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8.你的骨灰盒要翻蓋的還是滑蓋的 韓斐站在巷子里，手上抓著手機：“喂，媽，明就是2006了，新年快樂啊。” “沒良心的，還曉得打電話回來，你，你都多久沒打過電話了？你野得還知道你有爹有媽有妹妹嗎？” “媽，別生氣啊，我這不是給您打電話了嗎。” 電話那頭韓母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下來，道：“算你最后那點良心沒被狗叼走，我們這兒又不過這公歷的新年，搞得這么一本正經的，還新年快樂。” 韓斐笑著：“媽，大城市公歷農歷新年都當節日過。” “行了，我讓你爸跟你，老韓，老韓，來接電話，兒子打來的。” 噠噠的腳步聲從聽筒里傳來，隨后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喂。” “喂，爸，是我。” “嗯。” “新年快樂。” “知道了，你自己在魔都好好照顧自己。” “嗯。” “……” 父子之間向來沒有什么多話要，幾句問候的話下來電話兩頭一同陷入了沉默。有時候也不怪子女和父母交流少，實在是大家共同語言基本沒有，把噓寒問暖的話完真不知道接下來該些什么了。 “爸，我妹妹呢？” “在臥室了，我叫她來。” “好。” 韓斐長吁一口氣，父子倆交流真的困難，話都是一個字接一個字的往外蹦，就沒有一句話超過二十個字的。 過了片刻那頭有人話，聲音清脆而歡悅：“喂，哥哥，是你嗎？” “對啊，是我，新年快樂，琳琳。” “你也新年快樂，你想我了沒有。” 韓斐想逗逗她，故意道：“不想。” “啊啊啊啊，我討厭你，臭韓斐。”電話那頭的人兒十分憤怒。 韓斐不慌不忙地拋出一句話道：“哎，你別生氣啊，我有禮物送你你要不要？” “啊？什么禮物。” “你猜。” “我不猜，愛給不給。”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不是喜歡超女嗎，我給你弄張簽名海報好不好？” “真的嗎？” “嗯。” “太好了，哥，你真好。” 韓斐暗道我好個屁，剛剛你還罵我臭韓斐呢，又道：“行了我不跟你多了，我還有事，再見嘍。” “再見。”電話那頭的妹妹多云轉晴，心情大好，最后還給韓斐來了個飛吻。其實韓斐現在還真沒有超女的簽名海報，不過這子并不是信口開河，他現在也是宇傳媒的人了，和超女那幫子人算是同事吧，要個簽名海報應該不難。 “嘖嘖嘖，一家四口，幸福美滿啊，羨慕。”任海叼著根煙，暗紅的火星子在黑暗中像個螢火蟲似的發亮。 “你妹的，竟然偷聽別人打電話，你子還有點公德心沒有啊，艸。”韓斐回頭一瞧是任海這子，開口便噴。 任海吐著煙圈，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笑嘻嘻的開著韓斐的玩笑：“行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是看你出來半人影都不見了，擔心您老人家被哪位少婦給劫走了，這才出來找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韓斐翻了個白眼道：“好好好，我的錯，我背鍋行了吧，我就是狗，你是呂洞賓，我是狼，你是東郭先生，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任海掐了煙，把煙頭往垃圾桶里信手一彈，勾住韓斐的肩膀就往回走，后頭不斷有時大時的音樂聲傳來，任海嘴里還喃喃道：“我你子，來了酒吧一點都不嗨，跟個四五十的老大爺似的。” 韓斐笑了笑道：“你要擺臺電視機出來，再放個歐冠的直播，弄點啤酒燒烤啥的我肯定嗨。” “瑪德，這兩種酒吧就不是一回事好嗎？你那是專門看球的酒吧，咱這是出來釋放激情的酒吧。” “行行行，你們釋放激情，我喝酒行吧。” “你子是看著不要你請客就可勁兒喝酒是吧，算了算了，隨你的便吧。” 兩人從后門重新進入了酒吧，要魔都就是魔都，即使是05年，那酒吧的裝潢也一點土氣都沒有，除了設備跟不上以后的家伙什，其他的倒也高級，尤其是人，在東亞四大邪術之一的化妝術還沒完全普及的當下，來酒吧的人妝容都不濃，看起來真實多了。 dj在賣力地調動著現場的氣氛，五顏六色的射燈做著布朗運動，高速而無規則的亂轉，駐唱歌手在嘶吼著“我就要回到老地方，我就要走在老路上，你明知我已離不開你，嗚噢，姑娘。” 因為是跨年夜，酒吧生意十分火爆，卡座早早的就坐滿了人，任海和韓斐坐的散臺，一人拿了一支啤酒酌著。 這男歌手在聲嘶力竭地歌唱著，韓斐和任海倒是半點興趣也欠奉，魔都的酒吧沒出過幾位出名的歌手，一般在酒吧駐唱后來出名的都在帝都呢，像周公子、渤哥、波叔等等成名前都是在帝都酒吧找活。 任海灌了一口酒，眼睛四處嚇瞄，忽然停在一處良久，隨后問韓斐：“哎，看那邊，那個女的怎么樣？” “還行，就是妝太濃，你她化個藍色的眼影也太夸張了吧。”韓斐側過頭去瞟了一眼，以自己鋼鐵直男的審美來看，5分吧，就是妝化得不太好看，太浮夸。 “你子嘴還真叼啊，別管臉，你看她身材，身材好。”任海一臉純（yin）潔（dang）的笑容，倆手還打著手勢，劃著波浪形。 韓斐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女的穿著包臀裙，外面罩著皮草，不知道到底是冷還是暖，不過身材確實像任海劃拉的那樣，s型，前凸后翹，十分有料。 “哎，你來這兒目的就是泡妞的吧。” “我要和別人來早就出去打獵了，哪像現在跟個傻子似的干坐在這兒，你真以為我來酒吧是聽上面那人唱搖滾的啊。” 任海一瓶酒喝完，又開了一瓶，悠悠地喝了一口，拍了拍韓斐的肩膀，頗有些哀其不幸，恨其不爭，道：“你，咱倆要是換換皮囊，你信不信，今這酒吧里的雌性生物，一個都別想掏出我的五指山。” 韓斐立馬接道：“我信。” “你子是不是口服心不服啊？” “我服，我真服。” 任海意味深長地看著韓斐道：“哎，你是怎么想的，就一點也不想找個女朋友？你不會是個gay吧？” “考，你才gay呢，你全家都是gay。” “你肯定是gay，gay被人gay的時候反應就是這么激烈。” 韓斐做了個拿酒瓶敲他腦袋的假動作，佯怒道：“去你大爺的，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我覺得吧，不能為了找而找吧，你得有感覺基礎，不然就是**嗎？” “**？我艸，你子別看是個童子雞，還挺能造詞的。不過你這心態可一點不像個年輕人啊。” 韓斐也不愿意和他辯駁，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愛情觀，有人愿意一直等到真愛來臨，有人朝上日朝下日地，夏蟲不可語冰也，兩種觀點的人都把對方當夏蟲。 場上的歌手終于又唱完了一首歌，音樂暫停，但氣氛還沒降下來，dj一只手斜抓著話筒，另一只手擺出一個rock＆roll的手勢，道：“感謝大家今晚的光臨，祝大家跨年夜快樂，剛剛我們歌手的演唱大家聽得爽不爽？” “爽！”下面有人很給面子的捧著場。 “那我們接下隨機抽取一位觀眾上臺來演唱一首歌，舉起你們的雙手，告訴我好不好？” “好！”又是一陣捧場聲，還有人吹著口哨，一個個的跟打了雞血似的。 “那好，燈光師，把聚光燈打開，接下來的時間交給你了，讓我們拭目以待，究竟誰會成為今晚的幸運兒。” 韓斐暗道你這酒吧有點意思啊，搞得跟演唱會一下，還請一兩個觀眾上去唱。 任海問道：“哎，你這么悶頭悶腦的，要是這燈打到你了怎么辦？你上去唱嗎？” “這么多人憑什么打到我？” “我是假如。” “打到了就上去唱唄，這么多人看著，要是慫了不是丟大發了？” “哎，你不會是唱歌要命的那種人吧？” “你猜呢。” “我猜個屁。” 兩人碰了一下瓶子，各自喝了一口，眼睛盯著那束光到底會停留在哪個座位上。 過了幾秒，一束白色的強光直直的打在韓斐身上，韓斐暗道麻賣批，這么多人不選偏偏選我？我可從沒在酒吧唱過歌啊。 “哎，還真是你，我這嘴今是開光了吧。” “開個屁光，烏鴉嘴，貝利都沒你嘴黑。” 任海樂得一臉燦爛，剩下半瓶酒一口干了，笑道：“行了，上去吧，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痛快點。兄弟保重啊，你要是個唱歌要命的今估計就走不出這個酒吧了，哥哥我心好問一句，你的骨灰盒要翻蓋的還是滑蓋的？” “老子要齊劉海全面屏的。” “啥？齊劉海？你是啥？” “老子個蘋果，反正你也不懂。” 韓斐整了整衣服，猛灌了一口啤酒，艸，豁出去了，上吧，反正自己唱歌還行的，今就把這酒吧處.女唱給奉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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