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來到徒單氏的房間,血腥之氣迎面而來,徒單氏的尸體仰臥于房間的地上,咽喉上還插著鳴柯那支發簪,胸前血跡斑斑。 趙檀走過去認真仔細查驗尸體,拔下咽喉上的發簪,用力按了按腹部,又按壓了四肢,用手捏起徒單氏身上的血跡,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向眾人問道:“是誰第一個發現尸體的?” 思梅怯生生道:“是我,我吃壞了肚子,今日大約剛剛卯時,還沒亮,我去茅房,回來時看見有一黑影從二姨娘的房間里一閃而過,好像是鳴柯姑娘,于是我便走進去看個究竟,進去一看,發現二姨娘躺在地上已經死去,喉嚨上還插著發簪,滿身血跡,房間里被翻得亂七八糟。” 趙檀冷笑一聲,侃然正色對思梅道:“你在撒謊。” 思梅神色惶恐,雙手亂揮:“趙公子,我沒有撒謊。” 趙檀厲聲道:“那么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觀查我的眼色,你在講出事件前眼神飄移,在我質問你時,你的眼神又一次飄移?這分明是在撒謊。” 思梅全身開始顫栗,向仆散忠義抱屈銜冤:“將軍,我沒有撒謊。” “發簪是人死之后插上去的。”趙檀此話一出,眾人愕然。 月蔻指著趙檀厲聲呵斥:“你一個來歷不名的外人,休要在此地指指點點,請你出去。” 趙檀目光倏地直視著月蔲,目似利劍,月蔲心中一懔,本能地向后退了退。 趙檀轉首對眾人道:“如果真是這發簪致命的話,血跡程噴濺狀,但是這血是后潑上去的,而且那血根本就不是人血,人血較動物的血粘稠,而動物的血異味較重。” 李暮點了點頭道:“依你觀察,二娘應該是死于何種原因?” “正常來,失血過多而死,皮膚應該程慘白色,而姨娘的皮膚卻略程黑色,似乎是中毒而死。現在是未時,據這位姑娘所,夫人被害有五個時辰,但以尸體的軟化度及**性腹部膨脹來判斷,二姨娘至少死了十個時辰,這又該如何解釋?” 房中隨冷,思梅卻熱汗涔涔,雙腿站立不穩。 “從房間的設置來看,晚上這里的應該很黑,而且東西放在十分隱蔽的地方,一個不了解房間的人來偷東西,而且又在沒有光明的情況下,怎么可能知道珠寶的所在?” 思梅“撲通”跪在了地上,她言語顫抖:“二姨娘不是我殺的,我只是受少夫人之命去偷二姨娘的東西,再栽贓給鳴柯姑娘,本來只是想教訓一下鳴柯,以解一時之氣,這樣一來鳴柯在少爺心目中形象盡毀,少爺也必會對嗚柯姑娘死心,夫人吩咐我時常要去照顧二姨娘飲食起居,所以也只有我知道二姨娘的東西放在什么地方,誰想到弄巧成拙,無意間看到二姨娘昨日被殺,我只好把這一切推給鳴柯,請將軍和夫人一定要相信我。” 月蔻見事情敗露,已是慌亂無措,她下意識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人,見所有人似乎都隱匿絲絲冷漠,難道都在看她的笑話嗎?無奈之下只得向仆散忠義求救:“爹,這些也只不過是趙檀一個人的推測而以,千萬不要信相他的話。” “我還沒有老糊涂,難道連分辨真假的能力都沒有了嗎?”仆散忠義言語中滿是責備與不滿,這讓月蔻更加倉皇。 趙檀環視眾人,道:“我相信殺人者另有其人。”眾人一片嘩然。 趙檀轉首向鳴柯問道:“你的發簪是何時丟失的?” 鳴柯冥思苦想一翻道:“我想應該就是前兩三吧?” “那么有誰進過你的房間?” “只有夫人和如意進過我的房間” “好了,到此為至吧,我不想再查下去了。”仆散忠義突然打斷他們的談話,神色陰沉,讓趙檀心中不免產生了疑慮,這分明有意縱容兇手。 “好,現在既然已證明鳴柯姑娘不是兇手,其它的事我也不想再查了,現在你們應該放過她。”趙檀深知此事并不簡單,趨利避害方為上策。 “既然鳴柯姑娘并非兇手,我自然會放了她。”樸散忠義沉聲道。 “爹,不能放過完顏鳴,她柯本是朝廷……” “月蔲,不要再無理取鬧。”‘欽犯’二字還沒有出口,便被必蘭烏寧喝斥,月蔲見全府上下無人站在她這邊,已是無計可施。 “趙檀所非常有道理,不容我不相信,但是暮兒,如果你要納她為妾,最好和月蔻商量后再做決定,我看鳴柯姑娘似乎并不想進仆散府。至于月蔻也是一時胡涂,此事就不要再追究了。” 李暮有些為難:“關于納妾一事,我希望爹爹再給暮兒幾時間好好想想,關于月蔻……” 李暮冷眼望向月蔻,月蔻卻無絲毫懼色,聲色俱厲:“你難道想休了我不成?” 必蘭烏寧連忙道:“事情到此為止吧,也該散了。”李暮不再什么,月蔻的父親本是當今朝庭的丞相,仆散忠義自是不會為難月蔻,李暮雖對月蔲恨意難消,也只能選擇忍隱。 仆散忠義愁眉不展:“你們的事我不想管太多了,當務之急是先把你二娘的后事了料理完再吧。”罷,便心事重重的離開了。 徒單氏的尸體終于從房中搬走了,雖然還了鳴柯的清白,但真正的兇手并沒有找到,鳴柯暗自嘆氣,仆散忠義到這個時候還要維護月蔻,月蔻的父親張浩在朝中的地位不容覷,如果想在仆散府立足,看來比登還難。 李暮拉著鳴柯來到暮雨閣,兩人相對而立,他望著她心神蕩漾,她卻似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敢與他對視,感激摻雜著內疚,這種復雜而又凌亂的情感讓她左右搖擺,她低聲囁嚅道:“給我一段時日讓我想想。”罷她倉皇逃離,逃回到自己房間,經過此翻變幻莫測的事件,難免心神不寧,鳴柯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閉上雙眼,兩名男子的身影不時在腦海里穿梭,還有那條得而又失的項鏈,鳴柯長嘆一聲,如今該何去何從?情愁難斷,隱路難尋,明朝將去何方? 而趙檀并沒有離開仆散府,李暮安排他在府中住下,他心中自是有一翻打算,仆散府乃是非之地,鳴柯這般單純的女子,又怎會適合這種地方?是否出手助她一臂之力?他望著桌子上的《讀心經》《脈經》,這兩本書也許會幫到她,轉念又想,她本是仇家的后人,本不該再與她有任何瓜葛,更不該留下來幫她,但又難以控制這種讓他不解的想法。 鳴柯躺在房間里左思又想,依然難以抉擇,那條項鏈驅使她不能輕意離開仆散府,只是該如何再拿回項璉呢?他想到了趙檀,這個有著絕世之才,文韜武略的男子,他真的可以幫助自己嗎?只是一想到他,為何心神不定,芳心蕩漾?鳴柯翻身站起,望著夜闌人靜的窗外。她悄然走出房門。 趙檀的房間燈火搖曳,鳴柯停留在趙檀的門外,怦然心跳,自己這是怎么了?她深吸了一口長氣,平復那不安的心情,叩響房間,眼前卻是一張無比漠然的臉,趙檀似乎早已料到鳴柯會前來造訪,鳴柯故做瀟灑地昂了昂頭,站直了身子,傻傻呆望,不知如何開口。 “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憶徽樓那個柔情的趙檀又恢復了以往的傲然。 “我可以進來嗎?”鳴柯幾乎聽不到那及其不自然的語氣 趙檀微微側了側身子,似乎萬分不情愿,鳴柯有一種強行闖入的感覺。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那日在憶徽樓,你為何不辭而別?” “我只是在追趕一個人而以,這是很重要的事,我當然要去辦。” 她皺眉道:“你是追趕林月?” “我的事你無需多問。” “你為什么不肯放過林月?” “我并沒有殺她。” 鳴柯的心稍感安慰,趙檀雖然冷酷,但他卻不善謊。 “好吧,我今來是感謝你對我的多次救命之恩的。”她自己已經查覺到那滾燙的臉頰,她把臉扭向一邊,以掩示自己的尷尬。 趙檀偏偏低頭直視著她,臉上露出一絲嘲諷,“怎么感謝?以身相許?” 鳴柯的心思竟一眼被趙檀看穿,鳴柯有些無地自容,既然如此,索性不再躲避,她壯著膽子正視著他,趙檀見她本如白玉般的臉上,灑落一抹紅云,似桃花點點,嬌媚美艷,慌忙轉首,刻意讓心平靜。 鳴柯誠然道:“你認為人這一輩子,是孤單的一人,還是兩人相守好呢?就像雨的瀟灑,因有風的相伴。” 趙檀一怔,眸光瞬間一亮,隨即哈哈大笑道:“你真是真,如果你是美麗的風,我便是無情的雨,你是完顏撒離喝的孫女,是我們大宋的仇人,還有,我并不算是救你,我只是還原真相而以,你又何必如此認真呢?” 難道之前的感覺都是錯覺?鳴柯此時的心如墮入冰窟,一陣錐心之痛,她低垂忍淚,趙檀只言片言,便破碎了她的夙愿,鳴柯中心反復自問,為何要負我相思之意? “難道你已心有所屬?” “我趙檀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下之大,美女甚多,我為何要娶一個金國的女人,而且還是自己的仇人?否則你認為我會對得起我死去的爹娘嗎?” 仇人?為了那短暫的煙花一夢,卻忘了他是自己的仇人,鳴柯尷尬地聳了聳肩,違心地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你的很有道理,開玩笑你就當真了,你以為你是什么好人嗎?我怎么可能喜歡你這種人,喜怒無常,對人吼起來就像發瘋的獅子,不話的時候就蛇一樣冷酷,殺起人來就像老虎一樣可怕,不……” “夠了,你了這么多種動物,你是不是在罵我?” “啊,我罵你了嗎?”鳴柯一怔。 “你罵人的本事相當高明。” 鳴柯慘然一笑道:“李暮對我情真意切,我豈可辜負他?” 趙檀神色暗然:“我一向心腸狠毒,殺人對我來是家常便飯,而你偏偏看不慣我這種人,下一次相見就當從不相識。” 鳴柯已心灰意冷,痛心道:“好,我們就當從不相識,對不起打擾了。” 她正要踏出房門,趙檀在背后帶著一種嘲諷語氣道:“明日我會離開這里,奉勸姑娘一句話,仆散府籠罩一股殺氣,別再像從前那樣糊里糊涂好與惡都分辨不清。”鳴柯轉過身望著他字字鏗鏘:“你我本是仇家,以后我的生死與趙公子無關。”趙檀一把抓住她,放在手里兩本書道:“把這兩本拿著,像你這么笨的人,補補腦吧。”完“呯”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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