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84:激動,需要證據(jù)(一更)置于身體兩側(cè)的手緊握,云鴻戩雙目如噴火,一字一句冷冷道:“你就是想要我死對不對?既如此,你直接動手不是更省事,作何還要用這樣卑鄙的手段來對付我?”
云輕舞冷哼一聲,道:“讓你直接死未免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失去所有后,在絕境中慢慢死去,否則,難解我心頭之怒!闭f著,她手風(fēng)一掃,云鴻戩和蘇姨娘身上立時一.絲不.掛。
“不用掙扎,因?yàn)榈矫鱾天亮前,二位只能這樣相處!
蘇姨娘倒在云鴻戩懷里,身上不能動,嘴里發(fā)不出聲音,云鴻戩亦是。
“記住,今日的你全是自個作的!
云輕舞說著,目光從兩人身上挪開,然后提拎起地上昏迷的小丫頭,隨著她素手輕揚(yáng),那小丫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聽她道:“看著我的眼睛……”輕淺的聲音在屋里響起,對丫頭進(jìn)行催眠后,她松開手:“回你自個屋里去睡,記得早起通稟四爺過來看望戩少爺!
小丫頭呆呆地點(diǎn)點(diǎn)頭,行禮退離出屋。
“今晚發(fā)生的事明個一早你們都會忘記!弊叩綘椷叄蛟气檻旌吞K姨娘,目光相對,好心道:“睡吧,睡好了,才好在明日應(yīng)對四爺!辈幌肼闊┥仙,云輕舞對兩人亦用了催眠術(shù)。
靜寂的夜宛若墨染,寒涼的風(fēng)穿過窗欞縫隙吹進(jìn)屋里,吹得桌上的燭火明滅不定,無形中讓人感到絲絲詭異敢浮上心頭。
梁相這兩日晚上基本就沒有睡過,一直在想著梁楚生說的那些話,想著一個人——白子歸。
忽然,他身子一顫,慢慢轉(zhuǎn)頭看向屋子中央。
“是……是你嗎?”熟悉的身形,熟悉的氣息,應(yīng)該是那人沒錯。
掙扎著坐起身,他揉了揉眼睛再去看眼前之人,發(fā)現(xiàn)眼前這抹頎長挺拔的身影,確實(shí)是他認(rèn)識的那個人,確實(shí)是他多年不曾忘記,烙印在心底的那個人:“真的是你……你總算來看我了!”他嘆息一聲,手指一旁的紅木椅:“坐!
“假死就是為了引我見你一面。”
來人用的是陳述句,聲音清潤卻帶著難掩的冷意:“活得夠久了!
梁相聞言,整個人瞬間僵。骸澳阆胍宜?”
“你覺得呢?”來人唇角微牽,反問。梁相眼里的痛楚立時被死灰替代,顫聲問:“你還在怪我嗎?”那時他也只是情之所至,至于如此介懷么?“子……子歸……我,我承認(rèn)我當(dāng)初的心思有些齷蹉,可我那也是情難自已……”他口中的子歸正是白子歸,是他昔日結(jié)交的好友,是他念念不忘的那個人。
白子歸冷然的目光從他身上掃過,截斷他之言:“夠了。”頓了頓,他上前兩步,接道:“銘親王意圖謀逆一案,具體是個什么情況,你我心里一清二楚,那件事是我做得不對,但你作為大晉的重臣,作為銘親王的同僚,竟明知他的罪名是子虛烏有,你卻還是湊成我辦成那件事,以至于軒轅一族被大晉皇帝下旨誅殺,以至于銘親王和軒轅一族背上不堪的罪名。今日我來找你,不是想讓你幫銘親王翻案,我只是來與你說一句,你是時候該閉眼了!
“……你,你說的沒錯,而我這么些年對銘親王確實(shí)心存愧疚,但即便我當(dāng)年不幫你成事,銘親王只怕也不得善終。是啊,我活得夠久了,每當(dāng)被體內(nèi)的藥物折磨得生不如死后時,我就想著以死解脫,可我又擔(dān)心你因此會對我的家人出手,我只能茍延殘喘地活著……還有,我活著就想問你一句,你真就那么討厭我么?”
“我視你為友,你的心卻齷齪不堪,你覺得我該不該討厭你?”白子歸聲音沒有起伏,但言語中的冷意顯卻絲毫不遮掩:“你的家人我不會動,還有什么話要說嗎?”梁相神色恍惚,良久,問:“你我當(dāng)年所行之事,姓云的是不是也知曉?”這個姓云的無疑是指云老太師。
白子歸冷冷道:“無意間他有聽到你我間的談話!
“他可有參與其中?”梁相想著問清楚,好在臨死前為子孫祛除隱患。
注視著他枯瘦蒼老的五官,白子歸眼波微動,嘴角微動:“我屋里曾丟了瓶秘制毒藥!
“你的意思是軒轅世子夫妻的死與他有關(guān)?”話一出口,梁相忽地似是想到什么,道:“他和軒轅世子妃之間……”白子歸眼里染上不耐,未等他道出后話,出言打斷:“如若今晚過后讓我知道你還活著,那么的子孫就等著受死吧!”
語罷,他憑空消失不見。
梁相盯著他之前站的位置,神色呆滯,久久未回過神。
遮月的烏云飄離,月華照耀,透過枝椏在窗戶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云老太師靠坐在書案后的椅上,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一般。實(shí)則,他心念翻轉(zhuǎn),哪里能睡得著?寧王,他的外孫,逼他站隊,要說不氣惱那是假的,還有老四的長子,不思上進(jìn),紈绔不堪,這便也罷了,卻不成想,竟心思狠毒到要謀害自己的兄弟。
再結(jié)合近三年來府里發(fā)生的這樣那樣的事,致使云老太師無法繼續(xù)靜下心神頤養(yǎng)天年。
尤其是近段時日以來,他感到暴風(fēng)雨即將襲向太師府。
“偷拿我的秘制毒藥,成全你不可告人的心思,經(jīng)年已過,你可曾有后悔過?”
“子歸……”
云老太師驀地睜開眼,就看到一抹白衣站在他書案前三步之外:“你……你真得是子歸?”雖是問,可答案已在他心里。云老太師頓覺整個人如墜冰谷,當(dāng)年之事,他一直沒忘。是的,他是偷拿了白子歸的秘制毒藥,并用那毒藥達(dá)成所愿,事后也為自己的行徑生出萬般懊悔,然,時間不能倒流,再后悔又有何用?
人被他悄然太進(jìn)府,卻不成見其展顏過。
哪怕他留下她腹中的孩子,也沒能得到她一句舒心之語。
最終,她病入膏肓,撒手而去。
白子歸面沉如水:“你的行徑我不予評價,但你用我秘制的毒藥達(dá)成所愿,卻讓我倍感厭惡。你聽好了,不想整個云氏一族覆滅在我手上,最好給軒轅家一個說法。”
云老太師心中慌亂,臉色卻如常:“我不懂你的意思!
“真不懂?”白子歸眉梢上挑,身上冷氣外散:“那女子誕下的孩兒是軒轅家的血脈!
“你要我將那孩子從云家族譜中剔除?”云老太師聲音發(fā)顫,同時臉色逐漸變得蒼白:“這樣做,與你覆滅我云家有何分別?”
“該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
他只是想稍微減輕當(dāng)年所犯的罪過。
軒轅一族因他斷了血脈,那么他讓他們的血脈延續(xù)下去,師父知曉后,是否會原諒他這個犯了錯的徒兒?
“我會將那孩子移出族譜,會劃清界限,但我絕不會將往事公開,我想你也不愿吧?”云老太師深思良久,迎上白子歸的疏冷的目光,道:“我清楚知道你和梁相當(dāng)年施行的計劃,若說我有錯,不該為成全自己的心思,做出那種腌臜之事,那么你們的行徑無疑更為人所不恥!
“消失多年,你如今突然出現(xiàn),我不知你有什么打算,但你要想無所顧慮地呆在京城,就不會想讓人知道你設(shè)計陷害銘親王,毀了整個軒轅一族,子歸,你說我說的可對?”
云老太師畢竟身居高位多年,再加上他手里有白子歸和梁相的把柄,所以,他很快穩(wěn)住慌亂的心神,目光無波無瀾,與白子歸對視:“還有你現(xiàn)在呆在寧王身邊,而寧王又是我的外孫,且需要我這個外公的支持,要是我這個時候出事,你又如何向?qū)幫踅淮??br />
“和他相比,你倒是多了幾分心思!卑鬃託w說的他指的是誰,云老太師自然知曉,只聽他道:“我怎么能和梁相相比?咱們?nèi),你和他的關(guān)系好到一起謀事,我呢只是個小角色罷了!
白子歸冷眸銳利如寒電:“我向來說一不二,你該了解的!彼π洌坠忾W過,人已無蹤。
正如宮衍與云輕舞說的那樣,翌日,淳王身患重疾暴斃的消息,在京中傳播而開,同時間,太師府傳出寧遠(yuǎn)候被云老太師剔除族譜,從此斷絕父子關(guān)系,至于緣由,除過云老太師這個當(dāng)事人,再有就是白子歸清楚知道,坊間百姓,甚至是宮里的皇帝,一無所知。
比之淳王暴斃在京中掀起的波瀾,云老太師和寧遠(yuǎn)候斷絕父子關(guān)系一事,就如驚雷一般轟然炸開,完全沒有可比性。
畢竟任誰都知道,淳王早已是皇家的棄兒,死便死了,免得哪日皇帝一心軟,下旨解除圈禁,這么一來,淳王為非作歹只怕沒有任何懸念。
咳咳咳……
斷絕和云漢卿之間的父子關(guān)系,是云老太師迫不得已為之,讓他沒想到的是,四房出現(xiàn)的丑事,差點(diǎn)沒將這位老爺子給氣死。
嫡子和庶母有.染,一大清早,鬧得整個太師府雞犬不寧。
哭嚎聲,慘叫聲,怒罵聲不時從松梅苑傳出。
云漢修看到自己被戴綠帽,而且那個給他戴綠帽的人是他的嫡子,怒火攻心,當(dāng)場就噴出一口血。等到強(qiáng)行按捺住心頭的火氣,他直接催動真氣至掌心,將哭嚎不止的蘇姨娘給結(jié)果在了牀上,腦門開花,場景慘得不能再慘。
至于云鴻戩,足足被他抽了二十鞭,身上幾乎沒一寸完好的皮肉,如若不是孟氏和云老太師及時趕到松梅苑阻止,云漢修手中揚(yáng)起的皮鞭根本就停不下來。
為免府里的丑事被傳出去,云老太師不等孟氏發(fā)話,直接吩咐侍衛(wèi),將云鴻戩院里的下人杖斃了五六個,以此警告府中下人閉緊嘴巴。
四房的丑事被強(qiáng)行壓下,云鴻戩出氣多進(jìn)氣少,孟氏想請?zhí)t(yī)過府給其醫(yī)治,被云老太師眼睛一瞪,嚇得不敢再提,只能忍著心疼,著身邊的呂嬤嬤替云鴻戩上藥,小心伺候,好讓自己苦命的孫兒能多活一日是一日。
她想過與云老太師大鬧,可當(dāng)?shù)弥茲h卿被剔除云氏族譜,被云老太師單方面,強(qiáng)行斷絕父子關(guān)系,那被命不久矣的孫兒占據(jù)心房所生產(chǎn)的疼痛,和對云老太師的不滿,瞬間消散不少。
“太突然了!蔽绾,云輕舞溜達(dá)著走進(jìn)軒轅瑾住的小院里,兩人盤膝坐在榻上對弈,半晌,她收撐下顎,不見落子,看得軒轅瑾不由皺了皺眉:“你在說什么?”將手里的棋子丟如棋罐,云輕舞抬眼直直地看向?qū)Ψ剑骸霸萍业哪俏焕项^子不僅將我義父的名字從族譜中剔除,而且與我義父斷絕了父子關(guān)系,我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出他為何這么做。”
軒轅瑾想了想,道:“肯定事出有因,至于其中的緣由,怕只有云太師自個知道!
云輕舞眸光若有所思:“軒轅前輩。”
軒轅瑾與她四目相接,不知她要說什么:“嗯?”
唇角動了動,云輕舞問:“當(dāng)年您能被師父所救,可有想過您的世子妃有可能也被人救下了?”
軒轅瑾一怔,陷入沉思:“……”
云輕舞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輕抿唇角,道:“還有,整個軒轅一族都被判午門斬首,為什么您和您的世子妃會意外中毒,如若想要你們死,這樣豈不是多此一舉?”見軒轅瑾垂目沒反應(yīng),她又道:“我懷疑您的世子妃當(dāng)年并沒有死!
“你說什么?”
軒轅瑾抬眼,滿目激動。
“軒轅前輩,你先別激動,我只是懷疑,而且在初見你那日,我心中就生出莫名的感覺,想著無論如何也要醫(yī)治你!痹戚p舞說著,發(fā)覺軒轅瑾眼里的激動漸有消退,被替代的是迷茫之色,不由道出心里話:“我本命叫云輕舞,至于為何化名云輕狂,你只要對我的故事稍有了解,不難想到!
“有話你直說,我聽著就是!
軒轅瑾的眼波,以及心情皆已恢復(fù)平靜。
“我的祖母雖是云老太師的妾侍,卻并不喜與云老太師相處,甚至極度排斥,這是我爹爹告訴我的。”云輕舞聲音輕緩,敘說道:“而云老太師的嫡妻一直視我祖母和爹爹為眼中釘,肉中刺,在我爹爹出征期間,我祖母忽然患病身亡,對此,我爹爹懷疑她是被人用腌臜手段害死的。后來我娘生下我,沒過多久也突然患疾而亡,自此我爹爹像是變了個一樣,自我厭棄將自己關(guān)在清水苑,每日與酒度日,一晃就是十年。我從莊子上回到京城,我爹才振作起來,可他的身體已經(jīng)垮了,為了給他治病,我們離開京城尋醫(yī)。經(jīng)師尊診治,我爹爹不僅被人下了毒,還下了禁術(shù),好在師尊醫(yī)術(shù)高絕,不僅解了我爹爹身上的毒,一并將他身上的禁術(shù)驅(qū)除了。我和我爹爹懷疑這一切都是孟老夫人搞的鬼,而前不久,我從孟老夫人的言行和神色中,已肯定我祖母的死,及我爹爹身上遭受的一切,都是她為之!
“可惜的是,我手里暫時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指出她的惡行!
云輕舞輕嘆口氣:“說這么多,我只想告訴你,我爹爹弄不好與您有著血緣關(guān)系……”軒轅瑾再度神情激動,打斷她之言:“你說寧遠(yuǎn)候有可能是我的兒子?”
“嗯!痹戚p舞點(diǎn)頭,道:“我感覺是這樣,但要證明我爹爹就是您的孩子,證明咱們的至親關(guān)系,必須得有確鑿證據(jù)?”
“我有兒子……我有兒子,我們軒轅一族沒有絕后……”
軒轅瑾嘴角顫抖,口中不停地念叨著。
“軒轅前輩您冷靜點(diǎn),我之所以沒有早些告訴你我的猜測,就是怕你太過情緒激動,做出冒失之事!彼@話一出,軒轅瑾臉上立時一紅,猛地連咳好幾聲,神色間哪還有半點(diǎn)激動:“舞……舞兒,你,你有可能是我的孫女對不對?在這世上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兒子,有孫女對不對?”激動的情緒雖已退散,可他出口之語卻依然好不急切。
“沒錯,我和爹爹有可能是您的親人。”
云輕舞輕頷首:“知道這些您千萬不能擅自行事,一切我都有自己的計劃,而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事都會水落石出!
“那么多年都過去了,我本以為自己是孤家寡人,現(xiàn)在經(jīng)你這么一說,突然間有了兒子和孫女,我自然不會隨意行事。”軒轅瑾深吸口氣,神色溫和,道:“你很好,你爹爹也很好,在咱們軒轅家,好像只有我沒做出什么事,不過,我為能有你這么出色的孫女,有寧遠(yuǎn)候那么厲害的孩兒感到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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