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人沿著路繼續上山,過了竹林是一片花海,過了花海是一片青草地,青草地上有黃鶴走來走去,麋鹿悠閑的踱步,蝴蝶飛舞,一片氤氳,足足到正午才真正到達那摘星樓之下。 摘星樓四周綠樹成蔭,花鳥走獸皆有,九層摘星樓,從下面望去仿佛直入云霄,根本看不到頭。 摘星樓差不多是這座島嶼的最高處,向遠處望去還能看到有另外的四座山峰,不過沒這一座大罷了。 牧童沒有騙人,摘星樓的確有很多人,而且是清一色的道袍。 “來者何人?因何事扣我山門?” 還未上廣場,三人就被攔下,攔住的人同樣身著一身道袍,身后負木劍一柄,滿面英氣,若是仔細看的話,這里的每個身著道袍的弟子都與中州修士不同,身上少了幾分爭強好勝的氣息。 “我等從中州而來,路過此地,看這摘星樓大氣磅礴,所以不請自來貴觀,如有打擾,還請恕罪。” 青冥恭恭敬敬的道,那摘星樓下面的入口處樹立著上清觀三個字,也是古色古香,想來這里應該是一座道觀了,只是這道觀之中還有不少女弟子,既然是道,又如何能有女弟子進山門這一?青冥疑惑不解的正是這里。 “中州而來?” 那弟子狐疑的看了三人一眼,似乎在斟酌青冥此言是真是假。 “我等雖從未下過山門,卻也知道那中州距離我蓬壺島何止千萬里,更不那東海之中有多少龐大的妖物,恐怕就是一只船隊也未必能到達這里,你們三人稱自己從中州而來,可有什么證據?” 那弟子再問。 “這……” 青冥犯難了,讓他拿出證據,如何能拿的出來?這幾年出海之時帶的也就是蕭劍這么一個人。 “拿不出證據來了吧?既然如此,還是趕緊下山去吧,哪兒來的回哪兒去,莫要叨擾了我道門凈地! 雖是驅趕人之,也被那弟子的有模有樣,更是正氣凜然,仿佛理虧的是青冥。 “兄弟你看能不能通融一番,我等真的是不遠數萬里而來,已經在東海之中漂泊兩年多光景,如今機緣巧合之下得見摘星樓,更得以見到此等道門圣地,實在不愿意就這樣被拒之門外! 青冥還在苦苦哀求。 蕭劍明白,青冥只是不愿意放棄那最后一絲希望而已。 “你等不實話,我自然不能允許你們進觀。” 那弟子仍然是不肯松口,好在旁邊不遠的弟子湊了過來,壓下聲了一句。 “師兄,師父兩日前離山過今日會有貴客來訪,莫非的就是他們三人?” 雖是壓低了聲音,三人也是聽的清清楚楚。 “應該不會是,你看他們三人,這人身上邪氣甚重,應該是造下過大殺孽的人,這白發青年又是渾身筋骨盡碎,眼中更是有仇恨之心,料想也并非什么善類,我上清觀的貴客如何能是這樣的人,師父哪一次迎接的貴客不是一身仙氣,如何會是這樣的人?” 那弟子絲毫不避諱的在青冥面前出這一番話,似乎真是下了逐客令一般。 饒是蕭劍再如何想看到陸地神仙,聽聞這弟子如此擠兌青冥,也不由得拉下了臉。 “前輩,既然別人不歡迎我們,那咱們走就是了,兩年多都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么一處,趙希澈老前輩那陸地神仙是替人族坐鎮守門的神仙人物,神仙人物如何能收的下如此不知禮貌的弟子?” 蕭劍冷聲道。 這話擺明了是與那弟子聽的,那弟子聽聞這話也是變了臉色。 “你什么?膽敢再一遍?” “就了,怎么著,原本以為能擁有這摘星樓的上清觀會是怎樣超脫世俗的地方,沒想到原來也不過是紅塵而已,東?磥硪膊⒉辉趺礃樱湍氵@樣的人,若是我沒有遭受此劫,呼吸之間便斬你于劍下,走吧,前輩,看來摘星樓也未必就真的能摘下什么星星! 蕭劍最后看了一眼那木劍弟子,三人轉身便走。 但那弟子受此大辱如何能放三人就此離去?眨眼之間就堵住了三人的去路。 “你你能呼吸之間斬我于劍下?我倒要領教領教一番你們這中州高手如何能斬我于劍下。” 那弟子橫劍而立。 “滾開! 青冥只冷冷的了一句,那弟子便如遭雷擊,面色慘白。 不這樣做還好,這樣一做下一幕便有數十青年道人將其團團圍住,封住去路。 “呵?怎么著?還想真個動手不成?” 蕭劍冷哼一聲。 “中州人就是如此看不起人嗎?莫非真當我上清觀收拾不得你們不成?” “我們有沒有看不起人不知道,不過我倒是覺得你們這些個朋友太看不起人了,若不是我這兄弟遭受劫難,你以為就憑你們這點本事敢如此猖狂?識相的趕緊讓開,我們不去什么摘星樓,這就下山,離開這什么蓬壺島! 青冥冷聲道,換做從前,若是這么些個朋友敢在他面前放肆,早已經人首分離,只不過如今身處他鄉,少招惹麻煩總是好的。 “傷了我們的人就想如此離開?是不是太真了點?” 數十木劍盡出,遙對三人。 “難不成你們非得逼我替你們那勞什子師父教訓教訓你們不成?” 青冥抬起頭冷眼看了周圍一眼,只這一眼,數十弟子的木劍盡數脫手而出高掛于眾木劍道人頭上,森森劍氣讓人后背發涼。 “我再問一遍,讓還是不讓?” 眾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為何手中劍會完全不聽自己使喚。 有一牧童吹牧笛自青牛背上而來,笛聲宛轉悠揚,外人似乎覺得這笛聲并無什么不妥,但笛聲一來,青冥劍意不知怎的忽然卸去大半,數十柄木劍失去劍意的引導紛紛墜落到地面上,林林總總的插進青石板上。 “這……” 青冥還兀自在震驚之中回不過神來。 但見那本來騎青牛下山的牧童騎著青牛又悠悠晃晃的上了山,牧笛取下嘴邊。 “方才忘記了,師父今日會有貴客到訪,讓我好生招待,先前問你們從何而來,你們只從很遠的地方而來,卻不曾自己從中州而來,若是了,就會免去很多麻煩! 牧童一躍下了青牛,走至三人跟前,數十弟子寒蟬若禁,再不敢有半句話。 “現在請三位跟我上去吧,若是師父知道了我沒有招待好你們,回來肯定又要責罰我放牛了! 青冥還兀自震驚在方才的牧童一曲牧笛居然卸去了自己的劍意當中,蕭劍已經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三人踏著青石階梯上了觀,連路之上少不得觀中弟子的指指點點,大概是都想不明白如此出言不遜的幾個人如何能讓這位牧童如此鄭重對待。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神秘人突然道,雖然現在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三人心里來的震驚更為重要,但蕭劍青冥還是不約而同的問道。 “什么事情?” “蓬壺……會不會就是蓬萊?早些年我好像看到過關于蓬萊的記載,世人對于蓬萊冠于了許多個不同的稱呼,蓬壺……好像就在其中! 青冥停住了腳步。 “真……真的?” “我記得應該沒錯! 神秘人沉聲道。 “好……如此……最好,那就應該不會錯了,還未上山,便能算出有貴客來訪,這牧童能一曲笛音卸去我的劍力……因為,這里的人……修行的是道。” 青冥輕聲著完這一句,蕭劍已經頭腦一片空白。 終于到了嗎?看來自己的感覺沒錯,蓬萊,已經到了。 三人被安排至一處廂房,房中淡雅幽香,窗外便是一處紫竹林,林中有潺潺流水,有花鳥芬芳。 “朋友,請問你師父如何就知道今會有人來訪?” 在牧童沖了一杯清茶過后,青冥忍不住好奇問道。 他想確定這上清觀的主人,牧童的師父是不是就是那傳中的陸地神仙。 “唉。” 牧童嘆了一口氣。 “這來就話長了,師父好像每都在算,算何時下雨,何時晴,何時山中的麋鹿生麋鹿,可自打我上山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師父算準一次過,兩日前師父突然找到我,今日會有貴客來訪,我起初還不相信,沒想到今你們真的來了,不怕幾位笑話,自打咱們這些弟子上了這太清觀,師父教我們的第一門學問就是這個,每日一算,月中一算,月末一大算,算我們這些弟子什么時候才能下山。來也奇怪,自從學會了這門學問,我們還真沒哪個弟子能算出自己能下山,除了……算了,了你們也不知道! 牧童似乎在與幾個陌生人聽,又似乎自言自語,到一半索性干脆不了,任由三人納悶。 “好了,三位請在這里好生歇息,已經為你們采摘了新鮮的野果,這茶也是師父自己種的,平時才不舍得拿出來哩,我求他幾次都不給我,師父約摸著傍晚就能回來了,到時候你們就能見到他了! 更新¤最√快上f√ 牧童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出了廂房,誰知不過兩個呼吸又半個身子側進了門來。 “忘了告訴你們,師父他好像除了很少算準過,也很少守時的哦。” …… 三人無語。 “這孩子,不簡單。” 青冥給了短短六個字的評價。 “這孩子的師父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陸地神仙?可聽他所,他師父好像也太差勁了,我捉摸著,陸地神仙總該不會是這樣的人吧。” 蕭劍嘀咕。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咱們只需要在這里等就是了,今不回來,還有明,不過實話,這上清觀的確跟我見過的那些道觀不同,如果拋開外面那些個不懂事的朋友不提的話,我覺著這道觀的主人總該不是什么尋常人吧! 青冥沉聲道。 “終于遇見除了咱們武道之外,那道的高手了,從前覺著道不過是虛無縹緲之,如今想來,恐怕我不得不改變這個法了! 青冥輕嘆。 蕭劍不知什么,神秘人也久不話。 一切都還得見到那個牧童的師父才知道。 牧童的沒錯,他師父幾乎從來都未準時過,這一等直至黑才聽聞上清觀中一陣轟動,好在三人有一些野果充饑,也并不太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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