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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在蓬萊殿用了午膳,正準備回蜀王府,剛出了殿門,就瞧見甘露殿的舍人方跑著前來。
方一到近前,還氣喘吁吁著,便行禮,道:“蜀王,可找著你了。”
“方,這事何事?這日頭這樣毒,你跑成這般。”一旁的月姑姑問。
“是陛下要見蜀王。”方上氣不接下氣地。
“陛下不是在甘露殿議事么?”李恪蹙眉,他是不愿意參與此事的,父親應該是明白的。這會兒,找他去到底是何意?
“回蜀王,陛下在甘露殿議事。”方還在喘氣。
一旁的青云遞過去一大杯茶水,方咕嚕嚕灌了一大口。楊淑妃一顆心也緊張起來,她生怕陛下讓李恪去查劍南道的事,便也顧不得平素里的低調(diào),忙問:“方,你可知是讓蜀王去作甚?”
“回娘娘,陛下的心思,奴婢哪里知道呢?”方為難地。
“那陛下可是宣我去甘露殿?”李恪問。
方搖搖頭,道:“陛下是讓奴婢尋著蜀王,讓蜀王去東宮等他一并用午膳。奴婢以為蜀王回蜀王府了,去跑了一趟,王管家蜀王沒回去,不是去了楊氏六房府邸看望九姑娘,就是去宮里看娘娘了。”
李恪這算明白了,道:“方這原本是我的失誤,你莫要擔心責怪。”
“蜀王哪里話呢。是奴婢失誤,沒差人事先打聽一番,就妄自去了蜀王府。”方這會兒氣算是喘勻稱了。
“方,你這么跑來跑去,指不定陛下已去東宮了。”青云笑著。
“正是呢。方才彭來,陛下已起行去東宮了。今日,陛下正不痛快,奴婢這事都辦不好,得惹陛下煩。還請蜀王隨奴婢前去東宮。”方鞠躬道。
“行。”李恪揮揮手,便與方出了蓬萊殿。
方原本差人放了軟轎在外,李恪笑道:“我又不是公主,娘娘的,還需軟轎么?方,咱們就步行過去,你要跟得上我的腳步才行。”
“諾。”方話音剛落,就瞧見蜀王走了很遠。
他忙不迭地跑跟上去,卻總是追不上。蜀王明明只是行走,而他跑,就是隔著好遠一段距離。他內(nèi)心不由得贊嘆:這蜀王的功夫還真是好。
蓬萊殿與東宮也并不是很遠,李恪腳程很快,不大一會兒,他就到了東宮門口。方一路跑,已經(jīng)累得不出話了。
東宮管事出來招呼李恪。李恪問:“陛下可曾到了?”
“陛下剛到,與太子正在下棋呢。”管事回答。
李恪點點頭,又瞧了一旁的方,對那管事的:“今日方舍人怕是累壞了,你且好生招待著。”
“這是自然。”管事連連點頭。
李恪則沒再多言,徑直去了正廳。正廳里靜悄悄的,并不見人。他倒是一愣,隨即想到李承乾平素里在東宮都是呆在書房里。那書房實在是他的一方地。只不過,他沒想到他竟然在書房接待父親。
“蜀王,太子與陛下在書房里下棋呢。”管事的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他是東宮管事,也是有些身手的,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略一耽擱,蜀王就的到了正廳。
“嗯,我自尋去,你去忙吧。”李恪對他揮揮手。
管事哪敢真自顧自地忙,連忙搖頭,道:“太子命的在門口等殿下,方才是的失職。”
“無妨,你帶路吧。”李恪語氣平靜溫和。
管事領(lǐng)命連連稱是。李恪也不在意,只隨了他到了太子的書房。太子的書房的在獨立的四方院落。院落周圍參大樹,鳥兒鳴聲上下,倒是顯得周圍頗為安靜。
樹下皆是低矮的灌木木,只是品種相對于蓬萊殿,少了許多開的。護衛(wèi)們就在書房的四方院落外,守著。
管事走在李恪前面領(lǐng)路,瞧見坐在門口的皇帝的貼身內(nèi)侍也是矮了身行禮。那內(nèi)侍連忙站起身,對著東宮管事行禮寒暄,爾后又對李恪鄭重行禮,笑道:“蜀王,陛下等候多時了。”
李恪只是對他點點頭,爾后入了東宮書房門。李承乾將這一座獨立的四方院落都作了他讀書學習的所在。這院落也是設了大門、二門。平素里,都是他的貼身侍衛(wèi)守在大門、二門,負責這書院打掃與灑掃都是專人。
進了大門,過了二門,跨過高門檻,便是書房的院落。院里有一棵高大的桂樹,一棵結(jié)滿骨朵的高大石榴樹,院落里還置放了幾口大缸,缸中荷葉碧綠,有錦鯉在里面游動。
四方的廊檐下,有不少墊子,讀書的案幾,吃茶的案幾,頗為別致。此番,李恪一跨過二門,就瞧見父親與太子在桂樹下置了一方席,正各自正襟危坐在對弈。
觀棋不語真君子!
李恪不敢打擾二人,便緩步走過去,在一旁站定,并不打擾二人。
棋盤上,你來我往,已下了大半。棋面上,李承乾已被圍逼得節(jié)節(jié)敗退了。李世民則是捏了一顆黑子,正好暇以整地等著李承乾落子。
李承乾心無旁騖,思考良久,才落下一子。整個棋盤又活了,棋盤形勢又瞬間逆轉(zhuǎn)。
李世民大笑:“承乾棋藝精進了不少。
“是得了父皇的點撥。”李承乾很恭敬地。
李世民將手中那一顆黑子扔在一旁,道:“既然恪兒來了,今日就不下了,我們爺三人一并話。”
“是。”李承乾恭敬地站起身。
李恪立馬上前,對父親與兄長行了禮。
“我父子三人不必多禮。”李世民很隨意地揮揮手,瞧了瞧空,,“今日氣不錯,我父子三人就在這里坐坐。”
“是。”李承乾與李恪齊聲回答,而后搬來墊子,恭敬地坐在李世民的面前。
李世民便詢問李恪可用了飯,他來這東宮就餓了,便沒等他,徑直與太子用了飯。李恪連忙回答方才去了蓬萊殿看母親,已經(jīng)用過放了。
李世民點點頭,就在這院落里,很嚴肅地直接切入話題道:“恪兒,你與你大兄的事,你大兄都告訴我了。”
李恪不由得看了看太子,李承乾笑著點了點頭,:“從前,我們瞞著是怕父親分心;后來,我們瞞著,是想把那些壞人都揪出來,再告訴父親。可經(jīng)過你被彈劾,還被蓋上謀反的帽子,為兄就覺得我們之間的事該告訴父親。不讓父親困擾,而且關(guān)鍵時刻,父親信任你,信任我,才能保住你我。”
“大兄考慮周詳,為弟萬分感謝。”李恪對李承乾拱手。
“三弟,你莫這等話。自,咱們就秉性相投,且并肩守護我們的家人。如今,我雖是太子,但卻依舊是你大兄,任何時候,守護我的弟弟都是應該的。”李承乾很是誠懇地。
“多謝大兄。”李恪看著李承乾誠摯的眼神,心潮起伏。
前世里,他與李承乾并不親近。沒有過多的交情,因了高陽的緣故,對前世里的李承乾知曉一二,只知他性格乖張。而這一世,一切都不一樣了。
首先,李承乾并沒有如同前世那般出生在承乾殿,更不是武德年間生的人。如同他的出生日子提前了,就連李承乾也出生在大唐還沒正式誕生前。那時,爺爺還沒起兵,他的外公還是帝王,母親還是隋朝公主。李承乾誕生在太原的一所宅子里,不久后,大約是大業(yè)十五年,他亦誕生。
那時的隋朝,已岌岌可危。母親預見了隋朝的敗亡,又得了外婆的訓示,暗示她與楊氏無關(guān),讓她一心侍奉夫君方為上策。于是,母親誠心禮佛,甘愿將正妻位置交給了長孫氏。但長孫氏不管是哪一世卻都是寬厚良善之人,待母親與他都極好。
承乾是長孫氏一手教出來的孩子。與前世里不同,這一世的承乾因不是一開始出生就顯赫為秦王之子,而只算作富貴人家的三房長子。三房又一直被別的房欺負,他懂事得早,又真正繼承了長孫氏的良善。他常常以兄長自居,遇見危險,第一時間就擋在家人的面前。
李恪被人暗害推入水塘,大病一場起來后,李承乾就格外留心是否有人暗害他。有好幾次遇見李建成的那幾個孩子挑釁。李承乾都是直接擋在他面前,安慰他:“三弟別怕,有大兄保護你。”
這樣的次數(shù)多了,李恪心里也柔軟了幾分,想著這一世不一樣了。前世里,李承乾的命運悲慘。而今,他對自己這樣好,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既然知曉他的命運走向,那么,就好好幫他一把吧。
就這樣,在又一次面對堂兄們的挑釁與欺侮時,李恪站到了他的身邊,與他并肩作戰(zhàn)。久而久之,兄弟倆感情越發(fā)深厚,李恪也有意無意地點撥,為他鋪路。
那時,他就想:自己只要找到阿紫就好。而另一方面,他要保住家人,還要保護李承乾這個大唐太子,讓他成為下無可爭議的帝王。
他敬重李承乾,暗地里保護他。李承乾也待他極好。更難能可貴的是即便他成了太子,也是一直思量著保住他。
因此,看到李承乾誠摯的眼神與神情,那一聲“多謝大兄”真是發(fā)自肺腑。
“三弟,莫要見外了。”李承乾有點不高興。
李世民在一旁瞧著這一雙孩兒,常常舒了一口氣。這手心手背都是肉。
過去,他時常憂心他喜歡的兩個孩兒會因為權(quán)力而走上自己與建成的老路。
因此,他常常敲打李恪,有意無意地試探李恪,想著若是發(fā)現(xiàn)苗頭,他就趁早給他掐滅,以便于保住他;對于承乾,他則是有意無意地強調(diào)他在家是男人,是長子,要保護自己的家人,保護好弟弟妹妹,在外則是下的太子,未來的子,要保護好大唐黎民百姓。
如今,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憂實在是沒有必要。看著自己極其喜愛的孩子,心里真是舒坦。
“謹遵大兄之意。”李恪依舊行禮。
李承乾大手一揮,笑道:“老三,你別裝了啊。你那點破事,我都告訴父親了。你平時跟我一道可不是這樣的。”
李恪顯然沒想到李承乾得那么細致,也是驚訝地“啊”了一聲,很是尷尬地看了看父親。李世民哈哈大笑,道:“你們兄弟倆啊,挺有意思的。”
“父皇。”李恪耷拉著腦袋,還不忘偷偷瞪一眼李承乾,意思是你怎么不早告訴我這事。
“喊什么父皇,在這里喊父親就是了。”李世民甚為欣慰,心情大好。
“是,父親。”李恪喊。
李世民也不別的,徑直:“恪兒,我今日叫你來這里,是有件事想聽聽你兄弟二人的意見。”
“是。”兄弟二人一聽,知曉父親這是有大事商議,兩人不禁正襟危坐。
李世民看兩人神情姿態(tài),贊許地點點頭,才:“高士廉搜集了證據(jù),讓魏征帶進來,參了一本,涉及了劍南道、山南道大大的軍隊官。此番涉及面甚廣,讓我也始料未及。此事若是處理不當,怕引起蜀中嘩變。但這事,實際上也是個機遇,正好可將蜀中軍隊與官場清理一番。”
“正是如此。”李承乾點頭,李恪也輕點頭附和。
“只是不知父親有何打算,派何人來徹查,來整理?”李承乾詢問。
“此事是魏征替高士廉遞的奏折,這負責調(diào)查的人必定有魏征。其次,既是軍隊與官場,定然還要有吏部與兵部的官員。吐谷渾那邊最近按兵不動,我想派柴紹過去鎮(zhèn)守,讓程知節(jié)老將軍參與調(diào)查此事。程知節(jié)老將軍嫉惡如仇,不畏權(quán)勢,卻又心細。有他在,旁的人不敢造次。另外,也要大理寺介入。”李世民先了常規(guī)人選。
“父親考慮周詳。這些人都是朝中重臣,又多是領(lǐng)軍奇才,在軍中威望很高。有他們處理,定能穩(wěn)定軍心,又能徹查此事。”李承乾連忙點頭贊許。
李世民沒回答李承乾,只繼續(xù):“承乾,此事雖風險大,卻也是個歷練的絕佳機會。為父思量再三,覺得這一次的調(diào)查,就由你來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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