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紫腳步一頓,回頭看他一眼,問:“什么重要情況?”
“你救我,我就告訴你。”道人覺得抓住了一線希望。
“是關(guān)于突厥的動向?”江承紫沒理他,繼續(xù)問。
道人有些扛不住,頭:“是,很重要的情況。”
江承紫哂笑,:“不就是殺了我之后,頡利繞過夏州直奔綏州,圍而不攻,引大唐各路大軍前去馳援,利用綏州地形以逸待勞,滅掉大唐軍隊。然后,你們揮軍南下直取長安,繼而占領(lǐng)整個大唐么?”
道人臉色驟變,江承紫冷了一張臉,喝道:“你要搞清楚,你沒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我想要知道什么,你就告訴什么。而且我救不救你,全看我的心情。”
“你,你——,我告訴你,你會殺了我。我不會告訴你,那人的下落。”他。
“無妨,你了你是洛陽人士,你姓何,你是突厥都木。這些信息足夠找出袁道長的弟弟了。大唐間者的速度,是你無法想象的。而你,威脅我,只有死。而且據(jù)會死得很痛苦,每時每刻都在幻境里,被魑魅魍魎嚙啃而死。”江承紫到后來,聲音越發(fā)輕柔,像是在描述一朵花開似的。
道人看著她的臉,頓時覺得恐怖萬分,不住地顫抖,問:“那,那我告訴,你能救我嗎?”
江承紫不話,只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袁天罡與李淳風(fēng),回頭對那些護衛(wèi):“你們將他抬走吧,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了。”
護衛(wèi)們領(lǐng)命,江承紫一個人緩緩步下臺階。夕陽已經(jīng)落下,天空還留著一絲絲的暗紅,像是干涸凝固的血似的。她走在偌大的皇宮里,心里最遺憾的是這老道的意志力居然還很強,她本來是想審訊出來后,就直接弄死他,以免給自己和楊氏以及白鳳帶來不幸。可這老道沒交代出袁天罡弟弟的下落,袁天罡又在不遠處瞧著,她就不能直接弄死他。
這事還真是遺憾!
江承紫輕嘆一聲,覺得長安初夏的風(fēng)這樣大,大得讓人覺得有些涼。她裹緊了披風(fēng),加快步伐在宮門落鎖前出了宮。她還要加緊處理另一件事。
宮門口,錦云和幾名護衛(wèi)還等著,看到她出來,頓時松了一口氣。錦云趕忙迎上來,問:“姑娘,怎么樣?可是那害你的道人?”
“嗯。”江承紫頭。
“那如何了?那道人死了嗎?”錦云問。
江承紫搖搖頭,:“要刑部會審,此事事關(guān)重大,你亦不要問了。”
“是屬下逾矩了。”錦云立馬。
江承紫瞧著她,笑了笑,:“這道人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收到的那一籃子桃可不一般。”
“什么?”錦云驚訝地問。
“那女娃是來殺我的。”江承紫緩緩地。
“啊?可我沒瞧見她有殺氣啊?”錦云很是驚訝。
“級的殺手是會將殺氣收斂起來的。”江承紫一邊回答,一邊翻身上馬。
“那么個姑娘,居然是個級殺手么?”錦云大驚。
“嗯,那籃子里是一條劇毒的蛇。”江承紫,“我當(dāng)時給她的發(fā)簪并不是我親手打造的,而是王先生給我的藥容器。那種藥能對付蛇蟲鼠蟻,就是遇見過山風(fēng),足夠分量都使之陷入冬眠狀態(tài)。”
“是因為上次武元華之死,王先生怕有人也這樣對付姑娘,故而為姑娘配制的么?”錦云問。
江承紫頭,便攜了錦云四人回了楊府。剛在府門口翻身下馬,麻桿就迎出來上午那姑娘心眼太壞了,在籃子里放了一條蛇,王先生還是劇毒的,咬著了就死。
“蛇呢?”江承紫問。
“王先生研究了一陣,是生活在北方草原上的蛇。他已取走了蛇膽,蛇肉沒毒,讓我們放心食用,這會兒估計都快燉好了。”麻桿連忙。
“那挺好的,給大伙兒補一補。”江承紫笑著。
麻桿喜笑顏開,江承紫徑直回了蘭苑。一路上錦云一言不發(fā),她直覺自己沒用,到了關(guān)鍵時刻竟然對危險絲毫沒有察覺。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你有長處,我亦有短處,我的人若糾結(jié)于此,不能安然面對,我怕要將你退走,考慮重新找護衛(wèi)了。”江承紫丟下一句話。
錦云倏然跪地:道:“姑娘,是屬下一時鉆牛角尖。還請姑娘息怒。”
“我乏了。”江承紫揮揮手,“我得睡一會兒,晚飯就等我睡醒再吃吧。”
她完,也沒有理會錦云,只讓阿碧守在外間,她休息誰也不能打擾。江承紫入了屋內(nèi),放下帷幕與蚊帳,換成黑色的夜行衣,從側(cè)面的窗戶輕輕躍出去。窗戶外是一片花圃,因是蘭苑的地界,很少丫鬟婆子敢在這里走動。
江承紫七拐八拐越出了后墻,跳入后巷。夜色朦朧,天上滿天星斗,卻沒有月光,因此光線并不明顯。清涼的夜風(fēng)里隱隱飄著槐花香。她在后巷貓了一會兒,確認周遭沒人跟蹤她,她才一陣風(fēng)似的掠過街面,跳入了戒備森嚴的國舅府邸。
他來到國舅府,是要來做一件她認為迫在眉睫的事。之前,蕭氏利用桃色交易讓許多朝廷大員的把柄都落在了他們的手里。李恪與張嘉去對付蕭氏的時候,有一部分朝廷大員的把柄證據(jù)落入了長孫氏之手。
當(dāng)然,這些丑聞罪不至死,甚至有些并不是罪大惡極,但朝廷大員都要臉,誰都不想陷入這些丑聞里。因這些丑聞一旦揭露,就可以隨時毀滅一個人,甚至一個家族。
這些丑聞把柄若在心術(shù)正的人手里,用于自保,倒是不錯。可長孫沖心術(shù)不正,拿到這些證據(jù),就可能毀了整個朝廷。
這并不是個好事。因此,江承紫今日看著魚貫而入的朝廷大員們,看著徐徐關(guān)上的甘露殿門,她就暗暗下了決定,在這風(fēng)雨飄搖的時刻,必須要保證整個朝廷的穩(wěn)定。
當(dāng)然,她并不是認為這些官員的行為沒有錯。她只是從大局出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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