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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叔,好像有動靜?”貌不驚人的灌木叢里,突然冒出了一句年輕男子的聲音。 那稚嫩的聲音聽起來不過十七八歲而已,還沒有蛻變?yōu)槌墒炷腥说恼Z調。
“噓,別說話”另一堆灌木叢輕聲的應答道,這個聲音聽起來明顯蒼老了許多。
仔細一看方才發(fā)現,原來這灌木叢匍匐著一個體形微胖的男人。只見他全身綁滿了草木枝葉偽裝,連臉也糊滿了泥土掩蓋氣味。一對三角眼似睜似閉,嘴角邊還銜著一株青草正嚼的津津有味。此刻他犀利的目光,正嚴密注視著野豬走來的方向,身體一動不動,仿若是入了定。
野豬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腳步突然停了下來。它豎起耳朵警醒地分辨著聲音的方向,一對豬眼滴溜溜亂轉,謹慎地觀察著四周的環(huán)境。
這只野豬實在太餓了,已經好幾日沒有尋到食物,此時野山菌誘人的香味近在咫尺,撩刮著它的肚腸,好似在說著:“吃我呀,吃我呀,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野豬咽了一大口口水,最終肚子里“咕嚕嚕”亂叫的聲音還是占據了風,它一步步順著野山菌的香味前進著,全然不知已經步入了獵人為它所設下的陷阱。
饑餓的野豬一眼發(fā)現了野山菌的所在,在前面倒臥的枯樹干下,茫茫多一大片鮮美的野山菌,足夠讓它美美的飽餐一頓野豬再也顧不其他,跨著大步便沖向了那些美味佳肴。
可在這時,只聽一旁的灌木叢突然傳出一聲呼哨,緊接著野豬腳下的枯樹葉發(fā)出一陣窸窣之聲,一根埋伏已久的繩套陷阱鬼魅一般的出現。等野豬發(fā)現情況不妙之時,繩索已緊緊地捆住了它的右蹄,將其拽向了高高的樹杈。
“抓住啦,抓住啦,好大的一頭野豬啊”灌木叢蹦出了幾個興奮的男人,他們一個個身著偽裝藏身在樹叢灌木之,一看便知,這都是些常年游走在森林之的獵人。今日他們本來只想捉些野兔山雞什么的填飽肚子,哪里會想到能和這么大的一頭野豬不期而遇眾人的臉無不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看來今天晚,村子里的人們一定會高興的不得了。
“不要慌,沉住氣。阿侯,阿四去幫大牛拽住繩索,阿明,把我的獵叉拿來。”年長的霍叔是這些獵人們的首領,他一臉沉著的分配著大家的任務,絲毫不見一絲緊張和慌亂。這頭肥碩的野豬在他的眼里只不過是小兒科而已,更大的獵物他也曾經親手捕到過。只見他把嚼在口的青草一吐,伸手接過了阿明遞的獵叉。
了埋伏的野豬心知大事不好,渾身的肌肉膨脹發(fā)力,發(fā)瘋一般地狂吼嚎叫著死命掙扎
“霍叔……我快……撐不住了”負責拉繩的大牛已經面紅耳赤腳步虛浮,纏繞著繩索的雙手已經被勒到發(fā)白不見一絲血色。平日里大牛也可算是獵人力氣數一數二的,可今日的這頭大野豬粗略估計得有二百余斤,加不斷在施展著蠻力掙扎,如果換做別人,只怕早已經拉扯不住了。
阿侯、阿四急忙飛身前幫助大牛拽住了繩索,三個大男人合力之下,總算是把野豬給拽離了地面。
懸在半空的野豬察覺到了危險的味道,拼死命地用力掙扎,它的眼珠氣惱得通紅,嚎叫的聲音更是響徹了整座森林。
而霍叔這邊卻一臉的平靜,只見他雙手平舉著獵叉,劃著瞄準了野豬心臟的位置,待他長舒出胸一口悶氣,怒目一睜,殺意陡現大喝了一聲:“死”一個弓步前,雙手攥緊了獵叉,向著野豬的心臟位置直直地刺了過去
可誰知這獵叉刺在野豬厚厚的硬皮之,竟如刺在石頭大樹一般,獵叉僅僅扎入了區(qū)區(qū)一厘米的深度便再也不能進去分毫
這意料之外的狀況讓霍叔也傻了眼,他雖然捕獵的經驗豐富,可沒想到這只野豬的外皮竟然有如此堅硬恰巧今天手邊又沒帶更鋒利的刀具,一時之間竟拿這頭野豬毫無辦法。
不死心的霍叔把獵叉抽了出來,準備伺機再刺一次他厲聲命令道:“你們三個把繩子給拉穩(wěn)了別亂晃”
拉繩的那三人此刻被野豬牽扯得也是苦不堪言,那野豬身了一叉,傷口吃疼掙扎的力氣愈加猛烈了起來這種情況下想要把繩子拉穩(wěn)談何容易?三個人現在都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可還是被這只瘋狂掙扎的野豬給拉扯得不斷搖晃。
力氣最大的大牛倒還沒有見到臉發(fā)生任何變化,可身材最瘦的阿侯已經臉色煞白咬緊了牙關。他們三個人若是有任何一個人率先被耗盡了力氣,那這只即將到手的獵物只怕會功虧一簣。而現在最嚴峻的情況是,他們這伙獵人的手邊都沒有獵叉更鋒利的兵器可以殺死這頭野豬,這可叫人如何是好?
眼看著這場捕獵陷入了僵局,正苦惱間,獵人頭頂那根手腕粗細的樹杈再也支持不住野豬的蠻力和獵人的拉扯,竟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咔嚓”聲,直接被繩索給勒斷了
野豬失去了束縛落下地來,它站直了身軀,渾身的鬃毛倒豎,一對眼珠子已經充血變得通紅
歷來都是它作惡,那容別人搶鋒頭。這只成年的雄性野豬曾經禍害過不少人類的村莊,也逃脫過不少獵人的圍獵追擊。今天它因為一時嘴饞吃了這么大的悶虧,哪里肯善罷甘休它要在這幾個不知死活的獵人身,留下些永久的紀念
野豬的那對眼珠子正咕嚕咕嚕地轉著,它的腦袋里在分析著這伙獵人的實力,面前這個拿獵叉的老獵人看起來不太好對付,而在他左邊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年輕小伙子,看起來好對付多了
“嗯,這個小個子看起來很好欺負,是你啦”野豬拿定了注意,只見它低下腦袋亮出鋒利的獠牙,渾身的肌肉都膨脹了起來,腳下猛地一個發(fā)力,像一列小火車一般直直地朝著阿明的方向沖撞了過來
野豬最厲害的一招其實不是咬人,而是沖撞別看它腿腳短,體重大,胖乎乎的樣子還挺可愛。這野豬一旦爆發(fā)起來,它的撞擊力可是非常的驚人野豬可以在短短十幾二十米的距離內加速到每小時六十碼的速度。重力加速度之下的撞擊,輕則讓人傷筋斷骨,嚴重的話,甚至直接可以奪人性命
在這命懸一發(fā)的關鍵時刻,阿明呆呆傻傻的竟完全忘記了躲避,眼看著發(fā)怒的野豬要沖將過來這兇猛霸道的一撞,憑阿明那副孱弱的身體哪堪抵擋
阿四一臉的緊張焦急,大聲喊道:“快爬樹啊,阿明野豬不會樹”他們這次出來捕獵,其實原本并沒有阿明。他的年紀尚輕,膽量也不夠大,捕獵的技巧更是相當稚嫩。這次能跟隊出來,全是因為他的姐姐拜托之下,才被霍叔勉強允許的。這萬一要是有個什么好歹,可怎么跟人家姐姐交代啊。
“快躲啊,傻小子”達叔用力拋出手的獵叉,雖然他明知獵叉插不死野豬,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阿明被野豬撞死啊
那只野豬四蹄甩開大步流星地沖向阿明,可它的注意力并沒有只關注在阿明一個人身,霍叔手飛來的獵叉早被它看在了眼里,只見它腳下一閃身子一晃,那支救命的獵叉堪堪從野豬背脊的鬃毛之擦毛而過射了個空
這時的阿明已經完全被嚇傻了,他的身體抖得象篩糠一樣,耳朵里還還能聽進其他人的話語他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了恐懼,瞳孔一頭發(fā)瘋的野獸正在不斷地向他逼近
逼近
近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霎,阿明身旁的草叢突然閃出一個身影,只見那人一頭短發(fā),瓜子型的臉頰蓄滿了胡渣一直連到鬢角,精壯修長的身材穿著一套藍白色相間的衣服,后背還寫著幾個大字——南云省第七監(jiān)獄
這人不是劉星皓還能是誰,他的手提著一根從山間偶然拾得的木棍,棍長五尺,棍身兩端粗細不一。
眼看狂奔的野豬已經沖到了阿明身前五步,劉星皓手的木棍“颼”的一聲揮出,棍帶風聲角度刁鉆,“咣”的一下徑直砸在了野豬的鼻子。
鼻子是野豬身神經最密集之處,一旦受到攻擊,疼痛感也是格外強烈。只見野豬的鼻血頓時流了下來,疼得在地翻來覆去地打滾,攪起了無數灰塵。這結結實實的一棍疊加了野豬沖撞之勢,著實讓它傷得不輕。
“我說這那么大動靜是什么呢,原來是只野豬啊”劉星皓一張口便是句標準的普通話。
可沒想到他的這句話反而讓那些獵人們一個個面面相覷,眾人的心不約而同的冒出了同一個問題:“這個人從哪冒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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