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本耐居然把沉默王的尸體改造成了炸彈，這確實大大超出了心靈術士的預料。尼本耐是什么時候布下這個陷阱的？這些不死生物們對這個強大的陷阱知情么？它們會不會是巫王的幫兇？
這應該不是這些不死生物涉及好的陷阱，剛才的爆炸中，許多半巫妖和遠古吸血鬼也被卷入炸死，它們沒必要為了巫王賠上這么多自己人。但是自己會來到這里，明明只是個意外。巫王尼本耐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正在追查高進化者的線索，巧合之下才來到了這座位于下水道底層的堡壘？
這不可能是事先安排好的結果，更大的可能是巫王尼本耐就混在在場的人種，臨時布置了這個陷阱。
那么尼本耐此刻還藏在不死生物中么？還是說他偽裝成了一個自己的同伴？按理說失寵的人不可能是巫王假扮的，但尼本耐是太初術士眾弟子中最擅長幻術系的一個，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穆哈迪打量四周，發現爆炸造成的破壞比自己一開始想象的還要大很多。這間曾經哥特風格的大廳已經面目全非了，到處是倒塌的支柱和破裂的墻壁，碎石和灰塵無處不在。
大部分不死生物都在爆炸中灰飛煙滅了，連那些能抵抗絕大多數魔法的半巫妖也一樣。不過半巫妖們只要命匣不破，要不了幾天就能重生。而吸血鬼們就沒那么走運了，它們要是被殺，那就真死了。尼本耐這一擊的威力居然比以塑能法術著稱的阿貝爾拉赤莉還強，真是不可思議。
沉默王本人，也即高進化者本人在爆炸中尸骨無存。心靈術士發現自己很難相信這么一個富有戲劇色彩的人物，一個幾千年的傳奇居然就在自己眼前這么簡簡單單的完結了，這其中必有古怪。
更難讓人相信的，是看到珊瑚女巫橫尸在自己面前。雖然穆哈迪知道的很清楚，人人都是要死的，也毫無懼于有朝一日迎來自己的死亡。但他心底深處，卻總認為像莎蒂麗這樣光彩奪目的人物和死亡是不沾邊，哪怕要死，也得轟轟烈烈才成。
矮人盜賊奧格倫躲在沉默王的寶座身后，大難不死。那三個巴特茲魔鬼也活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魔族強悍的體質還是恰好躲在了魔法罩里。凱琳，肌肉老爹以及古怪的吉斯瑟雷人達肯也毫發無損，但是阿伊莎卻不知道去哪兒了。
穆哈迪正要集中精神，尋找女心靈術士的思維波動時，一個僥幸活下來的吸血鬼突然大聲喊道：“抓住他們！他們坑定和這場爆炸逃不了關系！”
不需要動什么腦子，穆哈迪也可以猜的出來它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誰。而且這局面看起來確實也有點像是他們造成了這場爆炸，不死生物們的猜疑情有可原。
雖然許多半巫妖和遠古吸血鬼在爆炸中湮滅，剩下的不死生物依然擁有可畏的實力。當它們一同展開攻擊的時候，鋪天蓋地的法術落在每個活物身上。
“等一等！”心靈術士喊道，希望制止對方的攻擊，但是沒有人聽他的。那個名叫凱琳的熾天神侍因為站的離不死生物比較近，在攻擊中首當其沖。她也沒有束手待斃，拔出燃燒的火焰劍兇猛的還擊。魔鬼們和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紛紛拔出武器，準備自衛。
穆哈迪集中精神，希望展現一個強大的異能震懾這些亡靈，讓它們停止攻擊。結果，就在他以為自己今天已經享受了足夠分量的驚訝時，他又一次大吃一驚。
曾經如臂使指一樣靈活自如的靈能居然背叛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正常的施展了。他單臂向前，掌心攤開，卻沒有任何異象出現，倒顯得有些滑稽可笑。
半巫妖們的法術和遠古吸血鬼的利爪已經近在咫尺，穆哈迪發現自己無遮無攔的暴露在這些攻擊面前。沒有靈能可供他驅策，沒有法術能幫助他抵御。
難道自己今天就是自己歸真之日？有那么一刻，心靈術士這么想到。
三個巴特茲魔鬼根本就沒注意到穆哈迪這邊的危險，他們沉迷在戰斗的快感之中，與亡靈們戰的不亦樂乎。矮人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吉斯瑟雷人戰士達肯和肌肉老爹正和幾個吸血鬼搏斗，根本無法伸出援手。
旋轉的火焰劍一擊斬下四只伸向心靈術士喉嚨的吸血鬼之爪，強大的魔法打在熾天神侍的魔法護罩上，泛出陣陣漣漪。
在千鈞一發之刻，熾天使凱琳救了穆哈迪一命。雖然她早就從七重天堂山上叛逃了，但她的道德觀念沒有絲毫削弱，她不能坐視別人被亡靈生物無端殺害。
“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和你重逢，凱琳。”穆哈迪從必死的局面下脫離后，對熾天神侍說道。“很抱歉我現在幫不了你的忙，我的靈能出了一些問題。”
一個遠古吸血鬼沖上前來，被凱琳一劍斬首，她做這件事的時候就好像喝口水那么輕松。熾天神侍一邊戰斗，一邊好整以暇的對心靈術士說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人類。可我不記得見過你。你能告訴我你是誰么？”
“我是阿塔斯的穆哈迪。”心靈術士驚訝的說道，熾天神侍的記憶力不可能這么差，出了什么問題？
“非常抱歉，人類，這個名字對我不熟悉。”凱琳略帶歉意的說。“如果你無法戰斗的話，請待在一個安全點的地方，我會在這之后和你談談的。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
熾天神侍以肉眼難以追蹤的速度脫開，轉身砍向一名正在施法的半巫妖。她這么做可以說是在幫助穆哈迪，因為亡靈們一小半的法術都瞄準了她。即使是站在熾天神侍旁邊，也可能被這些法術波及到。凱琳離開后，果然亡靈們的注意力都被分散開了。
一道大裂解法術，正好打在穆哈迪身前。大片大片地面的石板崩裂開來，碎石頭打在心靈術士臉上，留下帶血的傷痕。他伸手一摸，發現滿手都是血，有一道傷口特別深，幾乎劃到骨頭了。
必須先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后再看看自己的靈能是出了什么問題。
心靈術士打量四周，發現到處都是各自為戰的亡靈，只有一處側門似乎無人看守。他瞅準時機，彎著腰貼著墻壁疾奔。有幾個半巫妖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但它們只是簡單的放了幾個法術，并沒有抽身追擊。
穆哈迪左右躲閃，才勉強避開了被法術直接擊中。但有一道法術堪堪從他后背掠過，熾熱的射線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一條長長的縫。他感覺到自己的皮膚被燒焦了一大片，還有幾根骨頭斷了，骨刺摩擦著血肉。
心靈術士并不感到疼痛，雖然他能清楚的感覺到傷口。雖然靈能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但是幸好自己依然沒有痛覺，穆哈迪想。
失血讓他的步伐略微減慢了一些，但還不至于讓他沒法從混亂的戰斗中逃開。心靈術士從側門沖出，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長長的走廊中，沒有亡靈在這里巡邏。
穆哈迪注意到，這座堡壘的結構似乎和他先前所見的時候有些不同了。這里本來應該有個拐彎的，那里本來有個石像鬼滴水嘴，可是現在卻變成了一個閱讀室和一具空鎧甲。
自己是心靈術士，過目不忘是自己的本能，所以自己不可能記錯。穆哈迪想，也許這座建筑先前有幻術遮掩，而現在的戰斗解除了偽裝的魔法。
這個解釋其實不是很邏輯，但此刻心靈術士沒工夫細想。
他閃過一扇虛掩的門，連續的疾奔讓心臟在胸腔里飛快的跳動，咚咚咚咚。他巧妙的控制自己的呼吸，以讓自己堅持的更久一些。阿塔斯人的體質比地球人類要強，但總歸不是不知疲倦的。
虛掩的門后，幾個低級亡靈生物注意到了心靈術士的動靜，揮舞著骨刃殺了出來。穆哈迪再次試圖展現異能，卻再一次發現沒有造成任何效果。
這幾個低級亡靈，若在平時，穆哈迪可在一次心跳的時間內結果他們。但他現在沒法展現異能，情況就棘手了許多。
他拔出腰間的匕首，格擋住揮向自己的一柄骨刃。死人的力氣好大，心靈術士感覺到自己的虎口一陣發麻，匕首幾乎脫手。
這把匕首做工精致，可惜是沒有附魔的。這不奇怪，在阿塔斯，附魔武器可是極為罕見的。沒有附魔的武器事實上是不可能傷到亡靈的，它們沒有一顆跳動的心臟可以刺穿，沒有一個喉嚨可以切斷，沒有大腦可供毀滅。
普通的武器可以將一具骷髏或者僵尸砍碎，或者破壞到無法行動的地步，那樣雖然不能殺死亡靈，也可以贏得戰斗。但心靈術士已經被三個不死生物逼的步步后退了，完全不能占到上風。
自己太過依仗靈能帶來的便利，以至于刀劍上的造詣都有些生疏了，穆哈迪意識到。以后自己必須要訓練自己，不能太過依賴單一的技能。
另一把骨刃揮向心靈術士，后者向后仰身，躲過它的的刀鋒。然后，他趁著這一劍的動能衰減的時候，赤手抓住劍身，然后一轉身借著腰里把它奪了過來。
心靈術士的左手在抓住劍刃的時候留下了深深的口子，暗紅色的血液沿著掌心和手指流到指尖低落。穆哈迪隨意的看了一眼，傷的不重，至少不致命。
心靈術士收起匕首，把骨刃換到右手。這把不死生物的武器蘊含著一定的魔法力量，倒正好適合用來對付敵人。
穆哈迪奮力的格擋，偶爾抽空在刀光劍影之間還擊。他擊倒了一個亡靈，但另外三個逼的更緊了，而他胳膊上的肌肉已經發酸。
他打量四周，希望找到出路。一名亡靈戰士上前強攻，把心靈術士逼得連連后退，后者不得不一腳踢到擺在過道里的盔甲，略微阻擋一下對方的步伐。心靈術士踢到一尊花瓶，然后又推倒一具盔甲，竭力拉開和對手之間的距離。
穆哈迪看到，不遠處的走道邊的空房間里有些零散堆放著的焦油和干柴，外加數不清的顱鼠尸體。看起來亡靈們把先前戰斗中殺死的顱鼠都集中在這里了，準備一把火把它們的尸體燒掉。
心靈術士躲進這間空屋子，那些沒腦子的亡靈武士也追了進來，正合他的意。穆哈迪將骨刃扔向敵人，為自己爭取了一點時間。與此同時，他拿出自己腰間的火石，點燃了地上的引火物。
火苗立刻竄了起來，將那幾個亡靈吞噬。穆哈迪躲避著迅速蔓延的火勢，同時打量著這間空房間。
顱鼠尸體被點著的味道，不是一般的惡臭。但心靈術士找到了他要尋找的東西，一個通風口，就在離他不遠處的天花板上。
亡靈們的堡壘建造在下水道底層，如果它們要點火燒尸體的話，肯定得有通風口一類的東西。而心靈術士就指望著從通風口里逃出去呢，不然的話他可要和亡靈們一起被困在這間被火焰吞噬的屋子里。
穆哈迪一躍而起，抓住通風口的邊緣。一名著了火的亡靈武士沖過來抱住他的腰，想把他拉下來。心靈術士騰出一只手掰開亡靈的爪子，用受傷的另一只手引體向上把自己拉進了通風口。
他考慮過這間屋子里真的沒有通風口，或者通風口太小，鉆不進去的情況。那樣的話他就死定了，不過他愿意冒險，而且他不知道什么是恐懼。
這條通風道又擠又長，無疑很久無人打掃了。穆哈迪爬了很長一段距離，遇到了另一個通風口出口。
他從這里跳了出來，發現自己正在亡靈們存放自己人尸體的房間里。這里，那些陷入沉睡，真死，不再活動的不死生物軀體堆了一排又一排，等待沉默王喚醒。按照半巫妖先前解釋過的理論，這些亡靈還有復活過來的希望。不過目前么，誰知道這些已經死了兩邊的亡靈，思維在什么地方游蕩。
心靈術士還發現，他不是這里唯一的活人，矮人盜賊奧格倫正賊頭賊腦的躲在一根柱子后面，端著十字弓緊張的戒備。
穆哈迪落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引起了奧格倫的注意。“嘿！這里已經有人了！你找個別的地方藏著去！”
矮人盜賊扣動扳機，那把樣子古怪的十字弓連射出兩枚短矢，精確的釘在心靈術士身前，尾羽微微發顫，作為警告。“你會把那些亡靈引過來的！”他喊道。
“你竟敢攻擊我？！”穆哈迪看著自己身前的兩只短矢，對矮人喊道。這里的地面是堅硬的大理石，但那兩枚短矢都深深的釘在了地面上。“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么？奧格倫！”
“奇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矮人盜賊的語氣不像是裝出來的，穆哈迪意識到他好像真的不認識自己了。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方才的爆炸還附帶影響記憶的效果？
如果是尼本耐的話，沒準真有可能。穆哈迪又想到，他不就是自己……不，太初術士最擅長幻術系魔法的弟子么？也許他在炸彈中附加了幻術效果，這就是為什么凱琳和奧格倫認不出自己的原因來，他們被幻術洗腦了。這也可以解釋自己為什么暫時放不出心靈異能來。
矮人看見心靈術士沒有離開的意思，一聲冷笑，抬起十字弓就準備攻擊。而后者卻完全無法使用異能，后背和手上的傷依然血流不止。
穆哈迪彎腰俯下，躲過兩枚短矢，但是第三，第四枚短矢接連破空而至。這一次，他躲不過去了。
淡藍色的靈能護罩突然在穆哈迪身前成形，十字弓射出的短矢擊打在護照上，掀起無形的漣漪，然后失去勢能，跌落在地。
穆哈迪回過頭，發現自己的心靈術士學姐阿伊莎從一扇門后沖出，也來到這間堆滿亡靈尸體的屋子里。她看到穆哈迪沒事，很明顯的松了一口氣，但現在不是交談的時候。
女心靈術士與矮人盜賊戰作一團，奧格倫展現出了出人意料的不俗實力。他雖然個子有些矮胖，但動起來上下翻飛，絲毫不見半點拖泥帶水。不僅如此，他還有爆炸箭，毒液箭等五花八門的弩矢，以及遮人眼目用的霧彈和傷人用的毒蜂瓶。
奧格倫似乎在爆炸發生后，就在不為人注意的情況下躲到了這里。為了防止亡靈們找到他，他還布置了好多強力的陷阱，這讓女心靈術士和盜賊之間的戰斗變得更加激烈了。
穆哈迪很久沒有見過阿伊莎戰斗了，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由眼前一亮。女心靈術士不像他一樣喜歡用各種靈魂層面的攻擊，而是更擅長用異能強化自己，以及召喚出各種能量傾瀉向她的對手。他懷著幾乎是欣賞的眼光看著阿伊莎一點一點的用心靈異能抵消了矮人盜賊的主場優勢，揮舞著火焰與閃電主宰著戰斗。
她幾乎達到了傳奇領域了，心靈術士意識到，而且她是在沒有奇遇的情況下，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做到這一點的。單以靈能天賦來說，阿伊莎遠遠在自己之上，穆哈迪想到。
一道噼啪作響的閃電長槍在女心靈術士手中成型，她的另一只手則握著一只純粹由靈能力量構成的淡藍色半透明圓盾。同樣是淡藍色半透明的護罩覆蓋在阿伊莎體表，好像一件盔甲。她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就像一尊威嚴的女武神。
奧格倫的機關十字弓連射起來好像揮灑出了一陣致命的金屬風暴。但矮人可不打算在這里和女心靈術士生死相搏，在射光了弩矢之后，他一個后空翻，避開了襲來的能量長槍，然后扔出煙霧彈，消失不見了。
“你受傷了！”阿伊莎看到穆哈迪手上和背上的傷口，連忙沖了過來，用異能替他治療。
“來的真及時。”由于失血造成的虛弱，心靈術士坐到了地上。“奧格倫這家伙，居然認不出我來了。也許他被幻術影響了，還有那個熾天神侍凱琳也是。有那么一刻，我甚至懷疑你也被影響了——當我在王座廳里找不到你的時候。”
“當爆炸發生后，我立刻用異能遮蔽了身形。”阿伊莎誠懇的說道。“但是你應該能看到我的，你的異能……”
“……不起作用了，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穆哈迪解釋道。“可能尼本耐的炸彈還附帶有靈魂攻擊的效果。”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異能出了問題。”阿伊莎愧疚的說道。“不然我一定會先留在那里協助你。”
“這不重要，當時你不可能發現我無法使用異能了。”心靈術士說道。“不過你為什么選擇了先隱蔽身形，而不是將自己傳送離開？那里的次元錨法術先前就應該已經失效了。”
“因為我必須把珊瑚女巫的尸體完整的從戰場帶走。”女心靈術士對穆哈迪解釋道。“我知道她對你來說有重要的意義，你們倆之間……總之我不能把莎蒂麗的尸體留在那里，如果被破壞了，她就沒法復活了。”說到你們倆之間的時候，她的語氣變得有些古怪。
說完，女心靈術士展現超態變化異能，將藏好的珊瑚女巫尸體還原，小心的放平在地面上。莎蒂麗雙眼緊閉，看起來就像安詳的睡著了一樣，她的美麗連死亡也無法讓其褪色半分。
“我和莎蒂麗沒有關系，至少，沒有你想的那種關系。對我來說她是個出色的法師，杰出的領袖，一位理想主義者，恰好是位女性，僅此而已。”心靈術士皺皺眉，反駁對方的說法。“你說到復活，她可以被復活么？”
“你果然希望復活她。”女心靈術士嘆了口氣。
“她的力量對我們有用……”穆哈迪開口說道，卻被對方打斷了。
“……你不用對我解釋。”阿伊莎說。“至于復活，她才剛剛死去，尸體也保存的很完整。只要我們找到一個足夠高階的牧師，也許我們就可以復活她。”
“我不會向任何偽神的牧師求助。”心靈術士皺了皺眉頭。“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了？我對莎蒂麗沒有男女之情，但她確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她不該就此隕落。”
“不借助神術的話，復活恐怕很難，魔法許愿術和奇跡術也許能做到這一點。但我們兩個都不是魔法的研習著。”阿伊莎有些苦惱的說。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吧？”
“沉默王連亡靈都能復活，也許他的辦法也能復活一般人。”阿伊莎歪著腦袋思索了一下，說道。“理論上說，無論活物還是亡靈，死后靈魂都不會立刻消散。在他們的尸體內，這些靈魂依然存在著。只不過陷入了一種無人能知的狀態中，半睡半醒，極難和外界交流。”
“嗯。”穆哈迪沉吟道。他還在地球上的時候，就聽說過類似的傳說。人死后，靈魂升入天堂或者墮入火獄之前，會有一段古怪的經歷。有些瀕死體驗者說，他們在被救活之前看到了末端有光的隧道。也有些人說，回走馬觀花的閃回身前的經歷。心靈術士自己還沒死過，不知道這些說法是不是真的。不過他希望這是真的，那就意味著莎蒂麗還有復活的可能。
“但沉默王已經灰飛煙滅了不是？”穆哈迪說，像是在問阿伊莎，又像是自言自語。“無論他曾經掌握了什么神奇的法子，現在都已經不存在了。”
“但沉默王證明了確實有這么一種方法存在，不是嗎？如果它真的存在，我相信你就一定能想出這種方法來。你是第一因的使者，多元宇宙中最不可思議的存在了。有過別的人能成就一件事，那么你就一定也能！”阿伊莎鼓勵他道。
“你對我比我自己還有信心。”心靈術士說。“我現在連正常展現異能都做不到，怎么發現沉默王的神奇技能？”
“讓我來幫助你。”阿伊莎抓住穆哈迪的一只手，后者可以感覺到久違的心靈異能能量通過雙手傳遞到自己體內。在女心靈術士的協助下，他又可以勉強使用一些異能了，暫時的。
珊瑚女巫的尸體橫躺在兩人面前，安詳的像個睡美人，她看上去永遠那么完美。
沉默王會用什么法子復活亡靈？穆哈迪一點頭緒都沒有。他下意識的散開自己的思維觸須，這樣自己就能感應到一定范圍內所有的思維波動，不至于被人偷襲。
突然，一道好像太陽般明亮的思維波動出現在了穆哈迪意識邊緣。
這是珊瑚女巫的思維波動！但這怎么可能？她明明已經死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穆哈迪不由自主的想到。
他的想法明顯被對方探測到了，因為他接收到了一個充滿喜悅之情的回應。“太好了，我終于聯系上你了！我差點還以為你已經救不回來了！”
“什么？！可是……”心靈術士震驚無比的想。
“你們都死了，只有我活著。”
珊瑚女巫的思維波動回應道，揭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
“很抱歉我沒能抵擋住尼本耐的炸彈爆炸時產生的威力，我沒能救得了你們。”
“但我成功的喚醒了沉默王，而他有辦法復活其他人，而且能同死者交流。現在，你，阿伊莎，那個矮人盜賊，巴特茲魔鬼們，還有跟我一起來的凱琳，肌肉老爹，達肯的尸體就橫躺在我面前。我正在使用從沉默王那里學來的技能，試著和你們溝通。”
“我曾經聽說過，人死后靈魂不會立刻消散，在進入死后安息的地方之前，還要經過一個中間階段——好像一條長長的發著光的隧道，或者一生經歷的閃回。那是一種好像半睡半醒，極難和外界交流的幻覺狀態……”
莎蒂麗的思維波動表達道。“……告訴我，在你那邊，你看到的是什么樣的情景？別擔心，只要我弄明白了這能力是如何生效的，就能把你復活過來！把你們全部復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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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尤比克困境，出自菲利普K迪克的小說《尤比克》。它隱喻一種黑暗冰涼，撲朔迷離，無法證明也無法證偽的神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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