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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老太師苦笑:“我希望老三和這孩子是我的呢,但他們確實(shí)不是。你不是很精明嗎,難道就沒有懷疑過?”
“你這話是何意?”孟氏臉色極其不好,質(zhì)問道。
“晗兒被太進(jìn)府就已有孕,生產(chǎn)時雖說是早產(chǎn),實(shí)則她夠月份才發(fā)動的。”聞云老太師之言,孟氏冷聲反駁:“那是你為了給那賤人遮丑,免得外面的傳言難聽。”
“不是你想的那樣。”云老太師眼底的痛愈發(fā)濃郁:“沒認(rèn)識你之前,晗兒是我喜歡的女子,與你相識,又被你表露心跡,我……我一時生了攀附權(quán)貴之心,想著娶到你有助我仕途發(fā)展,于是我便負(fù)了晗兒。后來晗兒嫁作他人婦,原以為我們就那樣了,誰知她夫家犯了事,為免她隨夫家人一起遭罪,我便想法子將她從夫家救出,可是她并不接受我的好意,一心想要尋死,想去陪她已死的夫君,直至得知她有了身孕,她的情緒才算穩(wěn)定下來。”
“她不想隨我到府上的,是我好說歹說,勸她為腹中孩子多考慮考慮,才將她勸進(jìn)府。在咱們府的那些年里,她眼里心里根本就沒有我,準(zhǔn)確些說,自打我負(fù)她后,她心里就已沒我這個人,她和她的夫君很恩愛,所以,無論我對她有多好,都難以再走進(jìn)她心里。”
孟氏眼里帶著絲狐疑,問:“你沒騙我?”
云老太師搖頭:“老三從小就和我不親,你看不出來么?”
孟氏凝視著他,眸中閃過一絲嘲弄,冷冷道:“你倒是滿癡情的。”云老太師似是沒看到她眼里的嘲弄,道:“放過這孩子吧,她沒有錯,她娘也沒有錯,錯在我……我當(dāng)年就不該抬晗兒進(jìn)府,這樣也就不會讓你生出誤會,也就不會有后面那些事發(fā)生。”
“后悔娶了我,對不對?恨我逼你心愛的女人服毒而死,恨我心思惡毒,多年來虐待一個癡女……”
“娶你我不悔。”云老老太師與她四目相對:“至于恨不恨你,你覺得再來說有用么?”
“說到底你還是恨我!”孟氏微微催動真氣,云老太師只覺掌心一麻,旋即松開手,踉蹌著后退兩步。
孟氏眼底染上憤怒:“恨我?你恨我什么?修兒一房遭的事,還有素兒和長平遭的事,你敢說與云漢卿無關(guān)?我好后悔,后悔沒在當(dāng)年直接掐死那倆孽種。”
云老太師喝道:“夠了!我都說了他們不是我的孩子,你何苦還要口口聲聲稱孩子們是孽種?碧婉,你我夫妻幾十年,我是什么樣的人你該知道,為何還要死命地鉆牛角尖?”
“好啊,就你現(xiàn)在這態(tài)度,我有理由懷疑你剛才說的話,只不過是信口胡謅的借口,而你的目的是想讓我放過這孽種!”孟氏臉色驟然間變了又變,冷聲譏嘲道:“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不僅是癡情種,還是個慈父啊,只可惜你的癡情不是對我,你的慈父形象也不是對我的兒女,很好,你很好!”
是她犯傻,才會低嫁給他,才會早早就被欺騙,被踐踏尊嚴(yán),他心里,從未有過她。
接受她,娶她不過是有助于他在仕途發(fā)展,呵呵!對她,他只是利用,只是利用!
孟氏越想,臉上的表情越扭曲,心中的怒火越是燒得旺盛。
云老太師臉上布滿寒霜,沉聲道:“碧婉,你怎就變得這么不可理喻?”他已道出實(shí)情,她為何還是不依不饒?
“我不可理喻?我怎么不可理喻了?嫁給你,我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打理后院,為你帶來了今日的權(quán)勢地位,為你帶來了榮華富貴,你呢?你給了我什么?”孟氏盯著他,眼里的憤怒和不甘幾乎要溢出來,她怒聲道:“回答我,你都給了我什么?”
“生兒育女,打理后院,是你的本分,至于我今日的權(quán)勢地位,還有云府的富貴,是與你脫不開干系,但你別忘了,在朝為官多年,我若沒有幾分真本事,僅憑已故岳父提攜,最終能做到太師,能有今時今日的一番作為?”云老太師說著,長嘆口氣:“活了大半輩子,你我已一把年歲,本該享盡天倫之,你倒好,總是揪著過去的事不放,不光是讓自己不舒坦,連帶著我一起不舒坦,我看你這幾十年全是白活了!”
見孟氏怒目注視著他,嘴角顫抖久久不語,他又道:“老四一房遭的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每件事的癥結(jié)在哪里。先說說老四媳婦,如若不是她太過執(zhí)拗,動手害死老三媳婦,又尋摸著針對九丫頭,她能步步皆錯,末了丟了自己的命……”
“你閉嘴!”
孟氏似瘋婆子般沖著她吼道。
云老太師先是一怔,旋即道:“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與瘋婦有何區(qū)別?”孟氏心中又痛又恨,陰狠的眸光從他身上掠過,繼而滿目悲憤與痛恨,撲向蘿兒:“都是你娘那個賤人害得,要沒有你娘那個賤人,我不會半生都活在壓抑中,更不會遇到后面一系列事……小賤人,你就替你娘那個踐人還債吧!”
“……痛……母親,痛……爹爹……”蘿兒被踹到在地,眼里淚珠滑落,怯怯的眸光從孟氏身上挪至云老太師身上,然,一個對抬腳不停地踢打她,一個呆怔在原地好像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云老太師確實(shí)被孟氏發(fā)瘋似的行徑,驚得腦中一片空白,半晌做不出應(yīng)有的反應(yīng)。
“啊啊啊……”
呂氏用力掙扎呂嬤嬤的鉗制,仍然只是在做無用功。
她雙目紅腫,口中的聲音明顯已嘶啞。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孩子啊,她竟無法相護(hù),眼睜睜地看著老夫人將人往死里踢打……
“是我的女兒,那孩子是我的女兒,救她,救她……”
黑衣人看著屋里的情景,心口鈍痛,想要沖進(jìn)屋,護(hù)住那可憐的孩子,想要?dú)⒘四前l(fā)了瘋的女人,奈何他雙腿灌鉛般,一步都挪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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