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背影被冷寂包裹著,凄清漠然,令人分外心疼。 寧隨風(fēng)看著這樣的慕容以安,好似一根針扎進(jìn)了心頭,很疼很疼。 慕容以安七年后重回京城,第一個生日終是沒能過成。 說是遺憾,其實在她看來,也無所謂了。 只不過,慕容振華突然生病,卻是讓她無所適從。 如果說她不關(guān)心慕容振華的死活,那都是假話。 可若讓她探望慕容振華,她的確做不到。 七月的京城已然進(jìn)入了雨季,昨天烏云沉沉,陰雨連綿,而今天一大早,天陰沉得更厲害了。 綿綿陰雨變成了淅瀝的小雨,吧嗒吧嗒地敲打著舷窗,更是敲進(jìn)了慕容以安的心湖里。 雨滴落下,蕩起了一層一層的漣漪,一圈一圈的擴(kuò)散而去。 慕容以安抱著胳膊站在窗前,她望著籠在雨幕里的城市,眸光飄忽不定。 事實上,她的思緒早已隨著打落地雨絲飄遠(yuǎn)了。 她七歲那一年,跟慕容以微一起嬉戲玩鬧,不小心從樓梯上跌下來,磕破了腦門,慕容振華抱著她,從大院里一路跑到了醫(yī)院。 那一天也是這樣一個陰雨連綿的天氣,路上堵車堵得水泄不通,而她額頭的鮮血觸目驚心,慕容振華用大衣裹著她,到醫(yī)院時,慕容振華全身濕透,而她全身上下沒有淋到一點雨。 那一天葉清慧恰好到外地演出,慕容振華就守著她,守了一天一夜。 過往的回憶宛若電影一般在腦海里浮現(xiàn),過去的溫馨與現(xiàn)在的漠然相比,慕容以安覺得心里難受極了。 小時候,在她的心里,爸爸就是頂天立地的神。 可現(xiàn)在呢? 父女兩人關(guān)系冷漠,一個比一個倔強,關(guān)系降到了冰點,再也沒有過往的親密和溫馨。 究竟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父女兩人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垂下眼瞼,遮掩了眸底淡淡的憂傷,一股寒涼之意似乎從腳底升起,漸漸蔓延到全身,慕容以安不禁抱緊了雙臂,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給予自己一絲溫暖。 倏然,一雙強壯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她的腰肢,接著她的后背貼在了寬厚溫?zé)岬男靥派稀?nbsp; “在想什么,嗯?”寧隨風(fēng)貼近慕容以安的耳邊,聲音低沉,宛若暮鼓晨鐘一般。 慕容以安輕輕搖頭:“沒想什么。” 寧隨風(fēng)扶著慕容以安的肩膀,微微用力,便讓慕容以安轉(zhuǎn)身,兩人面對面。 抬起手挑著慕容以安的下巴,寧隨風(fēng)微微靠近她,呼出的氣息清冽無比,甚至能嗅到淡淡的薄荷味。 他喜歡使用薄荷味的牙膏,那是牙膏的味道。 有些話慕容以安不想說,并不代表他猜不出來:“在想慕容伯父。” 陳述的語調(diào),話語十分篤定。 拂落鉗著她下巴的手指,慕容以安略顯不耐,對這個話題顯然不想過多提起:“既然知道,何必說破呢!” 寧隨風(fēng)唇角含笑,眉眼柔和:“安安,有些事情,一味的逃避是解決不了的,既然擔(dān)心他,為什么不去看看呢?” “他是誰啊!我憑什么去看他!”慕容以安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個分貝,此時的她宛若一只被人踩了尾巴而炸毛的貓咪,全身充滿了攻擊性,好似只要有人涉入她的領(lǐng)地,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揮動利爪,把對方抓得鮮血淋漓。 話音落下,慕容以安一把推開寧隨風(fēng),鉆進(jìn)臥室,“砰”地一聲把門摔上,完全把自己隔絕在一方天地里。 只是她慕容以安一個人地方寸之地。 寧隨風(fēng)扶額嘆息,無力搖頭。 他只是客觀的道出了事實,哪知她的反應(yīng)竟如此激烈。 看來,慕容振華想求得慕容以安原諒,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也罷,有些事情是急也急不來的,安安心結(jié)未解,只能順其自然了。 不過他了解慕容以安,憑她的性格,絕不可能兩人僵持著。 要不心結(jié)解開,父女和好如初;要不兩人徹底斷絕關(guān)系,老死不相往來。 可寧隨風(fēng)知道,無論是哪一種結(jié)果,對慕容以安來說,都會讓她再傷心一次。 * 一大早,慕容振華就醒了。 參軍多年,而且還是偵察兵出身,到哪里都不忘四處巡視一下,已經(jīng)成了多年的習(xí)慣。 雪白的墻壁,配著雪白的窗簾,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息,熟悉又陌生的環(huán)境,只需一瞬間,慕容振華就知道此刻他在哪里了。 毋庸置疑,這里是軍區(qū)醫(yī)院。 只是,他明明在家的,怎么會來到醫(yī)院呢? 大腦昏昏沉沉的,漲漲的疼痛讓他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 昨天的一幕幕在腦海里閃現(xiàn),慕容振華沉沉嘆了口氣。 記憶回籠,他從墓地回來后,全身發(fā)燙,他一直硬撐著到了晚上。 他想喝水,可水壺里卻是一滴水都沒有,不得已他只好到廚房燒水。 水燒開之后,他記得自己倒水,可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他便沒了意識。 他在自己家里暈倒了,可醒來卻是在醫(yī)院里,一定是有人送他來的。 難道是安安? 這個想法一出,慕容振華頓時苦笑著否決了。 他的女兒恨他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送他來醫(yī)院。 思及此,慕容振華再次嘆息。 抬手搭在額頭上,遮住了眸底的傷痛,慕容振華心里苦澀不已。 昨天不僅是他的妻子的祭日,更是他的女兒的生日。 然,他卻是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醫(yī)院里。 什么是孤家寡人? 看看他慕容振華就知道了。 妻子離世,女兒對他不聞不問,明明有親人在世,卻無一人在身邊,世界上恐怕沒有比這更令人心寒的事情了吧?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也怪不得別人。 躺了一夜,慕容振華掙扎著起身。 然,他剛動了一下,右腳上便傳來一陣鉆心的疼,因為毫無防備,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倏然間,他想到自己暈倒前好像是提著水壺的,因為暈倒,剛剛燒開的滾燙的水倒在了腳上 怪不得腳如此痛呢! 簡直是禍不單行啊。 慕容振華無聲的吸了口冷氣,直到腳上的劇痛消散了幾分,他才慢慢地坐了起來。 此時,護(hù)士小姐端著托盤進(jìn)來,見慕容振華要下床,連忙跑過去制止他:“慕容參謀長,您的腳傷很嚴(yán)重,最好不要下床。” 慕容振華擺擺手:“無事。” 他年輕時多次上戰(zhàn)場,什么傷沒盡力過,甚至有幾次都與死神擦肩而過,區(qū)區(qū)燙傷對他來說只是小菜一碟罷了。 護(hù)士小姐十分盡責(zé):“慕容參謀長,只要在這個病房里,您就是我的病人,我有權(quán)對您負(fù)責(zé)。如果您非要下床的話,那么請等我?guī)追昼姡胰ネ埔话演喴芜^來。” 見護(hù)士小姐話語嚴(yán)肅,慕容振華也不在為難她:“不用了。” 他就是覺得房間里太沉悶了,想出去透透氣而已。 護(hù)士小姐扶著慕容振華重新躺在床上,從托盤里取出體溫計交給慕容振華,叮囑道:“慕容參謀長,您高燒四十度引發(fā)了肺炎是件很嚴(yán)重的事情,而且最近天氣多變,您要尤其注意,千萬不能再發(fā)燒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如果身體垮了,那些還沒達(dá)成的心愿,就只能永遠(yuǎn)是心愿了,您說對嗎?” 護(hù)士小姐的話,猶如當(dāng)頭棒喝,讓慕容振華頓時醍醐灌頂。 對啊,他要用余生來贖罪,他要求得女兒的原諒,如果他自己都垮掉了,還談何贖罪,還談何求得女兒的原諒? 測量了體溫,護(hù)士小姐快速在病例上記錄下來:“體溫38度,還是有些發(fā)燒,比起昨天晚上已經(jīng)好了很多了。慕容參謀長,您要注意保暖,千萬不能讓體溫再升上去。寧副司令去給您買早餐了,這段時間用餐要清淡,多喝水” 快速交代了一些事情,護(hù)士小姐對慕容振華微微一笑:“慕容參謀長,我相信您沒有傳言中的那么不堪,總有一天,以安小姐會原諒您的。” 聞言,慕容振華一瞬間潸然淚下。 他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護(hù)士,居然會相信他。 說實話,有時候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回憶著往事,自己都覺得自己很渣。 可一個與他毫無關(guān)系的人,竟然相信他。 “謝謝”慕容振華哽咽著,一時間竟是不知該說什么。 護(hù)士小姐微笑頷首,轉(zhuǎn)身離去。 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頓住腳步:“慕容參謀長,我想有件事情應(yīng)該告訴你。” 慕容振華聲音沙啞:“請說。” 護(hù)士小姐眉飛色舞:“也許您不知道,昨晚您暈倒的時候,以安小姐來過,后來直到醫(yī)生說您無大礙,她才離開,她看上去很擔(dān)心您。” 慕容振華瞬間呆愣無比:“安安來過?” 護(hù)士小姐點頭:“是寧少陪她來的,她還哭了呢!” 把昨晚的事大體說了一遍,護(hù)士小姐才端著托盤離開。 慕容振華雙目圓睜,不知是震驚,還是覺得不可置信。 安安來過,而且還哭了 他的女兒啊,嘴上說著冷漠,其實內(nèi)心里柔軟無比。 慕容振華的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酸甜苦辣,百味交集。 沒一會兒寧安國就買早飯回來了。 慕容振華吃了早飯后,寧安國跟他交代了幾句就回了軍區(qū)。 信息網(wǎng)絡(luò)建設(shè)成功后,x軍區(qū)就決定利用全信息化的方式與y軍區(qū)進(jìn)行一次聯(lián)合軍演,本來此次演習(xí)是由慕容振華擔(dān)任總指揮,白澤擔(dān)任第二指揮的,可天有不測風(fēng)云,哪想慕容振華突然病倒了,所以寧安國必須回軍區(qū)重新調(diào)選另一個總指揮。 護(hù)士小姐的話讓慕容振華如死灰的心重新燃起了火焰,他滿心期盼,可一天過去了,始終沒等到慕容以安。 天色再次陰沉下來,望著晦暗的天空,慕容振華沉沉地吐了一口濁氣。 看來,他的贖罪之路,依舊任重而道遠(yuǎn)啊。 不過至少他知道了,他的女兒對他并非真的無情,他不是一個人在唱著獨角戲,他求得女兒原諒不再是希望渺茫。 *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風(fēng)光一時的穆家,最近卻是焦頭爛額。 居住了多年的房子拱手讓出了不說,而且還被人趕了出去,不幸的是當(dāng)天有記者在附近,恰好拍到了這一幕,當(dāng)天就登上了各大報刊的頭條,穆學(xué)文扭曲的面容被有心的網(wǎng)友制作成了各種表情包,一時間穆家成了整個京城的笑柄。 偏偏罪魁禍?zhǔn)走猶不自覺。 穆清紅唇妖嬈,眸華璀璨卻毫無溫度。 她說過,要把穆學(xué)文吞下去的東西讓他一點一點的吐出來,收回房子只是一個開始。 把報紙隨手丟在一邊,穆清快速瀏覽著網(wǎng)上的信息。 她已經(jīng)把雜志社的職務(wù)辭掉了,目前正在準(zhǔn)備著公務(wù)員考試。 她大學(xué)就是學(xué)的政法專業(yè),只不過大學(xué)畢業(yè)后因為穆學(xué)文的逼迫,才不得已選擇了一個跟自己的專業(yè)毫無關(guān)系的專業(yè)。 她想過了,既然慕容以安是軍人,那她就干脆當(dāng)一個政客好了。 她們兩人一文一武,也算是圓了當(dāng)年兩人的豪言壯語了。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跨馬定乾坤。 如果兩人真的能有一翻成就的話,也不失為一場佳話。 倏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 眼角余光一掃,唇角頓時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 穆學(xué)文終于坐不住了。 但他以為結(jié)束了嗎? 不!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罷了! 收回視線,穆清不再理睬,任由手機震動。 就穆學(xué)文那點心思,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 可穆學(xué)文也不想想,現(xiàn)在的穆清還跟以前任由他拿捏的小丫頭一樣嗎? 他穆學(xué)文想拿捏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 嗤笑一聲,穆清拿過手機,先是拒絕接聽,然后果斷的關(guān)機。 他不是喜歡打電話么,那就打去吧! 她甚至可以想象,穆學(xué)文此刻暴跳如雷的模樣。 “嘖嘖——”穆清咂咂嘴巴:“真丑” 另一邊。 穆學(xué)文一遍遍的撥打穆清的電話,最后聽筒里傳來機械冰冷的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sorry” 穆學(xué)文氣急,拿著手機猛地摔到墻上。 手機“砰”地一聲落地,霎時四分五裂。 “臭丫頭!”穆學(xué)文咬牙切齒,摔了手機還不足以平息他心中的怒火,怒不可遏地一腳踢在了大班椅上,大班椅“砰”的一下撞在墻上,復(fù)又彈回來。 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看著眼前的文件,穆學(xué)文揮手一掃,文件嘩嘩落地。 “孽障!”他一拳打在辦公桌上,桌面上的玻璃猶如蛛網(wǎng)一樣,霎時四分五裂。 董事長辦公室里乒乒乓乓的聲音,讓外面的秘書們一個個忐忑不已。 然而,就在此刻,兩個身穿檢察官制服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他們亮出搜查令,面容嚴(yán)肅:“我是京城檢察院的檢察官,有人舉辦穆氏集團(tuán)違反了工商法,請配合調(diào)查。” 女秘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其實她們應(yīng)該帶著檢查官見穆學(xué)文的,可董事長剛剛發(fā)了一通火,辦公室里肯定一片狼藉。 見秘書們不說話,其中一個檢察官蹙眉開口:“穆董事長在嗎?” 人家點名要見穆學(xué)文,稍微年長的一個女秘書惶惶回神,結(jié)結(jié)巴巴道:“在在” 檢察官:“請帶我們?nèi)ヒ娝!?nbsp; 女秘書連連點頭:“好,這這邊來” 女秘書忐忑敲門,聲音顫抖:“董董事長,京城檢察院的檢察官來了” 穆學(xué)文大概是氣糊涂了,有人不分時機撞到了槍口上,他的話語甚至沒經(jīng)過大腦,脫口而出:“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沒空伺候,讓他們滾!” 女秘書聲音顫抖得更厲害了:“先生,這” 檢察官微微點頭,親自敲門:“穆先生,我是檢察院的檢察長,有人舉報穆氏集團(tuán)違法交易,請你配合調(diào)查。” 穆學(xué)文怒氣沖沖地打開門,檢察官嚴(yán)肅的面容撞入眼簾,氣焰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點頭哈腰有點可笑:“兩位,快請進(jìn)” 倏然想起自己辦公室里的狼藉,笑意頓時變得尷尬無比。 檢察官拒絕他的好意:“進(jìn)去就不必了” 舉起搜查令給穆學(xué)文看,檢察官話語嚴(yán)肅:“穆先生,有人舉報穆氏集團(tuán)違法交易,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長官,一定是惡意舉報!”穆學(xué)文一臉嚴(yán)肅,“我們穆氏集團(tuán)向來遵紀(jì)守法,怎么可能違法交易呢?一定是有人見不得我們好,在背后捅刀子!” 檢察官不為所動:“至于是不是有人惡意中傷,請穆先生配合調(diào)查后,我們自會還您一個公道。” 即便穆學(xué)文再三為自己說話,終究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與政府對著干。 即便心有不甘,他終究是隨著檢察官去了檢察院。 如果用一種動物來形容記者的話,狗狗絕對是最恰當(dāng)?shù)谋扔鳌?nbsp; 因為記者對新聞的敏感程度,簡直比狗鼻子還要靈敏。 穆學(xué)文前腳被檢察院的人帶走,記者后腳就聽到了風(fēng)聲。 聞風(fēng)而動,一個個扛著“長槍短炮”齊齊聚在檢察院門口,都想搶到第一手新聞。 畢竟在這個信息社會,頭條新聞的價值,絕對無法估量。 尤其是穆家這樣長期活躍在商業(yè)圈里的巨擘。 即便是一個小小的噴嚏,也能引起股市的動蕩不安。 三個小時的審訊盤問,讓穆學(xué)文心神疲倦。 若不是他在商場上浸淫了二十多年,見慣了大風(fēng)大浪,不然在花樣的審訊之下,他早就交代了。 堪堪頂住了壓力,穆學(xué)文緊咬著牙關(guān)沒有松口。 因為他知道,一旦他交代了,穆氏穆家肯定玩完兒。 縱橫商界這么多年,他怎么會不知道,哪個公司不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只不過人家掩飾得好,而他穆家被盯上了而已。 穆學(xué)文沒有松口,而檢察官們也沒有直接的鐵證,不得已只好放任他離開。 只不過,按照法律,在穆氏集團(tuán)的罪名未徹底洗脫之前,公司以及穆家的賬戶必須暫時凍結(jié)。 審訊結(jié)束后,就有檢察官去處理這件事了。 穆學(xué)文一出檢察院,記者們連忙一窩蜂圍上來。 “穆董,請問您來檢察院是因為穆氏集團(tuán)的事嗎?” “傳言穆氏集團(tuán)違法交易,穆董,這是真的嗎?” “穆董,聽聞您被扣留調(diào)查,穆氏的股價大跌,穆氏已經(jīng)在走下坡路,您能說說穆氏以后的發(fā)展路途嗎?” “穆董,聽說這次穆氏危急,跟穆家大小姐穆清有關(guān),這是真的嗎?” “穆董” “穆董” 記者們誰都不甘落后,一個擁著一個往前擠,話筒和攝像機幾乎要戳在穆學(xué)文身上。 穆學(xué)文被記者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不得前進(jìn)不得后退,疲倦的臉上帶了幾分慍怒,看上去反而沒有平日里駭人,倒是有幾分頹然的落魄。 這模樣倒像是穆氏即將破產(chǎn)一樣。 記者們無數(shù)的問題拋出來,砸的穆學(xué)文頭昏腦脹。 “對不起,無可奉告!” 他極力地推著記者,想撥開一條路。 奈何他只有獨自一人,綿薄之力不敵記者們?nèi)硕鄤荼姡蟀雮小時過去了,依舊被記者們圍在其中寸步難行。 因為推搡,穆學(xué)文梳得一絲不茍的發(fā)型早已散亂,亂糟糟的發(fā)型,平添了幾分落魄之感。 疲憊的神色更難看,面色蠟黃,頹然不已。 一群人僵持不下,穆學(xué)文被記者們推來推去,踉踉蹌蹌的,站不穩(wěn)。 而記者們沒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怎么肯輕易放穆學(xué)文離開。 最終還是檢察院的門衛(wèi)看不下去了,上前隔開了記者,幫著穆學(xué)文離開。 與此同時,星光商場里。 徐艷華和穆雅母女兩人還在悠然自得的逛街。 穆雅挽著徐艷華走進(jìn)一家珠寶專柜,展柜上陳列的一件白金手鏈吸引了她的注意。 敲敲玻璃桌面,穆雅對銷售員道:“把這條手鏈拿給我看看。” 銷售員微微一笑,把手鏈從展柜里取出來,小心地遞給穆雅,并且解釋道:“小姐,您的眼光真好。這條手鏈?zhǔn)侵O(shè)計師莎倫的最新作品,名為星光璀璨,限量發(fā)行,帝國只有十條,價值一百萬。” 穆雅反復(fù)觀看,顯然十分喜歡。 她拿著手鏈在手腕上比來比去,徐艷華笑著開口:“雅雅,戴上試試看,如果好看,媽媽送給你。” 穆雅眼眸一亮,語調(diào)也強硬了幾分,好似這條手鏈已經(jīng)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幫我戴上!”她對銷售員命令道。 銷售員戴上白手套,小心地幫穆雅戴好:“小姐,您戴著真好看,簡直就像是為您量身定做的一般。” 穆雅抬手手腕,左看看,右晃晃,十分滿意。 “媽,好看嗎?” 徐艷華寵溺一笑:“好看,我女兒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穆雅一聽,頓時挽著徐艷華的胳膊撒嬌:“媽” 甜膩膩的聲音,聽了令人起雞皮疙瘩。 徐艷華拍拍穆雅的手,慢條斯理地從包里抽出一張金卡,高傲地甩在桌面上,“我要了,刷卡吧!” 故作優(yōu)雅高傲的模樣,反倒有些不倫不類。 然而,銷售員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優(yōu)雅的微笑:“好的,兩位請稍等。” 幾秒鐘后,銷售員拿著卡回來,一臉抱歉外加尷尬:“夫人,不好意思,您的卡無法使用。” 徐艷華笑意僵在了臉上,脫口而出:“不可能!” 昨天她的卡里還有一千萬,不可能一夜之間就沒了。 而且她確定自己沒有消費。 “媽,先別急,也許是卡的問題。”穆雅沖銷售員微微一笑,從自己的包包里取出一張卡:“用這張。” 銷售小姐試了一下,一臉抱歉:“抱歉,也不能用。” 這會兒穆雅臉上的笑也掛不住了:“剛剛在三樓我還刷過,不可能有問題的,是不是哪里出錯了?”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的刷卡機出問題了。 銷售員繼續(xù)微笑:“夫人,小姐,我們的刷卡機沒有任何問題。” 話音落下,銷售員示意兩人向旁邊看,因為哪里有顧客正在刷卡簽單。 穆雅和徐艷華的顏面掛不住了。 “嘖嘖——沒有錢裝什么大頭?”倏然,一聲飽含譏誚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緊接著穆清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一身紅裙烈焰,搖曳生姿地走過來:“打腫臉充胖子!” “你——”徐艷華眼底流露出幾分怨毒,壓低了聲音道:“穆清,又是你!” 穆清笑意妖嬈:“呦!穆二夫人可別冤枉人啊!本姑娘可沒本事讓穆二夫人的卡用不了啊” 說罷,她抬手掩唇,眼底的譏諷濃郁如墨。 “穆清,你聯(lián)合外人把房子侵吞了穆家的房子也就罷了,再把我們的卡凍結(jié),那就太過分了!”穆雅控訴道。 穆清靠在柜臺上,姿勢撩人:“穆小姐,瞧你這話說的,我穆清又不是神仙,何德何能把手伸到你們穆家去啊!凍結(jié)你們的卡?你是有被害妄想癥吧?” 穆清的聲音可不算小,在附近的人聽得清清楚楚,紛紛點頭附和。 穆家雖然不及寧家慕容家這樣的頂級豪門,在京城絕對算是一流家族。 在京城,穆清的身世也不是什么秘密。 一個被趕出家門的落魄千金,凍結(jié)穆家現(xiàn)任當(dāng)家主母的卡,這是在開玩笑吧? 人活一世,無論是窮人還是富人,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之心。 這會兒有八卦可看,而且還是京城穆家,眾人自然不急著離開了。 留在這里,說不定一會兒還能看一場世紀(jì)大戲呢! 見眾人的八卦因子上涌,穆清勾唇一笑,杏眸四掃:“既然大家有心看戲,不如請各位評評理,我穆清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雜志主編而已,有本事凍結(jié)穆家二夫人的卡嗎?” 穆清把“二夫人”咬得特別重,其中的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能在星光商場消費的人自然有一定的經(jīng)濟(jì)基礎(chǔ),再不濟(jì)也是金領(lǐng)級別,對穆家的一些自然不陌生。 只不是礙于穆家在京城的地位權(quán)勢,沒有人拿到明面上來說罷了。 徐艷華小三上位,并不是什么秘密。 至少在場人百分之八十都知道。 徐艷華臉色難看極了:“穆清!” 穆清做了一個掏耳朵的動作,臉上的笑意越發(fā)深刻:“穆二夫人,我的耳朵不聾,不用那么大聲。倒是你自己,可要注意形象了。” 聞言,眾人嗤笑出聲。 徐艷華小門小戶出身,平日里最忌諱被人說這個,此時穆清絕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小賤人”徐艷華張口就罵,穆雅連忙拉住她:“媽!” 這個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絕不能跟穆清起沖突。 “怎么?穆二夫人想撒潑打人啊?”穆清故意往徐艷華面前湊。 徐艷華不是喜歡裝么,她不是喜歡裝成優(yōu)雅的貴婦么,那她穆清就讓她原形畢露。 明明是刁蠻惡婦一個,偏偏裝成優(yōu)雅貴婦,簡直就是膈應(yīng)人。 然而,徐艷華被穆雅那么一拉,頓時反應(yīng)過來了,穆清是在激怒她。 牙床咬得咯咯作響,徐艷華無聲地張口,對穆清道:“小賤人。” 穆清不甚在意。 她被罵賤人野種的時候多了去了,被罵一聲又不疼不癢,她何苦計較呢! 她不在意,并不代表她會任由徐艷華罵她。 說她是賤人她就是么? 若是如此,徐艷華才是真正的老賤人! “老賤人帶著小賤人逛街,再碰上一個小賤人,這是在舉行賤人聚會嗎?”穆清故意拖長了調(diào)子,一口一個賤人,說得眾人一頭霧水。 圍觀的人雖然不明其中的深意,徐艷華倒是一清二楚。 徐艷華雖然滿腹心機,可她卻經(jīng)不起激怒。 三言兩語就很輕易把她激怒。 此時她氣得渾身發(fā)抖,若不是穆雅故意挽著她的胳膊,只怕她早就撲上去跟穆清拼命了。 穆清靠在柜臺上,微微扭頭欣賞這展柜里的各種手鏈,涂著鮮艷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玻璃柜面上輕輕滑動。 因為扭頭,她露出了修長宛若天鵝般的脖頸,白皙滑膩,好似上好的羊脂美玉。 最后,她的手指落在了一個翡翠手鐲上:“幫我把這個包起來,謝謝。” 銷售員戴上白手套小心的取出來,快速包好遞給穆清:“小姐,總共七十萬,請問您是刷卡還是現(xiàn)金?” “刷卡。”修長的手指夾著一張金色的卡,穆清燦然一笑,挑釁似的沖徐艷華挑挑眉。 她知道,徐艷華的怒氣快要克制不住了。 刷卡很快,不過幾秒鐘的時間,銷售員把單子遞給穆清:“小姐,請簽字。” 穆清看都不堪,接過單子,瞬間簽下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視線落在穆雅的手腕上,穆清撲哧一笑:“既然買不起,還戴著干嘛呢?商場可不是慈善機構(gòu),可不會因為你買不起就送給你。” “嗤——”聞言,眾人嗤笑不已。 穆雅臉色難看,連忙把手鏈摘下來。 然而,就在穆雅摘手鏈的空隙里,徐艷華趁此機會,抬手就像穆清招呼過去:“小賤人,老娘跟你拼了!” 穆清早有防備,在徐艷華撲過來的瞬間就抓了她的手腕,隨后反手一揮。 啪! 清亮的響聲讓圍觀的眾人呆了一呆。 好霸氣! 隨后,眾人看向徐艷華的眼神中更是飽含譏諷。 這一巴掌,穆清用上了八分力氣,她的手掌麻麻的,熱熱的,這種感覺卻是讓她熱血沸騰。 果不然,跟慕容以安混久了,她也變得暴力了不少。 能動手絕不動口。 徐艷華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穆清,就像在看一個怪物一樣。 若不是臉上的火辣在提醒著她這是真的,她真的以為自己在做夢。 穆清啊,果然不能留了。 一瞬間,一個惡毒的想法就在徐艷華的腦海里形成了。 穆雅也被穆清這一巴掌驚呆了,就連摘手鏈的動作都頓住了。 “穆清,你” “我怎么了?”穆清吹了吹自己的手掌,“難道你也覺得我打輕了?” 徐艷華一下子反應(yīng)了過來,猛地把手拿下來,叫囂著向穆清撲過去:“賤人,居然敢打老娘——” 潑婦打架,無非就是扇巴掌抓臉撓頭,徐艷華也不例外。 似是猜到了徐艷華的想法,穆清靈巧一閃,巧妙地躲在了穆雅身后,同時把穆雅往前一推。 徐艷華地巴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穆雅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聽著就很疼。 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下得去手,還指不能怎么對付穆清呢! 眾人看向徐艷華的眼神越發(fā)鄙夷。 “媽——”穆雅捂著臉,幽怨十足。 徐艷華慌亂不已:“雅雅,媽媽不是故意的” 徐艷華瞪著藏在穆雅身后的穆清,表情兇狠,仿佛要把穆清咬死:“媽要打的是穆清那個小賤人” 眾人的竊笑讓穆雅分外不悅,她沖徐艷華低吼:“媽,你不嫌丟人嗎?” 穆清適時插嘴:“再丟人也不及勾引人家的老公丟人吧!” “你閉嘴!”徐艷華大喝:“小賤人,我撕爛你的嘴!” 穆清勾唇一笑,她求之不得呢! “雅雅,你到一邊去,看媽教訓(xùn)那小賤人!”徐艷華一把把穆雅推開,張牙舞爪地向穆清撲過去。 穆清不可能讓她如愿。 徐艷華不是想讓穆雅獨善其身么,那她就偏要把她拉進(jìn)來。 徐艷華打穆清,穆清就繞著穆雅躲來躲去。 眸光流轉(zhuǎn)間,穆清倏然勾唇一笑,狡黠森森。 穆雅被兩人扯得東倒西歪,穆清趁此便一腳踢在了穆雅的腳踝上。 穆雅重心不穩(wěn),“啊”的尖叫一聲,向徐艷華撲過去,穆清快速扯了穆雅的手腕一把。 她的動作太快,眾人根本沒有看清,更別說猜度她的小心思了。 穆清的目標(biāo)正是穆雅手上的手鏈。 “啊——” “砰砰——” 一聲尖叫過后,接著便是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穆雅趴在了徐艷華身上,兩人摔得慘不忍睹。 尤其是穆雅,裙擺撩了起來,露出了黑色的蕾絲內(nèi)褲。 穆清“嘖嘖”感嘆:“靠!黑色蕾絲內(nèi)褲,真夠騷的!” 眾人一臉鄙夷,同時竊笑不止。 穆雅臉色萬分難看,連忙爬起來。 徐艷華也爬起來。 母女兩人里子面子都丟盡了,在眾人鄙夷的眼光中,再也呆不住了,提起先前買的大包小包,灰溜溜地走人。 徐艷華和穆雅沒走出幾步就被人攔住了:“夫人,小姐,請把手鏈還給我們。” 丟臉丟到太平洋了,穆雅摘下手鏈直接塞進(jìn)那人懷里:“給你!” 有人譏笑:“買不起裝什么大頭,丟人!” 連徐艷華都不管了,穆雅直接走人。 然,走了兩步,又被人攔住了:“小姐,很抱歉,手鏈壞了。” 穆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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