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夜深人靜之時,鳴柯悄悄來到月蔻的房門前,若不是為了母親的遺物,鳴柯此生絕不愿意與月蔲再有任何交集,她硬著頭皮叩響房門,月蔻對于鳴柯的造訪很是意外,她沒有想到這個相公所中意的女子今日卻親自來向她挑釁,月蔲眼底立顯寒意,咬牙切齒,似要將其生吞,鳴柯扭過頭去,不想再看那張讓她極其厭惡的臉。 鳴柯開門見山道:“我今日來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月蔻有些驚訝,談交易?區區一個妾,有什么資格和正妻談交易,她遲疑了片刻道:“沒有利益的交易,我決不會和你談。” “當然有。” 月蔻不知鳴柯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于是道:“出來聽聽。” “你是不是希望我離開仆散府?” “你呢?” “你當然愿意,我可以離開仆散暮,不過你要拿你的項璉做交換。” 月蔻不覺一怔:“項璉?什么項璉?” 鳴柯指了指她項上的項鏈:“就是你現在戴在項上的那個。” “為什么一定是這條項璉,我可以給你其它更加值錢的東西。” “不,因為這條項璉是我娘的,不知道為什么到了你的手里,我要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哦?是這樣。”月蔻見鳴柯對這條項鏈非常在意,但項鏈對于月蔲來意義非凡,又豈能輕意給她,沉思了半晌,計上心頭, “我跟你做這個交易,我現在就可以把項璉交給你,不過,在交給你之前我要問你一個問題。”鳴柯詫異,她竟然如此輕意的答應了。 “你對仆散暮是否付出過真感情?” “一定要回答嗎?” “是的。” 鳴柯立即道:“沒有。” “好,一言為定,項璉歸你,你明務必離開仆散府。” 鳴柯沒想到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心中竊喜,月蔻取下項璉,遞與鳴柯,鳴柯如獲珍寶,心中激動萬分。 鳴柯正喜滋滋的拿著項鏈走出房門,不經意與一人撞了個滿懷,那人一驚,借著月光清楚地看到那女子清秀的臉龐。 鳴柯微微一怔,便勿勿離去,她回望那嬌的背影心道:這女子是誰?這般清秀美麗。 鳴柯因項鏈的失而復得,欣喜萬分,坐在燈火前,凝望著項璉,往事涌上心頭。睹物思人,想起當年母親戴著這條項鏈翩然起舞的情景,還有奶娘劉媽立在一旁微笑觀看,對,劉媽,她是母親身邊最為親近之人,母親的事她大多知曉,在出事的前幾個月,不知何原因,奶娘便離開了蒲洲,之后去了哪里?如今身在何處?如果找到劉媽項鏈的秘密會不會真相大白呢?鳴柯再次拿起項璉望著綴子上的字: 月滿清透,鳳無珠光 鳴柯無論如何也猜不透這兩句詞的含意。 又是一個不眠之夜,第二還沒亮,鳴柯便偷偷地跑出了仆散府,走在大街上了,心情暢快許多,深吸這里的新鮮空氣,好久沒有這般自由了,到了空破曉,鳴柯摸著肚子自言自語道:“先去填飽肚子吧,否則要走很久的路。” 掏出身上僅有的幾紋錢嘆道:“唉,只夠一頓飽飯的,這該如何是好。”想起頭上那支發簪,何不拿它換一些錢來?可用手一摸,哪里還有發簪?驟然想起好久沒有戴發簪了,不知何時丟失了,鳴柯為這一路上的盤纏發起愁來,正當無計可施,一人“呼”地從她的身旁飛身而過,還沒來得及回過神來,又一人從她身旁飛馳而過,朝前面那人狂追不舍。 后面那人在飛跑的途中,失落了一個錢袋,鳴柯拾起打開一看,里面竟然有許多金銀珠寶,鳴柯抬頭向遠處張望,那兩人早已逃得無影無蹤,怎么辦才好?錢袋中的珠寶并非自己財物,怎可以據為已有?但轉念一想,前方的路途還很遙遠。沒有銀兩又如何才能找到劉媽,只是那人已經走遠,也無法追趕,立在原地思慮了許久,忽覺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還是先填飽肚子再吧,于是收起錢袋,走進了一餛飩鋪,要了一大碗餛飩,多年沒有吃餛飩了,鳴柯從最喜歡吃娘親手包的餛飩,那個店二毛手毛腳,與一人撞在了一起,差點把餛飩扔了出去。鳴柯為了那碗餛飩心驚不已,美味的餛飩終于放在了她的面前,香氣撲鼻而來,埋頭大口咀嚼,她此時并不知道臨桌三人正偷偷地注視著她,當鳴柯剛剛有所查覺,卻為時已晚,餛飩中的藥力發作,視線開始模糊,繼而失去了知覺。 一盆冰水將鳴柯冰醒,猛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仆散府,居然還被繩索捆住了雙手,這是仆散府的廳堂,面前端坐著從未見過的人,此人年約不惑,身著鎧甲,廣額闊面,英氣逼人,正用那雙懾人心魄的目光注視著她,此人正是當今金國的都統仆散忠義,旁邊依次坐著夫人必蘭烏寧、月蔻,還有一名體態纖弱、面容清秀的女子,她就是昨晚與鳴柯相撞的三姨娘趙氏。十幾名侍女家仆規規矩矩的站立兩旁,臉色凝重,房間里彌漫著詭異的氣息,鳴柯緊張地望著在場所有的人。 仆散忠義目光如炬道:“你盜竊又殺人,還有什么話要?” 盜竊又殺人?仆散忠義的話讓鳴柯一頭霧水,思索片刻,實在不知此話從何而來。 “我盜竊又殺人?” 月蔻冷笑道:“你偷二姨娘的東西,被二姨娘發現了,所以你殺了她。” “二姨娘死了?”鳴柯一聲驚呼,努力回憶著昨日發生的事情,到底是誰殺了二姨娘,抬首望見月蔻依然擺出一付不可一世的神情,鳴柯把目光投向必蘭烏寧,必蘭烏寧看起來依然那般慈祥,坐在最邊上的三姨娘趙氏面色蒼白,眼神呆滯。除了她們還有誰會殺了二姨娘? 一個錢袋被扔在了鳴柯的面前,里面的東西露了出來,月蔻指著錢袋道:“這些都是二姨娘的東西。你還有什么話要?” 鳴柯見那錢袋心中已然猜出幾分,怒道:“你們這些烏合之眾,裁臟陷害還真有一套。” 仆散忠義拍案而起大怒:“二姨娘的身上還插著你的發簪,你還敢抵賴?來人,仗刑待候” “慢著。”那聲音猶如海洋里的驚濤駭浪,讓聽者不覺一震。 眾人翹首一看,聲音來自李暮身后一襲淡藍色長衫的男子,此人卻是趙檀。趙檀依然是那般孤傲絕塵,依然是那般清冷不羈,銅蕭在手中靈活地旋轉了幾圈,銳利的目光灑落在鳴柯的身上,鳴柯的心猛然一跳。 “爹,你們這是在私刑逼供嗎?”一向穩重的李暮在向來嚴厲的父親面前,顯然有些沉不住氣。 “你不是去了汴京嗎?怎會這么快回來了?”樸散忠義見兒子為了這名女子而頂撞于他,更加惱怒。 “如果我不回來,怎會知道家里出了這么重要的事?鳴柯到底做錯了什么?” 仆散忠義臉色一沉道:“做錯什么事?這就是你帶回來的好妾室?烏寧,你告訴他。” 必蘭烏寧嘆了口氣道:“她偷二姨娘的東西,被二姨娘發現,她便將二姨娘殺了。” “我沒有偷東西,也沒有殺二姨娘,我從第一次進這個大院,就感覺你們仆散家陰森詭異,沒想到個個都是心如蛇蝎之人。”鳴柯禁不住疾聲大呼。 仆散忠義怒不可遏喝令道:“大膽,竟然出言不遜,如果不是你,那你為何要逃?” “這要問少夫人了,是她答應把我娘的項璉交給我,以我離開仆散暮為條件的。” 聽此言,李暮臉色一變,他蹲下身子,怔怔的望著鳴柯,目光如電,眸底閃現出失落與不甘,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么?無論付出多少,她都要選擇離開他“你就這般討厭我?” 鳴柯側過臉去,她知道又一次地令他失望,突然發覺她對李暮的情意如此決絕,似乎太過殘忍。 李暮撫著鳴柯的臉,她不得不望著他,李暮正色道:“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殺過人?” “沒有,你信也罷,不信也罷。” 李暮卻目光炯炯:“我信。”著便解開了鳴柯手上的繩索。 聽李暮如此,鳴柯心中一動,難道李暮沒有記恨于她嗎?只是如此沉重的情債,恐怕是沒有還清之日了。 只聽月蔻搖著頭冷笑:“完顏鳴柯,你犯下重罪還在這里裝無辜,你騙得了我夫君,卻騙不了大家。” 趙檀冷眼望了一眼月蔲,向前走了幾步,對仆散忠義施禮道:“在下是仆散將軍的朋友,何不讓在下去驗一驗令夫人的尸體?真相便可大白。”樸散忠義只見趙檀從容自信,不怒自威,氣質非凡,不覺一怔,但一外人插手自己的家事,心中實為不悅 仆散忠義冷言道:“此乃我們仆散府的家事,不勞外人插手。” 趙檀神色一凜道:“人命關,怎可稱之為家事?將軍難道你有意制造一起冤案不成?” 月蔻大喝一聲:“好大的膽子,你是何人敢出言不遜,再了,現在證據確鑿,還有什么好驗的?” 趙檀斜首掃視著月蔻:“物證是什么?人證又是誰?” “物證就是鳴柯頭上的發簪還有那些金銀珠寶。”月蔻仰首輕蔑的撇了一眼趙檀。 “那么人證呢?” 只聽月蔻身后的侍女思梅道:“是我。” 李暮對仆散忠義勸道:“爹爹,這位是我的好友趙檀,他有八斗之才,無所不能,還望爹爹準許,如果不是鳴柯姑娘所為,豈不冤枉了人家。”李暮對鳴柯深情一望,有安慰有痛愛。 只聽仆散忠義厲聲道:“我了不行,此事不必再議。” “還是讓他試試吧,如果真兇另有其人,那么姐姐的死不是很冤嗎?”必蘭烏寧提議道,仆散忠義見夫人如此,面露疑容。 仆散忠義思索了半晌,終于點頭同意,但那疑惑之色一直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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