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53:寧愿死在她劍下夜幕落下的時候,靜影帶著宮衍寫給文帝的親筆信,迅速離開呂宋村,往京城方向而去。
“明晚就會有行動?”
“黑澤的消息不會有錯。”
“怕是很難捉到把柄。”
“看吧,能捉到最好,捉不到能挫其銳氣也不錯。”
昏黃的燈火自帳篷里透出,云輕舞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張簡易牀上,嘴角彎起,笑容明亮道:“明天傍晚前,這里的百姓都會撤離到我設(shè)的陣法中,隨后咱們就等著看好戲。”宮衍單手負于身后,在帳篷里走了兩步,頓住腳,對上她晶亮澄澈的雙眸,眼里寫滿柔情:“舞兒,這次的事件一過,你就恢復(fù)女裝,可好?”
“你又不是沒看過我穿女裝的樣子。”云輕舞歪著頭,眨巴著一雙美目,道:“怎么?覺得我穿男裝難看?”
宮衍搖頭,卻沒說話。
“那你是嘛意思?”云輕舞長睫忽閃,臉上露出不解。
“你真不知道嗎?”宮衍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將人從牀上拉起:“告訴我,你真不知道,還是在裝糊涂?”
云輕舞的目光鎖在他俊美無儔的臉上,忽地,腦中閃過一道靈光,掀起唇角莞爾一笑:“我知道了,你是想讓我以你的女人出現(xiàn)在人前?嗯?”秀眉挑起,她定定地看著他。
宮衍滿目寵溺,聲音略顯低啞:“你本就是我的女人,是我最愛的媳婦兒。”
“我沒說我不是。”云輕舞雙頰染上紅暈,不自在地錯開他逐漸灼熱的視線,小聲嘀咕道。
“答應(yīng)嗎?”
撫上她的臉兒,宮衍語氣輕淺,卻相當(dāng)蠱.惑人心。
云輕舞靜默片刻,道:“回宮我穿回女裝便是,但我依然是個傻女。”
“為何還要繼續(xù)偽裝下去?”宮衍問出心中疑惑。
“方便辦事。”云輕舞言簡意賅作答。
宮衍皺眉:“有我呢,你只需愉快地玩樂就好。”倔丫頭,就不能乖乖地聽他的話,什么都別想,什么都別做,只歡喜地過每一天么?
“我娘的仇是報了,可我祖母究竟是怎么死的,我還沒弄清楚,再有就是,我爹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差點一命嗚呼,這筆賬我總得找人算清楚不是。”云輕舞說著,素手輕揚,帳篷里立時漆黑一片:“我們進空間休息。”伴她音起,兩人已站在落花紛飛,清香怡人的院落中。
“舞兒。”
“嗯?”
兩人面對面相擁在一起,宮衍輕喚,云輕舞抬起頭,就在這時,唇上一熱,宮衍偷襲成功。
“你……”
云輕舞一下子成了大紅臉,丫的竟從她這偷師,搞起了突襲,真沒看出來。眸中露出詫異之色,她盯著他,似是在問:“好好的干嘛親我?”宮衍嘴角漾出抹笑意,眼神中的迷戀與愛慕無所顧忌地釋放而出。
“你這是做什么?”云輕舞嗔了句,不敢與其對視,因為對方的眼神太具侵略性,令她難以招架。宮衍和她額頭相抵,鼻間全是媳婦兒的氣息,云輕舞感受到近距離撲面而來的熱氣,輕咳了聲,狀似無意地轉(zhuǎn)頭,卻沒料到,宮衍猛地摟緊她的纖腰,一只手按在她腦后,壓唇直接深吻。
“呃……”兩人不是沒這么吻過,可素這廝未免也忒急切點了吧?她原以為丫的先淺嘗輒止,然后循序漸進,怎料會如此急切,還霸道強勢的不行。
舌.根隱隱發(fā)麻,云輕舞額上不由滑下數(shù)道黑線,抬起手,用力在男人腰間捏了一把。
“不喜歡么?”
宮衍眸光深沉,幽幽地看著她。
“就不能輕點?”
云輕舞雙頰滾燙,嘟囔道:“野蠻人。”
“知道么?只要一看到你,我就特別容易沖動,舞兒,你能告訴這是為什么嗎?”宮衍眉眼含笑,口中之語好不曖昧。“我怎么知道?”不知道才怪!云輕舞心里是甜蜜的,男人因為喜歡她,愛她,所以才會面對她時輕易動.情,但自個知道是一回事,想要她將心里的話道出,那是不可能滴!
忽然,她大囧,丫的……丫的在干嘛?
宮衍唇角勾起邪魅惑人的弧度,滿目含情地注視著她,而他的手,則緊握她柔弱無骨般的素手,最終落在他的那個位置上。
云輕舞頓時瞪大雙眼,嘴角抽了下:“沒事,像殿下這樣的年歲,很容易沖動,呵呵……”本著逗弄男人,不想讓其輕易如愿的心思,她笑得一臉無辜:“不過……沖動是魔鬼……但是呢,殿下若是在忍不住,就去附近的湖中降降火吧!”
“你覺得我會舍近求遠么?媳婦兒……”
宮衍故意將尾音拉得老長,聽得云輕舞愈發(fā)感到不自在。看著她滿臉紅霞,看著她鮮紅欲滴的耳珠,宮衍低笑:“我的舞兒一直都是這么可愛。”小丫頭看似不拘小節(jié),而他們也不是沒有親.熱過,但,每每被他反逗弄的時候,她都像是個未曾涉過情.事的乖寶寶。
“笑什么笑?”白他一眼,云輕舞知道自己逗人不成反被調(diào).戲了,撇撇嘴,她道:“我很累,想要休息,殿下隨意。”壞痞子,調(diào).戲她很好玩?
語罷,她推了推他,欲退出他的懷抱,卻只是徒勞。
宮衍箍住她腰身的力度加重些許:“我陪你。”說著,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方將人松開:“我時常在想,要是這里就是咱們的家該有多好。”攥緊媳婦兒的小手,兩人朝房門口而行:“只有你我。”他的聲音很輕,聽在云輕舞耳里卻尤為清晰、纏.綿。
云輕舞心里暖暖的,這里可以是他們的家,然,有太多的事需要他們?nèi)プ觯裕@里不是他們久待的地方。
但是,他們什么時候想要到這個家里,隨時都可以不是嗎?
“舞兒。”在門口站定,宮衍捧著人兒的雙頰,輕喚。
“嗯?”
丫的剛才不是還好好的么,怎瞬息間就情緒不對勁?
云輕舞薄如蟬一般的長睫顫了顫,明眸與他視線相對,靜候男人道出后話。
“你原先的世界具體如何,我不是很清楚,但在大晉,在生我養(yǎng)我的這個地方,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宮衍說得認真,星眸中迸射出的神光亦認真至極:“如果在我身上有意外發(fā)生,我希望你能一如既往,痛痛快快,無憂無慮地活著,答應(yīng)我?”
“宮衍!”云輕舞若不明白他之言究竟是何意,那她就不配稱之為天才,只見她神色嚴肅,順著他的話一字一句道:“皇上是你的父皇,就我對他的了解,他并不昏聵。”
宮衍苦笑:“我也時常這么想呢,但我所經(jīng)歷的,卻讓我無法……”說到這,他頓了頓:“自從坐上那把椅子,他只怕就再沒走出過那座金碧輝煌的牢籠,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指鹿為馬,偏聽偏信?”
“整個大晉都掌控在皇上手中,再者,他有自己的影衛(wèi),想知道什么輕而易舉。”云輕舞語氣輕淺,表情卻甚是凝重:“你難道忘記咱們的所作所為都沒有瞞過皇上的眼睛嗎?還有,皇上若是不喜你,又作何縱著你,任你隨心行事?”
聞她之言,宮衍忽地似想到了什么,推開門,帶人兒進屋,反手又將門關(guān)上,沉聲道:“這幾日都在忙,我都忘記告訴你宮里發(fā)生的事了。”
“宮里有事發(fā)生?”
云輕舞眨眨眼,帶著幾分好奇,又帶著幾分八卦,靜靜地看著他。
宮衍心里有些好笑,小丫頭在想什么,單從她眼里便能看到。
“快說呀,我等著聽呢!”見他遲遲不開口,云輕舞禁不住催促。
“好,我這就說。”云輕舞背靠著門,宮衍伸手抵在她兩側(cè),將她圈在自己懷中,兩人近距離面對面,很快,周圍氣氛生變,云輕舞被他盯著,覺得身上逐漸在發(fā)熱,忍不住抬腳提了提他:“不是要說宮里的事給我聽嗎,你現(xiàn)在又鬧哪樣?”秀眉微蹙,眸中染上不滿。
宮衍一怔,轉(zhuǎn)瞬心神歸位,看著她,他就是不可抑制地容易癡迷,輕咳兩聲,覺得嗓子不會出現(xiàn)異樣,方道:“事情得從父皇閉關(guān),著我全權(quán)理政說起……”等他敘說完,云輕舞脫口便道:“你的兩個庶妃都有身孕了?”她倒是把男人前面說的話,暫時放到了一邊,反抓住其后面捎帶著提到的、有關(guān)東宮里兩個女人有孕一事,心生詫異:“這在你的計劃內(nèi)?”
“舞兒,你好像忘記了我說的重點是什么。”宮衍無奈地嘆口氣,道:“是,她們有孕是在我的計劃內(nèi),林庶妃落胎,亦在我的計劃內(nèi)……”語氣無波無瀾,似是在說一件完全與自己無關(guān)之事。
“就為懲治那么個女人,你就不惜給自個戴綠帽,做出這么多事,值當(dāng)么?”云輕舞眉兒上挑,嘴角勾起抹不明的笑意:“還是說你在乎云輕雪?”
“我在乎的只有你。”宮衍抵上她的額頭,眼底寒芒一晃而過:“她不是想嫁給我么,不是帶著目的來到我身邊么,那我若不做點什么,豈不是對不起她的一番心思。”
云輕舞知曉他那個噩夢,聞言,不由心疼起自家男人:“可你那么做,自己心里就沒一點不舒服?”
“我的心里只有你,旁人如何,又豈會攪動我的情緒?”
“那你有想過林庶妃她們是無辜的嗎?”
“無辜?”宮衍嗤笑:“在那場噩夢中,她們的家人可沒少為那人成事出力……而且那人念著她們家族之功,有許她們分位。”這些都是那人當(dāng)著他的面說的,呵呵!眾叛親離,那人說他是眾叛親離,真是這樣么?
忠于他的人,始終都忠于他這個主子,否則,不會被那人殘忍迫害,甚至滿門抄斬。
而他身邊的那些女人所代表的家族勢力,在他出事后,要么選擇默不作聲,要么直接跳出來,捏造各種莫須有的惡事來詆毀他,以期令他聲名狼藉,成為史上最殘暴,最不堪的廢太子。
宮衍覺得自己還是仁慈的,要不然,也不會將那些默不作聲的大臣之女,拒之東宮門外,但是,讓他由著那些人在仕途上有所發(fā)展,并不是他的行事作風(fēng)。
“麻痹,放著你這個太子女婿不支持,跑去支持一個有異心的王爺,還真是讓人無語呢!”
云輕舞暗恨那幾位庶妃所代表的家族,敢背叛她家男人,簡直罪不可恕!
“按著你的計劃做吧,我全力支持你。”瞅準機會,她不介意踩那三個女人幾腳。
姐兒不僅是個小心眼,而且是個極其護短的。
“讓她們斗去,你就當(dāng)是在旁看戲好了,如果覺得不夠味,可以出手與她們玩玩,但前提是必須保護好自己。”宮衍笑道。
“你小看我?”
云輕舞踩著他的腳,磨牙道。
宮衍陪著笑臉,語聲輕柔,順毛道:“她們都是在后宅長大,對一些腌臜事從小就耳濡目染,我只是不想你不慎被她們算計到。”
“算計人我又不是不會,不過,我才懶得和她們搞什么宅斗,要踩她們幾腳,于我來說有的是法子。”云輕舞說得好不輕松,聽得宮衍禁不住“撲哧”一笑:“好,我等著看你踩她們。”
“無聊。”
云輕舞嘴里嘀咕,眼里卻含著愉悅的笑意,她家男人咋就這么討喜呢?
——縱著她,任她做壞事。
“怎么樣就不無聊?”宮衍故意曲解她話中之意,修眉上挑,貼在她耳畔呼出口熱氣。
“喂,你正經(jīng)點哈!”在他胸前輕推一把,宮衍站直身體,就聽媳婦兒一臉凝重道:“聽你所言,皇上多半是中了毒,而毒源應(yīng)該來自你提到的龍涎香中,否則,皇上不會在停止燃龍涎香后,精神逐漸好轉(zhuǎn)起來。”
宮衍正容道:“龍涎香沒問題,我有讓崔院首檢測過。”
“有些毒用常規(guī)法子根本就檢測不出。”云輕舞蹙眉,道:“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若那龍涎香里含有不知名的毒素,為何皇上在停止燃那種香料后,精神又會逐漸發(fā)生好轉(zhuǎn)。還是說龍涎香中的毒并不會在皇上體內(nèi)堆積,只要成日點著,就會摧毀皇上的龍體?”
宮衍想著她的話,并未做聲。
“你有發(fā)覺皇上身上是否出現(xiàn)其他的病癥?”云輕舞忽然問。
“如果不是李福找我說起他患疾,我只怕到現(xiàn)在都不知他的身體出現(xiàn)了狀況。”文帝身體如何,他從未留意過,因此,云輕舞不難明白他話中之意。
云輕舞嘆道:“皇上只怕不想你擔(dān)心,才會選擇瞞著你。”
稍頓片刻,她又道:“興許你那個噩夢,就是發(fā)生在他身體出狀況的時候。”
宮衍眼瞼微垂,薄唇緊抿,一語不發(fā)。
“有史以來,都說帝王最是無情,可我總覺得皇上對你是不同的,他處處護著你,哪怕你對他沒好臉色,他依然護著你,而且是以一個父親的姿態(tài)護著你。在你眼里,他或許是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君王,可在皇上自個心里,他定是希望你只拿他當(dāng)父親對待。”
云輕舞說著,撫上他俊美的臉龐,柔聲道:“衍,有時候疏遠一個人,冷落一個人,并非是討厭那個人,不待見那個人。相反,是在保護那個人,你知道么?”史上,皇帝的寵妃,及太過疼愛的子嗣,沒落得好下場的太多。
畢竟是人都有欲.望,都會心生嫉妒,如此一來,在看到旁人得到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時,就開始設(shè)法掠奪,掠奪不到,便用盡手段摧毀。
良久,宮衍低語:“你或許說的是對的吧。”
“身為一國之君,皇上必定是忙碌的,而你怕是也沒少看到皇上為國事操心勞力,因而,他平日里難免對你有所疏忽。”
“你就這么肯定他是明君,這么肯定他是因為為我好,才會多年疏忽我?”
“你不這么覺得嗎?”
云輕舞嫣然一笑:“皇上是不是明君,不是我說了算,而是這大晉的百姓說了算,再說了,你是個成年人,自己有眼睛,有思維,有自己的判斷力,不是旁人說什么便是什么不是嗎?”
“舞兒,那個位子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誘.人的同時很容易讓人蒙蔽雙眼,脫離現(xiàn)實。”宮衍嘆息道:“再有就是,自古以來帝王多疑,誰又能真正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吧,我承認你所言有一定的道理,但你能告訴我,那把代表著無上權(quán)力的椅子,于你來說有you惑力嗎?”云輕舞眉眼彎彎,似月牙兒一般,笑看向他。
宮衍想都沒想,直接搖頭。
如若他不是太子,那把椅子他看都不會看一眼,然而,他是太子,是一國儲君,且前世因為太子這么個身份,遭人背棄,沒落得好下場,今生有幸重活,那么即便他對權(quán)勢不執(zhí)著,也不會讓人奪走本屬于他的東西!
更不會讓自己再以慘敗收場!
“既然那把椅子對你來說,沒什么you惑力,那么在皇上心里,對那把椅子未必就有多執(zhí)著。不執(zhí)著,就不會因擔(dān)心你會奪走他手中的權(quán)柄,又何談對你生出猜忌?”云輕舞笑容明媚,澄澈的眸子眨了眨,彎起嘴角,笑道:“要我說,皇上興許還希望你從他手里奪權(quán)呢!”某女不知自個真相鳥!
“舞兒,你不懂帝王心。在我看來,沒有哪個帝王會在自己盛年時,想著要把手中的權(quán)力交到他人手上,即便那個人是他的子嗣,恐怕也極難有人能坦然做到。坐在那個高位上,他會身不由己,會牢牢地抓住手中的權(quán)柄,生怕有人打他身下那把椅子的主意,在這個時候,再加上一些子虛烏有的謠言,就算他不愿相信是真的,潛意識里還是會防范對自身有威脅的人。”
云輕舞通透著呢,自然知曉政治意味著什么——黑暗和殘酷。在權(quán)力面前,是人都有私心,何況那人還是封建時代的帝王。
然,她卻是相信身旁的男人,相信他所言的真實性,相信他不在意那把椅子,相信他不執(zhí)著那無上的權(quán)力。
張了張嘴,她終道:“我信你所言,但我還是覺得皇上是個英明的君主,他會站在你這邊,不會被謠言左右。”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只要做到問心無愧就好。”其實,重活一世的這兩年多的時間里,他能體會到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給予他的關(guān)心,只是前世所遭遇的,讓他很難輕易放開心結(jié)。
或許,他需要時間來認識對方,認識那個心系于民,為國事嘔心瀝血的君王。
“對,咱們走著看著。”
有她在,他盡管做自己想做的事。
宮衍似是沉浸在自我思緒中,半晌沒有說話,云輕舞眸中神光柔和:“衍,這次事件過后,你在百姓心目中的聲望將會愈發(fā)提升,所以啊,有些人忙活一場,全是為你做了嫁衣裳。”宮衍卻道:“聲望如何,我一點都不在乎,只可惜那么多百姓的家園被毀,甚至還出了人命。”
云輕舞笑米米地道:“哎呦喂,你放心好了,我已傳話給風(fēng),讓他安排人負責(zé)給那些無家可歸的百姓建造屋舍。”
“這該是朝廷操心的事,你……”
宮衍神色動容,說著,卻難以再言語下去,因為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他此時的心情,無法描述她為他所做的一切。
“我是喜歡銀子,而且樂此不彼地賺銀子,但有句話不是說取之于民而用于民么,我呢,身為你的女人,在自己明顯有能力幫助你時,又為什么要去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云輕舞說的一臉輕松,絲毫不見勉強。
“傻瓜,你太善良了!”攬她入懷,宮衍吻著她的額頭,喃喃道:“當(dāng)我看到你出現(xiàn)在呂宋村的那一剎那,我真的好想把你立刻遠遠帶離,我怕你會出事,可我又知道饒是我真帶你離開,在我轉(zhuǎn)身之后,你依然會義無反顧地返回。”這是他的女人,是他深愛至極的女人,她的好,她的善良,他都看在眼里,因此,他要她好好的,不愿,也不想看到她有危險。
云輕舞看著自家男人俊美無儔的臉,微笑著踮起腳,回其一個輕柔的吻。宮衍深沉的眸中情意流轉(zhuǎn),雙手捧著她絕美的臉龐,湊近她,而后虔誠地在她額頭又印下一吻,隨之,那個吻挪至她的眉眼,俏鼻,臉龐,乃至優(yōu)美的下顎……
終了,他在她的唇上碰了碰,道:“沐浴后再休息?”
“嗯。”云輕舞倚在他懷中低應(yīng),任她橫抱起自己步出房門,朝溫泉池而去。
大約過去近一個時辰,某太子一臉饜足樣,方才返回屋里。而某女似懶洋洋的貓兒般被他抱在懷中,當(dāng)身子挨到牀褥時,她鼓起腮幫子,瞪著一雙澄澈明亮的大眼,哼哼道:“你是屬狼的嗎?”沒節(jié)制的家伙,變著法子折騰她,太壞了!
宮衍躺倒她身側(cè),將人帶入懷里,聲音仍帶著情.欲后的沙啞:“為夫不介意再次化身為狼。”他嘴角微勾,露出抹邪魅而惑人的微笑。
“你敢?”
云輕舞狠狠地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宮衍刮刮她的鼻子:“沒有娘子同意,為夫自然不敢,可娘子也要理解為夫不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云輕舞將頭埋在他懷里,不去看他仿若帶著魔力的眼眸。
“唉!”宮衍嘆氣:“為夫做人好失敗。”
云輕舞撇嘴:“沒羞沒臊,又在耍寶。”
“娘子不懂為夫的心,怎能說為夫在耍寶,真是冤枉啊!”宮衍委屈的像個小媳婦:“和娘子分開的這些日子里,為夫無時無刻不再想娘子,想的茶飯不思,想的只差丟下手中的事,飛回到娘子身邊。”
“越來越?jīng)]正行。”云輕舞抬頭,對上他的眼眸,故作一臉正色:“不好好幫皇上打理朝政,想我做什么?再說了,我可是從未想過你。”
宮衍遲疑半晌,可憐兮兮地啟唇:“……你真沒想過我?”
“我既要忙著修煉,又要忙著舉辦拍賣會,后來還忙著教授徒弟武功,哪有時間想你。”
“你收徒弟了?為什么我不知道?”
“奇怪,我收徒弟,你又為何要知道?”還真是的,她都沒將自己的二貨徒弟介紹給這廝。
“……”
云輕舞看到他吃癟的樣子,心里暗樂不已,狡黠地問:“想知道我是怎么收的徒弟嗎?”
宮衍:“自然是想的。”
“明個再說吧,我現(xiàn)在要睡覺。”
朝他吐了吐舌頭,云輕舞被他洗耳恭聽的樣子逗得“撲哧”一笑,闔上眼不再說話。
“調(diào)皮。”
揉揉她腦后的秀發(fā),宮衍滿目愛憐道。
“別鬧,我真的累了!”云輕舞小聲嘟囔。
宮衍神色柔和,語聲溫軟:“睡吧。”
黃花蒿的汁液,外搭云輕舞所配制的湯藥,加之不管是黃花蒿,還是熬制湯藥的藥材都是出自修真空間,因此,其功效要比生在外界的同種藥材好的不是一星半點。這從患病百姓的恢復(fù)程度上不難看出。
顏楓今晚和翁太醫(yī)值夜,說是值夜,倒不如說是給快要病愈的百姓輪流搭脈,畢竟疫病可不是小病,必須要完全治愈,方可讓人放下心。
待兩人給最后一位病患診完脈,翁太醫(yī)道:“云公子醫(yī)術(shù)高絕,我等怕是拍馬都趕不上啊!”
“是啊。”顏楓走進休息的帳篷,在椅上落座后,翻看著桌上自己這幾日記錄的手札,道:“如果不是云公子出現(xiàn)在這里,別說咱們和這里的百姓會生死難料,就是整個大晉……”他沒道出后話,翁太醫(yī)心里卻什么都知道:“顏太醫(yī)說的是,云公子確實是當(dāng)之無愧的神醫(yī),要不是他突然來到這呂宋村,咱們到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染疾而死,就是已和那些患病的百姓一樣,無助而絕望地等著死亡降臨。”
顏楓倒是沒接他的話往下說,而是盯著手札上的記錄,喃喃道“瘧疾,這次的疫病是瘧疾,咱們要是按照鼠疫醫(yī)治,后果必是不堪設(shè)想,再有,我是怎么也沒想到黃花蒿竟然有那么大的用途。”
翁太醫(yī)捋著白須道:“我也沒想到黃花蒿是治療疫病的特效藥。”
顏楓糾正:“是黃花蒿里面含的青蒿素。”
“對對對,是青蒿素,瞧我這腦子,真是人老了腦子也不夠用了。”翁太醫(yī)笑了笑,盯向他面前桌上的手札:“你把有關(guān)瘧疾所引發(fā)的病癥,和相應(yīng)的治療法子都記下來了?”顏楓點頭:“都記下了,連怎么防治疫病發(fā)生我也有記錄。”
翁太醫(yī)道:“等老夫回京,顏太醫(yī)可愿將你面前的手札借老夫抄錄一份?”
“這有什么愿不愿意的。”顏楓合上手札,嘆道:“云公子為救治百姓,以身涉險到這呂宋村,更是絲毫不藏私,將如何區(qū)分鼠疫和瘧疾,以及治療瘧疾的方子,還有防治法子大明大亮地說出來,而我只是將他說的記錄下來,又如何能起私心?”
“之前聽說云公子和太子是那種關(guān)系,我心里覺得極不恥呢,覺得好好的一個兒郎,且滿腹才華,不知報效朝廷,為國為民出力,反自甘墮落,做太子殿下的入幕之賓,這樣的人自個不要臉面,還拉著太子殿下失德,實在讓人瞧不起。”翁太醫(yī)說著,一臉慚愧:“可現(xiàn)在我知道了,云公子不是普通的兒郎,有他在殿下身邊,或許不是件壞事。”
顏楓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道:“那都是殿下和云公子的私事,你我皆是局外人,沒資格妄議。”
翁太醫(yī)受教地點點頭:“顏太醫(yī)說的是,是老夫見識淺薄,多想了。”
“京里只怕有事發(fā)生。”
顏楓突然道出這么一句,翁太醫(yī)怔了怔,神色凝重道:“皇子們都大了,想法也就多了,可他們卻看不清一個事實,到最后恐怕失去一切的時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聽翁太醫(yī)這話好像知道些什么?”顏楓問。
翁太醫(yī)瞪他一眼:“顏老弟,你就裝吧!”顏楓摸摸鼻子,訕訕道:“我可沒裝,我只是覺得太子殿下是一位合格的儲君。”
“就你滑頭。”翁太醫(yī)搖搖頭,不再言語。
話多必有失,他還是繼續(xù)安分做他的太醫(yī),莫談?wù)撃切﹤忌諱的話題,免得不知哪天禍從口出。
第二日天微微發(fā)亮,云輕舞便和宮衍從空間里出來,回到昨晚待的那座專門給宮衍搭建的帳篷里。
“我去顏太醫(yī)那問問病患昨晚的身體狀況,你按照咱們事先做好的安排,盡快去布置,務(wù)必在今個傍晚前將這里的百姓全轉(zhuǎn)移出去。”云輕舞說著,就往帳篷外走:“哦,還有你莫忘了讓你的人多綁些稻草人。”到帳篷門口,她回過頭又叮嚀一句。
宮衍嘴角噙笑,點頭:“放心,我都記著呢。”京城,寧王府。
“人都安排好了?”宮澈雙手負于身后,凝望窗外灑滿一地的陽光,啟唇問。
鄔康在他身后站著,自然看不到他臉上的情緒,恭敬地回道:“好了。”
“不管成敗,都不得留下線索。”
轉(zhuǎn)過身,宮澈一雙幽邃不見底的眼眸,緊緊地盯在鄔康身上:“本王輸不起。”他是真沒想到,那人竟將疫病控制了下來,也沒再聽說呂宋村里有人因疫病而死的消息傳出,就這還不算,那本被隔離,死氣沉沉的村落里,這兩日很是意外地傳出了孩童的笑聲,莫非連天都在幫那人?
此刻,宮澈覺得可笑得很,什么太子德行有失,老天降禍于大晉,無不是笑話。
真是諷刺啊!
他的人用盡心機折騰出來的禍事,在那人眼里,就像是跳梁小丑在表演獨角舞。
“王爺……”鄔康忽地雙膝跪地:“是東臨錯估了太子的能耐,還請王爺降罪!”
“起來。”宮澈不耐地看他一眼,道:“疫病沒有往外蔓延是好事,而你我又不是神仙,又豈能一早料到太醫(yī)們能研制出治療疫病的藥物。”頓了頓,他繼續(xù)道:“再說,按照咱們的計劃,呂宋村留不得,現(xiàn)在只不過是按照計劃行事罷了。”
鄔康嘴角動了動,想說什么,卻終未道出一語。
站起身,他垂眸而立。
“出去吧,本王等著你的好消息。”擺擺手,宮澈回過身,重新望向窗外。
也不知過去多長時間,書房外傳來陳安的聲音:“王爺,景公子來了。”思緒被拉回,宮澈回過頭望向書房門口,但身形卻未動:“人現(xiàn)在在哪里?”
陳安回道:“在花廳候著呢。”
“本王知道了。”片刻后,他提步走出書房,徑直前往花廳。
風(fēng)吹過,淡淡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景墨染跪坐在案幾后,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水,等到宮澈踏進花廳時,他臉上已漸顯醉態(tài)。
“你這是打算借酒消愁么?”
“我倒是想呢,卻知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景墨染舉起酒盞,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而后,仰起頭,自顧自一口飲盡。
“還在想著那件事?”
宮澈在主位上跪坐下,執(zhí)起面前的酒盞輕抿一口,若有所思道:“你是個明白人,應(yīng)該知道事情已經(jīng)過去,再想只會徒增煩惱。”
“正如你所言,那件事過去了,我還想它做什么?”景墨染扯唇,露出抹晦澀的笑容:“你知道受制于人是何感覺嗎?”
“你……”宮澈嘴角噏動,囁嚅道:“你是說你受制于絕門?”
景墨染沒有否認,但也沒承認,只是道:“我從未想過自己會淪落到身不由己之境。”
宮澈靜默了一會,語帶誠懇,道:“有需要我?guī)兔Φ牡胤奖M管開口。”
“你幫不到我,誰都幫不到我。”景墨染苦笑著搖頭,道:“她讓我給你安排了十名修為達到天之境中期的高手,保準今晚不會有一個人逃脫。”
“謝了!”宮澈舉杯,景墨染往自己的酒盞中斟滿酒,執(zhí)起道:“要謝你也是謝那位了不得的門主大人,我只不過是個跑腿的。”該死的女人,用藥物控制他,還……還迫他成為她的禁.臠,想他堂堂血幻宮宮主,竟落到如此悲催的地步。
沒錯,景墨染正是雪無痕,是曾經(jīng)的血幻宮宮主,自被九尾狐妖抓住后,任他如何想法子,都難以得到他想要的“自由”。
“血幻宮既已不復(fù)存在,你留在絕門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倒寧愿當(dāng)初死在那少年劍下。”墜崖?小丫頭,你帶人滅了我血幻宮,讓我變成喪家之犬,終受制于人,成為他人的禁.臠,這筆賬我會給你記著。
他可不信她墜崖身死。
宮澈抿了抿唇,問:“你也信是云公子滅了你的血幻宮?”
“不是我也信,是事實本就如此,不是嗎?”雪無痕眉梢上挑,微醉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表情。
“他……他只是奉命行事……”
“你想說什么?是要我別找她麻煩么?”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公平,可我不想看到他有事。”說到這,宮衍面露苦澀:“時至今日,他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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