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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子,別掃了,這地是掃不干凈的。趁著沒人,趕緊把衣服脫了,咱們爺倆今先洗個痛快再,全當包場了。”轉眼之間,余耀海自己已經先脫了個干凈,把淋浴龍頭一開,美美的沖洗了起來。
這么多以來,劉星皓確實也沒怎么好好的洗過澡。現在見人家老余叔都這么灑脫,他把手中的笤帚一扔,口中道:“好!咱們今就全當包場了。”
劉星皓把衣服一脫,站在了花灑之下。手腕一扭,溫熱的水流便從花灑龍頭中噴涌而出,淋浴在身上格外的舒服。水溫微微發燙,正好帶走了渾身的疲憊,也消解了多日以來的汗膩感。就連渾身的毛孔都舒爽的張開了,貪婪的享受著這難得一次的沐浴。
想想原來在外面時,每洗個澡就像穿衣吃飯一樣,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沒想到如今就連洗個熱水澡,竟然都成了一種享受。想到這里,劉星皓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只能是此一時,彼一時啊。如果這是一場噩夢的話,拜托能不能讓這場夢早一些醒來啊!
劉星皓洗得正爽的時候,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咦?奇怪了,大門不是被鎖上了嗎?怎么還會有人進得來?”劉星皓好奇地轉過身去,只見身后走來了七八個彪形大漢,同樣穿著藍白相間的囚服,一個個兇神惡煞一般,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不過轉念想想,這里是什么地方?監獄嘛!在這里要是能遇上個善茬,那還到真是新鮮了。
一想到這,劉星皓便釋然了,也沒有去管他們,估摸著他們來這里也是來洗澡的,大家你洗你的,我洗我的,誰也不礙著誰。
可那幫囚犯來到浴室里,竟然絲毫沒有脫衣服洗澡的打算。他們不懷好意地打量著劉星皓和余耀海,竟然一步一步地圍了過來。
那幫人為首的是個大光頭,膘肥體壯橫眉豎眼一臉的兇相。他的肩頭上紋了一只下山猛虎,同樣是一副餓虎撲食兇相畢露的樣子。這就叫相由心生,氣勢凌人!
到在身上紋老虎,其實這其中也有些門道。我們紋虎一般有兩種,分為上山虎和下山虎。從字面上來看,上山虎就是往山上走著的老虎,而下山虎呢,就是從山上下來的老虎。這里面又有什么區別呢?
上山虎一般是抬頭望月的摸樣,顯得非常寧靜平和,所以寓意著吉祥平安和步步高升,也有金盆洗手,從此歸隱山林的寓意在。
而下山虎則不然,猛虎下山那是來覓食的,紋這種下山虎在身上,就代表著它的主人準備要闖蕩江湖,揚名立萬,打下屬于自己的一番下!
這種下山虎可不是一般人誰都可以紋的,想紋這種圖案的人,必須要找先生算一算生辰八字,看看自己有沒有這么硬的“命”,能不能“扛”得住!有道是:“紋身不紋下山虎,猛虎下山反噬主。”
一般的人若是沒有那么硬的“命”,扛不起這只下山虎還硬是要紋的話,那么這只下山虎不但不會為他帶來好運,反而可能會讓他霉運連連,嚴重的甚至還會有血光之災!
我國的文化博大精深,有很多的東西連如今這么發達的科技也解釋不了。所以,什么人能紋什么樣的圖案,那都是很有講究的。
眼看著他們不懷好意的圍了上來,還盯著自己光溜溜的身體一直在看,劉星皓的心里突然變得毛毛的,心道:“這幫人……不會是有……那種嗜好吧?!”
“聽人在里面關的久了,一直無法發泄的某種東西,會讓有些人改變自己的性取向,專挑那種白白凈凈的伙子下手!難不成這幫人就是?”
劉星皓把水閥一關,再也沒有什么心情享受淋浴了,他沖一旁的余耀海招呼了聲:“老余叔,該洗好了吧?這人家都來排隊了!”
“啥?排什么隊?”余耀海一直洗得是專心致志,壓根沒有發現浴室里有人圍了上來。待他轉過身來一看,身后竟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這么多位彪形大漢,不禁嚇了一跳。
余耀海把水閥也給關了,開口問道:“你們是干嘛的?不聲不響的,嚇我一大跳!”瞧那幫人的臉色,似乎來意不善啊。
“我們是干嘛的?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你們倆才對啊,你們倆是來干嘛的?”那幫人中為首的大光頭率先接了腔,他話的聲音底氣十足嗡聲嗡氣的,似乎還帶著些外地的口音。
“瞧你這話的,我們來浴室還能來干啥,洗澡唄。”劉星皓的眼神,快速地在這幾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其中有好幾個人在放風的時候打過照面,這些人應該也是在第三監區服刑,只不過是在不同的監倉,以前沒有打過交道罷了。
“洗澡?呵呵,你倒是愜意的很啊!知不知道,你們倆要倒大霉了!”大光頭不懷好意的瞇起了他那雙眼睛,目光中充滿了狡黠的意味。
…………
此時的越管教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里舒舒服服的吹著空調,他悠哉悠哉地倚在椅背上,雙手枕在腦后,幻想著現在浴室里應該是一副多么混亂的景象。
大光頭那幫人,自然是他特意安排進去的。作為監獄里的管教,想要教育教育幾個不聽話的囚犯,壓根不需要自己的動手。他只要授意下去,有的是人愿意供他驅使。畢竟能巴結上管教的機會不多,而且是分管后勤,手握實權的科長啊!
對付余耀海這個冥頑不靈的老家伙,越管教其實一開始并不想動用武力。可照今這樣的勢頭來看,如果現在不給他來點狠的,叫他嘗嘗苦頭,只怕以后再想控制住這個老家伙,會更加的難上加難。余耀海的刑期只有短短的五年,這也就意味著,能從他身上撈油水的日子,并不是很長啊。
“我得讓這個倔強的老頭子知道知道,在這第七監獄里,到底誰才是他們的王!敢逆我的意,哼!”越管教恨恨地冷哼了一聲,精于計算的他,已經開始在構思著接下來的劇情該怎么進行了。是打完了給他個棗哄哄呢?還是不聞不問的繼續把他扔到禁閉室去?
就在這時,桌上的內線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他的思路,越管教拿起電話漫不經心地“喂”了一聲。
誰知道電話那頭傳來的,竟然是自己的姑父,第七監獄的監獄長——鄧青河的聲音:“越啊,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些事要問問你。”
“好的,姑父,我馬上就到!”越管教一聽是自己的姑父傳召,立馬屁顛屁顛的就往門外跑去。可剛走出門,他似乎想起來忘了什么,一溜煙的又跑了回來,拿起了桌上的帽子,穿戴整齊之后,這才再次奔出門去。
監獄長鄧青河是這間第七監獄的最高領導人,當然,他也是越管教的姑父。在現如今這個人情社會,你有再高的文憑,再專業的技能,都不如有個一把手的親戚來的靠譜。
任人唯親這種陋習,在我國流傳了幾千年依然長盛不衰,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血緣關系、姻親關系使人與人之間多了一層與生俱來的信任感。哪怕我明知道你勝任不了這份工作,我也要想盡辦法,把你安插進來,慢慢的培養著。相信終有一日,你能成那塊料吧?這一點,是普通人如何拼命努力也換不來的。
“叩叩叩……”越管教來到監獄長辦公室的門前,輕輕的叩了叩門。
“請進。”屋里傳出一把非常儒雅的男性嗓音,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卻叫人聽起來格外的舒服。
越管教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一個中年男人穿著筆挺的藍灰色制服,背對著大門,正在金魚缸旁欣賞著游弋的金魚。
“姑父,您找我?”越管教對姑父那可是非常的尊敬,話都是帶著“您”的。他如今這份工作,全是憑姑父所賜,怎么也多少算是個國家正式的公務員,比當初在動物園里喂大象那可是光彩多了。
“嗯,越啊,你先坐吧。我給金、紅投點食。”鄧青河依舊沒有轉身,他的注意力全都被魚缸里的兩條金魚給吸引了。
這兩條金魚一條遍體通紅,另一條橙黃中隱隱透出些金色。兩條金魚在魚缸里上下游弋,不斷的鼓動著大嘴,搶食著鄧青河投喂下的魚食。
紅色的那條,明顯要聰明的多,它鼓動著身體,拼命把另一條金色的金魚擠在自己身下,這樣它便可以搶食到更多的魚食。
反觀金色的那條不爭不搶,只是慢條斯理的來回游弋著,等到偶爾有魚食落到嘴邊時,這才張開大嘴一口吞入腹中。
鄧青河看到那條紅魚的所作所為,幽幽的了這么一句:“哼哼,現在的金魚都會耍聰明了,一個勁的貪吃,也不怕把自己給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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