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澤的私人住處離著潯陽王府不遠,開車的話頂多二十分鐘就能到。 對普通人來說還算近的距離,對一個酒鬼來說,就不能以正常人來衡量了。 車子在馬路上疾馳了大約十五分鐘,眼看就要到達小區了,穆清的臉色十分難看起來,慘白慘白的,又透著幾分灰沉。 她一嘔一嘔的,憋的十分難受。 白澤一直看著她,發現她不對勁兒,開口詢問的同時猛踩油門,希望能盡快到家。 “你怎么了?” 穆清下意識地捂著嘴巴,“停車!” 猛踩剎車,因為慣性,穆清猛的往前一傾。 胃里本就翻江倒海一般,如此一傾一仰,嘔吐感越發強烈了。 見穆清要吐,白澤連忙手忙腳亂的解開安全帶,警告似的開口,“我馬上帶你下去,憋著,不許” “吐”字還沒出口,只聽的“嘔”的一聲,接著一陣酸腐味在車廂里彌漫開來。 白澤,“” 愣了一秒鐘,白澤爆粗,“草!” 看向穆清的眼神越發不善,酸腐的味道撲鼻而來,難聞至極。 白澤下車,繞到另一邊。 打開車門的瞬間,越發濃郁的刺鼻味迎面撲來。 “嘔”白澤差點也吐了。 儲物格上堆滿了嘔吐物,白澤的臉黑到了極致。 “下來!”他粗魯的拉著穆清的胳膊,把她抱下來。 車子于愛車的男人來說,相當于他的小老婆。 恰好白澤就是那么一個愛車的人,又恰好這輛悍馬,是他最喜歡且最常開的一輛。 “小老婆”被人染指了,他不生氣才怪呢! 穆清這會兒正難受著,白澤一拉她,一劇烈動彈,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覺再次襲來。 她連忙伸手推白澤。 然而,白澤以為她要跟她作對,想往車上吐,便越發抱著她不松手。 “松,松手”穆清極力的忍著,忍得臉色都發青了,“要要吐了” 聞言,白澤一怔,下意識松手。 然,他松得太晚了。 “嘔” 溫熱的感覺在胸前蔓延,白澤好似被人定住了一樣,僵硬著身體不敢動。 車廂里酸腐味直沖鼻尖,而胸前的味道更是令人作嘔。 于是,白澤一彎腰,“嘔” 他今晚還沒來得及吃晚飯就被寧隨風一個短信轟來了,這會兒即便是吐,也吐不出什么來。 只是彎著腰干嘔。 穆清因為醉酒,又因為吐,這會兒更是兩腿發軟,她貼著車輪蹲在地上,兩眼淚汪汪的,可憐十足。 白澤狠狠剜了她一眼,對著一個醉鬼發火,生氣的只能是他自己。 到了嘴邊的咆哮,又生生被他憋了回去。 “媽的!回去再收拾你!” 實在是受不了身上酸腐的味道,白澤黑著臉把衣服脫了下來,嫌惡的隨手一拋。 價值五位數的外套變成了一堆泛著酸腐味的垃圾。 他的外套是開著懷的,穆清的嘔吐物,僅有很少的一部分粘在了外套上,大部分都在貼身的t—恤上。 麻利地把t—恤脫下來扔掉,白澤光著膀子,嗅了嗅,嫌惡的皺眉。 車上也堆滿了嘔吐物,酸腐的味道無比刺鼻。 車子是不能開了。 此刻的白澤就像是一只在陽光下曬了好幾天的炮仗,一點火星就能讓他爆炸。 瞥了一眼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穆清,白澤恨不得把她的屁股打爛。 要是以后他再縱容她喝酒,他就跟她姓! 媽的!臭酒鬼! 煩躁的一腳踹在悍馬的后輪上,白澤捏著鼻子,從儲物格里拿出手機,給林路打電話。 一接聽,就扯著嗓子喊,“崇文區長安路,過來把老子的車處理了!” “老大,發生什么事了?”接到白澤的電話,林路把手機夾在肩膀上,一邊穿鞋一邊問。 “少特么廢話,過來再說!” 說完,毫不客氣的掛斷了電話。 林路以為發生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套上鞋,連鞋帶都懶得系了,驅車飛奔過來。 林路在軍區,從軍區過來大約要三十分鐘。 雖然此時天已經黑了,而且八月底的天也不冷,但他光著膀子總歸影響不好。 好在這里離著他的公寓不遠了,可以徒步走回去。 煩躁地又踢了悍馬一腳,白澤眼露兇光,“老子上輩子欠了你的!” 控訴了一句,白澤彎腰把穆清抱了起來。 淡青色的柳眉擰成了兩條毛毛蟲,穆清難受的嚶嚀了一聲,“難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白澤如臨大敵一般,低吼,“憋著!不許吐!敢吐出來,老子弄死你!” 不知是不是威脅起了作用,穆清干嘔了兩下,終究是沒有吐出來。 心懸在嗓子口好一會兒,見穆清沒吐出來,白澤狠狠松了口氣。 “早這么聽話,我們現在到家了。” 對穆清來說,人力車夫比車子舒服多了。 本來胃里翻江倒海似的難受,被白澤抱著,一走一顫的,卻是突然舒服了下來。 小腦袋在白澤懷里拱了拱,找了個相對舒服的姿勢,咂巴咂巴嘴巴,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白澤輕嗤一聲,“吐了老子一身,你倒是舒服了。” “嗯”嚶嚀一聲,似是在回答,又似是在抗議,穆清扭頭,把臉貼著他光滑的胸膛,嫣紅的唇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若有若無的觸碰著白澤泛著健康的小麥光澤的肌膚。 白澤只覺得有一點火星在那處燃燒,很快便沒入皮肉里,沿著血脈沿襲到了全身各處。 熊熊欲火在眸中燃燒,白澤的身體繃得僵硬,宛若大石頭一般。 大概是覺得太硬了,硌得不舒服,穆清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一把,喃喃嫌棄,“好硬。” 白澤的眸子越發幽深。 唇角緩緩勾起,帶著幾分邪魅嗜血的味道,好似月夜下從地獄里走出來的撒旦。 “硬?還有更硬的!” 腳步越發沉穩,與此同時速度不斷加快。 對車子來說,五分鐘的路程很短;可對人來說,車子的五分鐘路程,足夠人走十五分鐘以上了。 白澤走路速度不斷加快,卻把人抱得十分平穩。 穆清睡得十分安穩。 低頭看了看懷中的人,白澤邪肆狂魅的唇角多了幾分溫度。 林路開著軍用悍馬,一路呼嘯著到了長安街。 在街上轉了好幾圈,沒看到白澤,林路趴在方向盤上,郁悶了,“老大催命一樣催著人家過來,自己又不在。處理車子,車子在哪兒啊?” 林路四處巡視,兩只眼睛像探照燈一樣。 倏然,他發現前方五百米處停著一輛黑色的悍馬,不禁瞇起眼睛,使勁兒瞅。 “難道是那輛?”小聲嘀咕一句,隨即發動車子開過去,“看著挺眼熟的” 靠近后,借著路燈看清車牌后,林路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腦門上,“還真是這輛啊” 他從這條路上來回轉了兩圈,經過這輛車子兩次,就沒往這方面想。 林路快被自己蠢死了。 把自己的車子停好,他打開車門下車。 一靠近,一股濃濃的刺鼻的酸腐味撲面而來。 林路下意識的捏起鼻子,“靠!什么味啊!” 瞇著眼睛一看,看清了車子上一攤一攤的類似于粥的粘稠物,而且刺鼻的味道是從這堆粘稠物上發散出來的,林路差點吐出來。 “嘔——” 捏著鼻子,林路差點被熏出眼淚,“靠!辣眼睛啊!” 欲哭無淚,林路把白澤問候了無數遍。 怪不得老大喊他來處理,還一副十萬火急的模樣。 的確是十萬火急啊。 由著車子放在這里,時間長了,絕對會寸草不生。 “真毒啊——”從自己車子里找了一團紙巾,團成團塞進鼻孔里,林路呲牙咧嘴地給保險公司打電話。 本著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原則,林路毫不客氣的把獵影隊員都喊了過來。 他自己聞了堪比毒氣彈一樣的味道,他的兄弟們也要聞一聞。 * 白澤抱著穆清進了公寓,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進入電梯,用胳膊肘按下樓層,白澤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眉梢浮起些許笑意。 然而,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超重感讓人頭暈眼花。 穆清嚶嚀一聲,臉色一變,那種嘔吐感再次襲來。 她猛地睜開眼睛,杏眸迷離著,半探著身子,“嘔” 白澤心尖一顫,眸中冷意乍泄,脫口而出,“憋著!不許吐!” 然而,跟一個醉鬼講道理,無異于對牛彈琴。 一霎間,電梯里充滿了酸腐的味道。 白澤臉色的黑意猶如壓城的黑云,仿佛要把城池摧毀。 眉心狠狠跳動了幾下,白澤很想把懷里的醉鬼丟下去。 身上溫熱的觸感,惡心得他直作嘔。 剛才還有衣服隔著,現在是直接吐到了他身上。 強忍著把人丟出去的沖動,終于等到了電梯到達。 叮! 提示音響起,電梯門打開,白澤大步走了出去。 幸好沒有碰到人,不然此刻他忍不住會殺人滅口。 “難受”穆清小聲抱怨著,在白澤懷里扭來扭曲。 懷中的嘔吐物在兩人的摩擦下越發惡心,白澤終于忍不住了,一撇頭,“嘔”一聲吐了出來。 因為沒吃晚飯,吐不出什么食物,只能吐出些許胃酸。 胃酸和酒食相互作用,那種味道堪比毒氣彈。 實在忍不住了,白澤快速開門,甚至連關門都覺得麻煩,直接用腳一踢。 “砰”的一聲,大門狠狠合上,發出巨大的抗議聲。 白澤皺著眉頭黑著臉把人抱進浴室,絲毫不憐香惜玉的把人丟進浴缸里,打開開關,任由水流溢滿浴缸。 他自己實則快速脫掉褲子,只穿著一條黑色的平角褲,站在蓮蓬頭下,任由溫水沖刷著泛著麥色的肌膚。 身上的污穢物順著水流流下,白澤差點惡心個半死。 一分鐘后,身上的污穢物就被沖干凈了。 白澤尤覺得不干凈,他又沖了五分鐘。 低頭看了看濕透的平角褲,便嫌惡的皺起眉頭,好似上面也有酸腐味道一樣。 咬牙切齒的瞥了躺在浴缸里一動不動的穆清一眼,他咬牙脫下內褲,隨手丟在了垃圾桶里。 又沖了幾分鐘,這才覺得味道淡了不少。 這時,浴缸里的水快滿了,穆清浮在上面,身上的污穢物在浴缸里漂浮著,惡心無比。 白澤隨手撈過架子上的白色浴袍裹上,捏著鼻子用手做扇子在鼻子下扇了扇。 本不想管那趿拉的女人,奈何人是他自己帶回來的,又不能不管,只要嫌惡的皺著眉頭去撈人。 手指碰到浴缸,就好像碰到了多么惡心的東西一樣。 事實上,的確惡心到了極致。 “媽的!真是欠了你的!”強忍著惡心的感覺,把人從水里撈出來。 穆清身上沾染了不少渣渣,白澤差點又吐出來。 雙手扯著她的衣服,用力一撕。 刺啦! 裂帛聲入耳。 白澤嫌惡的把衣服丟進垃圾桶,這輩子他都不會再砰這玩意兒。 要是他在讓她喝酒,他就跟她姓! 脫了上衣,又給她脫掉褲子。 然后,又把浴缸里的水放掉,抱著穆清站在蓮蓬頭底下沖洗。 原本白澤心里還有那么一點旖旎的心思,這會兒被惡心的一點都沒有了。 原本他還心心念念的把人拐到床上吃干抹凈,這會兒就是穆清主動送上門來,他都沒心思了。 媽的!太特么惡心了! 白澤抱著穆清足足在蓮蓬頭下沖洗了二十分鐘,直到身上都皺了,這才罷休。 撈過浴巾在兩人身上胡亂擦了幾下,又扯過架子上的備用浴袍給穆清裹上,白澤這才松了口氣。 穆清吐干凈了,這會兒除了頭暈難受,也吐不出什么來了,便昏昏沉沉的任由白澤折騰。 白澤把她抱到沙發上,給她吹干了頭發,這才把她塞進了被窩里。 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蜷縮在大床上,宛若小貓咪一樣的人,狠狠捏了捏眉心,啞著嗓子道,“給老子記著,老子早晚會讓你還回來!” 他白澤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穆清安穩的睡顏,讓白澤心里的戾氣驅散了不少。 想起浴室里的狼藉,他又狠狠皺了皺眉頭。 習慣了軍人的親力親為,他的住所里沒請傭人,就算長時間不住,也只是讓鐘點工偶爾來打掃一下。 此時白澤無比懊悔,為什么沒請一個傭人。 讓那些污穢物在浴室里過夜,等著明天打電話讓鐘點工來清理,他絕對無法忍受。 找出了清潔手套和口罩,全副武裝起來,白澤才開始動手。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終于把浴室清理干凈了。 把今晚上用過的浴巾和浴袍全都丟進了垃圾桶,里里外外套了三個垃圾袋,白澤的眉頭才舒展了幾分。 直到把垃圾丟進公寓下的垃圾桶里,他才好似重生一般松了口氣。 重新回到公寓里,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總覺得房子里充斥著一股酸澀之氣。 皺著眉頭從儲物格里找出萬年不用的空氣清新劑,里里外外噴了大半瓶,直到濃郁的果香味在公寓的任何一個角落里飄蕩,這才停了手。 又折騰了這一通,半個小時又過去了。 到臥室里看了看穆清,她蜷縮在床上,秀氣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很是痛苦的模樣。 白澤又咬牙,“真是欠了你的!” 轉身進入廚房,打開煤氣,輕車熟路的煮了一碗醒酒湯。 身為特種兵,做飯對他來說算是小菜一碟了。 煮個醒酒湯更是不在話下。 十分鐘后,端著小碗到臥室,把穆清喊起來,“起來,喝了醒酒湯就不難受了。” 穆清迷迷糊糊的,只聽到一個聲音說“喝了就不難受了”,本能的坐起來。 白澤在她身后坐下,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端著碗送到她的唇邊。 咕咚咕咚灌下去,穆清又睡了過去。 折騰了一通,白澤也是累的夠嗆。 不想把碗送回廚房,直接放在了床頭柜上,挨著穆清就躺了下去。 躺在床上,白澤感慨不已。 想當初他接連執行一個月的任務,一個月沒能在床上躺著睡一會兒,都沒覺得這么累。 此般滋味,他不想經歷第二次。 撇頭看了看穆清,伸手把她攬在懷里,咬牙道,“明天不答應老子,別怪老子霸王硬上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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