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鳴柯轉首一望,眼前的梁雪柳笑靨如花,與梁雪柳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一見到她就有一種莫明的親切之感,鳴柯很是興奮:“梁姑娘,你怎么在這里?” 梁雪柳將手中的餐盤放在桌子上,而后故意擺出一副俏皮的神情道:“是我和師兄把你救回來的。” “哦?原來是這樣!這么你又救了我一次?” 梁雪柳一昂頭格格笑道:“明我們很緣啊。” 她們彼此伸出手臂,相擁大笑,梁雪柳心地扶著鳴柯坐在桌子旁,梁雪柳來的正是時候,鳴柯一直想弄清楚自己是如何被救出皇宮的,大可以從梁雪柳身上知曉,鳴柯拉著梁雪柳的手,急切地問道:“皇宮如此森嚴,完顏亮又性情多疑,你們到底是如何把我救回來的?” “那可是非常精彩的。”梁雪柳清了清嗓子:“當初李暮利用宮中的朋友一直監視你在宮中的境況,并找來我師兄想辦法去救你,因為你放走了金陽子,我本以為師兄不會答應呢,誰知他一口便答應下來,只要我師兄一出馬,那是沒有辦不成的事。” 那梁雪柳神彩飛揚,口沫橫飛,似乎那個救人的是她,夸張的表情,引得鳴柯忍不住掩口偷笑。 梁雪柳見她面露懷疑之色,不高興地撅起了嘴道:“我的是真的,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 鳴柯笑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本領,而是喜歡你那得意洋洋的神情。” 梁雪柳有些不好意思接繼續道:“要知道,無論你刺殺完顏亮成功與否都是一個結果,就是死,師兄的意思是他必須進得了皇宮,師兄便讓李暮去找阿迭正干,畢竟阿迭正干有把柄攥在李暮的手里,他們三人用計進了皇宮,還好,完顏亮沒有當時殺了你,如果你當時就死了,就算十個人也救不了你,你刺殺失敗以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是師兄用的石粒,點了你的笑穴,然后用一銀針封住你的穴道,讓你沒有痛感,后來讓你在完顏亮的面前假死,你‘死’后,完顏亮讓人把你拋尸荒野,師兄假伴惡鬼,嚇走了官兵,后來將你送回憶徽樓,你才因此逃過一劫。” “哦?原來是這樣,當時在皇宮見到你師兄時他和我的距離還很遠,為何沒有人看到他給我點了穴道?” 梁雪柳笑道:“那當然了,我師兄的身手,可是常人可以比擬的!” 梁雪柳忽地一拍桌子,見鳴柯嚇了一跳,忙不好意思道:“嚇到你了,我這個人就是這樣,總也改不了,我想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和師兄在荒野想把你救走之時,還有一人要來搶你的尸體,我和兄師還和那人交過手,那人打不過我們才做罷,那人蒙著面,看不出長什么樣子。” 鳴柯心中猜想,此人會是誰呢?是敵是友,現在尚不能下結論,但為何偏偏不見李暮的蹤影?不會觸怒完顏亮被殺了吧,鳴柯越想越怕。 張口問道:“李暮他沒事吧?” 梁雪柳不經意道:“自從出了皇宮里,他就回阿迭府了。” 鳴柯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如若沒有李暮的里應外合,想必自己早已命喪黃泉了。 “飯都涼了,你快吃吧!”梁雪柳拍拍她的肩,鳴柯這才留意桌上的兩種食物。 梁雪柳指著其中一個道:“這個是那個聾大嬸做的,叫咸蛋焗南瓜,另一個是我師兄特意為你熬的山藥紅棗糯米粥,他你的脾臟受了很重的傷,很適合吃這個。”鳴柯望著山藥紅棗糯米粥,滿心的疑慮,趙檀會為了她特意做山藥紅棗糯米粥?這聽起來似乎太不可思議了,脾臟受了傷?她只感到腹隱隱做痛,似乎并不嚴重。 晚上,鳴柯吃過藥后便躺下來休息,但那腹部的疼痛加劇,而且憋悶得發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她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悄悄走下樓,側耳傾聽,廂房里似有聲響,便把窗戶拉開縫隙,目側里面是趙檀和林月。 只聽那趙檀對林月冷言冷語:“林月,你為何一直不告訴我你父親在哪里?” “因為你沒有必要知道。”林月的言語似乎更為寒冰刺骨。 “你不就不怕我殺了你?”趙檀冷笑道。 “既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的。” “當年我父皇駕崩之時,就是你父親將尸體抬走的,后來靈柩南遷,棺材里根本就沒有尸體,快告訴我,你父親到底在什么地方,快。”趙檀語氣低沉,顯然在強壓著怒火。 “如果我的死可以換我父親的命,那么你殺了我吧。” “我過要殺你父親嗎?” 月林沒有回答趙檀的話,趙檀被林月的沉默徹底激怒,他猛然用手掐住了林月的脖子,林月本能地抓住趙檀的手臂,痛苦的掙扎。鳴柯再也看不下去了,騰的推開門怒道:“趙檀,你放開她。”趙檀見是鳴柯,但并沒有因此而松開手,圓睜著血紅的雙眼吼道: “你們金人都這么卑鄙嗎?為什么連個死人都不放過?我今日就是要殺了你。” 林月命懸一線,鳴柯又豈能坐勢不管。 “慢著,趙檀,你別再殺人了。”那如海浪一般的劇痛又一次襲來,鳴柯下意識地捂住腹口,踉蹌著向前走了幾步,她忽覺氣吸越來越沉重。 趙檀用那雙惡毒的眼睛盯著鳴柯:“難道你這么快就忘了嗎?你已經放走了一個金陽子,難道今日又要多管閑事?” 鳴柯遲疑了片刻,但望著林月那痛苦的表情,又于心不忍。 “我的命是你救回來的,我還給你就是,你放了林月。” 趙檀一怔,雙目里雖有不甘,但依然慢慢地松開了手。 “滾?”趙檀手一松,林月便飛奔而去,趙檀緊攥雙拳,將拳頭恨恨地打向一邊的桌子,怒目切齒地別過頭,不再看她,鳴柯極力的尋找著可以消除他內心的不安的話語。 “每個人都有生命,你這樣強行奪走他人性命,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人生如風前之燈、石擊之火,轉瞬即逝,為什么一定要讓自己活在仇恨當中呢?” “滾!” “一個人如果恨久了,就沒有了快樂,沒有了快樂就只剩下了軀殼,一個軀殼只會讓你枉走世上這一回,過去我一直想著去殺完顏亮,那幾乎是我一生的目標,但是自從你救了我,我頓然發現父母已經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果我就這樣的死了,活著的人就會為了我而傷心。” 趙檀立在原地,活著人會為自己傷心嗎?可是,親人都在哪里? “有些東西放棄了,反而讓人更加輕松。” “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趙檀不覺冷笑。 “你有什么苦衷出來呀!不定我可以幫你。” 趙檀嘴角一挑道:“你真是真,你幫我?呵呵,你難道看不出來嗎?我殺人不眨眼,你不怕我吃了你?你給我聽好了,我不要任何人的憐憫。” “我知道你受到過很多傷害,所以你不敢對任何人敞開心扉,你的心永遠封閉著,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壞人。” 一直沒有正視鳴柯的趙檀,終于轉首注視著她,嘴角微微上翹,目光流轉,那怒目橫眉與目空一切消失得無影無蹤,鳴柯從眸子中能感受到那內心的透骨酸心,趙檀驟然感受到有種東西觸及到他的內心,二十多年從來沒有人的話語讓自已為之一震。 他們誰也沒有再話,萬物似乎就此靜止,鳴柯開始有些支持不住,強忍著腹部的巨痛,微微蹙眉。這細微的神情,沒有逃過趙檀的眼睛。 趙檀連忙扶鳴柯坐下來,他半蹲下身體,細細端詳著她,而她并沒有躲避他的明眸,那是毫無掩飾的臉龐,良久,他才緩緩站很起身來轉首柔聲道:“對不起,我不該下手那么重的。”鳴柯沒有想到趙檀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讓“對不起”三個字出自他之口,著實不易。 “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想救我的,況且我的傷口不是很痛,還有一事我一直想問你,你腹部上的傷好了沒有?” 趙檀臉色微變道:“那是金陽子留給我一輩子的紀念,這一輩子休要擺脫了” 鳴柯忽感愧疚,頜首低聲道:“對不起。” “鳴柯姑娘,我可以找你談談嗎”林月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鳴柯起身打算離去,在起身的那一刻,忽感旋地轉,如騰云駕霧一般,瞬間沒了知覺。 此時的趙檀被一種莫明的恐懼占據了他的心,他深知鳴柯的傷勢嚴重,脾臟已經破裂,當時將她救回憶徽樓,一來因鳴柯的身份,讓他不想再施援手,二來男女有別,他望著鳴柯那慘白的臉,想起方才那感人肺腑的話語,脾臟破裂造成出血,一旦達到一定的血量,鳴柯將會不治身死,情形十分危急,當下最好的方法也只有劃開腹部了治傷了,他不再有任何猶豫,迅速叫來林月和梁雪柳。 這是哪里?這不是人間,鳴柯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力量推向深不可測的深淵,她掙扎著,哭喊著,那肆無忌憚的巨痛向她無止境地襲來,“啊”她本能地大喊,朦朧似一個人影,那手里拿著什么?她奮力地想睜開眼睛,那雙眼卻如同千斤般沉重,耳際傳來隱隱幻幻的聲音:“不要睡,不要睡。” 她被放在一個冰涼無比的世界里,透骨奇寒讓她不住的顫抖,不知過了多久,她靠在一個溫暖如棉的港灣,感受到那人的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發絲,又不知過了多久,凄婉的蕭聲響在心間,飄絲如雪,漸漸地,那個人卻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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