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與空虛。
無聲的吶喊。
不可名狀的形體糾纏，扭曲，雷鳴般的聲音隆隆傳來，好像在質(zhì)疑，又好像在拷問。[.]
穆哈迪掙扎著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周圍一切都有點模模糊糊的，他只好努力調(diào)整著眼睛的焦點。
“你做噩夢了？”法圖麥側(cè)身坐在自己的雙腿上，關(guān)切的打量著，語氣中陳述多于詢問。
“我……不清楚。”少年使勁搖搖頭，試圖快速清醒過來。“你怎么跑到我的帳篷里來了？”
“因為你帶給我那個神秘人，讓我感到很滿意。他真的具有某種‘天賦’。”
在白天的演示中，法圖麥被塞恩·白閃光的治療術(shù)震撼住了。他雖然好像不能說話，但卻能讓受傷的人重新長出皮膚，甚至肢體。他能讓身患重病的人恢復(fù)健康，讓雙目失明的老精靈重見光明。
雖然還不相信這個神秘的怪人真的和超凡者有關(guān)聯(lián)，但是精靈少女現(xiàn)在也認為他的出現(xiàn)是某種跡象，某種阿塔斯即將大變的跡象，某種她可以利用的跡象。這讓她大為滿意，也開始真的相信穆哈迪是真心的為她謀劃。
“我本來想獎勵你一下，畢竟，自從你出發(fā)去提爾以后，我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釋放過本能的需求了。”
“那你怎么停止了……”少年揉了揉額頭，自己這是怎么了，居然有人接近都沒發(fā)現(xiàn)。
“因為我發(fā)現(xiàn)你好像在做噩夢，”法圖麥伸出手指，點在穆哈迪**的胸膛上。“你在喃喃自語陌生的語言，翻來覆去，眼睛在眼皮下快速的轉(zhuǎn)動。”
“整間帳篷都在微微顫抖，沙地上的沙粒好像回應(yīng)召喚一樣微微跳動。我看到你在用雙手撕扯自己的胸膛，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破繭而出一樣。”
這么嚴重？！穆哈迪暗暗心驚，我睡覺的時候，居然出現(xiàn)了靈能力失控的跡象？心靈術(shù)士應(yīng)該是靈能的主人，如果反而被靈能主宰，很可能陷入瘋狂，甚至死亡。
看來一定要去找天琴師父一趟，看看這是怎么回事了。“心靈術(shù)士的常見怪癖而已，不要擔心。”他對精靈女孩說。
“部落以前的詠者可不像你一樣……”女孩懷疑的看著他，微微抬高了聲調(diào)。“你確定自己真的沒事？”
“就像確定天不會下雨一樣確定。”少年堅定的消除了法圖麥的疑慮，“部落以前的詠者沒我強，他們醒著的時候也移動不了物體，睡著了如何能？”
“還是像以前的時候一樣自大。”法圖麥移動自己的手指，在胸膛上畫了一個圈，然后挑起少年的下巴。指尖滑過皮膚讓穆哈迪感到癢癢的。“知道嗎，即使你以前做奴隸的時候，你看起來也像個王子，只是暫時屈居人下而已。”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國王，身體和心靈就是他的王國。”少年用哲學家的語調(diào)說，“你唯一需要的，就是學會如何駕馭。”
“聽起來好像很有哲理，其實什么都沒說，心靈術(shù)士的風格。”女孩盯著穆哈迪深褐色的眼睛，盯著倒映出的自己。“你從你那個女同學哪里學來的？”
聽到女孩提起阿伊莎，穆哈迪反問：“你在乎這個？”
精靈女孩反手給了他一巴掌，“我就當這個回答意味著‘是’了。”
“事實上是從我的老師那里聽來的。”
“塵埃大殿里的那個老巫婆？”法圖麥皺皺眉，又問。“你在提爾的時候，有沒有想到過我？”
“你曾經(jīng)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不會忘記。”穆哈迪說，這其實是心靈術(shù)士的本能，不過這點倒是不用特意提出來。“我曾經(jīng)想象過與你重逢的場面，但是
“按照精靈的標準，明天我就成年了。”法圖麥突然談到了自己，“要不要在我成年之前再享受享受？我知道有些人類特別喜歡未成年的女性。”
“免了。”穆哈迪因為憂心自己晚上的異變，沒什么心情。“時間不早了，我們白天就出發(fā)趕路。”
“但法赫德的人還沒出發(fā)！”
“我的步兵，短途行軍可要比精靈騎射手慢的多，早一點出發(fā)才能趕到那個貿(mào)易站。”
穆哈迪說著就站起來，氈毯從身上落下，露出**的肌膚。少年伸手拿過衣服穿戴起來，而女孩坐在地毯上，看著他從內(nèi)到外，一件件穿好內(nèi)衣，袍子和布魯姆褲。
“加什！”少年出聲召喚自己的跟班。
這個從提爾城帶出來的年輕人聽到穆哈迪的召喚，立刻跑到少年的帳篷外面，但是卻遲疑著不敢進來。
“大人，有什么命令么？”
“傳我的命令，準備出發(fā)，讓士兵們毀掉營地。”按照地球上的近代軍隊行軍條例，毀掉營地是必須的步驟，所以穆哈迪也有樣學樣。
少年掀起帳篷的簾子，發(fā)現(xiàn)加什就站在外面，看到簾子掀起來了，他趕快扭過頭去。
“沒有你腦子想的那種事！”少年呵斥他，法圖麥在身后哈哈笑了。
“我會召集我的武士的，不過他們晚一點才會出發(fā)。”女孩在穆哈迪身后說，“我們一起，一定能讓法赫德無法獨吞功勞！”
穆哈迪喚來自己的坐騎，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士兵們快速敏捷的集合起來，整裝待發(fā)。要不是心靈異能特有的強制感官聯(lián)通能力能讓士兵們體驗到自己未曾經(jīng)歷過的經(jīng)驗，短短幾天時間，這些人就是天賦再出色，也訓練不到這個地步。
“加什！”他又對自己的跟班吩咐，“告訴掌旗官，要他們?nèi)ネ@個方向。”穆哈迪拿出地圖來，指點給前小偷看。加什雖然不怎么識字，但是記性很好，對提爾周圍也還算熟悉，他曾經(jīng)冒充過旅人跟隨商隊結(jié)伴而行，一路上大偷特偷。
由于時間尚短，穆哈迪還沒任命新的百夫長，而是任命了幾個掌旗官和掌鍋手（掌鍋手不是廚師，是奧斯曼軍隊里的軍官官職），協(xié)助自己管理。他們多少都認識一點文字，而且特別忠誠。
“是！大人！”跟班回答，“大人您要去別的地方了？”
“我會在目的地等你們。”由于騎著好馬，所以穆哈迪有信心抓緊時間趕去塵埃大殿一趟。
穆哈迪的營地宅在部落外面沒多遠的地方，從某些角度甚至能看到部落里升起的炊煙。少年回頭向法圖麥欠身點頭，作為告別。
女孩甜甜一笑，然后比了個下流手勢，意思是下回不會讓他就這么跑了。
很久沒有去過塵埃大殿了，穆哈迪一想到天琴那些異想天開的訓練，即使不會再感到恐懼的內(nèi)心也會微微抽搐。
但是，自己卻又不得不去，穆哈迪這樣想到。心靈術(shù)士居然會失去控制，還做噩夢，這可不是一個好現(xiàn)象。夢境是潛意識的表現(xiàn)，心靈的變異又往往從潛意識中出現(xiàn)端倪。找到天琴，她應(yīng)該對這種事有處理辦法，至不濟也要從她那里再學到一些新的技巧。
這樣想著，穆哈迪騎著馬，向著暗日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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