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時分,幾支斥候隊伍,陸陸續續的回到定軍山大營,匆匆忙忙的向軍大將王尚禮稟告了探查到的清軍動向。
張獻忠手下除了四個義子之外,還有許多戰將,其又以軍都督王尚禮,前軍都督王定國,后軍都督馮雙禮,左軍都督馬'元利,右軍都督張化龍,五人為尊。
這次大軍出川,除了四王之外,五大都督之,王尚禮、王定國也隨軍出征,剩下三人,則與右相嚴錫命,尚王國麟、江鼎鎮、龔完敬等人治理蜀。
王尚禮得了斥候的稟報,先讓斥候繼續打探,遂即匆匆趕到大帳拜見張獻忠。
大帳內,張獻忠專注地聽完了王尚禮轉述的斥候探來的詳細情報,臉漏出喜色道:“豪格開始殺馬,清兵糧將盡矣”
“臣原以為清軍的軍糧還能夠支撐十天,沒想到這么快耗盡,實在出乎意料,不過清兵開始殺馬,確是個好消息,只要在等些時日,等他戰馬殺的差不多,萬歲出兵的機會到了。”
張獻忠有些興奮的負手來回踱步,他在定軍山屯住了兩個多月,等待的勝機終于接近了,他沉思不語,已經意識到進攻豪格的機會將要成熟。
“萬歲,撫南王派遣王將軍過來,有要事稟報。”這時大帳外的親軍侍衛,突然稟報道。
王復臣是張獻忠派給張秀的副將,負責洋縣的防守,兩人配合得當,將孟喬芳擋在城下近兩個月的時間,而洋縣始終固若金湯,但他身為副將,防守洋縣才是第一要務,怎么突然跑到定軍山來了。
張獻忠心里一陣不快,畢竟現在是關鍵時刻,如果因為一時大意失了洋縣,讓清軍打開入蜀的通道,獲得了洋縣內的糧草,那張獻忠坐化了。
“讓他進來。”張獻忠讓王尚禮站在一旁,然后冷聲吩咐道。
片刻后,一員戰將進得帳來,行禮拜見道:“臣拜見萬歲。”
“你不在洋縣待著,跑來定軍山做什么?要是洋縣出了什么意外,朕饒不了你。”
王復臣聽見張獻忠的話語,臉有些驚恐,皇帝的脾氣不好,這是大西軍內部人人皆知的事情,他連忙解釋道:“萬歲,臣來定軍山,實受撫南王之命,有重要軍情稟報。”
“哦?”張獻忠神情稍緩,“你說,是什么事情,守衛洋縣還重要。”
王復臣忙答道:“回稟萬歲,是孟喬芳似乎有從洋縣退兵的打算,洋縣外的清兵已經開始收拾行裝。撫南王以為豪格怕是要跑了,所以讓臣來通知萬歲。”
“什么?”張獻忠猛然站起身來,沉思一陣,然后說道:“這豪格還算沒有沖昏頭腦,之前到是小瞧了他。此時清兵還有一戰之力,正是撤軍的最佳時機,如果真到戰馬吃完了才想走的話,那只是死路一條了。”
“萬歲,那我們現在怎么辦?”一旁的王尚禮問道。
“哼~”張獻忠冷哼一聲,負手而立,冷笑道:“他豪格想這么退回關,未免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朕縱橫天下的時候,他滿清還在關外茹毛飲血了。傳令武都山,分兵兩萬立刻南下,搶占連云道、褒斜道的入口,阻止豪格北逃。”
清軍想要北返回關,只有褒城附近的兩條通道可以走,西軍的幾個據點,只有武都山在這兩通道的西北方向。
武都山有四萬西軍,洋縣還多,張獻忠之所以這么布置,是因為武都山位置巧妙,不僅可以影響陳倉道、祁山道,而且離褒城的位置也剛好合適,既不讓清兵感到威脅,但又能很快殺向褒城,封死整個口袋。
王尚禮聽完,立刻行禮,出帳安排快馬往武都山傳信,張獻忠遂即看向王復臣,“你立刻返回洋縣,一旦孟喬芳往褒城方向撤退,立馬揮軍掩殺,不過不要追得太急,以免被清軍騎兵突襲。”
“臣知曉了。”
張獻忠揮揮手,“你退下吧~”
待王復臣離開,張獻忠吩咐親軍侍衛,擂鼓聚將,準備商議,各個據點一起發兵,全線追殺豪格之事。
一時間漢之地,大西軍的各個據點,都開始準備起來,西軍與清兵激戰對持小半年,一場決定雙方命運的戰斗,即將在漢之地打響開來。
張獻忠最初只是想占據漢之地,然后徐圖北進入關,不料卻陷入了長達半年的大戰,使得西軍復出甚多,經營川蜀三年的積累,消耗大半,此時他聽說豪格要北逃,他怎么可能放過豪格呢?
武都山,自從張定國劫了豪格的糧草之后,清兵不再走陳倉道,也沒有派兵攻打武都山,仿佛武都山根本沒有西軍一般,而兩個月來,西軍基本連清軍的毫毛也沒看見。
對于豪格來說,武都山首先不易攻打,其次他既然已經放棄走陳倉道,那打武都山沒有什么意義,
張獻忠的命令傳到武都山的西軍大營,張可望知道自身的才能不在攻城拔寨,而在于運籌帷幄,經營地方,遂即立刻讓張定國,率領兩萬西軍,去完成切斷連云道、褒斜道都任務。
夜色,山道傳出一陣陣奔跑的腳步聲,一支裝備還算精良的西軍正沿著山道奔跑,他們手的刀劍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閃閃的寒光,身的甲片隨著奔跑,嘩嘩作響。
這條山道是一條從武都山通往褒城北面,沿著褒水河谷南下,直接通向褒城的小道。
連云道與褒斜道,的南段都是褒水河谷,所以只要張定國控制了褒城北面的雞頭關,控制了連云道和褒斜道。
為了防止被清軍騎兵突襲,張定國走的是一條很窄的山道,他領著五百騎兵在前,大隊步兵在后,騎兵在山道無法放開奔馳,所以速度與步兵基本一樣。
隊伍盤旋在山道,宛若一條盤山的大蟒蛇,山道兩邊都是枯黃的雜草,遠處的山頭還有大片的積雪沒有融化,光禿禿枯枝,掛滿了晶瑩的冰柱。張定國金盔金甲打馬行在隊伍之前,打量著周圍地形,遂即高聲問道:“走到哪兒呢?”一名參軍連忙展開地圖,看了看,然后又抬頭瞧了瞧星辰和天色,答道:“殿下,以腳程和時間來算,先在應該到了青橋驛,前面還有二十里左右,是雞頭關了。”
張定國點點頭,遂即命令大軍地歇息,并且派出斥候向前打探。
天亮時,軍隊再次出發,但沒走幾里,前面迎面奔來兩名哨騎,他們跑道張定國面前,便單膝跪地道:“殿下,雞頭關外,已經聚集了數萬清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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