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轎從宮吹吹打打行到將軍府,常譯早已候在門外。 前來道賀的賓客擠擠攘攘站在門前,紛紛打趣常譯與公主乃是作之合。常譯的心思卻未在花轎,岑棟眼瞅花轎停下自家將軍還在發愣,忙將手弓箭遞給常譯:“將軍,該射轎門了。”常譯拂開他的手。朗聲道:“常某得蒙皇賜婚,今日又有皇貴妃親自送嫁,理應先叩謝皇恩。” 大步走到花轎后的宮轎門前,彎腰抱拳道:“常譯謝主隆恩,恭請皇貴妃下轎!”圍觀眾人面面相覷,岑棟見事態不妙,忙示意將軍府下人跪地朗聲道:“謝皇隆恩,恭請皇貴妃下轎!”歷經沙場的漢子聲音洪亮,賓客亦是緩過神來,不錯,這是皇賜婚,新郎新娘理應感恩戴德。 莫維維坐在宮轎銀牙輕叩,常譯這是做什么,難不成要讓下人都知道。又聽到蠻低喚,簾門亦被打開,怔怔地盯著轎外那個意氣風發的俊俏新郎,耳尖染薄紅,輕聲道:“今日常將軍大婚,如此厚待本宮,怕是不妥吧。” “娘娘多慮了,您今日代表的是皇。常某之姻緣來自娘娘,怎樣的禮遇都不為過。” 莫維維心暗恨,這人何時這么能會道了,無奈只得步下宮轎,接受完眾人禮拜后與站于門口,笑吟吟看常譯舉起無尖的弓箭射向新娘轎門。 “一!” “二!” 正待射出第三箭的時候,人群忽然爆發巨響,許多圍觀百姓受傷尖叫。又見十來名面目普通做百姓打扮的漢子撲向常譯,圍觀看熱鬧的人驚嚇之下互相踩踏。陽光下刀光閃閃,人群尖叫亂竄,新娘的花轎也被撞翻。常譯一邊與刺客纏斗,一邊大喊道:“保護貴人!”兩名將軍府侍衛持刀奔向花轎,砍翻欺近的刺客后將花轎扶起。莫維維隨身侍衛已經被刺客刺死,聽到蠻尖叫,常譯轉身護著二人往府門口退。無奈刺客人數太多,賓客又胡亂逃竄,常譯應付起來甚是吃力。蠻突然被人打倒在地,莫維維也被一名刺客打暈抗在肩逃走。幾名被人群隔在后面的皇宮侍衛大喊道:“常將軍!”常譯余光瞥見莫維維被人帶走,心下大急,怒吼道:“混帳!”徒步追向已經遠離的刺客。 幾名刺客扛著莫維維逃到街口,登馬車后便縱馬狂奔。這邊的騷亂尚未傳到城門口,那馬車竟然毫無阻攔地沖出城門,守衛首領想要追出去詢問,常譯一腳將其踢下馬,猛踢馬腹追前去。 “出了什么事?”守衛忙將首領扶起身,話未完,又有幾騎從身邊掠過。 “先前那人好象是常將軍?”那首領撫著摔疼的屁股自言自語,后面幾人是宮城衛士的打扮,莫非今日大婚的護國將軍府出了紕漏,忙不迭找了官報告剛才的變故。 議政殿內,皇帝聞訊后勃然大怒:“混帳,公主下嫁,堂堂護國將軍大婚,竟然還有賊人擄走了朕的貴妃!” 負責防衛的將官灰頭土臉跪在地,頂著皇帝怒火道:“到后來的時候,賊人已經不敵,應該是見貴妃娘娘身份貴重,想要以娘娘要挾求活路。想必娘娘吉人自有相??????” “混帳,飯桶,今日跟隨貴妃出宮的侍衛都要滅九族!”惱恨自己顏面大失,皇帝震怒之下遷怒一干人等。那將官本為仇松姻親,心下一震,使眼色求仇松情。只聽仇松低聲道:“皇息怒,常將軍武功蓋世,既然親自前去追逐賊人,必然會將皇貴妃安然帶回。” “那最好,否則大鄴顏面何存。”皇帝神色陰騭,半晌又問道:“那思永公主可有受傷?” “沒有,變故突起時常將軍命人保護貴人。他離皇貴妃頗近,也是沒想到賊人敢欺近皇貴妃??????”將官忙回話,聞言皇帝神色回轉些許,仇松卻是暗地里咬牙,這個蠢貨! 這批刺客甚為狡猾,駕車奔逃一陣后棄車逃匿鉆進了人跡罕至的莫嶼山。常譯追隨刺客直到一片斷崖處,發現再無刺客形跡,脫下身被荊棘劃爛的喜服扔在路邊。往東南行了半刻鐘后見到一處深潭,不遠處鳥鳴啾啾。常譯眼眸深沉,又往前行后見到一處筆直的斷崖,鳥鳴聲更近,尚未多想便施展輕功一躍而下。 那斷崖下卻是熱鬧非凡,一座簡易竹屋內人影晃動,竹屋外幾名壯漢心防守。常譯的腳步聲驚動守衛,伸手便按了腰間武器。先前將莫維維扛在肩的刺客見到常譯,拱手道:“將軍!” 常譯點點頭,大步走進竹屋,明先生正在為莫維維把脈,一旁守候的枯那黑瘦了許多,見到常譯似有怒氣。常譯不以為意,待到明先生把完脈,低聲問道:“她如何了?” 明先生臉喜憂交加,搓著手道:“攝魂術本質是蠱毒,會隨著精血遷移部分,據我所知卻并不會輕易改變宿主。這個,她還是處子之身,體內蠱蟲已經近乎饑渴,倒是不適合再耽誤了。” “唔,這個我知曉,他們讓惹衣給她下蠱是打的這個主意。” 枯那忽然暴怒:“知曉又有何用,我還以為裴陌會和她在意的人在一起,沒想到卻是個無法護她周全的懦夫!” “你什么?”常譯額頭青筋暴露,枯那不屑地撇撇嘴:“其實大可不必將人大費周章從皇宮偷出來,時至今日已無良策,除了看她靜靜死去,你還有什么法子?” “這?”常譯心驚懼,忽地撩袍跪下,朝明先生拱手道:“明先生多年涉獵毒蠱,想必已有良方,還請您施援手救她性命!” “你起來!”明先生見氣宇軒昂的男兒跪地祈求,與往日行徑大相徑庭,心下不忍,將常譯扶起道:“我們和訖玉大王達成了協議,我自然會幫你,只是??????” “只是什么,前輩但無妨!” “我可以用藥物將蠱蟲催動到一處,屆時再有體魄強健之人與之交合,然后那人會全數吸納攝魂蠱。不過,蠱蟲初離宿主,她若是承受不住,可能會永遠醒不過來。而那人,必死無疑!” “她的性命?” “應是無礙!” “還請先生盡快配藥!”常譯再拜,朗聲道。 明先生挑眉問道:“你決定好了?” 常譯斬釘截鐵道:“是。我們情深意重,難得走到今,我絕不容許她有分毫閃失!六,即刻為我準備好新房!”這后一句卻是對著門外的麻臉漢子的,六遲疑一下,朗聲在外道:“屬下尊令!”心卻是犯難了,這荒山野嶺的,該怎樣才算準備好?又見竹屋內枯那走出,黑臉的漢子神色不豫,目不直視大步往前。六忖度此地乃是秘密,生怕枯那引了人注意,笑著抱拳道:“在這地方,要想準備一個合適的新房,枯那公子可有什么好的建議?” “我?”枯那似乎剛回過神,搖搖頭道:“我什么都做不成,你問錯人了。”六略知三人糾葛,撫著下巴搖搖頭,轉身自去尋了適宜的東西布置新房。 朝廷的人漫無目的四處搜山,有軍士在道旁撿了常譯破爛不堪的喜服與官稟報。那人卻是急急歸京的盧鉞,憂心自己妹妹恐遭不測,緊緊將喜服攥在手沉聲道:“看來賊人必是躲進了這莫嶼山,仔細查看,常將軍定然還會留下其他線索!” “是!”手下軍士皆知此事干系重大,個個瞪大眼睛翻看著山一草一木。 “少將軍無需擔憂,常將軍韜武略定能將皇貴妃安然尋回。”卻是參將打扮的駱夕,裴骃深受皇帝看重,王氏亦是全力栽培,故而盧鉞能憑著自己的能力迅速在軍站穩腳跟有所建樹,成為大鄴新一代的得力武將之一。他聞言懊惱道:“都怪我,妹妹難得出宮,我卻沒能按時回京,讓她落入如此境遇。但愿常將軍真的能對得住他的護國將軍稱號吧!”方才還威風凜凜的少年將軍眼眸盛滿擔憂,望著夕陽斜沉,無力地搓搓自己的臉。 山谷,一頂簡易的婚帳卻是擠滿了人。常譯展目一望,參與這場婚禮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與故舊。六并自己的護衛皆是樂呵呵,枯那眼神黯然,常譯心道還好枯那此人識趣,沒有一味糾纏陌薇。卻不知枯那袖鐵拳緊握,若不是為了族仇未報,他定然不能割舍自己此生第一次的內心萌動。 古禮,“婚”同“昏”,故而常譯特意將拜堂的時辰安排在了黃昏日落之時。金燦燦的夕陽讓地籠在溫暖,一干人見證下莫維維頂著不知六從哪里尋來的一塊紅色紗巾,與常譯叩拜皇后土,正式結為夫妻。隨后新人被送進竹屋,六樂呵呵掏出懷糖塊到處分,“今兒大好的日子,咱沒辦法生火設宴,吃吃糖沾沾喜氣!” 枯那將糖塊放進嘴里,苦澀隨著甜意蔓延在口腔,口齒不清問道:“你一點不擔心你家將軍?” 六愣住,將軍匆忙之間娶了成為皇貴妃的裴姐,據之后能為她解蠱,自己心也是忐忑的。但是此處幾人皆隨將軍出生入死多年,明明白白知道將軍決定的事情斷然不會更改。笑道:“主子成親是喜事,我有什么好擔憂的,將軍過命不由,我等相信將軍的每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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