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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庫的大鐵門砰然關閉,滿屋子的霉味瞬間充斥了劉星皓的鼻腔,惹得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p>
放眼望去,整間倉庫足足有好幾百平米那么大,到處都堆滿了各種亂七八糟的紙箱雜物,面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這要是全部打掃干凈,算不累死也得被霉味給熏死啊!</p>
在那些雜物間,劉星皓瞧見一位正拿著笤帚的年大叔,他和自己一樣也穿著一身藍白相間的囚服,剛才那沙沙的掃地聲,想必是他發(fā)出來的吧。</p>
“喲,嫌我老家伙手腳慢,這是給我派了個幫手來?”說話的,是已經(jīng)接連打掃倉庫好幾天的余耀海,他仔細瞧了瞧這個新來的小伙子,手長腳長身材勻稱,到像是個干活的好幫手。</p>
劉星皓同樣在觀察著余耀海,這位四五十歲的大叔雖然身材不高,但他身所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倒是頗為不凡。他的目光非常的淡然,仿佛已經(jīng)看透了世間的滄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應該說的是這種人。</p>
余耀海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渣,笑著說道:“小伙子,我這張老臉長得很漂亮嘛?讓你看我看得那么專心?”他生性隨和,愛開玩笑,這種人走到哪里都不會惹人討厭。</p>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劉星皓連忙收回了自己唐突的目光,拿起一旁的笤帚簸箕,大力的掃了起來。</p>
誰知他這不掃還好,一揮笤帚把地的灰塵都給揚了起來,空氣本滿是霉味,再攙和這些灰塵,渾濁的空氣簡直讓人不能呼吸!</p>
余耀海連忙拿手捂住了口鼻,三步并作兩步跨了過來,拉著劉星皓往他清掃過的地方躲去。兩人躲在了一堵貨架之后,這里的空氣還稍微的好那么一點。</p>
只聽余耀海氣急敗壞的數(shù)落道:“小伙子,你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啊?這滿地都是浮灰,不能大力的掃,只能慢慢悠悠的揮笤帚,懂不懂?”</p>
“不好意思啊!大叔,我是心急想早點掃完,不知道這灰塵這么厲害!”劉星皓也被嗆得不輕,滿頭滿臉都被浮灰給弄得灰蒙蒙的,像是剛從地里給刨出來的一樣。</p>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要知道,有時候慢慢來,反而較快。”余耀海笑了笑,挑了塊干凈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p>
從這位年大叔口說出得話,似乎非常有哲理,劉星皓在腦海里回味了良久:“慢慢來,真的會較快嗎?”</p>
“小伙子,先歇一會,等灰塵落下來再掃吧。”余耀海從兜里摸出了一包煙來,自己叼了一根,還沖劉星皓讓了讓。“抽煙嗎?”</p>
劉星皓原本是不怎么抽煙的,現(xiàn)在進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抽煙其實是一種抒發(fā)內(nèi)心壓抑非常好的手段。兩個大男人蹲在一起抽一根煙,聊那么一會,往往會排解掉不少心里的煩悶之氣。</p>
劉星皓接過了煙來,沖那位大叔點了點頭表示謝意,自報家門道:“大叔,我叫劉星皓,是第三監(jiān)區(qū)耿哥那個倉的,瞧著您面生啊。”</p>
“耿旭剛?過渡倉的吧?你進來才幾天啊,見我肯定面生。”余耀海笑了笑,“我是第一監(jiān)區(qū)的,姓余,余耀海。”</p>
余耀海的名氣在第七監(jiān)獄里面還是很響的,不過人家不是打打殺殺的惡名,而是樂善好施的美名,不少的犯人其實都慕名想結(jié)識這位余老大呢!可劉星皓才剛來幾天,壓根不知道面前的這位余老大是什么人物,直接張口道:“那我叫你老余叔吧!看您這年齡,應該沒有我爸年長。”</p>
“呵呵,隨你叫吧。”余耀海其實并不太喜歡別人叫他余老大,“老大!老大!”聽去跟黑社會大哥似得。他只不過是余家三子排行老大而已,聽人家叫他余老大,總是覺得有些別扭,叫老余叔反而顯得親切了不少。</p>
他吐了口云霧,瞧向了劉星皓,開口問道:“你是因為啥得罪越管教了?被發(fā)配到這里來?”</p>
“啊?越管教,我沒得罪他啊。”劉星皓也是一頭的霧水,自己好好的在監(jiān)倉里趴窩呢,莫名其妙的被越管教安排來這里打掃什么倉庫,看這樣子,今天的放風肯定沒戲了。</p>
“你沒得罪他?他沒找你索要什么好處?”余耀海嘿嘿一樂,用腳指頭去猜,都能猜到越管教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會因為什么發(fā)脾氣。</p>
“索要啥好處?我人都被關在這里了,還能有什么好處給他?”劉星皓想了一想,反問道:“那你呢?老余叔,你是因為什么被發(fā)配到這里的?”</p>
“我?草他姥姥的!那個越管教第一次張口問我要了五萬塊,說是年底能幫我申請減刑。我想想也沒多少,給了他。誰知道這家伙胃口越來越大,還沒出兩個月呢,又找到我頭了,這次獅子大開口,一張嘴要**萬!我他媽還不慣他這脾氣了呢,當我是開銀行的啊!”余耀海一想起越管教那副嘴臉,一肚子的火氣。一個人可以不要臉,但這么不要臉的,世間罕有!</p>
“我去,想不到還有這么一出啊!這越管教表面看去還人模人樣的,原來私底下還搞這一套?”劉星皓之前在看守所時,雖然聽獄友說起過監(jiān)獄看守所黑了不知道多少倍,可進來這些天,他還沒有怎么親身體會過。</p>
“我告訴你啊,年輕人,越看起來像人的玩意,私底下越他媽不是人!”余耀海忿忿的把煙頭給掐了,站起了身來。“唉,啥也不說了,干活吧。反正天天閑著,我這把老骨頭都快生銹了,動一動也好。”</p>
劉星皓把煙頭一丟,也站了起來。他這次拿起笤帚再也沒敢使大力,只是輕輕的在地劃過,灰塵便聽話的被掃入了簸箕。</p>
兩個人干活肯定一個人要來得快,沒過多時,地的浮灰被便被打掃的七七八八了。劉星皓瞅了瞅貨架旁的一個個橫七豎八的紙箱,沖余耀海問道:“老余叔,這些箱子里都裝的什么啊?要不要把它們擺貨架?”</p>
“誰知道是什么啊,一個個死沉死沉的,我一個人搬不動,也沒去管它。”忙活了半天,余耀海頭沁出了一層汗珠。</p>
“我來試試看,這些箱子老這么橫在路,走路太不方便了。”劉星皓擦了擦頭的汗,前抱住了一個箱子。</p>
他使勁這么一抬,發(fā)覺箱子還真挺重的,這一箱最起碼得有七八十斤的樣子。不過這點重量,對劉星皓來說不算什么,他雙腿發(fā)力腰腹繃勁,雙手用力一抬,還真把這個大箱子給抬了起來。</p>
可抬起箱子剛走了沒兩步,只覺箱子突然一輕!緊接著“嘩啦嘩啦”的一陣亂響,箱子里面的東西掉落了一地。</p>
原來紙箱的底部由于年常日久,已經(jīng)非常的脆弱了,這么一顛簸之下,頓時潰不成軍,爛出了一個大窟窿。</p>
“咋了你?沒事吧?”余耀海一聽這邊亂糟糟的動靜,趕緊放下手里的笤帚簸箕趕了過來。</p>
兩人瞧著地散落的東西,竟有些傻眼!</p>
只見地一罐罐方的圓的各種罐頭散落的到處都是,雖然面沒有標簽,可每一罐都結(jié)結(jié)實實的,不知道里面裝得是什么。</p>
“這……這是……啥罐頭?”劉星皓彎腰撿起了一罐摔破的罐頭,只見里面摔出了一塊肉泥。他放在鼻子旁邊聞了聞,并沒有什么怪的味道,反而還有一股牛肉的香味在。劉星皓瞪著大眼瞧了瞧余耀海,開口問道:“老余叔,這……這能吃嘛?這好像是牛肉罐頭?!”</p>
“啥?牛肉罐頭?”一旁的余耀海一聽說是牛肉罐頭,立馬從地撿起了一罐,他可沒有顧忌那么多,直接手挖了一大塊塞進了嘴里。</p>
罐頭這種東西,是一種用密封無菌技術(shù)保存食物的方法。利用罐頭不但可以保存肉類、魚類,甚至是蔬菜、水果類的食物,都可以制作成罐頭保存起來。用這種方法保存食物,不但便于運輸攜帶,而且即開即食不用烹煮,非常的方便。在當初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期,是士兵們最基本的口糧之一。</p>
像劉星皓他們這一代人,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年代,食物又不匱乏,吃罐頭的機會還是很少的。所以對罐頭的味道,可以說是全無概念。他看著余耀海一口接一口的大吃特吃了起來,竟被誘得口水直流,自己也忍不住挖了一小塊塞進了嘴里。</p>
好么,這一口剛?cè)M嘴里,瞬間便滿口留香!那口感綿軟的牛肉在制作時被煮的非常軟糯,而且切成一粒一粒非常的均勻,嚼在口充滿了碎肉的咀嚼快感。夾在碎肉的油脂變成了細膩的肉汁,隨著牙齒一次次的輕叩,簡直是嬌嫩欲滴,欲罷不能啊!</p>
兩個人一口氣干掉了好幾罐牛肉罐頭,劉星皓這時才想到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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