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劍攙扶著老鐵匠頂著寒風(fēng)大雪回到了鐵鋪，關(guān)上了門，絲絲雪花從門縫中被風(fēng)吹了進(jìn)來，點(diǎn)燃了油燈，他再也忍不住失血過多帶來的無力感，一頭栽到床上暈了過去。
“唉，孩子，是爺爺拖累你了。”
老鐵匠長嘆一口氣，升起了爐火，屋子里面才暖和了許多，他心翼翼的脫下蕭劍的衣服，用水把身子擦干凈，才給他蓋上被子。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誰啊？這么晚，不做生意了。”
“吱呀。”
門后的木閂自動移過，房門被風(fēng)雪吹的打開了。寒風(fēng)刺骨，老鐵匠縮了縮脖子。
門外，男子頭戴斗笠，幾步跨了進(jìn)來，然后輕聲將門關(guān)上。
“上仙，是你，快請坐�！�
老鐵匠看見來人后頓時來了精神，連忙找來凳子，放到爐火旁邊，凳子上有些許灰塵，大概是白打鐵時爐火的灰塵飄進(jìn)了房中。
老鐵匠用自己的衣角在凳子上擦了擦，似乎覺得沒擦干凈，又準(zhǔn)備用衣角蘸點(diǎn)水。
“老師父。不用這樣。”
男子接過鐵匠手中的凳子，放在地上直接坐了上去。
“這，這，實(shí)在是對不住，家里也就這樣了，上仙還請不要介意�！�
鐵匠尷尬無比。
男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局促，笑了笑，摘下了頭上的斗笠。
斗笠下面是一張英俊的臉，橫眉劍目。
“老師父，兄弟怎么樣了？”
他盡量以溫和的語氣問道。
鐵匠看到這張臉后有點(diǎn)走神，誰會想到斗笠之下的臉不是成熟男人的臉，反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年的臉。
“啊，劍兒，他剛剛暈過去了，多謝上仙出手，不然，今恐怕真的闖下大禍了�！�
“老師父不要這么，其實(shí)我看兄弟之所以這樣做都是為了你�！�
“唉，我當(dāng)然知道這孩子的想法，可是，他畢竟還太，很多事情，只是意氣用事�！�
老鐵匠也找來了一張凳子對著青年坐下。
“老師父，你有酒嗎？”
“這……”
老鐵匠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出了這么一句話。
“沒有嗎？”
“啊，有，有，當(dāng)然有，只不過都是一些廉價的劣質(zhì)酒，上仙如果想喝的話我出去給你買。”
“那倒不用，喝酒喝的是心，而不是酒本身，就讓我也嘗嘗老師父你的酒吧�！�
“那，那好吧�！�
鐵匠受寵若驚，沒想到青年這么不拘節(jié)。只得把自己的酒葫蘆取了出來交到了他手中。
青年飲了一口。
“酒雖然廉價，但勝在夠烈，好酒�！�
“讓上仙見笑了�！�
鐵匠苦笑兩聲。
“今的事情，我本可以阻止，但卻沒有，讓老師父受了皮肉之苦，實(shí)在抱歉，只因我想看看他的心性�！�
“上仙千萬不要這么，這件事情，并不關(guān)上仙的事情。”
“老師父，兄弟心性堅毅，雖然并沒有什么底子，但我能看出來他將來絕對不是池中之物，你讓他來劍山吧�！�
“啊，上仙的可是真的？”
鐵匠有點(diǎn)喜出望外了。
“當(dāng)然是真的，我送你一樣?xùn)|西，算是報答你的美酒�！�
青年從懷中掏出一根參，只掏出來的那一刻，房中就充滿了香氣。
“這根參你把它煮了給兄弟服下，傷口明就會好。并且，對他以后也有幫助�！�
“上仙，這怎么行，這酒并不是什么好酒，如何能讓上仙贈送這么貴重的東西？”
鐵匠拒不收下。
“老師父，你就別推辭了，這算是我的心意，我走了，不要告訴兄弟我來過�！�
青年完，放下草參，不等鐵匠相送就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鐵匠連忙起身跟隨，還有聲謝謝沒的他朝外面望去，哪里還有人影，如果不是放在那里的草參和酒葫蘆，他還以為這是幻覺。
鐵匠將草參切碎，放入藥罐之中，加入了清水，放在火爐旁邊煨煮，香氣撲鼻而來，僅聞到這氣味就讓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這草參，怕真的不是凡品啊�！�
將一罐參湯一滴不落的盡數(shù)喂到蕭劍口中之后。
老鐵匠也上了床慢慢睡去。
明，就是蕭劍遠(yuǎn)行的日子，他還要趕早起來給蕭劍做一身新衣裳。
蕭劍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清晨，三兩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讓他基本上每都早早的起床升起爐火，開始一的工作。
手臂傳來的麻麻的感覺讓他才意識到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爺爺�！�
他猛的一跟頭爬起來，老鐵匠不在家中，身上被擦的干干凈凈，還有被包扎的手臂。
“怎么回事？為什么手臂不疼了？”
他心翼翼的解開布條，深可見骨的傷口居然結(jié)痂了，而且自己身體并無任何不適的感覺，反而感覺神清氣爽。
“這……”
看來只有等爺爺回來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正在他走神的時候房門已經(jīng)被推開，老鐵匠提著一個籃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進(jìn)來，陳舊的絨絨的帽子上還有著幾顆潔白的雪花。
“劍兒，你醒了。”
老鐵匠放下了籃子，取下了帽子拍下了上面的雪花重新帶上，蕭劍分明注意到鐵匠頭上的頭發(fā)越來越稀疏了。
“爺爺，這么早你干嘛去了？”
“哈哈，這不是今就要走了嗎？爺爺去給你做了一身新衣裳，你穿穿看合不合適�！�
鐵匠從籃子中拿出了一件嶄新的青衫，放到了蕭劍枕邊。
“爺爺，你又亂花錢了，只是去劍山碰碰運(yùn)氣而已，能不能被選中還是一回事呢�！�
蕭劍摸了摸柔軟的青衫，這衣服，怕是價格不便宜吧，對于以打鐵為生的老鐵匠來，賺一個銅板都不容易。
“這話的，你肯定能被選上的，爺爺相信你�！�
“但愿吧，對了，爺爺，我這手臂上的傷口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快就愈合了？”
“��？不會吧，愈合了？這么快？”
老鐵匠聽見這句話還不怎么相信，這才仔細(xì)查看傷口，果然結(jié)痂了。
看樣子爺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蕭劍心想，算了，傷口好了就行，管它那么多干嘛？
“沒事了，也許是它自己好的，爺爺，你還沒吃早飯吧，我起床去給你做飯。”
“好啦，你就乖乖給我躺著，今的早飯，爺爺來做�！�
老鐵匠提著籃子一瘸一拐的進(jìn)了廚房。
“唉，如果不讓爺爺做早飯的話，他心里大概會難受的吧，畢竟馬上就要走了。”
蕭劍在這一刻突然有點(diǎn)后悔自己當(dāng)初在聽到劍宗收徒的時候跟老鐵匠想去了，如果能一輩子陪在老鐵匠身邊，陪他終老，才是自己該做的吧。
不多時廚房就傳來了飯菜的香味，老鐵匠端出來了兩碗稀粥，一些咸菜，還有一只雞，香味大概就是從雞身上傳來的。
蕭劍已經(jīng)穿好了青衫，還有一雙新鞋子，頭發(fā)梳理的整整齊齊，鐵匠把自己當(dāng)成驕傲，自己當(dāng)然不能辜負(fù)他的心意。
“爺爺，這只雞是從哪兒來的？”
他這兩三年可都沒吃這么豐盛過。
“你今就要走了，爺爺當(dāng)然得買只雞給你送行啊�！�
鐵匠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蕭劍，心中是越發(fā)的喜歡了，看來自己得來的這個孫子，還真的是個寶。
“太浪費(fèi)了，爺爺，咱們兩個人哪里吃的了那么多��？”
“吃不完的留著給你路上吃�！�
蕭劍無語。
一老一的早餐就在歡聲笑語中度過，向來一年四季永遠(yuǎn)響著打鐵聲的鐵鋪，在這一早上出奇的沒開張。不過也沒多少人會關(guān)注這件事情，因?yàn)檫@一，是樊城之中最熱鬧的一。
街道之上，張燈結(jié)彩，鞭炮齊鳴，就差沒有舞龍舞獅了。
這一，將會有劍宗的弟子帶領(lǐng)樊城的少年前往劍山參加劍宗選拔。
一個城中，十幾歲的少年怎么都有幾千個，但并不是每個少年都有機(jī)會去往劍宗。
“娘，我也想去劍宗。”
一個少年滿臉羨慕，只是身上的衣服表露了他是個窮苦人家少年的身份。
“去什么劍宗，那是你能去的嗎？好好給我在家呆著，家里的牛羊還等著你放�！�
少年委屈的幾乎落淚。
另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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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孩兒也想跟他們一起去�！�
“孩子，不是爹不讓你去，只是你娘在床上已經(jīng)病了幾年了，爹也老了，如果你走了，咱們老兩口怕是死在了家里都沒人知道啊�！�
……
因此，張燈結(jié)彩的總是大戶人家，命運(yùn)，他公平，他也不公平，很多人一出生就注定了命運(yùn)。
很慶幸，蕭劍不在此列，當(dāng)半年前他告訴老鐵匠自己的想法之后，老鐵匠高興的喝了一壺酒。
“劍兒，你想去就去，爺爺一定支持你，等你將來出息了，再回來，那時候我多有面子啊�！�
蕭劍知道這個可愛又可憐的老頭兒只是不想將自己束縛，他想讓自己飛出去。飛到很遠(yuǎn)很高。
“爺爺，這劍鞘真好看�！�
蕭劍把玩著手上的三尺三長劍。
“那是當(dāng)然，你不看看爺爺是什么手藝。”
“爺爺，你又來了，我可還記得你一年前幫人打造一把刀，別人要彎刀，你可給人打成了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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