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64:我是在逗他玩兒今個是文武百官休沐之日,因此,文帝無需早朝,就在宣露殿中處理著政事,宮澈是在宮門打開沒多久,就帶著景墨染進宮面圣的,文帝從他口中聽說了丹藥的奇妙功效后,毫無意外地夸贊他孝心可嘉,但并未當場服用景墨染敬獻上的一小盒丹藥,只是著身邊的太監總管李福妥善收著,隨后在服食。
丹藥?
可提神,可延年益壽?
文帝心中對此是持懷疑態度的,在他看來,提神或許有可能,但延年益壽多少有些夸大其詞。
史上,想延年益壽,想長生不老的帝王不少,尤其是秦始皇,專門請人煉制丹藥,尋求不老之術,結果呢?
終還不是化為一杯黃土。
生命有始有終,強求不得,這一點,他看得很開。可是兒子的孝心,他又不能不領,所以就暫且收著吧,免得寒了皇兒的心,父子間生出嫌隙。
宮衍之前單獨與文帝說的那些話,文帝確實有那么幾分相信,但他膝下皇兒有好幾個,這讓他很難確定到底是哪個兒子、會對自己的太子不利。他有懷疑過寧王,然,寧王的秉性和為人處世,他這個做父皇的看得清清楚楚——淡泊名利,無欲無求,絕對會是個好賢王,輔佐太子料理國事。
奈何太子言說的噩夢,言說被親情背叛,又是他的一塊心病。
近兩年來,也就是宮衍道出那個噩夢之日起,文帝忙完國事,時常在想,幾個皇子中,究竟是哪個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而且他也有安排暗衛,留意幾個成年皇子平日里的舉動,卻什么都沒有發現。
對此,他松口氣的同時,又不敢掉以輕心。
日復一日,仍舊暗中留意幾個皇兒的動靜。
他擔心宮衍那個噩夢會成真,擔心自己會失去太子,會失去元后留給他唯一的孩兒。
所以,宮衍做什么他都不出聲,由其折騰,看能否讓那藏著野心的孽子冒出頭。
寧王,身份尊貴,與太子相比,不相上下,又有自己的母后做依靠,文帝能想到的都有想到,皇兒是好,但他不能不提防皇后,不能不提防太師府。宮衍薄情,來日繼承大統,勢必不會榮寵太師府,再結合他對皇后目前的態度,太師府和皇后難免不會生出二心。
考慮到這些因素,文帝有意冷落皇后,也算是敲打皇后和太師府——大晉只有一位儲君,那就是元后之子。
至于其他幾個皇子和他們的母妃,還有他們的母族,文帝這兩年來,亦時不時地會敲打一二,以免一個個都心大地想要圖謀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向皇帝敬獻完丹藥,景墨染提出到御花園轉轉,好一覽這宮中的美景,宮澈自然不會拒絕,便領著景墨染走在御花園的小徑上,兩人邊行邊低語閑聊,不知不覺中,就出了御花園,到了云輕舞和小十八待的這處花林中。
景墨染欣賞御花園中的美景,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思,除過他自己,無人知曉;而宮澈沒有拒絕,領著他行走在御花園中的小徑上,又一路經過東宮,往云輕舞平日里練劍的地方走,最后走至花林,又是抱著何種心思,也唯有他自個清楚。
就這么著,兩人遠遠地站在花林邊的小徑上,目光齊聚向那一抹白色身影,看著那白衣少年懷抱奇怪的樂器,為小十八邊彈奏著曲子邊唱歌兒。
少年歌聲歡快調皮,聽得他們心里不由得跟著歡喜,待少年曲音轉變為傷感時,二人的心皆不由抽緊,眼里流露出連他們都不知道的憐惜。熟料,當那一抹青衫出現時,少年彈奏的曲音又是一變,變得輕柔而愉悅。
歌詞是那么美好,里面只有你和我,可那個‘你’卻不是自己。
宮澈心口泛酸,景墨染亦是,但他們眸中的神光卻驟然間復雜難辨,里面閃爍著不為人知的精芒。
“大哥哥你唱得歌兒太好聽了!”指間落下最后一個音符,云輕舞和宮衍面對面而立,四目凝視,彼此嘴角掛著微笑,就那么靜靜地看著對方,不料,小十八糯糯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他們之間漸漸滋生的曖昧。
“那你會唱了嗎?”將吉他遞到宮衍手中,云輕舞蹲身,撫著小十八紛嫩嫩的臉兒,眉眼彎如月,笑問。
小十八忽閃著大眼睛,點著小腦袋道:“會啦,灝兒會唱啦,等回到寢殿,灝兒要給姐姐唱大哥哥唱給星兒聽的那首歌兒。”小人兒雖年幼,可他知道后面這首歌,大哥哥不是唱給自己的,而是唱給太子哥哥聽的,他要給姐姐唱那首‘知了叫’。
“后面這首歌不好聽嗎?”
云輕舞眼珠子一轉,故意為難眼前的小家伙。
“好聽啊,可是灝兒知道大哥哥這首歌不是唱給灝兒聽的。”小十八歪著腦袋,奶聲奶氣地道。宮衍嘴角噙笑,卻沒有說話,云輕舞臉上一紅,佯裝生氣,脫口便問:“那我是唱給誰聽的?灝殿下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哦,剛剛可就咱們兩人在這呢!”
小十八眨巴著澄澈無垢的大眼睛看了宮衍一眼,很認真,很無辜地道:“大哥哥,你唱后面那首歌的時候,太子哥哥可是在這花林里呢,而且他是看著你走過來的。”云輕舞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暗忖:“熊孩紙,一點都不好騙,太不好玩兒了。”瞅著她,發覺她一臉不自在,小十八又道:“大哥哥你怎么啦?是灝兒說錯話了嗎?”抬手撓著腦袋,他大眼睛里寫滿了不解:“可是灝兒沒覺得自己有說錯話,大哥哥后面唱的歌兒本來就是唱給太子哥哥聽的,而且太子哥哥……”小家伙的話愈來愈讓某女感到不好意思,于是不等小十八道出后話,便被她出言截斷,挑眉道:“你知道給你姐姐唱的歌兒叫什么名嗎?”
“灝兒知道的。”小十八笑嘻嘻地道:“是知了叫。”
云輕舞當即噴笑,捏捏他粉撲撲的小臉,道:“你還真會給歌兒取名?”
“不對嗎?”小十八歪著腦袋,一臉疑惑。
“當然不對啦,那首歌兒的名叫‘童年’,記住了嗎?”云輕舞微笑道。小十八轉動著眼珠子,表情萌萌噠,自語:“童年?”頓了頓,他高興地拍手道:“我記住了,那首歌兒叫童年,不叫知了叫。”
“灝兒。”清平公主這時由遠及近走了過來,她先是有些不悅地喚胞弟一聲,覺得小家伙在太子面前太沒規矩,接著朝宮衍襝衽一禮,道:“清平見過太子皇兄。”宮衍看著她輕“嗯”一聲,并未多言。她又朝云輕舞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這才牽過小十八的手低聲訓誡道:“不可在太子皇兄面前無禮,知道么?”
小十八仰起腦袋,懵懂地看向她:“姐姐,灝兒沒有對太子哥哥無禮哦,也沒有對大哥哥無禮,剛剛大哥哥看我不開心,就唱歌兒給我兒聽,我很乖的。”
“清平公主,灝殿下很懂事。”云輕舞微笑著道:“昨個是因為他感到身體不太舒服,才爬上榻睡得早了些,以至于忘記完成你教給他的課業和描紅。”清平公主聞她之言,臉上一熱,心下好不自責,但臉上卻并未呈現出絲毫不妥,只聽她低語道:“多謝云公子關心灝兒,我往后會多多留意他的身體狀況。”是她太嚴厲了,明知十八還小,卻為了他能被父皇眷顧上,為了他日后不被眾兄弟欺負,為了他能早點過上好日子,不像她這個胞姐一樣在宮里遭受他人的白眼,才那么逼著他學這學那,從而將他身子骨本弱這一點,不知不覺忘到了腦后。
云輕舞淡淡一笑,道:“有些事強求不來,只要守好本心,遲早會苦盡甘來。”小家伙可愛討喜,若是因為承受得太多,真累倒在榻上,亦或是早夭,那就實在可惜了,所以,她有必要提點這位看似淡然,實則心思極重的公主一句,免得有朝一日失去胞弟時,方悔不當初。
“強求不來,守好本心,苦盡甘來?”清平公主眼瞼微垂,暗自思量著她之言:“他看出我的心思了,也是,那么聰明的兒郎,又深受灝兒喜歡,進而從灝兒口中知道些什么,并非難事,不過,他并沒有用異樣的目光看我,只是提點我,讓我別給灝兒壓太重的擔子。”尋思到這,她心里一暖,抬眼對上云輕舞輕淡卻含著絲笑意的眸子,目光真誠,由衷地道:“謝謝!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這有什么好謝的,我又沒說什么。”云輕舞不在意地擺擺手,然后與小十八柔聲道:“要乖乖聽姐姐話哦,不可以再和姐姐置氣,也不可以一個人偷偷地跑出寢殿,這會讓姐姐擔心,著急的。”
小十八點著腦袋“嗯”了聲,道:“那灝兒以后可以找大哥哥一起玩嗎?”不等云輕舞開口,清平公主就道:“灝兒,云公子很忙的,你不可以經常打擾。”
“哦!”小十八就像霜打的茄子,立馬耷拉下腦袋,委屈地癟著嘴兒,不再說話。
“只要我在宮里,你就可以到東宮來找我玩兒。”云輕舞這話一出口,小十八頓時笑逐顏開,抬起頭,眨著晶亮的大眼睛,看著她:“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到東宮找大哥哥玩兒?”
云輕舞微笑頷首:“當然是真的,灝殿下若是還不相信,咱們可以拉鉤,怎樣?”說著,她伸出手。小十八見狀,高興地也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她勾了勾,還用大拇指蓋了個章,道:“這樣大哥哥就不會反悔啦!”
“好,不反悔。”云輕舞眉眼含笑,道出一句。
清平公主牽著小十八的手兒,與宮衍和云輕舞別過,就沿著小徑往花林外走。
“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和你鬧脾氣,更不該一句話不說就跑出寢殿,害得你擔心。”久聽不到胞姐說話,小十八扯扯其衣袖,歪著腦袋,糯聲道。清平公主輕嘆口氣,握緊他的小手,道:“是姐姐不好,不該逼你學那么多東西。”
“姐姐沒錯,是灝兒不爭氣。”
小十八低著頭,被清平公主牽著手兒上前走,稚聲道:“為了照顧灝兒,姐姐每天過得都很辛苦,為了讓灝兒能早一天見到父皇,姐姐才讓灝兒學那么多課業,姐姐都是為了灝兒好,從今往后,灝兒會用功好好學,絕不讓姐姐失望。”宮中環境復雜,皇子公主無不早熟,小十八雖然心性純善,但他知道的并不少。
尤其是宮人們看他們姐弟的眼神,還有兄弟姐妹視他和姐姐如無物,這些都讓他感到很傷心,可是他不能怨,也不能恨,因為在這偌大的皇宮中,他們姐弟沒有母妃依靠這是事實。而從未見過面的父皇又特別忙,根本就顧不上他和姐姐,所以,他要做個乖孩子,要做個懂事的孩子,這樣才不給姐姐惹麻煩,才能好好地在這宮中長大。
云哥哥是除過姐姐外,又一個給予他溫暖的人。在云哥哥眼里,他看到的只有關心和笑意,還有疼愛,不像宮里那些哥哥姐姐,不像那些捧高踩低的宮人,看向他們姐弟時,都是一副鄙夷的樣子。
哦,差點忘記太子哥哥了,雖然不太喜歡笑,雖然話不多,可他能看出,太子哥哥對他和姐姐也沒有惡意。
小十八邊走邊暗暗告訴自己:“大哥哥和太子哥哥是好人,他們喜歡我,對我好,那我也要喜歡他們,也要對他們好。”
“灝兒很喜歡云公子和太子皇兄?”清平公主忽然問道。
“嗯,灝兒喜歡大哥哥和太子哥哥。”小十八如實答。清平公主道:“但東宮不是誰都進得去的,你若想過去找云公子玩兒,就要按規矩來,千萬不可魯莽亂闖,知道嗎?”小十八皺著小眉頭想了想,很認真地道:“東宮人多,我不去那找云哥哥,這樣就不會給他帶去麻煩,我往后若是想云哥哥,可以到花林,到他經常練劍的地方等,云哥哥只要在宮里,就會出現在這兩地方。”
清平公主欣慰地一笑,嘆道:“姐姐的灝兒真的長大了呢!”
姐弟倆走出花林,往寢殿徑直行去。
“我餓了呢,咱們也該回去了。”看著一大一小兩抹身影在眼簾里消失不見,云輕舞挽起宮衍的胳膊,用頭蹭了蹭,小小聲道:“我若讓你現在背我,你敢嗎?”宮衍一怔,轉瞬二話沒說,就屈起雙腿。
云輕舞臉上笑容愉悅,挑眉道:“不怕被宮人撞見?”
“我想背你,干旁人何事?”宮衍道。
“那好,我可就爬上去了哦!”松開他的胳膊,云輕舞嘴角勾起,果真爬到男人溫暖寬闊的背上,雙手環住他的脖頸,道:“來,把吉他給我。”宮衍將吉他遞到她手中,背起背上的人兒,提步就朝通往東宮方向的小徑上而行。
宮澈和景墨染將兩人間的互動都看在眼里,一個滿目羨慕,心中苦澀;一個滿眼嫉妒,心有不甘。
“寧王殿下,您看那是不是太子殿下和云公子?”景墨染是故意的,故意提高聲音,故意讓宮衍和云輕舞知道有人正看著他們呢。宮衍似是沒聽到一般,背著云輕舞繼續朝前走,在距離景墨染和宮澈還有數步距離時,宮澈揖手見禮:“臣弟見過太子皇兄。”
景墨染是江湖中人,可不懂這么多規矩,但身在宮中,且寧王就在身旁站著,他不能不給其面子,于是,不甘不愿地朝宮衍揖手一禮,道:“草民見過太子殿下。”宮澈接住他的話,向宮衍出言解釋:“這是臣弟在外游歷時結交的一位好友,姓景名墨染,生性豪爽,不拘小節,若有沖撞到太子皇兄之處,還望見諒。”
“免禮。”宮衍靜默片刻,唇齒間淡淡地道出一句。景墨染謝恩后,直起腰身,一雙眼定定地鎖在云輕舞身上,似是要將人看出個窟窿一般。云輕舞臉不紅心不跳,由著他的目光掃描,壓根就沒打算從自家男人背上下來。
“輕狂,太子皇兄是君,你我身為臣子,這樣……”宮澈掩飾住眼里的羨慕,壓制住滿心苦澀,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淡然,看著云輕舞出言提醒。
某女輕拍拍男人的肩膀,宮衍會意,從她手里接過吉他,云輕舞身姿輕盈自其背上躍下,提步走至宮澈兩步開外站定。“輕狂有話對我說?”宮澈被她定定地看著,神色看似鎮定,但一顆心卻如鼓擂,且臉上漸感發燙。
“寧王殿下,你該不會是吃味了吧?”云輕舞眨巴著澄澈的眸子,盯著宮澈微變得緋紅的俊逸臉龐,摩挲著下巴道:“難道真被我那日說中了,你不光有那個癖好,且真中意于我?”宮澈張了張嘴,神色尷尬,想出言辯駁,奈何沒等他啟口,某女苦著臉又道:“可是怎么辦呢?我已經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對您只能說句抱歉,同時也謝謝您對我的賞識。”
景墨染嘴角抽搐,看她的眼神多了絲玩味,宮澈則漲紅臉,道:“輕狂,莫再與我開這樣的玩笑。”
云輕舞看著他這個樣子,心情大好:“寧王殿下,你又臉紅了哎!”露出一臉懵懂相,她盯著宮澈的臉,直接指明他的不自在,道:“好奇怪,那日在湖邊你的臉就好紅,今兒你的臉又是這么紅,該不會生病了吧?”于宮澈之言,她裝傻只當沒聽到。
“我,我這是熱的,對,就是熱的!”
宮澈已經尷尬到極致,知道少年又在逗弄自個,卻生不出一絲氣惱。他覺得臉龐滾燙,頗感心虛地掏出絹帕,拭了拭額頭,沒再看某女,而是對宮衍道:“臣弟還有事要辦,就和墨染不在這叨擾太子皇兄了。”行過禮,他轉身就走向一旁的小徑,景墨染緊隨其后。
“寧王殿下,改日我有空,會去寧王府拜訪你哦,到時千萬別把我拒之門外,嗯,忘了告訴你了,我剛剛和你開玩笑呢,別見外哈!”沖著宮澈的背影,云輕舞樂呵呵地喊了句。“你在逗弄寧王?”宮衍雖是在問,但語氣卻尤為肯定。
云輕舞俏皮地笑了笑:“沒錯,我是在逗他玩兒。”宮衍一臉無奈地道:“下不為例。”那人心思深沉,可不似表面上那般無害,他可不想她無知無覺地被算計,更不想那人對她生出非分之想。
某太子不知,人已經對他的小女人動了心思,只不過尚不知某女是女扮男裝,不知其真實性別罷了,但,另一個人卻是什么都知道的,也在覬覦他的親親媳婦兒呢!
云輕舞沒再讓男人背自己,兩人手牽手前行。
“我不是無聊嘛,剛好那日看到他在我身旁站著,卻一聲不吭,差點嚇我一跳,于是我就逗弄他一句,沒想到那人太不經逗,被我一句話說的就一臉緋紅,想想都好玩。”某女抱著吉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出一個音節,一臉輕松地道。
“你呀!”捏捏她的俏鼻,宮衍眸光瀲滟,一臉寵溺道:“只許在我面前調皮,記住了?”她的笑顏,她的一切都只屬于他,旁人甭想擁有。
“霸道。”云輕舞嬌嗔他一眼,指間撥動琴弦,開始彈起了那首搞笑,輕快,愉悅至極的曲兒,邊彈邊道:“這曲子名為歡沁,很好玩的,你仔細聽著哦,想笑就笑,千萬別憋著!”瞧著她靈動喜樂的表情,還有時不時扮出的鬼臉,宮衍眼里的笑意就沒消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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