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偌大的臥室中,沈溫歡嚴陣以待地手握蔣遠昭的手機,盤腿坐在床上。 她用被子裹緊了自己,卻還總有一種自己是身處夢境之中的錯覺。 沈溫歡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倒霉,而且霉運連連簡直令人不可思議,今早還有如此重大的□□給了她當頭一棒,都把她給弄得暈頭轉向。 一早上都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么。 不過最重要的是…… 蔣遠昭和沈放,居然就這么光明正大的跑去抓孩子了? 而且……蔣遠昭和沈放? 沈放?! 沈溫歡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問題。 然而方才蔣遠昭口中道出的,明明就是那清晰二字。 難不成是重名了? 沈溫歡處于極度糾結之中,半晌,她一拍拳頭,決定不再多想了,有這時間還不如看看上消息如何。 這么想著,沈溫歡便打開了蔣遠昭的手機,誰知剛準備點進去微博,手機便振動起來。 嚇得沈溫歡一個激靈,直接把手機給掉床上了。 她定睛一看,發現原來是有人給蔣遠昭手機打電話了,來電人居然是周煥。 周煥是蔣遠昭的經紀人,他給蔣遠昭打電話,應該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沈溫歡想了想,最終也還是沒有接聽,然而周煥卻沒有放棄,一通不行就第二通,第二通不行還有第三通。 沈溫歡的耐心被周煥那堅持不懈的精神給磨沒了,她輕咳一聲,這才接起了電話。 誰知她剛開口,還沒明情況,周煥便急慌慌喊了句:“蔣遠昭!” 沈溫歡怔了怔,她還沒見過周煥這般匆忙的模樣,不禁也嚴肅起來,道:“周先生你好,蔣遠昭的手機在我這里,請問有什么事需要轉告嗎?” “沈溫歡?”周煥猛地一愣,旋即便冷靜下來對她沉聲道:“蔣遠昭在哪里,你千萬別讓他出門!” 沈溫歡:“……他已經出門了。” “好吧,那一定不要讓他去找侯悅晗的弟弟!” “……”沈溫歡沉默半晌,有些一言難盡,半晌她才道:“他已經……去找了,和沈放一起。” 周煥:“……” 有這么一個不聽話的藝人,他真是好生氣啊但還是要保持微笑和冷靜! 周煥做了個深呼吸,最終還是順了口氣,心平氣和地問沈溫歡:“好,那沈姐,蔣遠昭出門的時候還了什么別的話了嗎?” 沈溫歡仔細回想了一下,一本正經地點點頭,“了。” 周煥大喜,忙不迭追問道:“是嗎,他了什么?” 沈溫歡異常認真地回答他:“他,和沈放一起,拐賣兒童。” 周煥:“……” 什么狗屁心平氣和!什么保持微笑和冷靜! 他蔣遠昭心里根本一點兒數都沒有! “我知道了,謝謝沈姐提供的消息。”周煥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從怒火中清醒過來,“至于今早曝光的事情,真實情況我也從江導那里略有耳聞,一定會盡量幫助你度過這個難關。” 她似乎總是在不經意間惹下麻煩,最終釀成大禍,給別人帶來不便。 她身為罪魁禍首,卻好像每次都是最悠閑的那一方。 這種自己惹的禍自己還無能為力的感覺……糟糕透了。 沈溫歡抿唇,心下突然有些復雜,她低聲道:“……十分感謝。” 話音落下,耳邊便傳來一串忙音。 冷冰冰地繞在耳邊,久聚不散。 * 與此同時,臨海大道。 海風鋪面,夾雜著潮濕的氣息,以及那入秋初寒,應著陰沉可怖的空,惹人心底發慌。 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響不絕于耳,卻比以往的閑然自在多了幾分冰冷的狠厲。 沈放站在臨海大道東頭,頭戴著棒球帽,身穿深色運動衛衣,雙手抄兜,依靠在欄桿上,望著某方向不知在思忖什么。 他壓低了帽沿,不知怎的,突然懷疑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他大概是被風吹成了傻子。 他居然會答應蔣遠昭,帶他去學校門口堵侯悅晗的弟弟? 他到底怎么想的? 沈放自我否認地輕搖了搖頭,“嘖”了一聲,將手臂搭在身后欄桿上,另一只手則空閑了出來,便摸了摸口袋,拿出煙盒跟打火機來。 他單手挑開盒蓋,順出半根煙用嘴輕咬而出,隨即便收好了煙盒,用打火機點燃了口中的煙,不急不慢地抽了起來。 也不知自己是抽了哪門子的風,不僅答應了蔣遠昭在此地匯合,還特意早到了十幾分鐘。 尤其是他早上看到頭條后,心里莫名其妙的焦慮不安。 瘋了。 沈放無聲嘆息,輕吐薄煙,熟悉的煙草醇香在唇齒間氤氳開來,令人迷醉其中。 煙卷徐徐燃燒著,微弱火光在這片沉寂的陰霾中明滅可見,閃爍著隱隱微光,卻終究淫沒在黑暗中。 不知怎的,興許是無聊在作祟,沈放回想起了蔣遠昭方才在電話中,對他所的一番話—— “你對沈溫歡的情感不過是停留在年少時的階段而已,現在你也清楚,她和沈靳恒的關系不值得誰去艷羨。” 沈放捏著煙的指尖緊了緊,他長眉輕蹙,眸色沉了沉。 蔣遠昭得對嗎? 對。 太他媽對了。 完全正中他下懷。 ——“至于你現在究竟是怎么看待沈溫歡,那可就只有你心里清楚了。” 沈放默念著蔣遠昭的那句話,突然有些心煩,便狠狠抽了口煙,想盡量刪去心頭那些雜念,卻是無用功。 他突然想起那年寒冬,大雪剛好覆蓋了庭院中的花草,那少女便隨著沈家下人推門而入,載著一身比風雪還為之凜冽的傲氣,走進了沈家。 走進了沈放的世界。 從此,沈放便多了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父母向來不對他述她的來歷,他也對她逐漸從好奇轉為麻木。 沈溫歡那時,在人群中叛逆得耀眼,早出晚歸,有時還夜不歸宿,獨來獨往的自負性格使她在沈家受盡了欺負。 而沈放,始終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參與她的人生。 他曾厭惡她,認為她奪走了沈靳恒對他的注意力,曾一度旁觀她的落魄與孤傲,這姑娘別扭得令人難以置信。 都不撞南墻不回頭,可沈溫歡撞了南墻何止是不回頭,她還蹲墻頭上。 沈放一直覺得,沈溫歡只是個不可理喻的姑娘,心里盛不下那么多故事。 直到那深夜他起床喝水,看到她蹲坐在門口抱著她母親的照片無聲痛哭,一拳拳無力地砸在地上,卑微而絕望,平日里的傲氣都被揉碎在一腔夜色中。 那場極致絕望的視覺沖擊,沈放至今都難忘。 不過更讓他難忘的,卻是當年沈家將沈溫歡母親的遺體放在停尸房時。 沈溫歡面無表情地拒絕了沈靳恒為自己母親立碑的建議,沈放當時覺得她傻,便道了句:“白給的好處怎么都不要,沈家能給你的,何必再白費力氣自己來?” 然后,沈溫歡一聲不吭就是一拳頭下去,這直接造成了沈溫歡和沈放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面沖突。 然而現在沈放回想那時,卻覺得傻的是自己。 她拼命和沈家劃分關系,恨沈家入骨,更不要提讓母親接受沈家的施舍,這于她,于她母親,都會是畢生恥辱。 所幸那時沈溫歡有自己的經濟來源,便也勉強將母親埋在了一處偏僻之所,徹底和沈家斷了來往。 后來呢? 他對她究竟是同情,憐惜,又或者是欽佩? 沈放自己也不知道。 他正出著神,夾著煙的手指卻驀地傳來熾熱,他被燙得一驚,這才反應過來煙已燃盡。 沈放淡了神色,將煙滅掉,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就在此時,一輛深黑路虎停在他面前,駕駛席的車門被人推開: “煙都抽完一根了,看來你來的很早?” 蔣遠昭身穿黑色棒球服,同色系修身運動褲,坐在駕駛席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沈放,似笑非笑。 “別廢話了。”他冷道,繞過車身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隨即便關上車門,“時間緊迫,趕緊過去。” 蔣遠昭無奈聳肩,當即便鎖上了車門,重新啟車,一踩油門便飛馳而出,在臨海大道上極速駛過。 遠在學校中的侯嘉陽打了個噴嚏,他有些困惑地揉了揉鼻子,心想是誰了自己的壞話。 他懷中抱著那殘破的攝像機,是上次在去島上旅游時,與人發生糾紛意外損壞的。 侯嘉陽對學校中的修理師傅道: “叔叔,我的相機壞掉了,幫我重新提一下卡里的媒體文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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