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8.也許,我會是個好演員 最近一陣任海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了,上課就和韓斐坐一起,下了課也邀著韓斐一起吃飯,弄得韓斐覺得這貨是不是取向有問題,難不成是個彎的? 傍晚,黑得愈發(fā)地早,一場冷雨下來溫度也降得很快。校外的某蒼蠅館子里,兩根一米見長的電線垂下來,尾端連著白熾燈泡,昏黃、微弱,但卻令人感到一份溫暖。今周五,明后兩沒課,又可以出來喝頓酒。 要菜好吃,除了爹媽做的,還有時常浮現(xiàn)在你你記憶中學(xué)校食堂的,那就屬學(xué)校外的蒼蠅館子了,奇人隱于市井中,一方店有乾坤,乍一看地方,還不太干凈,但那味道就一個字,贊。 “炒肉,紅燒茄子,宮保雞丁,再炒個青菜,拍個黃瓜!比魏R膊豢错n斐吃什么,麻利地點了菜,找地方坐下。 韓斐問道:“怎么?今不喝酒?” “不急,等蔡哥來了再點,他就在路上了! 菜上到第三盤的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黑色棉襖的哥們兒,韓斐招了招手示意,正是蔡哥。 任海喊老板:“老板,先來六瓶力波!保Σㄊ悄Ф急镜氐呐谱,聽起來像是魔都某無操守藝人創(chuàng)辦的。 老蔡有些歉疚地:“不好意思啊,來得有點遲! “沒事,這不菜都還沒上齊嗎,來得剛好!表n斐示意沒關(guān)系。 任海開著玩笑道:“怎么了遲到啦蔡哥,這是被哪個美女截在路上了吧! 三人里蔡哥年紀(jì)最大,倒是不介意開玩笑,回道:“那是,剛剛一出學(xué)校五六個姑娘非拉著我,還好我大義凜然一身正氣,都給拒絕了! “呸,拉倒吧,哈哈哈! 菜上齊,酒上桌,三人先碰了一杯,接著吃菜。打了幾交道,韓斐和任海對蔡哥有了一些了解,蔡哥,名鶴遠,橫店人,今年二十三,從只言片語中聽出他好像當(dāng)過多次龍?zhí),對比沒入過行的兩位,這位的經(jīng)歷顯然豐富得多。 韓斐像個好奇寶寶似的問道:“蔡哥,來給我們你的傳奇故事吧,讓我們也漲漲姿勢。” 蔡哥吃了一口黃光,擺擺手道:“我有什么好講的,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別啊,蔡哥,大人物的我們才不聽呢!比魏m槃萁硬,又道:“我們就想聽聽平常人的經(jīng)歷。” 韓斐給蔡哥斟滿酒,任海往蔡哥碗里夾肉,這兩貨諂媚的態(tài)度簡直了,蔡哥這下也不好意思不了,道:“好吧,那就講講吧,可是從哪講起呢?” 韓斐任海異口同聲道:“從頭,從頭講。” 三人又碰了一下杯,蔡哥一口飲盡杯中酒,把棉襖上的拉鏈拉開,開始了起來:“其實也沒什么好的,我初中一念完就沒讀書了,那會是十四還是十五來著,正好影視城缺雜工,我又不想去南粵打工,就在影視城呆下了。一開始就是在各個劇組找找雜工干,辦點器材,清清垃圾什么的,大活人家劇組里的工作人員全包了,演員吃肉,劇組人員喝湯,我們就是撿點濺出來的湯汁舔一舔。” “后來呢,你不是你還跑過龍?zhí)讍幔俊表n斐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來發(fā)生的事。 蔡哥笑了笑,示意韓斐倒酒,韓斐麻溜地給倒上,他又吃了一口雞丁,開口:“后來有一次我撿到一個人的錢包準(zhǔn)備送到派出所去,巧不巧,那人當(dāng)時正在派出所報案呢,兩人就這么認(rèn)識了。那人是個群頭,看我拾金不昧還很感激,就讓我跟著他跑群演,我就這么上了道了! 任海問道“你都呆過哪些劇組?” “sh灘那丁力你知道嗎?” “知道,呂良煒! “我在《達摩傳奇》跑過龍?zhí)祝抢锩嬗兴,還有《還珠格格》里那金鎖! 韓斐繼續(xù)發(fā)問:“還有呢?” “《雍正王朝》,我在里面演過叫花子,還演過侍衛(wèi),還有《漢武大帝》,我在里面演過太監(jiān),再就是電影,老謀子的《英雄》,那家伙不光是叫我們?nèi)貉萆,部隊的人能拉進來了的,還有其他的就是些不怎么出名的電視劇了,我東瀛鬼子都演過! “我靠,厲害啊,都是大制作。對了,有臺詞嗎?”任海問道。 “大制作沒有,制作里面有一兩句臺詞。” 韓斐舉了杯道:“來,為了蔡哥的傳奇經(jīng)歷,咱們再干一杯。” 任海和韓斐聽完確實挺佩服蔡哥的,這人別看沒讀多少書,經(jīng)歷倒是不少,雖然是龍?zhí),竟然上過這么多大制作。 “對了,蔡哥,你為什么選擇來這里進修呢?這里學(xué)費還是挺貴的,這不是耽誤你拍戲了嗎?”韓斐有些疑惑,本來這話沒必要多嘴的,但喝了酒腦子里也沒想那么多。 蔡哥扒拉了兩口,嘆了口氣道:“這就來話長了! 任海一聽還有故事,好奇心理又起來了,道:“慢慢,不著急,邊和邊! “龍?zhí)走@碗飯其實很不容易吃,地位低,酬勞少,但我那時候看星爺那部《喜劇之王》看得走火入魔,一心想著我不會一直是個死跑龍?zhí)椎,那什么《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我也買了的,可惜自己沒多少文化看不懂! 蔡哥得有些激動,像是突然回憶到某個場景一樣,隨后又道:“可是激情終究是踏馬的要消退的,讓你跑個十年龍?zhí)啄氵能一直保持斗志嗎?不是人人都是劉備,一把年紀(jì)屢戰(zhàn)屢敗還能繼續(xù)戰(zhàn)下去。我這兩年幾乎都不想干了,準(zhǔn)備收拾行李去南粵碰碰運氣,踏馬的好死不死鋼炮拍了部《下無賊》,你們看過這部電影沒?” “看過!表n斐點點頭。 蔡哥又喝下半杯酒,聲音愈發(fā)高亢:“那傻根你們知道吧,新聞里經(jīng)常報,就這么個傻子,隨便街上找個人看起來都比他好看比他機靈,可是呢,人家火了,我這條件總比他好吧,我就不信邪了,后來遇上一哥們,他建議我找個地方進修一下,不然以后還是只能演那種沒臺詞沒特寫的角色,就這么的我就來了! “佩服,蔡哥,你下這個決定真的很有勇氣!表n斐稱贊道。 “勇氣個蛋,來了才知道表演這回事太深奧了,我簡直就是井里的王八,不知道空海闊! 任海光顧著聽半沒話,這會兒開口道:“別這樣蔡哥,你這不是學(xué)的挺認(rèn)真的嘛,以后肯定會好轉(zhuǎn)的! 韓斐接茬道:“就是,我覺得蔡哥你很不錯,要我吧,咱們大部分人連陪太子讀書的心態(tài)都沒有,太浮了,你也算一個,任哥,那架勢真不像是來學(xué)表演的。” 任海不以為忤,笑道:“那倒是,我本來就是來玩的。我們這輩人哪有不浮躁的,來這兒本來就是奔著這塊牌子來的,要想正兒八經(jīng)學(xué)表演還是得藝考,進特么的本科班,我們這算什么回事! 韓斐回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等你上完進修班回去,那就相當(dāng)于鍍金了,就跟你找工作一樣,好歹是在世界五百強干過的! “呸,鍍塔娘的蛋,你,夜總會坐臺的來這兒進修一回出臺費還能漲上千八百嗎?”蔡哥喝了一口酒,有些忿忿的。 任海笑著:“我覺得行! “要我,我們班,正兒八經(jīng)想學(xué)表演的就我一個,還有韓一個,其他人都是來玩的。”蔡哥指了指韓斐,繼續(xù)夸道:“誒,韓,你那課上那個表演可真不錯,一點不像沒接觸過表演的人呢! 韓斐臉色一紅,幸好喝了酒不怎么能看出來,開口道:“哪有哪有,蔡哥你過獎了! “嘖,好就是好,要承認(rèn)!比魏:筒谈缫黄鸹氐馈 韓斐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表現(xiàn),那是表演課,老師出了好幾個題目讓大家實踐一下,韓斐剛好抽到的角色是扮演一名盲人。 盲人韓斐倒是見過幾位,大學(xué)時去福利院做義工接觸過,努力回憶一下當(dāng)時的情景,做了幾個深呼吸,老師喊了一聲開始。 當(dāng)時韓斐記得自己內(nèi)心很平靜,很放松。沒有導(dǎo)盲杖,韓斐先是用腳碰了碰旁邊的凳子,再俯身用手確認(rèn)一下,慢慢坐下,眼睛沒有浮夸地往上翻,乍一看和普通人沒什么兩樣。 老師過來搭戲,裝作問路的人,喊道:“大爺,您好,去xx路怎么走啊?” 瑪?shù),大爺?這到底是誰占誰便宜? 韓斐很幅度的偏了偏頭,似乎是在確認(rèn)聲音來源的方位,招了招手,聽見腳步聲臨近,很平淡地:“你朝著我坐著方向的右手邊走二百來步就是了! 老師故意拿手在韓斐眼前晃了晃,裝作驚訝道:“大爺,您看不見啊?” “嗯。” 老師疑惑道:“那您怎么知道路,您不會瞎指吧! 韓斐風(fēng)輕云淡,微微一笑道:“呵呵,我只是眼睛看不見,我還能用腳步去丈量! 大千世界里的色彩是靠太陽光反射而成,有些人很不幸見不到這五顏六色的繽紛世界,但是,他的靈魂不死,生命不息,他仍可以很堅強的活著,很幸福地活著。 老師夸獎道:“你,表現(xiàn)得很不錯。你以前特意觀察過盲人?” 韓斐很誠懇地回答:“沒有特意去看,只是見過幾次,再加了點自己的想象! 老師比了根大拇指道:“很好,這就是靈活運用了五力六感,你是個好苗子! “誒,我,誒,發(fā)什么呆呢?還喝不喝了?”任海的聲音把韓斐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韓斐笑了笑,舉杯,三人一碰,然后一飲而盡,韓斐內(nèi)心波瀾泛起:也許,我會是個好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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