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啟心里一驚，還以為渡邊秀和被逮捕之前，想先殺掉自己，卻見他手勢緩慢無力，即刻明白他這是想干什么，對著洞口疾呼一聲：“等一下！”卻為時一晚，只聽“砰”得一聲槍響，洞口處火光一閃，渡邊秀和腦袋慢慢垂了下來……

    兩個半時后，林啟在警察的保護下，把二十一個孩子以及李二嬸、吳老漢送回安順，殷少狼不放心他師父，一個人追去了。

    趙明走的時候并沒有任何路線，也沒有目的地是哪里，因為當時只是想把渡邊秀和的人引開，為溶洞里的孩子們爭取時間，本來就沒有為自己選擇目的地，渡邊秀和海川翼去追他了，也不知結果如何？

    至于觀音山溶洞內的掃尾事宜，自然也全部交給警察了，那里面，婆娘的人全軍覆沒，渡邊秀和這一邊也差不多，恐怕只逃走了一個狙擊手，雖然那些都是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但這樣死傷數十人的重大案件，足夠讓那些警察、專家忙活一宿了。

    在高速公路上開到一半的時候，林啟才和王野的人碰頭，十幾輛警車的“大部隊”停在一個服務區先簡單休息了一下，然后一起返回得安順，中途又把李二嬸和吳老漢，以及一些受傷、受驚嚇的孩子一并送到了市人民醫院，再把剩下的孩子送回了楊柳壩村委大院，讓妮安撫他們入睡。

    王野留下了幾個警察在這里值班，保護和照顧那些孩子，自己則要帶林啟回市局做筆錄，林啟已是驚弓之鳥，生怕還有除不盡壞人對孩子們虎視眈眈，千叮萬囑那幾個警察同志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再加上“第六感”靈敏的費恩也留在這里，總算稍稍放心，便跟王野返回了市里。

    林啟把整個事件過程，包括前因后果、來龍去脈，統統詳細得描述給了王野，一直將近午夜才結束，到最后，自己的心情都莫名復雜得很，雖無論如何，這樣似乎是個圓滿的結局，壞人要么被擒，要么被殺，好人生存到了最后，但林啟心里卻不知為什么，總感覺輕松不起來。

    死得雖然都是孩子們口中的壞人，但渡邊秀和臨終悔悟那一刻，也許連孩子都感到一絲惋惜，林啟問王野：“要不要把佟鑫、一條龍、二順的dna和渡邊秀和的做個對比，也好讓渡邊秀和的孩子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王野沉思了片刻，最終搖頭道：“我覺得不大妥當，如果換作是我，得知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面前，心情一定陰郁到極點，好在現在三個家伙都無法確定那個孩子是不是就是自己，也算不幸中的萬幸吧，我們可以留存渡邊秀和的dna樣本，直到三個孩子長大了，他們自愿去做對比的時候，我們再提供給他們吧，畢竟那時他們的心性也該成熟了。”

    林啟輕嘆一聲，道：“這樣也好。”

    王野看了看手表，拍著林啟肩膀：“這會也不早了，就跟我在局里對付一宿吧，條件是簡陋些，不過空調、熱水器還是有的。”

    林啟這才笑道：“別著急，你師父他老人家還沒著落呢。”

    王野一愣，這會才想到趙明，不過他并沒像林啟那么擔心，在他眼中趙明差不多就是無敵的，沒必要想那么多，所以剛剛詢問林啟的重點都放在案情和孩子們身上，這時見林啟及，也笑道：“他老人家身子剛硬得很呢，應該問題不大。”

    林啟苦笑道：“那是你不了解海川翼這個人，其實我也不了解，不過趙明親口對我過，他到目前為止，還不是海川翼的對手，當然如果海川翼沒有追到他的話，就別當別論，如果追到了，恐怕……”

    王野這時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性，正色道：“你不早，我馬上安排人在那附近搜索，那集裝箱是什么樣子的？”

    林啟簡單描述了一下，道：“趙明卡車的速度，恐怕我們還在溶洞里跟楊院長周旋的時候，他就出了貴州省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會往哪個方面走。”他也不知道殷少狼怎么去找他的師父，他從溶洞出來的時候，給趙明打了無數個電話，剛開始還能打通，只是一直無人接聽，到后來，就直接關機了。

    王野思忖道：“總歸不可能跟渡邊秀和來時一條路吧，西南是云南，東南是廣西，我馬上去調各個主干道的監控錄像。”王野自個有了安排，也不管林啟了，林啟只得跟在他后面一起去了監控室，看監控錄像可是耗時耗力的細致活，林啟剛開始還能堅持，到后面越來越枯燥，再加上今著實有些累，主要是來自精神上的壓力，便漸漸開始有些昏昏欲睡，王野把他安排在隔壁休息室的沙發上湊合一宿，自己又回去和其他干警們繼續奮戰。

    第二清早，林啟是被自己手機“嗡嗡嗡”的震動聲吵醒的，接起來一看，竟然是殷少狼打來的，只簡單了一句話：“我剛剛把定位發給你，你看到了么？”

    林啟打著哈欠，奇道：“什么定位？”隨即一屁股坐了起來，“找到趙明了？”

    “是的，趕緊過來吧。”

    林啟急忙披上外套，沖到隔壁監控室，對著盯了一夜電腦屏幕、眼睛通紅的王野叫道：“找到了，趕緊安排車。”

    屋子里一幫干警郁悶得看著他，心：“我們忙活一夜啥都沒發現，你睡了一宿起來就有消息了？”

    還是王野的反應最迅速，他知道能跟自己師父稱兄道弟的人，怎么也得有兩把刷子才對吧，立刻叫人安排了兩輛車，跟林啟一同出發，三個時后，快要中午時，他們才在一個叫三岔河的地方找到殷少狼。

    三岔河并不只是一條河，她是發源于貴州的渭河和發源于云南的赤水河在此交匯而得名，同時也是云南、貴州和廣西的三省交界處，“一步經三省，依稀萬里游”，又稱雞鳴三省。

    周圍地勢壯美，青山、河流、懸崖、峽谷彼此融匯，也是國內著名的景點，周圍多是彝族和苗族的村寨，難怪王野一干人盯著公路監控找了一晚上，什么都沒有發現，這里別攝像頭了，玩手機的人都少。

    當時殷少狼背著渾身濕漉漉的趙明，放在在一條還有點路的樣子的道上等林啟過來，林啟見周圍原始大森林的模樣，驚道：“趙明怎么把卡車開進來的？你又是怎么找著他的？”

    殷少狼：“能先看看師父的傷勢么？”

    林啟才回過神來，急忙和王野湊上來，只見趙明渾身已然濕透，依稀還能在胸口、腰間等要害處看見一些血跡，不約而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妙。”結果周身查看了一番，卻沒見有什么外傷，連衣服都完好無損。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人總是昏迷不醒的模樣，也不像溺水的表現，王野給他做半心肺復蘇搶救，也沒什么效果，林啟擔憂道：“不會是像武俠上寫得那樣，受了內傷吧？”

    王野搖了搖頭：“趕緊先帶回去送醫院吧。”和林啟加上兩個隨行的警察一起，七手八腳的把趙明抬上了車。

    安順路途遙遠，他們來不及再趕回去，只在最近的興義市找了家醫院，結果醫生一番搶救，結果竟然是趙明體力嚴重透支，才暈厥過去的，當然肺部也嗆了些水，不過也無關痛癢。

    林啟、王野、殷少狼三人面面相覷，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昨晚上趙明和海川翼到底發生了什么？

    總之三人既然聽醫生沒事，均放下心來，王野還有公務在身，先行離開了，林啟和殷少狼兩人守在趙明床前，到了晚上八點多，趙明才轉了轉眼珠子醒了過來，林啟劈頭就問：“你跟海川翼決斗的怎么樣，把他殺了？”

    林啟見趙明醒了，一時激動得興起，忘了這還是在醫院呢，病房里的醫生護士還有病友齊刷刷的看過來，趙明顯得還勞累得很，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只記得最后把他的‘車馬炮’都給吃了。”

    林啟暗捏一把冷汗，只得跟著尷尬笑道：“那……他不是成光桿司令了？”心：“趙明躺著歸躺著，反應還是很神速的嘛。”

    旁邊的人一臉莫名其妙，心道：“下個象棋至于這么激動么？”便又各自忙碌，殷少狼坐在床尾削蘋果，面無表情得看著這兩人。

    林啟這才附著耳朵問：“到底怎么回事？”

    趙明干笑了兩聲，語氣似虛弱，又似無奈：“我練成刀了……”

    “什么？”林啟驚道，“那你……可以用長刀了”他的印象中對趙明一直的刀術的最高境界，什么道、人道的，只簡單的理解為一個使長刀，一個使短刀。

    趙明此時沒精力也無意再跟他講解那么多，只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我還喜歡短刀。”

    林啟更低聲道：“那你是不是把海川翼……”做了抹脖子的動作。

    趙明似乎不大愿意回憶昨晚發生的事，看了看林啟，：“別問了，我想睡了。”罷又閉上了眼睛，林啟只得一臉掃興的幫他蓋好被褥，趙明既然不想，那昨晚他和海川翼發生的事，恐怕永遠只能是個謎了，直到一周之后，王野告訴他，在三岔河的一個懸崖底部找到了那輛集卡，已經摔得面止全非。

    但是集裝箱卻與車分離，出現在另外一條峽谷內，二者相距至少兩三公里，顯然不可能是集卡從懸崖上掉下來時，滾落過去的，這無疑又給整個事件添上神秘一筆，往后林啟多次問起趙明那晚的情況，都被搪塞過去，久而久之，便也忘卻了。

    趙明沒有筋骨外傷，五臟六腑也好得很，卻在興義這家醫院一直躺了三，才能下床走動，醫生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檢查的結果只有兩個字：“勞累。”

    這王野過來接他們仨兒，并帶來兩個好消息，一個是城關鎮新的福利院院長已經批了吳老漢的領養申請，這些孩子當中最后沒有人來認領的，他可以挑一個回家，另一個是大潘和教主的父母已經找到了，明就會過來認親。

    趙明坐在病床上恍惚了一下，突然眼神一亮，喃喃道：“我想我知道那十個私生子，都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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