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京城西明軍的大校場，五大禁軍的四鎮人馬，還有武院的武生，將要在此舉行為期半個月的秋操。

    今日是秋操的第一天，除了在四川整編的忠義鎮外，其他四鎮都有人馬前來。

    校閱臺，王彥的金邊王旗高高飄揚，校場周圍也插著各種旗幡，戴之藩、李過、劉順、劉芳亮、王績、高一功、劉體純等將領都站在他的身旁。

    此時天色還早，可是聽到消息的南京人，已經將校場圍了起來，準備看看熱鬧。

    秋操的時間很長，科目很多，包括步騎對抗，炮隊演練，步步對抗，以及各個鎮之間的武。

    秋操的成績將影響到幾位都督的排名，所以他們都帶來了各字最精銳的部署，準備將對手打個落花流水。

    今天是第一天，算是個動員大會，進行的科目較簡單，基本是拉出來走個隊列，然后在校場內演練幾個陣型，最后由王彥說一藩話語，便會結束，真正精彩好看的還要等過幾天，各部的對抗演練。

    此時王彥見時間已經不早，隨即示意下屬，傳令擂鼓，讓各部進入校場。

    一時間，校場旌旗飛揚，號鼓齊鳴，肅立于校場之外的各部人馬，按著旗號列隊而行。

    最先進入的是劉順的忠武營，得了離南京近又駐守在揚州的關系，裝備物資齊全，五千人馬全都是新衣新甲，賣相極好，士卒精氣神十足。

    五千人踩著整齊的步子，在校場內演練了防御，攻擊等多個戰陣，士卒們的節奏都踩到了鼓點，沒有出現任何紕漏，顯然是下了苦功夫。

    劉順臉露出一絲得色，旁邊幾人卻并不給他面子，自己的人馬不場，誰臉也沒個笑容。

    五忠軍這些年來驍勇善戰，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有操練，武的傳統，使者士卒的戰陣激技能，遠遠要超過其它各軍。

    在忠武鎮操演過后，忠勇、忠至、忠貞的人人馬依次進入校場，隊列和演練陣型都挑不出毛病，各鎮表現各具特色，從賣相和氣勢難分高低。

    看著精銳的各部明軍，王彥面露微笑，此時軍鼓聲一變，一桿紅底黑龍旗，連續揮動，外面的一支人馬立刻打起了應旗，然后徐徐開入校場之內。

    這是武學的武生，幾名將領到沒有懷有什么敵意，紛紛注目這支隊伍進入。

    同幾鎮人馬士卒兵器繁雜，長槍、刀盾、火銃樣樣都有不同，這五千人馬，裝備卻較單一，只是配備了一桿自生火銃，身斜掛這一條布帶子，面掛著十多個裝著火藥的小瓷瓶，腰間掛著一個水壺和一根一尺長的銃刺，再加一把配刀，便沒有了其它裝備。

    他們端著自生火銃，隊列整齊，橫豎成線，走入場時，還自己給自己加了戲，一起完成了幾個動作，并將腰間的銃刺套在了火銃，立刻變成了一片寒光閃閃的槍林。

    整個隊伍，士卒大多是這樣的裝扮，沒有長槍手，也沒有刀盾兵，但是卻配備了一隊騎兵和一個用戰馬拖行的炮隊。

    騎兵并沒有疾馳入場，而是挺直了要背，騎在馬慢行，顯得精氣十足。

    騎兵身的甲胄，同明軍各部的甲胄不同，雖然同是帶著碟盔，但他們胸前的甲胄卻是一整塊被漆成了黑色的鐵板，正是前年工部弄出的胸甲。

    明軍野戰的火炮，多是小佛郎機，射程近，炮身輕，固定在炮車，一兩名士卒都可以推動，方是方便，可是火力和射程卻是致命的缺陷。

    眼前的炮隊，每門炮六遲長，瓷碗還粗一些，至少千斤以，但是放在兩個輪子的炮架，卻能被兩匹戰馬拖行，揚起一片塵土。

    武生隊伍的出現，立刻引起眾人的注目，他們的氣勢和精神，甚至超過了五忠軍各鎮。

    王彥不斷的微笑點頭，戴之藩和高一功等人則微微交頭耳語，談論著對這支隊伍的看法。

    這五千人來自明軍各部，以及一些有志向從軍的士子，他們在武學除了學些兵事訓練之外，還要接受王彥對于天下和家國思想的熏陶。

    皇太極在征戰的過程，常常會將明朝的士人抓起來，一關是好幾年，但是卻發現不少人，始終都是穿著明朝的衣服，他便有個疑問，于是便對范程說，“好多明朝的將軍，勃勃武夫，本來應該是最有血腥的漢子，可是一見我的面跪了，為什么那些人，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生，連把刀都拿不起來，為什么這些人寧死不屈呢？”

    范程這個老漢奸，他是漢人，對于漢人的化和心態，都十分了解，對皇太極說道：“因為這些人，都讀孔孟之”

    儒家思想，拋棄糟粕不說，其包含的正能量實在太多，宋明之際，錚錚鐵骨的天祥、張煌言、夏完淳，這些都是儒家培養出來的人。

    天祥被壓送北方時，元人派他的女兒去勸降，只要投降是蒙元的宰相，但是天祥卻不為所動，他信了孔孟之道，而古人為了道，是能以死殉道的。

    國人崇古是有原因在的，從古到今，人心的變化，令人唏噓，丞相被押送大都的途，沿途的人給臣相送行，說的是，“丞相死了吧，丞相死了吧，”勸說他殉道，給漢人保下一點顏面，留下一絲念想和一點精神和脊梁，而正是有天祥的殉道，漢人的精神才沒有被徹底的擊潰。

    丞相若是不死，沒有這個榜樣，后世會怎么樣？國的化又會怎么演變？

    到了明代，像金聲被俘之后，押送南京的途，路人卻說道，“:先生回來時我們一定再來路旁恭候。“金聲笑著回答:“再回來我一不值了。“這已經不勸殉道了。

    到了現在，不要說殉道，你要是信個什么東西，都會被恥笑

    想一想，南宋與南明的江南地區，都是承平多年，士人養尊處優數十年，在家國突變之時，士人能有氣節，多不容易，今日國家也承平數十年，可要是換在今天，養尊處優的國人，會怎么抉擇？

    讀是有好處的，這五千人除了按照戚繼光的《練兵實紀》操練外，還需要讀，明大義，讓將軍們能能武，既能用兵，又曉得道義，實現武合流。

    王彥明顯感覺到這支人馬的精神面貌，很不一樣，武生的目光是有精神和信仰存在的。

    乘著操練的時間，王彥回過頭來問后面幾將道：“你們覺得的怎么樣。”

    幾人的意見明顯無法統一，李過開口說道：“殿下，全部都用火器，近戰搏殺怎么辦？卑職覺得這個編制還要探討”

    “那幾門炮的射程和威力因該很強，可是火器雖然好用，但是我鎮還沒有完全靠火器擊敗清軍的戰例，卑職不敢下結論”戴之藩皺眉思考道。

    劉順在揚州大戰時用過自生火銃，到是持支持的態度，“看那幾門銅炮，如果能打個兩里左右，那敵陣進入自生火銃陣前，已經被打得散亂，等近前再挨幾輪排槍，估計前陣不成陣型了，那時騎兵一沖，敵陣肯定完蛋”

    王彥聽了幾人的話，笑了笑，“這次秋操，你們便都與武學對一陣，誰找出的問題多，這次操演誰的名次靠前”

    眾人聞語微微一愣，他們原本以為這次秋操，各鎮斗才是主題，未想到原來他們都是來給武學做陪練了。

    王彥對武學真是煞費了苦心，眾將趕緊把注意力轉回校場，仔細觀看武學的學生們操練。第一天，操練的時間并不長，演練結束之后，王彥對于參與的各軍一一訓話，嚴明規則和獎賞，便返回城。

    外圈，圍觀了大半天的百姓，也都慢慢散去。

    在眾人之，一名三十多歲的漢子，目視著幾支操練的兵馬回到營，然后返回了城的住處，匆匆關起門窗，拿出宣紙在桌攤開，提筆將今日所見，全部畫了下來，并在旁邊寫下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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