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7:你這是在逃避么云輕舞卻依舊警惕地看著他:“寧王殿下沒得癔癥啊,可是怎么辦?在下之前也說了,即便喜歡男子,也只會成為太子的入幕之賓,更何況,在下到目前為止,喜歡的只是女子,所以,寧王殿下的厚愛,在下消受不起,還望殿下莫再給在下造成困擾,讓人誤會在下有斷袖之癖。”
“給你造成困擾?斷袖之癖……讓人誤會?”
宮澈手上的力度不由自主收緊,神色變了又變:“太子真就那么好么?和他傳斷袖,你絲毫不在乎,和我在一起,就給你造成了困擾,就會讓人誤會,小舞,你難道忘記你我之間的過往?忘記你有多么喜歡我了么?”
他這話似利刃扎在云輕舞心口上。
忘記?若能忘記,她也想忘得一干二凈,這樣就不會聽了他之言,感到心如刀扎。
心中怒意翻滾,但云輕舞面上的表情始終淺淡,讓人看不出半點不妥。
“寧王殿下……你很莫名其妙……”
抬起另一只手,掰開宮澈的大手,解救出自己被他抓住的胳膊,云輕舞提氣往后飄出數米遠,淡漠地注視著他:“如果寧王殿下想要和在下打一場,在下自當奉陪。”這一刻,她身上白衣翻飛,腦后墨發飛舞,給人一種難以阻擋的凌人氣勢。
宮澈抿了抿唇,道:“小舞,只要是人,他都會犯傻,哪怕他有顆七竅玲瓏心,哪怕他能力比天高,但遇見令他難以解決,又無法釋懷的事情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只想要得到期待的人。那么對你,是我一時犯傻,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你真就不能原諒我,要和我劃清界限,生分到底么?”
云輕舞忽然就笑了:“寧王殿下不光莫名其妙,還奇怪得緊,對云某竟說些古里古怪的話,莫非是被妖魔鬼怪附了身,這才胡言亂語,說些有的沒的?”微頓片刻,她一臉嚴肅:“真要是這樣的話,云某覺得有必要親自進宮一趟,求皇上多請幾位得道高僧幫殿下將那些臟東西驅除體外。”
“你我皆熟悉彼此身上的氣息,我不認為你不知我在說些什么,不認為你忘記了我。”
“氣息?哈!云某真不知寧王殿下在說什么。”
殺人的氣息嗎?開玩笑,她現在可不喜歡殺人,說起來,比起殺人,她更喜歡和她家男人呆在一起,欣賞那絕世無雙的美色。
宮澈注視著她,目光幽邃不見底,似宣誓般道:“你是喜歡我的,只能做我的女人。”
云輕舞一個沒忍住“撲哧”笑出聲,好不驚訝道:“您是寧王殿下嗎?”她不知她這一笑有多么惑人心神,以至于宮澈許久才回過神:“我是你哥哥,只是你的哥哥。”
哥哥?曾經她一口一個哥哥地喚他,曾經她一心想著嫁給如陽光般溫暖她的哥哥,曾經她有多么依戀他,卻被他殘忍背棄,無情傷害,而他竟自以為是,時隔兩世,還自稱是她的哥哥,真當她是圣母,是一無所知的白蓮花嗎?云輕舞抑制住滿心不適,含笑道:“云某是義父收的義子,有妹妹有弟.弟,就是沒有哥哥,寧王殿下想認親戚,云某卻是高攀不起呢!”
“小舞,你不是個涼薄的人。”
宮澈幽邃的眸子愈發深沉,不知是在贊美還是說旁的意思。
“寧王殿下口中的小五,云某確實不知是何人,不過,云某自認只要是對云某好的人,云某同樣會對那人好。”云輕舞道。
聞她之言,宮澈抿唇,半晌未語。
云輕舞卻又道:“據說寧王殿下是個重感情的人,是這樣嗎?”宮澈的心瞬間揪緊,張嘴想說些什么,但云輕舞沒給他機會,接道:“其實要我說,像寧王殿下這般高貴的人,根本就不需要感情,那也就不用多花心思,浪費在那些不值得,令人心緒煩擾的情緒里。”她的聲音不大,語速不急不緩,然,飄入宮澈耳里,只覺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利刃插.進心口。
他的小舞意在說他是個涼薄的人,在控訴他曾對她做過的殘忍之事,小舞恨他,雖然在他面前否認身份,可這一刻,他確定,以及肯定眼前的少年,就是他的小舞。
“你……恨……我……”
宮澈語聲艱澀,自唇齒間緩慢擠出三字,他的目光定定地凝注在云輕舞臉上,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變化。然,結果令他極其失望,云輕舞唇角漾出的淺笑仍然閑適淡然,她好不詫異道:“云某恨寧王殿下?這話從何說起啊?”恨他?似乎、好像沒有,曾經,她只是恨自個眼瞎,恨自個自以為是,對不值得的人錯付感情。
這是不是說,在她心里,他也就是那么回事,并非如心中所想那般在乎?
“看來你確實是恨我的,否則,不會不原諒我,不會不認我。”宮澈眉眼間難掩傷痛,一臉頹然道。
云輕舞的眸光從他身上掠過,不咸不淡道:“寧王殿下擋住路不讓云某離開,而且說些古里古怪之語,這樣真得很無趣,說說吧,你這么做到底為了何事?”他想做什么?難不成非得她承認自己的身份?笑話,對他坦承,她有那個必要?
“小舞一點都沒變,還是很直率。”對于她的催促,宮澈并未生氣,眸中傷痛被一絲笑意取代,隨之語氣變得柔和而眷戀:“我愛你,小舞,我是愛你的,只要你點頭……”
“哈?”云輕舞不淡定了,呆呆地看著他,她沒想到在正常情況下,還能聽到眼前之人的表白,但這又有何用?她不稀罕,重活一世,她一點都不喜歡他的愛,再說了,她和他在那通電話,在那聲轟鳴后,便已徹徹底底結束。
他……難道還在做夢?
覺得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亦或是覺得她就是個傻逼,理所應當圍著他一人轉,為他而活?不然的話,他怎會開啟如此自大的腦洞?
到底,她和他之間的對話,哪一句讓他以為她就是小舞,是和他有過一世糾葛,自以為是,被愛情蒙蔽雙眼的傻女人?
她見過自大的,也見過自負的,嗯,可以說她也蠻自負,也有辣么點自大,可就是沒見過像他那般自大到理所應當之境。見云輕舞似乎處于呆滯狀態,宮澈不由暗忖:“莫非我的表白嚇到了她?不太可能吧,她應該很期待‘我愛你’這三個字,很期待從我口中說出那三個字,那她現在這樣又是怎么了?或許……或許她是高興過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才會如此,嗯,八成是這樣的沒錯。”
“小舞,我知道我早該向你表白,可我卻自以為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所以就一直沒直言我喜歡你,深愛著你。”眸中含笑,如暖風吹入人的心田,俊逸的臉上,這一刻也浮起了陽光般明朗的笑容,他看著云輕舞,語聲溫和而輕柔,就像是情.人在呢喃。
云輕舞只覺對面的人一瞬間好不純情,不,準確些說,在她未來到這異世以前,他在她眼里心里,就是個無比純情的男人,否則,也不會連吻都不曾吻過她,更別說情到濃時,與她情不自禁去滾.床單。
他們在一起,最最親密的相處模式,無非是擁抱,對,只是擁抱,再無其他。
“你不用擔心你的性別,小舞,只要你點頭,我會懇求父皇和母后,娶你做我唯一的王妃。”他的舞兒是男兒身又怎樣?只要他們彼此深愛,要想相守在一起,一切都不是問題。
宮澈不知,云輕舞聽了他這話,額頭瞬間滑下無數道黑線,同時心里狂奔過一萬頭草泥馬。
啊喂,就這么喜歡她,愛她么?愛到不在乎她的性別,愛到要娶一個男子做王妃,她是不是該感動到痛哭流涕,感動的許下:“‘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樣的誓言?”
“唉!”長嘆口氣,云輕舞道:“就我行醫的經驗來看,寧王殿下不僅得了癔癥,而且相當嚴重,要是不立時立刻服用湯藥調理,恐怕不出多少時日就會失了正常人該有的神智。”她說得認真,眼里露出滿滿的同情:“要不在下這就給您說一個醫治方子……”她欲往下敘說,熟料,宮澈爽朗的笑聲忽然揚起:“哈哈,我的小舞還是這么喜歡玩兒,你放心,我正常得很,不需要你的方子,過來,到哥哥身邊來!”
收起笑聲,他伸出一只手,一臉深情道:“到我身邊來,好么?”
“寧王殿下病得不輕,云某醫術不精,無法給您醫治,就此告辭。”云輕舞嘆息一聲,似是無奈,又像是譏諷,總之,不等宮澈出聲,她已提氣飄出院落,不見蹤影。
宮澈望向院門口,喃喃:“你這是在逃避么?”掛在臉上的淺淡笑容逐漸隱去,他的神情變得復雜起來。
夜色漫漫,月華清幽。
云鴻珂躺在牀上已有多半個時辰,卻碾轉反側怎么也無法入睡。
“哼!本還想找你小子呢,沒想到你自個送上門來,不過,今日我心情好,就暫且放你一馬,但你要是敢將剛才看到的說出去,我一定讓你在云府待不下去。”
“不想我刨開你娘的墳,明日傍晚時分,準時到城外小樹林和我比試。”
“記住,若讓第三人知道你我之間的比試,不管你勝還是我勝,我仍然會刨開你娘的墳。”
……
想到云鴻戩說的那些威脅之語,云鴻珂驀地坐起身,握緊拳頭,眼里聚滿了恨意。他不過是到之前和娘親住的那座小院里看看,在那里尋找娘親的影子,來慰藉對娘親的思念,卻不成想,撞到那豬狗不如的兄長正在做丑事。
那一刻,他感到極致惡心,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其一掌劈死。
明明是四房的嫡子,卻和庶母搞在一起,而且是在他和娘親之前住的竹樓中亂來,云鴻戩是有意還是無意,用如此淫.穢之事,羞辱他和娘親,讓他的娘親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寧么?努力抑制滿腔怒氣,但他還是與其過了兩招。
從招式中,云鴻戩看出他有修煉功法,目中嫉妒與不屑交織,趕走蘇姨娘,出言威脅他,并下戰書與他明日在城外小樹林一較高低。
蘇姨娘,一個比他娘親精明許多,甚得四爺喜歡的侍妾,竟不顧廉恥,和云鴻戩這個嫡子做出茍且之事,看到她的一瞬間,他著實驚得不輕。
“云鴻戩,明日的比試,我不僅要贏你,且要你為我娘親的死付出代價!”
云鴻珂收起眼里的恨意,目光冰冷,尚帶著稚氣的臉兒上,掛滿寒霜,周身散發出一股子強烈的殺氣。
皇宮,披香殿。
“娘娘,您該歇息了。”錦繡是雯貴妃身邊的掌事姑姑,見主子自一個時辰前恭送皇上離開后,就枯坐在軟榻上發怔,心里極其不是滋味,道:“既然娘娘心里還有皇上,不如別再難為自個,守在這寢殿里日日清修。”
雯貴妃雖年近四十,但從樣貌來看,卻只有三十歲不到,想來平日里保養極好。
“皇上近來時常到披香殿,你就不覺得奇怪么?”抬眼,她看向錦繡,清麗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聲音輕淺平和,道:“多年來,他最多一個月過來一次,現在卻連日到披香殿和我敘話,我總覺得這里面有事,卻又想不出那事是什么。”
錦繡道:“娘娘只怕是想多了呢,要奴婢說,是皇上念著娘娘當年的好,所以想和娘娘多些時間相處。”
“皇上念著我的好么?”雯貴妃唇角動了動,掀起絲若有似無的笑,不過,那笑看起來尤為清苦:“這后宮之中,能被皇上惦記于心的,只有一人。”頓了頓,她眼里染上抹愧疚:“我愧對于長公主,皇上和我閑聊時,沒少提到長公主,也不知那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錯事……”安平,她的女兒,本該由她這個做母妃的親自教養,可她……可她卻在先皇后故去那年,親手推開了那個孩子,多年來沒有盡到一點做母妃的責任。
如果安平真有做錯事,皇上若要降罪,她該如何是好?
“娘娘,奴婢聽說大駙馬和長公主大婚后,就遠赴邊關駐守,中間從未回來過。”錦繡低聲道。
雯貴妃想了想,問:“你是怎么知道的?”
錦繡恭謹道:“回娘娘,奴婢也是這幾日沒少聽皇上和您提起長公主,于是留了個心眼暗中在宮里打聽了下,就知道了長公主和駙馬之間的事。”
靜默良久,雯貴妃黛眉微擰:“長公主有段日子沒進宮了吧?”
“……娘娘,長公主兩日前有進宮來著,不過……”錦繡吞吞吐吐,生怕自己往下說會令主子心傷,因此,她面露遲疑,久久未道出后話。雯貴妃眼里閃過一抹憂傷,道:“你不用多說,我知道長公主和我不親,這怨不得她。”
“可是……可是再怎么說,娘娘都是長公主的生母,長公主不進宮便罷了,既然進宮了,卻不來披香殿向娘娘問安,這不是明擺著讓各宮看娘娘的笑話。”錦繡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該說主子們的閑話,但她就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就算沒盡到做母妃的責任,作為主子唯一的女兒,長公主也不該這般不該生母臉面。
雯貴妃搖搖頭,微抿唇道:“怨不得長公主,與生恩相比,養恩無疑要大些。”
“娘娘就是個好性子,自個的孩子管旁人喚母妃,娘娘不生氣不說,還為長公主開脫,遷就長公主……”
“你別說了。”雯貴妃出言制止錦繡往下說,語帶傷感,道:“我憑什么生氣?沒盡到一個做母妃的責任,被自個孩子埋怨,那是我自找的,又如何怨長公主?”
錦繡有些憤懣道:“就算不怨長公主,但那位也太過分了。”
“錦繡,你……”過分么?長公主不來披香殿看望她這個母妃,與那位應該沒什么關系吧?是那孩子怨她,是她自己一手導致今日這局面,和旁人有何干系?
雯貴妃眼瞼微垂,遮掩住眸中的情緒,心中苦澀無比。
“奴婢又沒說錯,長公主不來披香殿向娘娘問安,勢必與那位有關。”錦繡口中的那位,指的是誰,雯貴妃自然知曉,只見她盯著錦繡,一臉嚴肅道:“那位是九皇子的母妃,她有自個的皇兒可傍身,萬不會做些多余之事,讓皇上心生不滿,你在我面前說話隨便些也就罷了,但在外面一定得謹言慎行。”
錦繡:“人心善變,娘娘多年沒在后宮走動了,有些人有些事未必如娘娘心中所想那般。”
“好了,長公主的事就此打住,我吩咐你留意錦棉的動靜,可有發現異樣?”雯貴妃是吃齋念佛,在寢宮靜修,兩耳不聞宮中之事,但自個身邊的宮人,哪個出現異樣,她卻能一眼看出來,這不,有段時日她察覺多年貼身伺候她,言語極少,只知做事,甚是沉穩,名喚錦棉的宮婢,動不動就走神,想不引起多想都不可能。
“沒有。”錦繡如實道。
雯貴妃喃喃:“沒有么?那她時辰走神又是怎么回事?”
“娘娘若想知道,直接問錦棉就是。”錦繡提議。雯貴妃搖頭:“她不想說,我問了也只是白問……你按我說的多留點心,一旦有所發現,記得及時與我說一聲。”她是多年來不關心宮里宮外發生何事,但太子大婚,前段時間宮外傳開的流言,這樣的大事,她卻還是知道的。
皇子成年,心隨著年紀也大了,開始明爭暗斗,奪儲么?
“馨姐姐,太子很優秀,我相信他會坐穩儲君之位,但我還是擔心有人用不光明的手段,謀奪太子的儲君之位。”在錦繡服侍下,雯貴妃起身離榻,寬衣上牀躺好,卻遲遲沒有闔眼安寢,她眼眶漸顯濕潤,暗忖:“是我……是我不好,自己沒站穩,害得你伸手扶我,卻被我帶著一起摔倒在地,才導致您難產,馨姐姐,你真傻,身子明明比我還重,做什么管我啊!這些年來,我雖吃齋念佛,心卻未曾平靜過。我腹中的皇兒沒了,這讓我感到傷心,可相比較牽累你難產逝去,那點傷心遠遠算不得什么……”
“近來皇上時常到披香殿走動,馨姐姐,我能感覺到皇上有心事,奈何皇上每次過來,只是和我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這讓我很難知曉他在想什么。不過,我相信皇上是疼愛太子的,不會因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就對太子殿下生出不滿。馨姐姐,你也相信皇上,是不是?因為在皇上心里只有你,他不會做令你傷心的事,對不對?”
寒涼的夜風徐徐地吹著,一抹迅捷的身影從窗外飄然而入,輕盈而美好,攜了淡雅梅香,不期然地令人迷醉。紫色的裙擺隨風搖曳,宛若幽蘭綻放,花影看似妖嬈,意蘊卻清新雅致。美人如花,是這凡塵俗世唯一可以盛開在他心頭的嬌艷。
猶記得她以真容首次穿裙裝時的情景,那抹素色的倩影,雅韻而嫵媚,在他心頭蕩起層層漣漪。
“在等我?”殿中零星幾盞燈火搖曳不止,光線忽明忽暗,云輕舞眸中含笑,盈盈如水的眸子靜靜地望著自家男人,笑道:“時辰不早了,你先睡,我去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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