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怕嗎？”陳天瑩看著他無力的樣子，突然想起來自己受傷的時候，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拼命掩飾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自己有多無力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半夜被疼醒的時候打電話給文揚，他沒有接，她就看著他的照片，然后一遍遍的幻想他把她抱在懷里安慰的情境。

    林下帆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幫她把嘴角的東西擦掉，然后反問她：“你怕嗎？”

    陳天瑩拉住他的手，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覺得很難過，眼淚不受控制的嘩啦啦的往下流。

    她不怕，因為該受的傷都受過了，該吃的苦也都吃了，還有什么可以怕的呢？可是轉念一想，她是怕的，遇見了周森以后，她發現了這個世界還是溫暖的，讓她覺得她對生活還是有眷戀的。

    文揚在她身上下的刀子，周森幫她慢慢撫平的傷口，兩個人的臉不停在她腦海里交織，讓她不知道該怎么辦。

    “我……”

    陳天瑩不敢看林下帆的眼睛，她第一次知道哭到哽咽的感覺，原來哭泣真的不丟臉，反而覺得輕松了不少。

    林下帆任由她拉著自己，然后看著她靠在自己的懷里，明明應該是輕松的午餐時間，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這樣，讓林下帆多少有些無語，不過他并沒有推開她，他并不是什么柳下惠，而且這么漂亮的女人此刻淚眼婆娑的靠在懷里，可以不對她做什么，但是推開她之類的實在是太煞風景了。

    “你只是看不清楚自己，沒關系的，我也看不清楚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而是不敢要，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把握住那段未來。”

    林下帆抱住她，把她裹進被子里，本來繃緊了神經的陳天瑩慢慢放軟了身體，徹底把自己交給林下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但是林下帆幫她擦掉嘴角的食物碎屑的時候，他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慢慢淪陷了進去，難怪葉蓁蓁會那么死心塌地。

    但是她不管，現在她就是要霸占著林下帆，他讓她覺得安心，這就夠了。

    “我覺得，放手是挺容易的一件事，而且下定決心以后發現整個人都變得很輕松。”陳天瑩抱著他，面對林下帆的時候，她愿意把一些平時不敢說也不敢讓人知道的想法告訴他。

    “嗯，你開心就去做，不用顧及那么多的，我會在背后看著你的，去吧。”林下帆知道她的心事很多，但是他不會自動戳破。

    陳天瑩拿過旁邊的遙控器，把房間的燈關了，厚重的窗簾隔開了外面的世界，兩人的周圍暗了下來，不用看見林下帆深海一樣的眼睛，讓她覺得輕松一點，要不然她會沉溺在他眼里的。

    林下帆和周森的感覺是不一樣的，周森的溫柔是鄰家大哥哥一樣的，而且他能把很多關心放在實踐里。林下帆可以讓她把平時不敢想不敢說的東西都說出來，即使她不知道林下帆會拿她怎么樣，但是起碼不會變成他的籌碼，這就夠了。

    “我殺了一個人，以前我不會去想該不該這么做，從來不管對不對，我覺得威脅到了我的利益就應該被清除了，可是今天看到周森的名字的時候，我突然猶豫了。我……變了嗎？”

    陳天瑩的鼻音有些重，剛剛哭過讓她說話都軟軟的，在林下帆懷里，她變得和葉蓁蓁一樣，沒了主意。

    “在周森身邊，你敢玩下去嗎？”林下帆伸手抓過床邊的衣服，拿過一旁的涼開水喝了。

    陳天瑩剛想阻止他幫他倒一杯熱茶，可是他的這個問題讓她陷入了沉思。

    是啊，還敢嗎？從她剛剛冒出了要放過孫小菲的念頭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可是萬一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怎么辦？周森沒有阻止她的靠近，是他不知道該怎么拒絕還是他不想拒絕？

    周森其實不是不知道怎么和女人相處，要不然他也不會那么有女人緣，只是他懶得去和那些女人浪費時間。

    一個是在混亂的地下勢力混過來的女人，另一個是正面陽光的正義男士，兩人身份地位懸殊，走到最后的幾率有多少？她不敢計算。

    見陳天瑩低著頭不說話，林下帆知道她郁悶，起身把她扶起來，然后用外套把她裹著。陳天瑩不知道他要干嘛，愣愣的看著他。

    “一起去放松一下。”林下帆把她拉到自己的懷里，捂著她的眼睛然后一轉身。

    陳天瑩不自覺的拉住他的手，冰涼的感覺從指尖傳進心里，然后她感覺身邊意外的清爽起來，不是雨后刺骨的濕冷，也不是冬天凜冽的寒風。

    林下帆環著她的腰，然后慢慢放開捂著她眼睛都手掌，風吹起她的頭發，掃過林下帆的鼻尖，讓人覺得心癢。

    陳天瑩意外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紅色的限量版跑車，綿延起伏的山路，漫山繽紛的葉子，一切都變得那么夢幻，要不是身邊的人是林下帆，她想永遠不要離開這里。

    “你……身體還好嗎？”陳天瑩轉身發現林下帆靠著車子輕輕喘氣，額頭還有一些細汗，頭發凌亂的貼在額頭，和剛剛瀟灑的態度一點也不搭調。

    林下帆輕輕抿嘴，給她一個勉強得不行的微笑，他身體確實不太好，但是他又不想像弱者一樣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即使耗盡精力，他也要掙扎一下。

    陳天瑩無語了，不知說什么：“……”

    雖然這種空間移動讓她很震驚，而且覺得不可思議，但是看著林下帆難受的樣子她卻沒了好奇的心思，扶著他趕緊坐進車里。

    陳天瑩不知道他們現在身處何地，也不在乎在哪里，離開那個讓她覺得窒息的地方，難得的出來一趟真的挺好的。

    “我來吧，嘻嘻。”林下帆做到了駕駛座上，把陳天瑩按在了他身旁。

    陳天瑩這次是真的震驚到了，林下帆他瘋了嗎，想干嘛？他現在的身體狀態真的不適合這樣玩啊！不要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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