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逍遙淡淡的:“算是吧。” 楊全福有些可惜的道:“那么厲害的人,怎么就死了呢……” 裴逍遙眉頭一跳,問道:“死了?” 楊鳳仙瞪大了眼睛看他:“你還不知道嗎?之前是他要謀朝篡位,被今上秘密處決了,國師府的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據(jù)整個府里都敗落了下來。” 前面那些是楊家孝曾經(jīng)過的,后面的則是村子里的一些傳言。 裴逍遙的神色古井無波,可嘴里卻重復(fù)道:“秘密處決……” 楊鳳仙見他這樣子,擔(dān)心他是為自己的朋友傷心,便好言安慰道:“你也別太難過了,人死不能復(fù)生,過好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理,眼下你朋友既然被今上處決了,那估計(jì)也是沒有墳塋的,不若改日對著清風(fēng)朗月對飲一番,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裴逍遙卻不以為意的道:“無妨,想必他也不會責(zé)怪于我。”當(dāng)然不會責(zé)怪,因?yàn)樗揪蜎]有死。 楊鳳仙生硬的換著話題:“你今感覺怎么樣?后日我便要再去鎮(zhèn)上請那郎中,給你開一些調(diào)理身體的藥。” 裴逍遙帶著淺笑道:“沒什么大礙了,那郎中倒也有點(diǎn)本事。” 楊鳳仙卻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奇事物一樣,仔細(xì)的看著裴逍遙:“喲,表哥原來也會笑啊,不是成一副冰山臉了?” 裴逍遙嘴角的笑一僵,又恢復(fù)了之前面無表情的樣子。 楊鳳仙偷偷笑了兩聲,楊全福湊到裴逍遙面前,瞪大了眼睛:“哪有啊,二姐姐,表哥哪有笑?” 楊鳳仙都感覺到裴逍遙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懊惱氣息了,于是打著馬虎眼道:“或許是我看錯了吧。” 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坐著,聽著外面雨滴打在屋檐上的聲音,滴滴答答的,窗子開著,一股風(fēng)吹進(jìn)來,帶著潮濕的泥土的氣味。 這讓裴逍遙想起,以前在每個下雨,屋里都會點(diǎn)上熏香,渺渺的煙氣從琺瑯香薰?fàn)t中緩緩溢出,又消散在空中。 每當(dāng)這個時(shí)候,萬嘉總會在他身旁默默的站著,陪他一起聽雨聲。萬嘉輕易不會現(xiàn)身,可裴逍遙很喜歡下雨的氣,總是遣散了身邊所有侍候的人,一個人默默的看著窗外的雨。 只有在這個時(shí)候萬嘉才會從暗處出來,但他也從來不會呵斥她回去,因?yàn)槿f嘉一向是沉默不言的,并不會擾了他賞雨的興致,又看在她哥哥的面子上,裴逍遙便默默的容許了她這難得放肆的行為。 在遭到那場追殺之前,裴逍遙把萬嘉派出去處理別的事情,估計(jì)萬嘉應(yīng)該會逃過一劫,畢竟,她并不是在國師府掛得上號的人,甚至連個婢女都不是。 她的身份見不得光,但也因此逃過了一場殺身大禍。 這樣也好,裴逍遙輕呼一口氣,起碼還可以給她哥哥一個交代。 外面?zhèn)鱽黹_門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一起進(jìn)來的還有楊家孝的聲音:“云娘,給我倒碗熱茶。” 是楊家孝回來了。 楊鳳仙起身往堂屋走去,果不其然看到李云正在幫楊家孝收起還滴著水的蓑衣。而楊家孝正悶頭灌下去一杯溫?zé)岬牟瑁饬私庥晁畮淼暮畾狻?nbsp; 就算是夏日的雨,打在身上也是會讓人打個寒噤的。 “鳳丫頭,一會兒我們?nèi)タ纯茨隳棠贪伞!睏罴倚⒖吹綏铠P仙走出來,高興地道。 楊鳳仙臉色一冷:“不要。” 楊家孝有些不解:“昨你不還是給你奶奶掏了藥錢,我以為你想通了的……” 楊鳳仙坐在楊家孝身邊,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道:“爹,為什么你總是上趕著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呢?” 楊家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了算了,我不和你磨牙。”而后又高聲喊道:“云娘,一會兒給我拿上一籃雞蛋,我去看看娘。” 楊鳳仙見楊家孝始終這樣一根筋,也不耐煩總是個他辯個高低了,便又回了裴逍遙的屋子。至少,裴逍遙和弟總不會強(qiáng)迫她去接受這些她不想接受的。 “為什么不愿意去?你似乎和你奶奶她們相處的并不好。”裴逍遙輕輕淺淺的問道。 楊鳳仙像是找到了情緒的宣泄口一樣,帶著點(diǎn)委屈的道:“你知道為什么我們一家會出來住嗎?” 似乎是不需要裴逍遙回答,她便自己道:“因?yàn)槲业芎蜅钊蛄艘患埽阅棠桃獛退蚧貋恚谴挝摇铧c(diǎn)被奶奶打死,就剩一口氣了,弟也渾身是傷,娘親攔在我們姐弟前面,身上也早就沒了一塊好肉。” “在老屋的時(shí)候,總是大伯二伯爺爺還有我爹下田干活,四叔他們一家向來是好吃懶做的,美其名曰在家讀書。可四叔都讀了三四十年了,也還只是個童生,連個秀才都考不上,可還心安理得的要吃要喝。” “所以奶奶就趁著人都不在家,開始教訓(xùn)我們,爹聽到了消息趕回家來,也只是得了奶奶一句,要把我娘休了這種話。爹不愿意休了娘,我們一家便被趕到了這里。” 裴逍遙是個很好的聽眾,她話的時(shí)候一聲不吭,但卻讓楊鳳仙感覺得到他是在認(rèn)真聽著的。 “你知道這件事起因是什么嗎?”楊鳳仙問道。 裴逍遙搖搖頭,楊鳳仙繼續(xù)道:“就是因?yàn)闂钊诒澈罅R我和我娘,弟聽不過去,才和他打架的。” 楊全福想起這件事,還是委屈的眼圈都紅了:“奶奶從來不管是什么原因,不管是誰的錯,只聽楊全生的一面之詞……”楊全生比他大,但他并不愿意叫楊全生哥哥。 裴逍遙冷哼一聲:“也是個偏心的。”雖然他一直是理智的,但受了楊鳳仙一家這么長時(shí)間的照顧,當(dāng)然也是更向著他們。 楊鳳仙又把奶奶如何燒了這房子,差點(diǎn)把李云和楊全福燒死,還有搬家擺席那一大家子也不安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給了裴逍遙聽。 裴逍遙雖然并沒有發(fā)表意見,但內(nèi)心卻對楊鳳仙那奇葩的奶奶,大伯娘和四叔一家起了厭惡之心。 把不開心的事統(tǒng)統(tǒng)都出來之后,楊鳳仙的心情好像也變好了似的,對于裴逍遙卻覺得比之前更親近了一些。 之前的裴逍遙高高在上,像一個不染紅塵的謫仙,可眼前這個會聽她嘮叨抱怨,著家長里短的男人,卻有著俗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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