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天氣放晴,下午時分,三十名騎兵從新興縣出發(fā),一路疾馳到云峰觀山腳,然后擁簇著一人從山頂延伸下來的階梯,徒步山。……
遠處密林一人見此,立刻從大樹滑下來,片刻間便消失不見。
國名山大山眾多,其佛占七道占三,佛修來世,道修今生,這決定了兩家信眾的基數和財力,決定了道觀大多不如佛寺那般修的輝煌宏偉。
云封觀,是廣南典型的小道觀,前院、正殿、后院,再加東西兩廂,不過百丈見方。
這同佛寺動不動多少殿相,可以說很寒酸,陸士逵師承武當拳師王瑞伯,算是半個道門弟子,但并不覺得什么不妥,道教除了龍虎山祖庭、武當等少數有朝廷支持的道觀外,其他多半是這個模樣。
當初之所以選擇此地,散布消息說將桂王軟禁于此,主要還是這云峰觀地形獨特,孤峰聳立,只有一條石階可以山,只要保守主山門,便可防止他人探查。
這道觀內駐扎了一百二十名精兵,由一名叫張益明的忠至軍百戶看守,還有一名南鎮(zhèn)撫司的百戶官石方協(xié)助,現在陸士逵到來,觀里便集結了一百五十名精銳。
盜匪來襲擊,張益明心正忐忑不安,王相公親衛(wèi)千戶陸士逵到來,給了他一種安全感。
一行人爬山來,士卒被暫時安排歇息,陸士逵則與張益明、石方交談,石方給陸士逵倒了一碗茶水問道:“陸將軍,職下派人打探到,山下至少聚集了五百多名盜匪,除了將軍帶來的弟兄,相公可還安排了什么后手?”
張益明也較關系這個問題,雖說一百多名官軍面對千把盜匪,也不該恐懼,但這伙人居然敢打云峰觀的主意,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盜匪,還是要萬無一失的好。
陸士逵見兩人看向他,將水碗放下,“兩位放心,相公早有吩咐,余鎮(zhèn)撫與劉千戶在山下,只要逆匪敢來,我們兩頭一堵,定叫他有來無回。”
兩人聽了,一顆心便安定下來,又說了幾句,便早早各自回屋休息,養(yǎng)精蓄銳。
夜?jié)u漸深了,陸士逵早已醒來,他一手提著一桿長槍,背還掛了副弓箭,來到觀內巡視,便見正殿里,院墻邊都有枕戈待旦的士卒。
陸士逵看了看天色,估計還不到三更天,還不是發(fā)動襲擊的最佳時機,但他已經睡了許久,全無睡意,便提步向正殿走去。
殿里點著大蠟,這里大概聚集了三十多名士卒,卻是道觀房間有限,他們將房間讓給了陸士逵帶來的士卒,所以只能擠在正殿里。
陸士逵睡足了,這些人卻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名小旗見陸士逵進殿,忙有些迷糊的起身道:“將軍。”
“沒事,你接著休息,本將看著。”
陸士逵一手拍在他肩,然后拜了拜祖師爺,便席地座在大殿角落,拿了快布擦拭長槍。
雖是半夜睡過,可過了子時,人終究有些犯困,在陸士逵也迷迷糊糊快睡著之際,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大喊:“有敵情”
陸士逵猛地被驚醒,一下站起身來,他見正殿里的士卒還沉睡不醒,頓時大喝一聲,“都起來,敵人來了。”
“啊~”
在他大喝的同時,外面又一聲慘叫傳來,格外凄厲,陸士逵立刻便率先提槍沖出正殿。
殿內的士卒被他一聲大喝,又被慘叫聲刺激,頓時全都清醒過來,紛紛拿起兵器點了火把沖出來。
“快快~快~”這時一從前院跑來一人,是個總旗,急忙大喊道:“快去守山門”
陸士逵與眾人沖出正殿,兩廂里面的士卒也紛紛沖出來,迅速向山門擁去,山只有這一條路,前院人頭躦動。
片刻后,院門處已經殺聲四起,舉還有鳥銃聲響,來的顯然不是盜匪,而是精銳的戰(zhàn)兵。
士卒紛紛擁向前門,可陸士逵卻沒動,而是將目光落在了正殿外一具尸體身,應該是剛才示警和慘叫之人,他忙提步走過去,拿著火把一照,很容易辨別身份,因為頭盔有盔旗,是個總旗。
一支利箭,直接貫穿了咽喉,手法精準,不可能是院外的流矢,陸士逵臉色頓時一變,警惕起來,怕是有高手潛入道觀了。
此時張益明帶著十幾名士卒,從后院敢來前院,見陸士逵站在尸體旁,不禁問道:“將軍發(fā)現什么情況?”
正在這時,后院忽然又船出一聲慘叫,兩人立刻一驚,陸士逵面色一沉,“守好正門,發(fā)令箭讓余鎮(zhèn)撫支援。”
語畢他立刻招呼幾人,沖入后院,便見一名錦衣衛(wèi)已經箭,仰面而亡,一支利箭正前心。
陸士逵蹲下一看,正面箭,戰(zhàn)刀在手,顯然是發(fā)現異常后,被目標射殺。
道觀只有這么大,陸士逵立刻站起身來,順著箭的方向,目光很自然落在院內五十步開外的一棵大樹。
他剛看向那大樹,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聲弦響傳來,陸士逵幾乎本能的一滾,姿勢雖然不好看,但卻躲過了一劫。
一支羽箭從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射過,直接釘在院門,箭頭入木三分,箭尾羽翼不停的震蕩,把幾名士卒嚇出一身冷汗。
陸士逵心大怒,提槍便向大樹投去,樹葉子一陣響動,一個黑影見他投槍的瞬間,便覺不妙,飛速跳下大樹,疾步竄墻頭。
陸士逵哪里容他跑掉,一把抽出腰間苗刀,奮起直追,縱身攀墻頭,一躍而過,那黑影落在前院,正遇見一名士卒,連忙一腳踹翻,可這樣一來,速度也慢了下來。
“站住,哪里跑”陸士逵一聲暴喝,已經追來,那黑影見此,連忙回身一把短劍劃來。
這一瞬間,陸士逵眼看身體要撞去,卻又猛地向后一縮,只見寒光疾閃,短劍從他胸劃過,在胸甲劃出一道火星。
陸士逵頓時一聲暴喝,狠狠一拳擊出,重重錘在對方左肩,那人連退十多步,左手的硬弓甩出老遠。
黑影剛穩(wěn)住身行,便見幾名士卒也圍了來,他原本奉命潛入,趁著前面攻打,吸引注意的機會,刺殺目標,可結果道觀實在太小,守衛(wèi)又嚴密,連續(xù)被發(fā)現,使他接連暴露,只能率先出手,不過他也有收獲,那便是目標根本不在道觀。
黑影一拳,身體卻不倒,向后急退幾步,猛然向后一腳,終于穩(wěn)住身形,他見幾名明軍和陸士逵圍來,嘴角一笑,立刻伸手,卻是手臂綁了響箭,可他剛舉起手臂,還沒來得及發(fā)射,便只聽一聲銃響,黑影立刻仰面倒地。
幾十步外,錦衣衛(wèi)百戶石方,淡定的收起冒煙的手銃,深藏功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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