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病房內溫存一片, 似乎背景都冒出了粉紅泡泡。 “蔣遠昭,你是不是, 真的喜歡我?” 沈溫歡聲音落下,震得蔣遠昭心頭輕顫。 她眸中朦朧一片,神情也是片刻的認真,種種跡象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訴蔣遠昭—— 她只是發燒了,在胡話罷了。 蔣遠昭扶額苦笑,喃喃道:“沈溫歡啊沈溫歡……” 他該拿她怎么辦才好。 明知道她的是胡話, 他卻還是難以抑制的欣喜不已, 那好容易才被他壓制的濃烈感情,又要涌上心頭。 “沈溫歡,我喜歡你啊。” 他薄唇輕啟,俯身輕吻她額頭,從未如此認真地傾訴心聲, “六年前,我就喜歡你喜歡得不能自拔了。” 蔣遠昭俯身吻上沈溫歡的那一瞬, 空氣中的曖昧都極速爆炸,溫柔至極,甜到了心里。 林婧將視線從窗口收回, 她捂著嘴靠在門上, 強行壓制住自己放肆大笑的沖動, 滿面興奮。 所以沈溫歡從來都很注重保暖, 就是因為她一旦生病發燒, 就會性情大變, 事后完全斷片。 林婧一直覺得這是個萌點,沒想到今就被蔣遠昭光榮見證。 幸好她假裝離開又偷偷回來了,不然錯過這么一出好戲,就太遺憾了。 林婧拍了拍胸脯,莫名覺得少女心被滿足了,這才背著包腳步輕快地離開了醫院。 病房內,沈溫歡怔了一會兒,直到蔣遠昭的唇離開她的額頭,她才軟綿綿推了他一把,“你又親我,別以為你喜歡我就可以胡作非為!” 話雖這么著,她的手卻是半分力氣也無,蔣遠昭握住她的手,正要什么,卻是驀地頓住。 只因沈溫歡似乎不甘于被抓,便反過來握住他的手。 隨后,十指相扣。 沈溫歡得意洋洋地看他,似乎并沒有念及其他什么,只是純粹想在某種意義上贏過他。 蔣遠昭突然失笑,用另一只手揉揉她腦袋,難得的好心情:“沈溫歡,你怎么這么可愛。” 這是他的姑娘,無論何時,她都是最好。 “你這家伙,特——別沒有良心!”沈溫歡卻在此時氣鼓鼓出聲,指著他道:“成就知道撩啊撩,我哪知道你是公事還是私心啊,我又不了解你!” “對,我的錯。”蔣遠昭輕笑,眸中的寵溺都快要溢出來。 “你就是個臭流氓……” “嗯,我是臭流氓。” “你不要臉……” “是,我不要臉。” “你……”沈溫歡一本正經的戳戳他腦袋,耷拉下眉角,失落道:“你剛才肯定是撒謊,你根本不喜歡我……” 這次,蔣遠昭沒有附和她了。 沈溫歡于是便疑惑看他,誰知他卻淡淡道:“把眼閉上。” 沈溫歡鬼使神差的閉上了眼睛,下一瞬,唇上蜻蜓點水般略過一抹溫熱,她睜眼,卻見蔣遠昭面色如常。 他道:“這話你錯了,還真沒人能比我更喜歡你了。” 沈溫歡怔怔看著他,二人的視線交匯一處,有什么莫名的情愫正氤氳而起。 下一瞬,沈溫歡煞風景道:“我困了。” 蔣遠昭:“……” 所以,她難道一點都不關心,剛才她閉眼時發生了什么嗎? 蔣遠昭不禁默默苦笑,卻也想讓沈溫歡好生休息,便哄她躺好,待她熟睡后,才起身輕手輕腳地離去。 他離開后,門口觀望了許久的江一銘推門而入,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他走到病床前,垂眸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熟睡中的沈溫歡,眸色深沉。 黛眉杏目,睫毛纖長濃密,五官精致照片,這沈溫歡的確是個美人胚子。 而有趣的是,方才蔣遠昭面對這女人時,那般柔軟的表情可是他見所未見的。 就是不知道蔣老爺若是知道了這事,會作何感想呢? 念此,江一銘唇角微彎,最后看了一眼沈溫歡,便轉身施施然離去。 不過這丫頭,希望不會被沈靳恒折磨得太慘。 * 沈溫歡出院當,林婧二話不便給她放了一的假。 沈溫歡住院兩,腦子便銹了兩,期間發生了什么更是全然不記得。 林婧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她一直在睡覺,睡了整整兩。 沈溫歡信了。 但是為什么……她總有些模糊的片段式記憶,她好像被人親了,還了一堆胡話? 大概是做夢吧。 沈溫歡是這么想的。 當下午,她正窩在賓館刷番劇,就發現有人打來了電話。 她咽下口中薯片,退出視頻頁面,卻在看清聯系人的那一瞬狠狠嗆了一口。 沈溫歡劇烈地咳嗽起來,捶捶胸忙順過來氣,便接起電話,語氣復雜道:“李姨?” 李姨正在切菜,聽見沈溫歡的聲音嚇得手一抖,險些就切到了手指,急忙拿起電話,“沈姐,我是李姨。” “你的電話我一直都存著。” “沈姐……”李姨有些感動,嘆了口氣,道:“你已經很久沒回來了,今……也不行嗎?” 沈溫歡的聲音聽起來分不清喜怒:“不好意思,我最近工作很忙,暫時回不去了。” “姐,老爺他惦記你,他已經在逐漸變好了,你真的不考慮考慮嗎?” 沈溫歡無聲蹙眉,沒來由的覺得有些煩躁。 自母親故后,沈溫歡便去了沈家,無論是下人還是沈家親屬,都對她惡語相向,只有這李姨對她好些,會在她餓肚子時偷偷給她塞好吃的,盡她所能幫忙。 此等恩情,沈溫歡還是記得的。 但是回沈家這件事,的確是…… 沈溫歡扶額,對李姨道:“好吧,我一會兒就回去。” 李姨一怔,旋即大喜,忙點頭應聲道:“好,我給你們準備大餐!” 沈溫歡并沒有在那吃飯的想法,她正欲拒絕,聽李姨明顯上揚的聲音,卻及時住了嘴。 半晌,她改口道:“好,麻煩您了,我先掛了。” 聽到李姨的回應,她便掛斷了電話。 外面色陰沉,還偶爾有幾聲驚雷響起,只怕今晚會有場大雨。 沈溫歡換了身休閑裝,戴上帽子和口罩,便駕車去了沈家別墅。 畢竟是別墅區,沈溫歡還不想被人認出來,只得東拐西拐,最后才緩緩入了莊園內部。 她將車停在車庫內,把帽子口罩等遮擋物放在車內,拔下鑰匙后便下車走出車庫,上了電梯,直通沈家別墅的花園。 出了電梯,沈溫歡就看見李姨在門口候著,見她來了,當即激動地揮揮手:“姐,這里!” 沈溫歡頷首微笑,爾后快步走上前去,“李姨,好久不見。” “是啊,都三年了……”李姨有些感慨,牽起她的手,“話不多,來,正好該開飯了,老爺夫人和少爺都在里面等著你呢。” 居然這三個茬都在場? 沈溫歡有些頭大,卻還是笑著應聲,跟著李姨走進餐廳,入了座。 沈靳恒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正百無聊賴的輕扣著桌面,見她來了,便笑:“終于舍得回家了?” 家? 沈溫歡在心里冷笑,面上卻是沒什么表情,“回來吃頓飯。” 沈放抬眸掃了她一眼,并不言語。 他身旁的沈夫人,卻是嫌棄地盯著她,“沈家把你養大,你火了就忘本了,三年不回來還這態度?” 沈溫歡蹙眉看向她,“忘本?您沈家給我本了嗎?” 沈夫人冷笑:“就是個白眼狼,你爸真是白把你養這么大!” “好好好,你們沈家是豪門,是老大,把我供成了白眼狼二世祖。”沈溫歡淡淡道,嗤笑一聲:“嘁,覺得我惡心還挑我事,閉嘴吧您吶。” “年紀的嘴巴怎么這么不干凈?!”沈夫人惱了,一拍桌子指著她鼻子,氣得手都有些發抖。 沈溫歡笑而不語,盯著她的眼神卻是冰冷萬分,“你又不是我媽,我做什么干你屁事?” 沈夫人聞言當即勃然大怒,正欲開口,沈靳恒卻先一步喝道:“沈溫歡!你怎么一來就這么多事!” 倒打一耙? 也不看是誰先惹事的。 沈溫歡給氣笑了,“我就知道我不該來。” “你就孝順點不行嗎?這是你媽!”沈靳恒氣得不輕,扶額嘆息,“怎么越大越不像話!” “我就一個媽!”沈溫歡起身冷笑,“你毀了我童年害死了我媽,還給我談什么狗屁孝順,走了,我臟你們的眼。” 話音未落,她便邁步走出餐廳,嚇了李姨一跳,卻不等李姨問什么,沈溫歡就繞過她,離開了沈家。 沈溫歡氣沖沖出了別墅,剛想去取車,卻發現車鑰匙落別墅里了。 她怒極反笑,喃喃罵道:“該死,幾分鐘就惹了一肚子氣。” 大不了她自己順著街道走去打車,反正也快黑了,沒人能認出來她。 想罷,沈溫歡便雙手抄兜,不急不慢地順著來路走回。 然而直到完全黑了下來,沈溫歡也沒見到一輛車,反而越走越偏僻了。 她長嘆一口氣,頹然坐在地上,累極倦極。 就在此時,邊轟然一聲驚雷,一道閃電乍出現在沈溫歡眼前,緊接著,便是瓢盆大雨盡數落下。 她噗嗤笑出聲來,只得起身漫無目的地走。 色陰沉得可怕,萬籟俱寂,只余那瀝瀝雨聲作響,打在地上,是清脆而凌亂的響。 擾人心煩。 冰冷的雨滴接踵而至,砸在沈溫歡的臉上,肩上,身上,起先還有些發痛發冷,她卻是狠了心要這么對自己,就這么硬撐著一路走了下來。 她這是在跟誰較勁呢…… 誰知道。 怪只怪她還是真,信了李姨的話,當真以為這個家會有所改變,那個男人會收斂他的狂妄。 這沈家,真是讓她徹底涼了心。 沈溫歡覺得心里十分壓抑,她想哭出來泄憤,然而淚點作祟,她怎么都哭不出來。 沈溫歡當真是沒脾氣了。 她淋著雨,漫無目的地順著道往下,也無所謂生不生病了,打算這次好好把自己淋清醒再回去。 回去,回賓館去。 沈溫歡念此突然怔住,沒來由的心酸,她禁不住發笑,抓了抓早已濕透的頭發,牽起唇角已是萬分勉強。 以前母親在的時候,她覺得,有母親在的地方哪里都是家。 可現在她身邊再無一人可帶她回家。 “真是……孤家寡人。”沈溫歡扶額自嘲道,腳步逐漸放慢。 她累得有些發喘,莫大的疲倦混雜著刺骨冰冷席卷入她腦海,妄想吞沒她殘存的理智。 撐不住了,倒下吧。 沒人能看見她,沒人會嘲笑她。 沈溫歡眼神逐漸空洞,她正想著,腳下突然被石頭絆住,她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已撲向地面。 她絕望閉眼,心想真是要她亡。 然而就在下一瞬,沈溫歡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突如其來的暖意令她打了個激靈,鼻間散開的盡是那男子熟悉的清香。 她微微怔住,尚未啟唇,蔣遠昭的聲音便在頭頂響起: “沈溫歡你怎么弄成這副樣子,不想活了?” 語氣憤懣,疼惜更多。 沈溫歡回神,正想抬頭卻被他一把摁在懷中,動作從未如此霸道無理,看來他是真的動了怒。 沈溫歡不知怎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她這是第一次,見蔣遠昭動怒。 她發聲,卻是喑啞得駭人:“你來干嘛?” 蔣遠昭怒氣未消,聞言反而又添了火氣,冷道:“來接我的朋友回家。” “你的朋友現在不用你接。”沈溫歡甕聲甕氣道:“放手,我難受。” “哪難受?” “你勒得我……” “我讓你實話。” 沈溫歡陷入了沉默,半晌,她啟唇:“蔣遠昭,我哪兒都難受。” 蔣遠昭長眉輕蹙,擁著她的手紋絲不動,“那就哭。” “不要。” 蔣遠昭卻一聲輕嘆,抬手輕拍了拍她腦袋,俯首對她溫言軟語道:“沒人會看到你哭,沒人會對你冷嘲熱諷,難受就哭出來,乖。” 一聲“乖”落下,沈溫歡的鼻子驀地就酸了。 又是那溫柔至極的語氣,又是那意味不明的安慰。 又是,他準確道出了她的所懼。 “蔣遠昭。”她喃喃開口,嗓音沙啞。 “嗯。” “蔣遠昭。” “我在。” “蔣遠昭……” 念到這里,沈溫歡嗓音里已含了哭腔,淚水刷的就下來了,她攥緊他衣襟,拼命抑制著哭聲,卻是徒勞:“怎么辦,我什么都沒有了……” 她啊,從來都是一無所有。 唯一的精神支柱早已坍塌,她行尸走肉般過活這么多年,卻還是忘不掉那心魔。 蔣遠昭一語不發,只替她遮風擋雨,耐心地聽她放聲大哭。 哭出這些年來的心酸與疲憊,哭出那家庭給她帶來的深重壓力。 “沈靳恒他就是個沒腦子的混蛋!”沈溫歡哭喊著,哭啞了嗓子,形象盡毀她也不在乎,“憑什么我媽這么好的人就被他毀了一輩子,他又憑什么再來干涉我?!” “我只是想隨我媽的意,好好生活而已!”她哭道,淚水不要錢似的奔涌不停,從未如此痛快淋漓的發泄過。 她突然想起,那母親進手術室前,握緊了她的手,即便身處血泊之中,母親也一如既往地展露溫柔笑容。 母親輕撫她臉頰,道:“溫歡,別怕,有媽媽在,你就不用怕。” 那頰邊溫柔易碎的美好啊,此去經年,再也不復。 她在手術室門口等了一一夜,連眼圈都通紅,最后卻等來了母親的遺體。 所有溫柔盡數破碎,成為了可笑的過往,將她的心扎得千瘡百孔,血都要流干。 她握著母親冰冷的手,喚她起床,未果,便喃喃道:“一定是睡著了。” 她緊握著那手,拼命想捂熱它,卻連自己的體溫都被冰凍,最終她捂著捂著,眼淚便毫無征兆地滴到了手背上。 竟也是冷的。 她終于崩潰,在母親遺體前放聲哭,連醫生都不忍讓她認清真相。 母親的夢想是環游世界,她便對母親過等她有錢了,萬水千山,隨便去看。 可如今她能實現這承諾了,大好河山醉人美景,卻是再無人與她同享。 過往痛苦與心酸盡數涌上心頭,激得沈溫歡有千言萬語哽在喉間,酸澀無比。 媽……你只要有你在,我就不用怕。 可是你不在了,我真的,好害怕。 她在蔣遠昭懷中哭得暢快,感受著那難得的溫暖,像是黑夜中披星戴月而來,只為賜她光明的擺渡人。 蔣遠昭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 “溫歡,我們回家。” * 由于這雨越下越大,蔣遠昭的私人住所是最近的,于是二人則優先選擇去了蔣遠昭的家。 房內整體都是暖色調,頗有一番溫暖的味道,當真像個家一般。 壽司趴在毛絨毯上睡得迷迷糊糊,也沒注意究竟是誰來了。 沈溫歡被蔣遠昭強硬要求去洗澡,理由是怕她感冒發燒。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已經盡數濕透,的確是不能再穿了,便聽話乖乖去沖了個熱水澡。 她洗完澡才驀地想起,內衣可以將就著穿,但是衣服怎么辦? 沈溫歡念此,只得心情復雜地對蔣遠昭喊:“我衣服不能穿了,你這有什么能換的嗎?” 蔣遠昭回她:“放在門口了,自己拿吧。” 沈溫歡喜憂參半,猶豫著從浴室中探出腦袋,胡亂一摸門口的衣架,便將那衣服拿了進來。 于是乎,沈溫歡在看到那男士白襯衣的那一瞬,陷入沉默。 她怎么總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蔣遠昭,你認真的?” “怎么?”蔣遠昭淡聲回她,自沙發起身,邁步不急不慢地走向浴室,“難道太了?” 聽見那逐漸逼近的腳步聲,她嚇得趕緊鎖上門,“你干什么?!” “難不成是你不心燙傷了?”蔣遠昭佯裝驚訝,伸手擰門把卻發現擰不開,便道:“門打不開嗎,我有備用鑰匙。” 什么?! 沈溫歡趕緊換上他的襯衫,寬寬大大恰好能蓋住臀部,勉強可以穿出去。 聽著門把手被扣下的聲音,沈溫歡實在忍無可忍,一把拉開門就沖蔣遠昭喊:“你故意的吧!” 蔣遠昭本來只是想逗她,沒想真的開門,突然與沈溫歡面對面,他不禁有些怔神。 由于剛沐浴過,沈溫歡兩頰浮上些紅暈,一雙美目中水汽未散,波光瑩瑩,那唇也是極為水嫩,泛著誘人光澤。 引得人想輕咬一口。 蔣遠昭眸色漸沉,視線下移到那具溫香軟玉的美好軀體。 襯衫著實寬大,領口處松散著隱約露出抹精致鎖骨,濕發恰到好處的掩住胸前風光,只是那白皙美腿,便是無可遮掩了。 蔣遠昭似乎這才發現,自己是個隱形腿控。 他喉結微動,突然輕笑道:“是,我就是故意的。” 沈溫歡還未反應過來,便見蔣遠昭單手拿過衣架上的毛巾,直接蓋在她腦袋上,將她的濕發裹了起來。 “裹好。”他嗓音低沉,似乎在抑制什么。 沈溫歡條件反射聽了他的話,當真就雙手上舉裹好頭發,正中蔣遠昭下懷,他便徑自將她打橫抱起,邁步走向臥室。 她因雙手上舉不便掙扎,便慌張道:“你是公眾人物,注意形象!” “形象哪有你重要。” 話音未落,蔣遠昭便將沈溫歡扔到床上,然后—— 用被子蓋住了她。 沈溫歡:“……” 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好好捂著,別受涼了。”蔣遠昭俯首看她,眸中情緒復雜,“待在這別動,我去給你煮姜湯。” 語罷,他便回身抬腳就要去廚房。 沈溫歡卻在此時狐疑道:“蔣遠昭,你在緊張嗎?” 蔣遠昭腳步一頓,半晌,他側首似笑非笑地看她,“不是緊張,是克制。” 沒個正形! 沈溫歡瞬間就懂了,趕緊用被子包緊自己,瞪了他一眼。 不知怎的,她聯想起以往他對她的好,還有方才那番擁抱,她竟有了些想法。 拖了這么久,是該問出口了。 沈溫歡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對蔣遠昭道:“你想做什么,為什么對我這么好?” 他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問,聞言怔了怔,旋即回身走到床前,她的眼前。 “看來我有必要正式明我的立場了。”蔣遠昭淡聲道,他輕俯下身,唇角微彎,卻是一本正經對她道:“沈溫歡,我只是在追你而已。” 沈溫歡怔住,便聽蔣遠昭認真問她: “所以你愿意委屈一下,做我女朋友嗎?” 沈溫歡目瞪口呆。 “委屈一下,栽到我手里。”蔣遠昭輕聲道,嗓音是極致溫柔,他俯身凝視她,唇角微勾,“怎么樣?” 沈溫歡的臉頰又雙叒叕泛起紅暈,她沒想到自己鼓起勇氣問出口后,竟會引蔣遠昭坦白心意。 心跳聲如擂鼓,咚咚咚撞著她耳朵,又咚咚咚落回胸腔。 一種從未有過的柔軟情愫驀地涌現而出,滔翻涌,吞沒她所有理智與悸動,她腦海中只余蔣遠昭那句“委屈一下,栽到我手里”。 嗓音溫柔得不像話,像是在哄騙她。 糟了,話題又被蔣遠昭帶走了。 “我……我不知道……”沈溫歡一時亂了手腳,便扯過被子捂住臉,悶聲道:“不過,可以試試……” 她根本不了解蔣遠昭,認清的也不過是熒幕后的他,他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她根本不得而知。 可以試試? 蔣遠昭挑眉輕笑,對這個答案已經很滿意,他揉揉她腦袋,“好,從現在起,我就把你當蔣太太寵著,最后要不要真正成為蔣太太,我希望你能盡快給我答復。” “蔣太太?”沈溫歡嚇得一哆嗦,捂住臉的被子都從手中掉落了,“不要這么草率啊,我只是試試啊!” “話別這么早,萬一你體驗久了,就喜歡上這個身份了呢?”蔣遠昭低笑,單手輕撫上她臉頰,指尖在細嫩肌膚上曖昧地摩挲,“我對此十分期待。” 話音未落,他俯下身輕吻她額頭,深情而克制,似是融化了太多言語。 有種跨越多年歲月,終能塵埃落盡的欣慰。 沈溫歡怔住,額間柔軟的觸感落于她心頭,溫軟潮濕,纏綿悱惻,就好比男子予深愛妻子的晚安吻。 使人安心,沉醉其中。 蔣遠昭在她耳邊低聲道:“我等你答復,所以在此期間,麻煩你好好享受我的寵愛。” 總算是坦白了心思,終于可以開始光明正大的撩她了。 他垂眸,見她嬌羞可人的模樣,不禁有些得意。 曖昧的氣息無限蔓延,使得沈溫歡有些燥熱,她局促地抿了抿唇,突然有些不甘被壓制。 節奏再次完全被蔣遠昭帶走,這家伙到底是該有多威風? 他占她便宜,她卻只是躲,才讓他如此得寸進尺。 反正現在都坦白心意了…… 沈溫歡念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猛地抬頭看蔣遠昭,伸手揪過他衣領迫使他低頭,湊過去就吻上了他。 唇齒相觸的那一剎,蔣遠昭愣住,隨即便反應過來這姑娘是不甘心了,便有些忍俊不禁。 明明落在唇上的是那青澀吻技,他卻覺得十分受用。 畢竟是她第一次主動,雖是被逼出來的,姑且也當她是進步了。 就在此時,他下嘴唇被她輕咬一口,蘊意無窮,勾得他的心異常難耐。 沈溫歡示威后,正打算功成身退,卻不想被蔣遠昭扣住了后腦勺,強行加深了這個吻。 與此同時,他摟住她的腰,將她托起錮在懷中,隨后便抵在床上。 吻畢,沈溫歡有些緩不過勁來,不知怎的竟渾身酥軟,她輕喘著氣,勉強撐住蔣遠昭妄圖探近的身子,“不行,不能繼續了。” “沈姐。”蔣遠昭突然如此戲謔地喚她,眸色深沉,“這可是你惹得我。” “你要再繼續就是犯法了啊,別亂來!” “這種事也算是蔣太太的特權吧?”他低聲道,騰出只手握住她手腕,略有些強硬的禁錮在她耳側。 隨后他俯身,唇便游離于她鎖骨處,清清落落地吻了吻,這感覺奇妙得很,似舔舐似輕吻,沈溫歡也不確定。 她只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當即就沙啞著嗓子喚他:“蔣遠昭!” 蔣遠昭恰到好處地停止了他的行為,隨即慢條斯理地從她身上起來,對她微笑:“知道撩人的后果了嗎,下次我就會把這件事辦完了。” 什么禁欲影帝,明明就是個老流氓! 沈溫歡蒙上被子,險些羞愧致死,“閉嘴,煮你的姜湯去!” 蔣遠昭似乎心情頗好,徑自下床去了廚房,當真是去準備姜湯了。 沈溫歡窩在被窩中,臊得臉通紅,她完全不能理解剛才自己怎么會頭腦發熱親上去。 她難道……真的喜歡上蔣遠昭了? 沈溫歡想罷,忙拍拍臉清醒了一下,畢竟自己不清楚這種感覺,她也不清不楚的。 她現在只是想……了解他。 她想認真處理這段感情,認真對待他。 沈溫歡吐出一口氣,下床后穿上棉拖鞋啪嗒啪嗒跑出臥室,卻被壽司一把撲倒,對她的臉狂舔不止。 她被逗得咯咯笑,先前從沈家出來時的那番陰霾也已散去,她抱住壽司的腦袋蹭了蹭,笑意粲然。 蔣遠昭靠在廚房門框,抱臂看著沈溫歡與壽司玩得不亦樂乎,不禁有些欣慰。 看來她的心情開始回轉了。 念此,蔣遠昭便有些忍俊不禁,望著沈溫歡的笑靨,唇角無意識上揚。 沈溫歡同壽司玩鬧間不經意抬首,便撞進蔣遠昭眼底,她見他眉眼帶笑,眸中那毫不遮掩的寵溺竟讓空氣都甜了幾分。 她微怔,突然明白為什么旁人都訓她裝傻充愣了。 是啊。 蔣遠昭對她的寵愛,未免太過于明目張膽。 沈溫歡情緒有些復雜,她斂眸,卻聽蔣遠昭輕描淡寫道:“我們三個在這里,就像家一樣。” 沈溫歡頓了頓,半晌她對他展露笑顏,虎牙在昏暗燈光中輕閃,“是啊。” 這個房子不大不,刷著暖色調的漆,裝修溫暖簡潔,腳下鋪著毛茸茸的毯子,踩上去猶如走在云端之上。 從頭到腳,都是暖和的。 沈溫歡自母親故去后,便再也沒有體會過這種家的感覺,在她心頭柔軟地鋪散開來。 她正出神,便見蔣遠昭回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便端著個精致瓷碗走了出來。 壽司立即屁顛屁顛去迎接他,在他身邊轉來轉去好不歡樂。 “沈溫歡。”他隨口喚她,“姜湯好了,趁熱喝。” 她條件反射地應了聲,正要起身,卻被他輕輕壓下,“坐毯子上就行,每周都有專人打掃,很干凈。” 沈溫歡便乖巧坐好,挑眉問他:“每周都有專人打掃?為什么,你又常年不住這里。” “以前是不打掃,因為是給未來伴侶準備的,所以才設計成這樣。”蔣遠昭一面答她一面輕吹著碗中的姜湯,神色清淺,“不過遇到你之后,就開始找人打掃了,畢竟一直都想讓你過來。” 給未來伴侶準備的?一直想讓她過來? 沈溫歡的臉頰又燙了起來,蔣遠昭卻不甚在意,唇角試了試姜湯的溫度,便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喝。” 沈溫歡照做了,當真就被他喂了一口湯,卻聽蔣遠昭淡淡道:“其實,我是希望這個房產證的名字是你的。” 嚇得沈溫歡險些噴出來。 她猛地咳嗽幾聲,不可置信地看他:“蔣遠昭你談過多少戀愛才會這么熟練?!” 蔣遠昭撐著下巴打量她,聞言對她輕笑:“你是我初戀,讓我無師自通。” 壽司在旁邊看著二人,歪歪腦袋似乎有些不解。 沈溫歡沉默半晌,突然一把搶過碗,徑自將姜湯一口干掉,隨后她十分僵硬地轉移話題:“那……那壽司跟了你幾年了?” 蔣遠昭也不再把話題轉過來,便順著她道:“七八年了吧,我把它從看大的。” 語罷他探手,壽司立即會意,跑到他手邊溫順趴下。 “七八年?!”沈溫歡微怔,“你一直養著它?” 蔣遠昭頷首,唇角浮上抹苦笑,他揉揉壽司的腦袋,“當年我因進娛樂圈的事,名義上與蔣家斷絕了關系,自己一人在外打拼,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便養了它。” “后來我父母堅持阻止我,我便與蔣家談崩,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也是只有壽司陪著我。”他垂眸,表情分不清喜怒,“于是,我現在還未與蔣家恢復關系,不過大概也不重要了。” 這是蔣遠昭第一次對她起他的事。 沈溫歡欲言又止,最終她抿了抿唇,有些遲疑地開口:“你這是……讓我了解你?” “我只是想讓你多知道些別人查不到的。”蔣遠昭聞言,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要了解一個人是需要主動的,就像我如此了解你,你也需要主動去接近我。” 沈溫歡指尖溫熱,細細摩挲著瓷碗邊緣,似乎是有些緊張。 許久,她似下定決心般道:“我會努力了解你的!” “好,就聽你這句話。”他唇角微彎,俯身逼近她,略有戲謔地問她:“溫歡,你有考慮過追星嗎?” “追……追星?”她向后躲,眼神因緊張而有些飄忽。 “追星,最基本的就是全面了解這個明星。”蔣遠昭笑意漸深,頗有一番不懷好意的味道,讓沈溫歡心下一緊。 下一瞬,蔣遠昭不急不慢地開口: “那你要不要試試,來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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