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81:問,只護你周全然,真要計較起來,她不覺得欠他頗多嗎?
整個血幻宮弟子的人命可都在她手上呢,他雖不想拿她怎樣……就他的修為,恐怕也不能拿她怎樣,但被其不顧絲毫情面地撇清關系,他無法接受。
景墨染如是想著。
“你還真不待見我。”口中無聲喃喃,景墨染黯然神傷:“統共沒見過幾面,我卻就像是中了魔一般,被你吸引住全部的注意力。”景墨染就是雪無痕,這個秘密到目前為止,云輕舞并不知道。
暗夜深沉,將義莊周圍的整個密林籠罩起來,沒有一絲月華,也沒有一絲寒風,仿若這里的一切全陷入死寂中,不見有絲毫生命的跡象。也是,這樣的夜晚,誰又你能想到在義莊下面,曾發生過一場極致血戰。
血氣彌漫,尸體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殘肢碎肉到處都是。
江湖中頗具盛名,且甚是神秘的絕門,就在這個晚上,消弭于世。
“景墨染出現在那片密林中太過湊巧。”
回到侯府,兩人閃進空間,沐浴換衣,躺到牀上好一番纏.綿后,云輕舞枕著自家男人的臂彎,若有所思道。
宮衍輕吻著她的額頭,語聲輕柔:“他的出現是很蹊蹺,但也正因為他的出現,才避免你被九尾狐妖重傷。”現在想起來,他心里還是好一陣后怕。
“你說他身上的毒會是誰下的?”云輕舞問。
“這個不好猜。”宮衍如實回她一句。
云輕舞眉兒微蹙:“我總覺得自個被算計了。”
“算計不算計咱們沒必要去細究,我這會只想緊緊地抱著你,感受你的存在。”說著,他低頭覆上她的唇。云輕舞眸光迷離,推了推他,不但沒將人退離,反倒促使男人加深了這個吻。忽地,她身體騰空,聽到他道:“你在上面。”
“還……還要……”
丫的精力忒旺盛了,明明都已要了兩次,且每次時間相當的長,這才歇息不到一刻鐘吧,又……
久不見她動作,宮衍星眸瀲滟,嘴角漾出邪魅的微笑:“不想動,那就我來。”伴音起,某女已躺倒枕上,而他,則在其上。
“這是對你的懲罰。”身子一沉,他湊到她耳邊,聲音沙啞而低沉,富有磁性,道:“就是現在我還沒從差點失去你的恐懼中回過神,你這個壞丫頭,不許再不聽我的話。”眸光深沉,他每說一句,力度加大一分。
云輕舞環住他的脖頸,語聲時斷時續:“聽……聽你的……饒了我吧,我……我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等懲罰夠了,我自會饒過你!”
宮衍嘴角勾起,眼神炙熱,用行動淋漓盡致地詮釋著他的懲罰與愛戀。
東方尚未破曉,兩人自空間里出來,想著今日有大朝會,宮衍便沒做多停,和媳婦兒告別,不舍地回宮而去。
到云鴻珂屋里,云輕舞在牀邊坐了好一會,見小家伙睡得安穩,心神總算歸于安穩。
絕門已滅,九尾狐妖重傷,要想恢復元氣,還不知需要多長時日,但她不怕,只要那只狐妖敢再出來興風作浪,那么就是其自個作死。
想到這,她眼底閃過一道暗芒,無聲低喃:“如果是你,最好……別有第二次……”
“姐姐。”
云鴻珂睡醒,眼睛還沒睜開,就出聲輕喚。
“姐姐在呢。”
伸手揉揉他的發頂,云輕舞神色柔和,微笑問:“昨晚睡得好嗎?”
“嗯。”云鴻珂長睫顫了顫,扯開嘴角低應一聲。
云輕舞愛憐地捏捏他的鼻頭,眉眼含笑,聲音輕柔:“那是起來洗漱穿戴,還是再躺會?”
“我身上不痛了,我要穿衣洗漱,和丘寶、星兒一起練功。”說話間,云鴻珂已稍顯吃力地坐起身。“想練功不急于一時。”云輕舞笑看著他,道:“傷疤雖已結痂,可用力過度的話難免不會崩開,聽話,等再過個三五日,和丘寶他們練功不遲。”
“好,我聽姐姐的。”
云鴻珂乖覺地點點腦袋。
“你的小廝在門外候著,我喚他進來伺候你穿衣。”起身,云輕舞往門口走,忽地又回過頭:“小珂,日后你就住在侯府,嗯,還有在人前記得要喚哥哥。”她注視著云鴻珂,嘴角泛出輕淺而溫暖的笑容,言語卻再認真不過。
“……”云鴻珂先是一怔,轉瞬應道:“哥哥放心,小珂會記住你說的每句話。”姐姐女扮男裝,必有她的理由,他不問,更不會給姐姐添麻煩。
“我就知道我們家小珂最乖,最聰明了。”
云輕舞笑米米地說著,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晨風寒涼,早起的下人們各自忙碌,這讓靜寂一晚的侯府,不期然地又恢復了鮮活。
“絕門昨晚被滅,你知道吧?”踏入黑澤住的院落,見人從屋里走出,正欲伸懶腰,云輕舞眼眸澄澈明亮,淡淡道:“九尾狐妖在我手上受了重傷,原本我可讓其斃命,卻未料到有人暗中出手,救了那該死的狐妖一命。”
黑澤動作一僵,半晌,緩緩垂下雙手,卻沒有說話。
“你說那個暗中出手的人是誰呢?”云輕舞盯著他看不出情緒的妖冶容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似真似假地問:“那個人該不會是你吧,小黑?”同為妖族,而且能從她手上將人救走,對她的行蹤又可輕易知曉的,除過這廝,她還真想不出會有第二個人。
黑澤沉默,而這沉默充斥著整個院落,云輕舞的目光一刻都不曾挪離,靜靜地凝注在他身上,像是要看進他心里一般。
時間點滴流逝,黑澤隱于袖中的雙手時而收緊,時而松開,臉上表情卻始終未生變。
“我平生最討厭背叛。”云輕舞輕啟唇,雙眸中忽地迸射出一道凌厲的寒芒,不過,這道寒芒并沒有射向黑澤。
她在懷疑他,不,她不是在懷疑,而是八成已肯定是他暗中出手,助那狐妖逃脫一命。
黑澤唇角緊抿,兩只手緊握,抑制著道出心里話。
是,是他出手擊偏她的劍,是他救了九尾狐妖,之前聽她說墜崖是九尾狐妖所致,那時,他倒是沒多想,可沒過數日,他心中不由一緊,覺得九尾狐妖出現在這人世,必不簡單,再結合神魔妖三族發生的那件大事,頃刻間他什么都知道了。
沒見到那只九尾狐妖,他頂多覺得對方同屬妖族,無旁的想法,但……但昨晚他擔心她出事,不由暗中跟上,結果……結果看到了一張熟悉面孔。
他不鐘情,卻也沒混賬到忘記曾經所經歷的事兒。
被小丫頭重傷的九尾狐妖,有委身過他,即便他沒把其放在心上,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的確確有過關系。
于是,他終忍不住……
“在宮學復選考核時,如果不是我和衍命大,我們這會兒只怕早化作一堆白骨。那時我就發誓,一旦找到九尾狐妖,勢必將其殺死,沒想到的是,沒等我尋她仇,她到先對我生出報復之心,將小珂擄走,并送到淳王府上,你也看到了,小珂被我抱回侯府是個怎樣的狀況,這兩日他的情緒雖有些穩定,可誰又能保證他心里沒留下陰影?”云輕舞眸中寒芒退散,緩緩道。
黑澤的思緒無疑被她的聲音拉回,但他仍未啟口言語。
“黑澤,我對你說這些話,你有無聽進耳里我不在乎,我只是想告訴你,九尾狐妖這次逃脫,是否是你暗中出手,我不想去追究,但我丑話說在前頭,若再有下次,我絕不會這么好脾氣。”云輕舞語氣不輕不重,神色間也看不出特別之處:“血幻宮之所以被滅,緣由你是知道的,而我也問心無愧,卻不成想絕門會接血幻宮的單,欲對我下死手,好吧,對于這個我沒什么好說的,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對我的家人下手,既然敢觸碰我的逆鱗,那就得承擔后果。”
“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
良久,黑澤啟口,終道出一句。
“希望如此。”云輕舞的目光落回他身上,沉思片刻,淺聲問:“你和那只九尾狐妖認識?”
黑澤嘆息一聲,頷首:“是,我和她認識。”微頓片刻,他補充道:“說起來,我和她還有過一段。”既然事情都說開了,他沒必要再瞞她。音落,他抬起頭,望向云輕舞的臉,見其神色平靜,似乎還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黑澤緊繃的心終于放松下來。他本能地向前提步而行,但在快到云輕舞面前的時候卻站住了,臉上浮起抹輕淺的笑容,看著云輕舞,言語認真道:“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云輕舞與他四目相對,眸中神光若有所思。被她這樣看著,黑澤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卻沒有斂起,只是呆呆地看著她。云輕舞輕輕揚了揚優美的下顎:“你說的是真的?”有過一段,他和狐妖有過一段,也就是說九尾狐妖做過他的女人,有此關系,他真能做到不去插手她和九尾狐妖之間的仇怨?
“自然是真的。”黑澤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眸中神色前所未有的認真:“我已出言警告,但凡再有下次,我第一個不會放過她!”
云輕舞淡淡一笑,戲謔道:“你舍得?”
黑澤表情沒變:“當初是她自愿委身于我,后來分開,我們之間再無瓜葛。”未動心,又何談舍得與不舍得?要是不聽他之言,非得作死,那他只能予以成全。
云輕舞依舊微笑著。
她的笑總是從眸子深處緩緩漾開,卻又停在唇邊,凝結為一個譏誚的弧度:“只怕她未必聽你的呢!”云淡風清的她,讓這笑容顯得有些不真實。
“聽與不聽取決于她自個。”
黑澤看了她一眼,似乎九尾狐妖真與他無甚關系。
“你說她為何出現在這塵世?”云輕舞話題一轉,沉吟道:“師尊曾對我說過好些不明之語,還有我在修煉他留下的意念圖時,里面有位長得很漂亮的女子以神識出現在我眼前,說她是我的母親,說她和師尊一樣,也是神,這讓我困擾。我是人,是凡人,怎會有那樣一個了不得的母親?小黑,你能告訴我其中的故事嗎?”這聲小黑一喚出,將她和黑澤的關系一下子拉進不少。
“該知道的時候你自會知道。”他不能說,不是他不想說。
云輕舞明亮的眸子登時黯然:“什么叫我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告訴我有何不可以?”
黑澤唇角動了動,道:“小丫頭,你只要隨心而為,總不會出錯。”
“師尊的出現和離去,似乎是專門在等,而你留在我身邊,說起來是被師尊禁錮在畫中,丟在空間里,實則應該師尊有意為之。我不傻,從這些細微之處,不難想到有什么事將要在我身上發生,不對,準確些說,應該有大事在我和衍身上發生。再結合九尾狐妖這么個突兀的存在,這讓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郁,同時愈發肯定有事會在我周圍發生。”
云輕舞說著,那掛在唇際的笑容突然一冷:“小黑,我知道師尊和我那所謂的母親,還有你都不會害我,但九尾狐妖屢次找我麻煩,她的出現是不是專針對我和衍而來?”
“你想那么多作甚,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還是那句話,你只要隨心而為,一切都不事兒。”黑澤眼波平靜,絲毫沒受她的冷意影響。
“嘴巴這么嚴實,一點都不可愛。”
收起外散出的冷氣,云輕舞哼唧一聲,轉身往院門口走:“記住你說的話哦,要不然,我會不客氣地丟你回畫中。”
黑澤微不可見地掀了掀唇,暗忖:“我會護你周全,也只護你周全!”
冬日的夜出奇的靜寂,紅萼不知自己昏睡多久,總之,她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在一光線明亮,尤為雅致的密室里。
疼痛在她清醒的瞬間,如洶涌的潮水一股腦地襲向她。眼下,她元氣大傷,想要幻化成人形療傷相當有難度,但不可否認的是,相較于以本身療傷,幻化成人形無疑來的更迅速些。可是以她的現狀,想要幻化成人只能想想罷了。
“羽皇……你是羽皇,我的感覺不會出錯,可你為何不認我?”
紅萼蜷縮在軟榻上,身子不停地在顫抖,她很痛,身上的傷痛,心更痛。
碧色的眼睛里滾落出一滴一滴的晶瑩,她好想離開這間密室,好想去找那個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做不到,這一刻她做不到。
因為微微動一下,身上的傷就痛得她無法忍受。
“醒了?”密室門向一邊劃開,宮澈提步而入,行至榻邊問。
紅萼沒動,亦沒出聲,只是任眼淚落個不止。
“你身上的傷我有給你做過處理,但要想完全恢復,需要的時間不短,不過,你也別太擔心,有子歸在,他應該能幫到你。”
“子歸?白子歸?”紅萼聞她之言,慢慢地抬起頭,碧色的眸子鎖在他身上,問:“他怎會出現在這里?”
宮澈神色淡然,緩聲道:“子歸記憶缺失,如何到這里的我不知道。”其實他有想過,子歸多半是為尋他而來。
從小到大,子歸就黏他,不管他去哪里他都會跟上,鑒于其身體自出娘胎便不好,他對這位兄弟也是多有照顧。
每次他和蝶兒偷偷見面,子歸都會站在一旁幫他們警戒周圍的動靜,以免被他人看到他們背著雙方父母暗地里相聚。
“他是為你來到這里的吧?”聽似問句,但宮澈知道,紅萼心里已有答案。
他沒否認,但也沒承認,而是問:“你有哭過?”
“關你何事?”紅萼不再看他,將頭埋在兩只前爪之間。
“是不關我什么事。”宮澈沒有因她的冒犯生氣,道:“輕狂為何重傷你,我想知道。”
紅萼靜默半晌,方啟口:“我不想說。”
“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計較,但你須記住,不許再和輕狂過不去。”宮澈一字一句道。“為什么?你們為什么一個個都護著她?”紅萼碧色的眸中噴出怒火:“我差點死在她的劍下,阡陌王子該不會以為我好欺吧?”
宮澈眸中神光冷漠:“那是你自找的,別以為我忘記當初在竹林中你是如何傷我的,還有,她被你擊落斷崖,這筆賬我還沒和你算呢!”
紅萼怒視他:“有心取你的命,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誰還護著他?”宮澈沒接她的話,而是道:“你說的是太子嗎?”
“……是,我說的是太子……”
她語中的遲疑,宮澈又豈會聽不出?
“本王知道太子在乎輕狂,可你言語中提到的,并不是指太子。”
“我身上很痛,沒心情和阡陌王子閑聊。”潛意識中,她不想道出羽皇。
宮澈的目光凝注在她身上,久久沒有挪離:“你在回避我的問話。”他不是問,而是極其肯定道。奈何紅萼動也不動,似是全然沒聽到他之言,這讓他極為不悅,卻又無從發火,畢竟對方不想說,他又不能將其嘴巴撬開。
“紅萼,本王遲早會知道那個人是誰,而你最好給本王記住,輕狂不是你能動的。”
撂下話,他轉身而去。
“不能動神族的小公主么?你們一個兩個這么護著她,那我還偏偏……不,我不能對那小丫頭動真格……”紅萼一雙碧色的瞳眸里滿滿都是掙扎,若果……若果她忍不下心里的怒火,執意要致云輕舞于死地,先不說阡陌王子會如何對付她,但就羽皇那,恐怕再不會與她扯上關系,這不是她要的,她喜歡他,深愛著他,哪怕被他從身邊驅離,她還是無可救藥地愛著他。
止住的淚水再度滾落而下,紅萼只覺心里好痛。
他不愛她,甚至一點都不喜歡她,否則,不會無情地將她從身邊驅離。
“是這樣么?他真對我無情么?倘若真無情,又為何從云輕舞手上救下我?”
紅萼嘴里發出嗚嗚的悲鳴。
她的心又痛又矛盾,像是要撕裂一般:“你可知道,為了尋你,我們的孩子尚未降生就已夭折,是我不好,沒有保護我們的孩兒,可是若不是因為尋你,我又如何累及身體,才沒能抱住我們的孩兒……”活著,她一定要活著,要問他,心里究竟有沒有她。
醫治紅萼需要不少珍貴的藥材,宮澈倒也沒吝嗇,將能搜集到的藥材全搜集到一起,交給白子歸為其配藥。
“你不好好呆在魔族,跑到這人世莫非是來幫阡陌王子達成所愿?”
喝下碗里的湯藥,紅萼一雙碧色的眼睛半瞇,盯著白子歸問。
“你認識我?”
白子歸看著她,目中神光沉靜無波。
紅萼道:“你都沒被我現在的樣子嚇到,不正說明我們相識么?”
白子歸未語。
她又道:“見到我之前,你可有見過會說話的紅狐?”
“確實沒見過。”白子歸如實道。
紅萼:“怕嗎?”
白子歸搖頭。
紅萼:“那不就結了。”
“……”白子歸只是定定地看著她,并沒有做聲。
“你還是這么悶。”紅萼瞥他一眼,別過頭,道:“因為你潛意識中肯定對我有印象,所以才沒在見到我時露出錯愕的表情。”
白子歸嘴角動了動,道:“我暫時還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但很快就能知道。”
“哦……”紅萼拖出個長長的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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