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術(shù)士一邊大喊撤退，一邊用靈能下達完全相反的指示——從側(cè)面突圍，殺死攔路的敵人即可，不要糾纏。
有些靈能可以翻譯語言，雖然穆哈迪是心靈傳送系的靈能者，不會這種異能。但他不知道吉斯洋基人中間有沒有會的，所以不敢冒險讓語言暴露了他的想法。用這種方法下達命令，說不定可以收到聲東擊西的效果。
傭兵們的突圍很順利，失去了首領(lǐng)的吉斯洋基人好像瘋了一樣，雖然看上去兇猛了許多，也更加的奮不顧身。但是失去了組織和紀律，他們反而比較容易對付。
有個倒霉的傭兵沒能逃出來，其他人也沒時間救他，只能抓緊時間飛奔。心靈術(shù)士用靈能打塌了一條走廊的支柱，堵住了路，希望這能阻止吉斯洋基人一些時間。
“希望你不是指望我們就這么跑回遺跡吧？”肌肉老爹拿回一把銀刃，發(fā)問。“我倒是可以跑上一帕勒桑不喘氣，但是其他人可沒我這本事，逃不出這些馬臉怪人的追捕的。不過我可以背著你跑。”
“當(dāng)然不是，”穆哈迪說，“等著看好戲吧。”
他帶著一行人逃到礦區(qū)邊上的一塊巨巖上，然后示意大家等待。“等待！”穆爾人一臉不可思議，“馬臉族要追上來了！到時候怎么辦？！”
“我們飛。”話音剛落，巨巖竟然真的飛了起來，嚇得一行人蹲到了地上。吉斯洋基人追兵看到巨巖飛起來了，圍成一圈叫罵卻無能為力。穆哈迪看著他們束手無策的樣子，哈哈大笑。
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了這處間歇泉，噴發(fā)時蒸汽會把巨石頂?shù)娇罩校瑖姲l(fā)結(jié)束后巨石又會緩緩落下，那時候他就想好這條退路了。
當(dāng)巨石飛到最高點，蒸汽噴發(fā)要停止的時候，穆哈迪突然顯現(xiàn)靈能，改變了重力的方向，讓巨巖不會墜落而是側(cè)飛出去。一連幾次，終于讓石頭飛出了好遠，不在吉斯洋基人的勢力范圍內(nèi)了。
“我一直夢想著買一張魔毯，坐著它飛躍沙漠。”穆哈迪是唯一站在巨巖上的人，“但我一直沒找到哪里有賣魔毯的，所以先用石頭湊合一下，體驗飛翔的快感。”
“要是你肯施法的話，我們直接就傳送回去了。”拉伊娜說，心靈術(shù)士聽了聳聳肩。
飛行了一段距離，巨石終于落下，心靈術(shù)士和其他人才下到地面上。回到半身人飛船里之前，穆哈迪最后看了一眼星界的美景，然后才重重的關(guān)上艙門。他沒有看到，遠處吉斯洋基人營地發(fā)生的情形。
奴隸們的騷亂被平息了，破碎的尸體到處都是。吉斯洋基武士們砍下死者的頭顱，掛在一起示眾。一艘外部是流線型的吉斯洋基星界飛船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降落在礦區(qū)，飛船側(cè)舷打開了一道門，一個特別高大的吉斯洋基人走了下來。
她腰間也佩戴著裝飾華麗的銀刃，其他吉斯洋基人都對她流露出超乎尋常的尊重。那些驕傲的武士們甚至跪下來親吻她走過的土地。當(dāng)他們不得不回答她的提問時，不敢抬起頭來正視她的臉。
“……連女皇御賜的銀刃銳劍都丟了？”這個新來的吉斯洋基首領(lǐng)站定在眾武士面前，用不敢置信的語氣發(fā)問。
“皆是下臣職責(zé)有虧，甘愿受罰。”跪在地上的吉斯洋基人把頭伏的更低，惶恐的回答。
“……你們盡力了，”吉斯洋基首領(lǐng)仔細聆聽了事情的經(jīng)過后說，“敵人來歷不明，實力強大，換別人也未必能做的更好了……因此我準(zhǔn)許你切腹保全名譽，死后受到依然受到尊重。”
跪下的吉斯洋基人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謝上使成全罪臣名譽。”他說完以后，又用吉斯洋基語言吟唱了一首辭世詩。不來不去，無死無生，無夜月入松，名至云高處。說完，他拔出自己的銀刃，像撫摸愛人一樣摸過它的刀鋒，然后掉轉(zhuǎn)劍首，刺穿了自己的腹腔，用力攪動。
首領(lǐng)此時出手，寒光一閃，斬下了他的頭顱。看到首領(lǐng)居然親自介錯，其余的吉斯洋基人都非常感動，跪下來齊聲贊嘆她的仁慈。
穆哈迪回到遺跡內(nèi)部，沒有停留，就來到了動力核心所在的艙室。這個核心看上去像是個有機體肉柱，無數(shù)張血盆大口開在柱子上，露著長長的尖牙，好像隨時準(zhǔn)備擇人而噬。
這個核心，也是只特殊的生命體。不過和普通的生物不同，它沒有繁殖的本能，所做的一切就是進食，然后發(fā)動飛船。它是被制造出來，而非生育出來的。
心靈術(shù)士把砍下來的首級扔過去，無數(shù)張嘴立刻開始了互相爭奪。最后四五張靠得近的大嘴咬住首級，扯碎首級喀拉喀拉的咀嚼了吞咽下去。這東西有胃么？穆哈迪一邊看一邊想，它是怎么把吃下去的東西轉(zhuǎn)化為撕開位面屏障的能量的？古代半身人的技術(shù)，實在是充滿太多神奇。
那血肉機關(guān)吃下首級后，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顏色也變得更深了一些。肉柱子開始發(fā)出一陣陣顫動，接下來，整個飛船也抖動了起來。一種人耳聽不到，頻率要高的多的聲音逐漸高亢起來。
核心又發(fā)出一陣愉悅的共鳴，好像吃飽了的野獸一樣。半身人的飛船再一次活了過來，利用從食物中獲得的力量開始進行跨位面的遠航。
還是那種一會壓縮，一會拉伸的古怪感覺襲來。飛船從星界里離開了，只在原地留下巨大的壓痕，顯示它曾經(jīng)來過這里。它并不像地球上的火箭那樣噴射出熊熊烈焰“起飛”，因為阿塔斯和星界的關(guān)系不是方位上的兩個不同地方，更像是存在于不同維度上的兩個世界。所以飛船在外人看來是漸漸消失了，就像一張褪色的圖片一樣。
下一刻，飛船再次出現(xiàn)在阿塔斯上。但不幸的是，由于上萬年的老化，飛船本身多少還是出了一些問題，它沒有回到原本的位置，而是傳送到了幾十帕勒桑外的一個地方。
到達目的地后，血**心發(fā)出一陣哀鳴，然后就萎蔫下去了，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心靈術(shù)士估計，這東西怕是已經(jīng)元氣大傷了，想再進行一次航行幾乎不可能完成。
從中樞控制室里，穆哈迪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不在那個被螳螂人燒毀的鎮(zhèn)子里了。現(xiàn)在他們好像位于大沙漠中間，周圍是連綿的沙丘，兩只商隊模樣的旅人似乎正在交易。
沒有理由躲在這座遺跡中不出去，尤其是考慮到還有寫怪物隱藏的情況下。雖然穆哈迪身上殘留著的一絲太初術(shù)士的氣息讓怪物們不敢攻擊，但怪物就是怪物，說不好它們會怎么行動，待在這里還是很危險的。
至于外面的人……穆哈迪想，他們突然看到沙漠里出來個古代遺跡，一定已經(jīng)嚇壞了。到時候嚇唬嚇唬他們，也許還能獲得一些水份和食物呢。沒有水，傭兵團怕是未必能走出沙漠深處。
他想得沒錯，那些沙漠里的人確實被這一奇景震驚了，不過他們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拉姆和提爾兩城的人。
拉姆城是一座比提爾小一些的城邦，之前沒有參加到巫王聯(lián)軍中去。拉姆的巫王阿貝爾拉赤莉常年不理政務(wù)，搞得城里一片混亂。貴族和圣堂武士，圣堂武士和奴隸，奴隸和貴族間已經(jīng)勢成水火。暗殺與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此起彼伏，拉姆的城墻內(nèi)已經(jīng)成了各方角逐的戰(zhàn)場。不同勢力的軍隊就在街道上戰(zhàn)斗。甚至圣堂武士，也得結(jié)伴出行，不然就有被暗殺的危險。
大部分圣堂武士鑒于提爾最近大發(fā)神威，力主擴充軍備，招募傭兵，抵抗革命軍。但是貴族們有自己的打算，有的人認為，圣堂武士們不過實在借機攬權(quán)而已。至于奴隸，他們長期受到巫王的洗腦教育，倒是還沒有太大的反抗，但是不滿也在醞釀中，暴動時有發(fā)生。街角每一晚都能發(fā)現(xiàn)被割喉的無名尸體。
這一隊拉姆城來的人屬于貴族勢力，領(lǐng)頭的是個王子，名叫科溫。一頭金發(fā)，衣著入時。因為所有巫王都很長壽的原因，沙漠里王子還真不少，不算什么稀奇貨色。比如拉伊娜是巫王血脈，也可說是個公主。但是拉姆的科溫王子可不是那些隨處可見的大路貨。拉姆的巫王阿貝爾拉赤莉是位女性巫王，只有九名子嗣，個個都才華出眾，權(quán)傾一方，不是那些空有虛名的王子可比。
科溫雖然身為王子，卻好像一點也沒有維持君主**的意愿。事實上他聽說了提爾的革命后，就被這種新的政體結(jié)構(gòu)給吸引住了。在他看來，處理政治這樣的俗務(wù)根本就是浪費**師們的時間。而且巫王們雖然實力強大，多半對管理一竅不通，讓他們治國真是毫無道理。立憲制度可能還更好一些。另外巫王阿貝爾拉赤莉長年來隱居不出，沉迷于奧術(shù)研究，更加深了他的判斷，讓他有機會搞一些自己的小動作。
除此以外，他還認為，提爾的勝利不是偶然的，而是多種勢力共同推動的。與其徒勞的抗衡這股力量，不如和提爾合作。對于他的想法，巫王既無贊許也無反對，似乎她的注意力完全被奧術(shù)吸引了，甚至沒有注意到沙漠里風(fēng)起云涌的時代變化。
提爾方面的來人是一個年輕官僚，他的目的是來試探科溫王子的誠意，尋找結(jié)盟的可能。
一座半身人遺跡突然出現(xiàn)，然后穆哈迪帶著一幫傭兵從遺跡中走了出來。這著實讓雙方的人吃驚不小，只有那個提爾的官員顯得不是特別吃驚，他比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單膝跪下在沙地中。
穆哈迪認出他是個第一因的信徒，提爾之戰(zhàn)后皈依的。也許這個人聽過自己講述神學(xué)理論，也許是從別人那里聽來轉(zhuǎn)述的內(nèi)容。心靈術(shù)士不可能對每個信徒都有印象，對這個人也沒什么了解。
“偉主至大，您來了。”那個官員激動的說。
“偉主？”穆哈迪奇怪。
“您教導(dǎo)過，第一因不拘泥于某個特定的稱呼，它有九十九個尊名。它即是偉主，也是賢主，又是善主……”官員解釋，“您走了后，我們大多數(shù)人都習(xí)慣采用偉主作為最常用的名字，這樣祈禱的時候比較方便。”
九十九個尊名的事確實是穆哈迪教導(dǎo)的，但是他倒是希望對方采取自己更熟悉的一個名字。不過事已至此，也不能強求。“你說‘您來了’，難道你知道我要來？”
“嗯？”那官員反倒疑惑了，“議會的人告訴我，會有人來支援的，指的不是您么？”
穆哈迪搖搖頭，“他們是誰？”他用下巴指指那些拉姆人。
“拉姆的王子。”官員解釋，“潛在的盟友，潛在的敵人。”
科溫王子是名不弱的褻瀆者法師，五官都強化過，他聽到了官員的話。“我更愿意自稱為革命的向往者。”他走到穆哈迪身前，優(yōu)雅的行禮，“幸會，提爾的穆哈迪。”
“科溫。”穆哈迪說，簡單的回禮。
“這是提爾的最新武器么？珊瑚女巫復(fù)原的？”科溫王子發(fā)問，又看看那些傭兵。“他們是你的隨從么？”
“都不是，不過情況很難向你解釋。”穆哈迪回答。
王子的眼睛瞳仁突然變色，他在使用奧術(shù)視覺。“完全沒有魔法的痕跡，這可奇了。提爾真是個創(chuàng)造奇跡的地方。對了，說道奇跡，珊瑚女巫真的退位了么？她真的愿意把革命成果交給一個前圣堂武士？沙漠里到處是各種各樣的留言，我不敢肯定。”
“這是真的。”
“那么她比我想象的還要高尚，或者是還要愚蠢。”科溫王子說，目光炯炯的看著穆哈迪。“你覺得是哪一個？”
“泰西安國王是革命的領(lǐng)導(dǎo)者之一，也是主動反抗巫王的勇士，出色的將軍。讓他掌權(quán)沒什么愚蠢的。”穆哈迪說。
科溫突然笑了，“是么？我聽說這位泰西安國王正試圖把珊瑚女巫排擠出權(quán)力核心去。甚至那位角斗士里卡斯，現(xiàn)在都屈服于他了。”
什么？心靈術(shù)士大驚，這他可不知道，提爾到底發(fā)生什么了？
那個提爾來的官員解釋了。“泰西安國王制定了一條法律，規(guī)定只有奴隸出身的市民才能擔(dān)任官吏，以顯示新政府的革命性。正是他的這條法律，我這樣的人才能有機會為提爾效勞。沙蒂麗大人只是曾經(jīng)假扮過奴隸，她其實是法師出身。而且泰西安國王號召權(quán)力分立，互相監(jiān)督，不鼓勵議員兼任行政職位或者軍職。所以她辭去了除執(zhí)政會議議員席位之外的一切公職。”
“至于里卡斯大人，”官員繼續(xù)說，“他是個穆爾人，但是穆爾人自從革命后，就不斷的戰(zhàn)斗減員。而且穆爾人是不能自然生育產(chǎn)生的，必須用特殊的藥劑使人類女性受孕矮人的種子才行。而且穆爾人出生的時候，母體就會死亡。所以自從奴隸制被廢除后，生產(chǎn)穆爾人的殘酷角斗士訓(xùn)練場也被取締了，沒有新的穆爾人降生。”
穆爾人是同時具有人類和矮人優(yōu)點的無敵戰(zhàn)士，現(xiàn)在聽到他們不斷減少，面臨絕跡的危險，穆哈迪覺得有點可惜。“然后？”
“里卡斯大人不希望提爾的穆爾人就此消失，而泰西安國王的助手卡米拉議員提出，她研究出了新的生物制劑，可以克服穆爾人不孕的難題。所以泰西安國王和里卡斯之間開展了有限的合作。”
里卡斯居然能和泰西安坐到一起，穆哈迪頓時覺得世界太荒謬了。“這……果然世事變幻莫測，不是人們可以隨意預(yù)料的。”
科溫則對卡米拉的那種生物制劑有點興趣，“能讓穆爾人自己繁殖下去？我打賭沙漠里的穆爾人聽了這個消息都會來投奔的，這可以建造多么強大的一只軍隊啊。”
官員搖搖頭，“提爾愛好和平，不謀求軍力的強大。”
“據(jù)我所知，革命這種動物從來嗜血，愛好和平的革命者就和不吃肉的狼一樣少見。”科溫挑起一邊眉毛。“不過這沒有關(guān)系，我想和提爾結(jié)盟，就是看在你們能打敗巫王聯(lián)軍的份上。”
“我希望，你們的人也可以幫我打敗拉姆城內(nèi)的敵人！”王子說道。“打敗他們，然后我就把拉姆獻給提爾，只要你們保證我的產(chǎn)業(yè)不受損失就行。”
“我們不會保護奴隸主。”官員臉有慍色。
“我正好不是一個奴隸主。”科溫回答，“相反，我是一個慈善家。”
“一個巫王的王子是不蓄奴的慈善家？”心靈術(shù)士問。
“當(dāng)慈善家的王子，不比自動放棄權(quán)力的女法師更少見。”科溫說，“珊瑚女巫本可加冕自己成為巫王，她不是也放棄了么？”
“你想說你是個珊瑚女巫那樣的偉人？”官員問他。
“我是個珊瑚女巫那樣的傻子。”科溫自嘲的一笑，“相信巫王可以被打敗。”
“你到底做什么行業(yè)？”穆哈迪不想玩文字游戲。
“主要是寫作，其次是借錢。”科溫說，“我會寫一種保證書，賣給經(jīng)常行商的旅人和商業(yè)家族成員。”
“……而他們?yōu)槭裁匆ㄥX買你的保證書？”穆哈迪問。
“因為這樣當(dāng)他們被沙漠里的強盜綁架的時候，我就會替他們支付贖金，或者給他們的家人一筆撫恤金——如果他們不幸掛了的話。”科溫摸摸胡子，“一份保證書，我只收商隊價值的十分之一。很多人巴不得多花十分之一的錢，減少風(fēng)險呢，沙漠里遇到強盜的幾率可比十分之一大多了。”
“除此以外，我也借錢給需要錢的人，當(dāng)然，我要收取一定的利息。”王子介紹完了自己的行業(yè)。“這不違反提爾的政策吧？我不是奴隸主，我沒有奴隸。我控制下人靠的是經(jīng)濟，是無形的手，不是皮鞭這種低等而沒有美感的東西。”
“……或者靈能這種粗暴簡單的玩意。”王子看了看穆哈迪，說。“你看，我?guī)椭屏嫉娜藗兘鉀Q了行走沙漠的風(fēng)險，又讓他們有錢周轉(zhuǎn)，這不是慈善行為么？”
“提爾可以保證你的這些產(chǎn)業(yè)不受損害。”官員點點頭。“但是你要讓我們對付什么敵人？”
“我的母親，阿貝爾拉赤莉。”王子說，“還有我的兄弟，本尼迪克特。”
“一位巫王？”官員皺起眉頭，不知該說什么。
“放心，我母親早就不理政務(wù)了。平常幾年都未必露面聽取一下圣堂武士們的匯報。等我們奪下城市以后再去對付她也不遲。”王子說，“關(guān)鍵是我的兄弟本尼迪克特。”
“他很可怕么？”穆哈迪問。
“他身高五尺差一寸，眼睛的顏色是和我一樣的灰色。他平時膽小如鼠，聽到響動或者看到閃光，都會顫抖不已。晚上的時候，他走路會被自己的影子嚇到。”科溫說，“不過他確實很可怕。”
“怎么說？”
“他是沙漠里第二有錢的人，僅次于安卡拉的巫王馬立克。但是馬立克把他的錢都藏起來了，而本尼迪克特懂得怎么讓錢更值錢。”科溫看著穆哈迪說，“他收買了很多貴族，一半的圣堂武士，十來支傭兵團，甚至還雇傭了一個臉舞者刺客。和他作戰(zhàn)你就是在和沙漠里所有能夠被錢收買的敗類作戰(zhàn)。”
穆哈迪有了點興致，“這位本尼迪克特做什么的，難道比你的生意更賺錢？”
“我是借錢給別人，而他是發(fā)錢給別人。”科溫說，“他讓大家把錢存在他那里，他會根據(jù)數(shù)額定期支付紅利，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賺錢。”
“所以，他聚集了大量的金子，然后他以自己的信用做保，發(fā)行可以兌換金子的代金券……”科溫講了個開頭，穆哈迪就明白了。原來這位本尼迪克特是開銀行的，還兼職發(fā)行信用貨幣。這兩個王子一個進行保險事業(yè)，一個搞銀行，倒也是一對人才。
“……幫我打垮他，然后拉姆城就是你們的了。”王子這樣許諾。“其他貴族和圣堂武士，我可以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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