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夜無話。
等農櫻回到小樓,就看到一桌清淡爽口的早飯。
“哇哇哇,米粥和小菜!”
瑩白的粥散發著濃郁的米香,帶著股糯糯的甜。
青翠嫩綠的小菜伴著醋香,看上去讓人食欲大開。
“坐下吃”
葉蓁話剛落,農櫻就飛撲到凳子上,狼吞虎咽地開吃了。
“哈哈哈,好吃好吃好吃,我都好久沒吃葉姐姐做的飯菜了,幸福~”
一頓早飯,農櫻整整喝了三碗粥才停下。
“嗝~”
坐在沙發上,摸著圓溜溜的肚子,農櫻打出一個飽嗝。
“酒廠怎么樣?”
閑暇時,葉蓁總是喜歡沏上一壺清茶。
“你放心吧葉姐姐,工人們干勁兒可足了,有倪寒他們幾個一起,用不了多久咱們桃花坊的酒就能上市了,在酒廠干活,聞著都醉人!”
想起那葡萄酒的滋味,農櫻還砸吧砸吧嘴,像個孩子似得。
聞言,葉蓁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的話,那酒廠的事很快就能提上進程,開了業,一切好說。
“小櫻,神農一脈和玄機一脈族地遠嗎?”
想起司繆的身體和郎翼的下落,葉蓁問道。
她認識的兩族之人就只有農櫻和機瞳,想要知道情況也只能問農櫻。
“啊?葉姐姐問這個干嘛?”
聞言,農櫻的眼睛刷一下就瞪得圓溜溜的,很詫異。
“需要知道”
葉蓁抿唇,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和農櫻解釋。
“神農一脈在神農架地域,而玄機一脈在昆侖山地域,相隔很遠的!”
農櫻雖然被早早驅逐,但對隱世家族還是了解一些的。
“那你可知道有什么辦法能進入兩族族地?”
既然心中有了決定,就要想辦法了。
“葉姐姐,神農一脈和玄機一脈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外圍有結界,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神農一脈的結界是否還能進入,但玄機一脈是肯定進不去!”
農櫻喝了一口茶,對葉蓁潑了一瓢冷水。
她倒也不是想打擊葉蓁,只是事實如此。
如果這樣的隱世家族那么好進,那也就不是隱世家族了。
而且類似這樣血脈傳承的家族一般都很排外,即便是當初心機深沉的楊菁都費了很多功夫,與她換了天賦才真正在神農一脈站穩腳跟的。
神農一脈尚且如此,更別說向來高傲的玄機一脈了。
“真的進不去?”
葉蓁蹙眉,難道真要等她修為高深后打過去?還是魚死網破?
看葉蓁如此煩惱,農櫻有些欲言又止地撇了撇嘴。
“葉姐姐,要進神農一脈和玄機一脈的族地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農櫻的話有些沉重,顯然這個辦法并不是什么好辦法。
“什么辦法?”
葉蓁清透的眸灼灼,可見她的重視。
“唉,隱世家族每三年都會會武一次,主要是為了看哪一族的弟子更優秀,說明白就是攀比,當然,也有激勵的意思,隱世家族都是上古流傳下來的,誰也不服誰,老一輩不會隨便動手,當然就在小輩之間比較了”
農櫻說的這番話可以算作是隱世家族的密辛了。
不過聽她的語氣,顯然對這樣的會武很是不屑一顧。
“你的意思是,會武?”
葉蓁對隱世家族之間的齷齪不感興趣,不過農櫻的話卻給她打開了一個門。
既然是多族會武,那到時候一定是家族守衛最混亂的時候。
“孺子可教也!葉姐姐,家族會武舉行的地點是不一定的,當初我被趕走的時候還不及十八歲,沒有參加過,但若我沒記錯,這次應該輪到神農一脈了。”
農櫻側頭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答案。
會武都是在族地舉行,三年一次,每年一換。
“神農一脈…”
葉蓁輕聲呢喃。
既然是會武,在神農一脈族地舉行,那玄機一脈也一定會到場。
只要她能成功混入族地,就能見到兩脈脈主,也不用再費力去玄機一脈了。
“那你可還記得多久才會會武?”
葉蓁看向農櫻,聲音微凝。
“葉姐姐,會武是在每年的雪季,我十六歲被驅趕,到如今恰好三年,我記得很清楚,會武就是今年,應該還有兩個月”
“兩個月?”
葉蓁神色松了很多。
如果會武還要等兩年,那她恐怕就只能另辟蹊徑了。
兩個月的時間她等得起,也可以乘這段時間提升修為。
隱世家族會武,如果沒有一定的實力,哪里敢闖?
“是啊,幾個月,可是葉姐姐,你真的決定了嗎?一旦族地發現外人進入,一定會被追殺或處死,這是玩命的事兒!”
農櫻眉頭緊皺,她很不看好這個決定。
隱世家族的人有多狠,實力有多強,恐怕沒人比她更清楚了。
雖然她很崇拜葉蓁,也大概知道她的修為,但還是不贊成她去。
“為了司繆和一個朋友,我別無他法”
葉蓁瞇了瞇眼,聲音清淡而無畏。
既然司繆都敢為了她撕裂位面,那她又為何不敢為了他冒險一次?
“愛情果然讓人變成傻子,葉姐姐,司繆大人的身體到底出現什么問題了?別到時候神農一脈也束手無策,那你可算把自己埋在坑里了…”
農櫻可謂插刀好手,想到這個最差的結果。
葉蓁清透的眸看向她。
“啊啊啊,我瞎說的,瞎說的,烏鴉嘴,呸!呸!呸!”
看著葉蓁那雙墨色的眼,農櫻眼角抽了抽,趕忙打起了哈哈。
如果可以,她當然也希望神農一脈可以治好司繆的身體。
“咚咚咚”
就在兩人商討著這件瘋狂的事時,小樓外的門被敲響了。
“這大早上的,也不知道是誰!”
農櫻嘀咕了一句,起身開門去了。
門外是一張帥氣的臉,桃花眼搭配那熟悉的邪笑,非安凜莫屬了。
“是你?你來做什么?”
雖然葉蓁說安凜是她的朋友,但農櫻還是忍不住警惕。
“喂,小丫頭,要不是我幫你們把東西送過來,你們這酒廠能不能開成還是另外一說,你就對我這個態度?”
知道農櫻和葉蓁關系好,見她這么敵對自己,安凜不悅極了。
“哼,進來吧”
農櫻回頭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面前的安凜,冷哼一聲讓他進門。
“這才可愛嘛”
安凜好心情地挑眉笑了笑。
關門時,農櫻對著安凜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
“喲,我還以為能蹭一頓飯,你們已經吃完了啊!”
看到空蕩蕩的餐桌,安凜無語極了。
“原來是個蹭飯的!不好意思,你來遲了!”
農櫻對安凜露出一個微笑,說出的話挑釁味兒十足。
“既然已經搞清楚了目的,還不回仰光市?”
葉蓁替安凜倒了一杯茶,問道。
“切,你還趕我走,爺覺得這地方不錯,就想多住幾天!”
安凜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長腿翹起,喝了一口茶,語氣頗為自然。
聞言,葉蓁沒有再說什么。
“沒早飯吃,總有酒喝吧?走吧,帶我去嘗嘗?”
葉蓁把酒廠癱子鋪的這么大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過也更好奇了。
他對酒的味道很期待,葉蓁做飯有那樣的手藝,釀的酒應該也不會差。
“走吧”
葉蓁點了點頭,帶著安凜向酒廠走去。
農櫻鎖了門,也跟了上去。
剛進酒廠,一股微甜醉人的酒香就撲面而來。
“這味道…”
安凜挑眉嗅了嗅,桃花眼一亮。
他很愛喝酒,對品酒也有一套,現在聞著這空氣中逸散的酒香就知道,葉蓁這酒廠的酒不差,即便和國際上一些頂尖的酒相比也不會差了!
“葉總,喏,您看如何?”
看到葉蓁,倪寒就帶著一瓶包裝好的酒走了過來。
漂亮的酒瓶中被裝置了桃紅色的液體,瓶口被木塞塞緊,還用密封鋁箔封口,背后則貼著商標,這是早就準備好的。
酒廠名,酒名,葡萄品種,產地,濃度,容量等等都有記錄。
“銀月?你這酒名倒也新鮮!”
接過一瓶酒,安凜道。
這樣一瓶酒,無論是從色澤還是包裝來看,都很不錯。
“安總,您請品嘗”
倪寒端著灌了葡萄酒的高腳杯遞給安凜。
品酒的學問有很多。
拿酒,品評,倒酒,搖晃,聞香,品嘗一系列流程。
品味紅酒是一個很好的放慢生活節奏的方式,從開胃酒到正餐用酒以及餐后甜點都有一個程序,就像花開花落,是有序而生的。
安凜顯然是個品酒的個中好手,看他喝紅酒倒也是一種享受。
酒液啜入一小口置于口腔前部,舌尖把酒液溫熱,各種香味溢出,漸入佳境。
初時微苦,苦后微澀,澀后清甜。
酒液入喉,一股暖氣彌漫。
“你這銀月,我想多買一些!”
喝完杯中酒,安凜來到葉蓁面前,神情認真道。
他有預感,如此滋味的紅酒一定會在酒業掀起大波瀾,倒不如乘現在多收藏一些,若是日后停產了,也不會讓他著急上火。
“買就不必了,我可以多送你幾瓶,不過你需要給我推銷出去”
葉蓁做生意一向劃算。
安凜朋友眾多,并不拘泥于m省,有了他的宣傳,銀月不愁銷量。
“沒問題,就這么決定了”
安凜當然知道葉蓁在想什么,不過這對他并無壞處,笑著應了。
“你這桃花坊什么時候開業?”
出了酒廠,安凜問道。
橋沅村對于整個z省來說實在渺小,就算開業恐怕也沒多少人會來這里。
“很快”
葉蓁想了想,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很快是多快?你把酒廠開在這個地方,也實在草率了些”
橋沅村壞境是好,但人流并不密集。
“草率嗎?如果橋沅村變成一個旅游勝地呢?”
葉蓁抬眸看了看風光秀麗的橋沅村,聲音清淡地反問。
聞言,安凜一怔,旋即認真地看了葉蓁一眼,大笑。
“是啊,如果變成旅游勝地呢,哈哈哈,我還是小看你了”
旅游勝地,誰說不能呢?
如果葉蓁真的排除萬難把橋沅村建成了旅游勝地,那到時候觀光酒廠的就不單單只是國人了,也許還會有外國人。
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桃花坊聞名只會勢不可擋。
——
酒店頂級套房。
“你說什么?葉蓁回來了,還帶了大批的酒瓶?”
略顯陰沉的聲音響起。
“是的老板,聽說是一個仰光市的大富豪直接給她空運過來的!”
穿著西裝的下屬恭敬稟告著。
那躺在床上的男人正是和葉蓁有了沖突的黃有為。
此刻的他綠豆眼瞇起,平凡的面容陰沉的仿佛能滴出墨。
他知道葉蓁買下薄子山和茶山的目的是種果樹開酒廠,只要阻斷了她開酒廠的目的,不愁她不把兩座大山讓給他。
沒想到,沒想到。
千里迢迢空運酒瓶過來,他倒還是小看了那丫頭。
“老板,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下屬有些猶豫地問。
“怎么辦?她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打聽出她的酒廠什么時候開業了?”
陰冷不過是一瞬間的事,黃有為起身,嘴角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沒有具體時間,不過聽說就是這幾天了!”
“好!你先出去吧”
黃有為對下屬揮了揮手,房間里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這時,他拿起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喂,吳縣長?不知道吳縣長今天可有時間啊?”
“對對對,黃某就在酒店恭候您的光臨了!”
說了三兩句話,黃有為就掛斷了電話。
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人流,得意極了。
不過是個黃毛丫頭,他還不信有那么難對付了。
想他黃有為,當初不過是小村子出生,也沒念過幾天書,如今呢?
別說在z省,就是在富麗堂皇的港城,誰人不叫他一聲黃爺?
從被人唾棄,到如今的人人恭維,這樣的落差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體會的。
橋沅村。
倪寒,風嵐和吉莉帶著眾人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幾天后,酒廠的葡萄酒和酒瓶都被裝置一空。
“葉總,咱們桃花坊終于可以開業了!”
勞累了近幾個月的時間,終于要把成果展現給世人,倪寒等人的情緒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感動,或者是一種急于向眾人宣泄的驕傲和滿足。
“大家都辛苦了”
葉蓁唇角掛著悠然的淺笑,黑曜石般清透的眸子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如當初雛莘集團開業一般,她感謝他們任何一個人。
從當初來到華夏世界的一無所有,到如今的雛莘集團,桃花坊,這一切都少不了他們的幫助,如果僅是她一人,也做不到這些。
“葉總,我們不辛苦!大家都會桃花坊的酒充滿了信心!”
風嵐揮了揮拳頭,滿臉激動。
“葉姐姐,都準備好了,走吧!”
農櫻從遠處跑來,看著桃花坊走到這一步,她也心緒難平。
遙遙望去,酒廠已經被紅綢,氣球,紅毯和花籃裝扮好了。
這里是橋沅村,雖然邀請不到雛莘集團開業時那樣的企業家來觀禮,但有每個為桃花坊付出過的員工就夠了,這不妨礙什么。
“瞧瞧你這開業可憐的,不過有我一個人,頂他們好多個了!”
西裝革履的安凜嘴角含笑,桃花眼略嫌棄地看了看酒廠,他的手斜插在褲兜里,分明是一身正經本分的打扮,硬是被他傳出了邪氣的美感。
說起這番話,他可謂自得極了。
“是,那就謝謝安總了”
桃花坊開業,葉蓁心情也是極好。
高高搭起的演講臺,紅綢氣球齊飛,在酒廠門口,倒沒有半分俗氣。
高臺下,站著很多人。
橋沅村村民雖然和葉蓁有沖突,但湊熱鬧是人的天性,見酒廠這邊滿目紅艷,鞭炮齊鳴,都忍不住湊過來想要看看這開業典禮。
不止橋沅村,簿子村也來人了。
除了兩個村子的人,還有范明,剛子,秦野和秦琳。
作為雛莘集團的員工,剛子三人對桃花坊的開業典禮都很重視。
“沒想到啊,咱們葉老大這酒廠還蠻不錯的!”
秦野略有些吊兒郎當,不過眼前的酒廠卻給了他很大的震撼。
占地面積極廣的木制工廠,如一座城堡屹立。
“那當然了,你也不想想葉總是什么人!”
秦琳此刻已經升級成為除農櫻之外的葉蓁另一腦殘粉,盲目崇拜。
“行了,先坐吧,開始了”
剛子笑著搖了搖頭,葉蓁這個人真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魅力。
以往的秦野和秦琳可不是這樣的性子,如今只要碰上葉蓁的事,總是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別說他們兩個,就算是他也是如此。
一系列流程走過,第一個上臺講話的是倪寒。
“我很感謝葉總,能讓我有機會來到橋沅村,有機會成為桃花坊的釀酒師,有條件釀造出如‘銀月’這樣的美酒,我堅信,桃花坊將聞名國際!”
作為釀酒師中的大哥,倪寒性格沉穩,沒有多說。
簡單的幾句話說出了他對桃花坊的信心,雖然面色平靜,但握著麥克風的手卻微微顫抖,宣泄了他激蕩不平的內心。
臺下掌聲雷動。
接下來上臺的是風嵐和吉莉夫妻。
他們都是桃花坊的功臣,也是桃花坊的未來。
“嘿嘿嘿,我這個人嘴笨,說不出像寒哥那樣的話,不過我也相信桃花坊會沖破國際的界限,讓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桃花坊酒業!”
風嵐像個大男孩般撓了撓后腦勺,也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你來說吧”
風嵐說完,就輕輕推了推身旁的吉莉。
吉莉笑了笑,她沒有怯場,大大方方地注視著臺下眾人。
“首先,我也很感激葉總給了我們夫妻這樣一個機會,大家也知道,我們桃花坊的老板是一個年輕的女人,在橋沅村這樣的地方她孤身一人,排除萬難,辛苦建立起桃花坊,除了感激,同樣敬佩;再者,我做釀酒師多年,說實在的,還是第一次釀造出如‘銀月’那般讓人…著迷的葡萄酒”
吉莉很難想到應該用一個什么樣的詞匯說出‘銀月’在她心中的感覺。
“葉總是個很好的領導者,橋沅村也是個靈氣十足的地方,即便現在的桃花坊還弱小,但我認為,它會如彗星般,強勢崛起!”
說到后面,吉莉已經聲音澎湃了。
“接下來,場面就交給我們葉總了”
說完,風嵐和吉莉就走下高臺。
葉蓁才剛剛起身,一輛飛馳的豪車就停在了人群外。
巨大的引擎轟鳴震得人耳膜發痛。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唯獨葉蓁,低垂的眸中掠過一抹冷意。
終于來了。
“哈哈哈,葉總裁今天開業大吉,怎么不喚我黃某來幫你慶賀一番啊?”
下車的人正是對葉蓁出手的港城富商,黃有為。
葉蓁沒有走上高臺,而是徑直來到黃有為面前。
今天的她著一件大衣,雪白的顏色襯得葉蓁更是容顏如玉。
“我沒有閑心與你敘舊,有什么招數盡管使出來”
葉蓁伸手挽了挽袖口,面色平靜,薔薇色的唇瓣還勾著一抹淺笑。
聞言,黃有為笑容微緩,眸子也漸漸冷了下來。
“是嗎?好啊,不過你確定讓我在這個地方,在眾人面前揭出你的把柄?”
黃有為冷笑,既然葉蓁都這樣說了,那他再客氣也無濟于事,一時間語氣中也含著濃濃的威脅。
許是察覺到四周的火藥味,村民們都有些躁動。
安凜走了過來,他上下打量了黃有為一眼,倒是覺得有些奇異,像葉蓁這樣手段繁多的修者,居然還有普通人上趕著招惹,嫌命長嗎?
不知為何,安凜的眼神叫黃有為心頭一跳。
怎么也是見多了大世面的人,雖然覺得安凜風姿不凡,眼神犀利,但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給葉蓁一些顏色瞧瞧,茶山和簿子山他勢在必得!
“是嗎,盡管說”
葉蓁攤了攤手,全然不在意。
黃有為若出陰招,那就怪不得她動手了。
葉蓁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把黃有為氣笑了,他是真沒見過這種人。
“既然如此,把東西給我拿過來”
黃有為眼神一厲,回頭對著身邊的保鏢道。
“是!”
保鏢顯然是黃有為的心腹,有目的性地從車中取出一紙卷。
取紙時又有一個小插曲。
原來黃有為又把自己那個寵愛至極的小女兒黃鶯鶯給帶來了,見保鏢要把紙卷取走,又嘰嘰喳喳地從車里跟了出來。
“爹地,抱抱”
穿著粉色公主裙的黃鶯鶯撒嬌道。
說話間,還得意地瞧了對面的葉蓁一眼,也不知在得意什么。
“好好好,爹地抱,抱我的小公主!”
黃有為這人品暫且不提,但對自己的獨生女確實是疼愛有加的。
葉蓁看了看保鏢手里的紙卷,墨瞳微瞇,她知道了。
抱起黃鶯鶯,把保鏢手里的卷紙打開撐到了葉蓁面前。
雪白的紙上,違反土地管理法和鮮紅的政府印章歷歷在目。
“喏,葉總,吳縣長親自下達的文書,在我們華夏,你知道私自買賣土地是什么罪嗎?現在,是不是能和我好好商量一下生意問題?”
黃有為得意極了。
他就不信,有了吳縣長的文書,葉蓁還敢那么強硬。
還不等葉蓁反映,安凜就上前一步奪下了黃有為手中的文書,看著文書上的種種罪責,桃花眼瞇起,帶著淡淡的冰冷。
“這東西,不可信”
安凜倒沒有撕毀文書,只是揚了揚手里的紙,冷笑。
“你!你又是什么人,吳縣長蓋章的文書,你居然敢信口雌黃?”
黃有為面色一黑,旋即反問。
“嗤,我不是什么人,到底誰信口雌黃,我們彼此心知肚明”
安凜背著光,笑時,眸中紅光一晃而過,雪白的牙齒仿佛泛著冷光。
“大哥哥,你為什么要幫著她?”
就在兩方對壘,氣氛緊張時,黃鶯鶯看著安凜問道,說話時,眸子里還帶著絲歡喜,這么帥的大哥哥,不應該幫那個比母親還漂亮的大姐姐!
“呵,你一個小丫頭懂個屁”
安凜睨了黃鶯鶯一眼,并不因為對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就柔軟,反而冷著聲音譏諷了一聲,凡是和葉蓁做對的,他都不想給什么好臉色。
聽到安凜的話,黃鶯鶯的大眼里瞬間就溢滿了淚水。
看到自己的小公主哭了,黃有為笑面虎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從小就混日子的黃有為本就是個混不吝的性格,關鍵時刻就暴露出痞子調。
一雙綠豆眼死死盯著安凜,旋即后退一步,對身后的保鏢輕輕一招手。
見此,安凜嘴角牽起一抹邪笑。
他從被初擁成為吸血鬼后,唯一一次動手就是和葉蓁,那算是奇恥大辱,今天,有這些狗腿子送上門,他可算是能夠一雪前恥了。
并沒有在眾人面前展露自己的瞬移技能,一個橫掃就和眾保鏢拼在了一起。
以往的安凜雖然不是修者也不是吸血鬼,但也絕不是個養尊處優的。
一舉一動,一出拳,一踢腿,都帶著獵獵勁風,再加上吸血鬼強大的力量加持,哪怕是金牌保鏢,也絕不是安凜的一合之敵。
不過片刻,黃有為十分看好的保鏢們就紛紛倒地,哀嚎不已。
他們只覺得安凜的腿掃到胸口時,仿佛巨石砸落,疼痛難當。
被黃有為抱在懷里的黃鶯鶯也止住了淚,怔怔地看著帥氣收尾的安凜,一剎那只覺得安凜比心中高大無敵的父親還要帥。
黃有為看著哀嚎的保鏢們,面色陰沉的可怕。
在物欲橫流的港城混跡了那么久,他也不傻,若再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個善茬那就太愚蠢了,不過今天就算千難萬難,這茶山和簿子山他都要定了!
“葉蓁,恐怕你今天開業是開不成了,和我到吳縣長那里走一遭吧!”
把懷里的黃鶯鶯放下,黃有為上前一步,聲音冷漠道。
一時得逞算什么,只要葉蓁跟他到吳縣長那里去,不愁她不服軟!
聽到他的話,安凜瞇了瞇眼,口中尖銳的牙齒若隱若現。
葉蓁回眸看了安凜一眼,制止了他暴虐的情緒。
“茶山和簿子山我絕不會給你,至于所謂的文書,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出處”
隨手翻了翻蓋著政府印章的文書,葉蓁表情很淡。
如果這文書是真的,那就絕不是黃有為帶人來找她麻煩,而是政府的人了,如果她沒猜錯,是黃有為賄賂了那個吳縣長,從而搞到這樣一張文書。
眼下茶山和簿子山的地契都在她名下,都歸她所有。
私自買賣土地?笑話。
“吳縣長我們不用去見,倒是z省省長可以去見見,我想問問這偽造文書罪會在牢里待幾年,黃老板覺得呢?”
葉蓁上前兩步,在黃有為面前輕聲說。
這些話并沒有被一旁的村民們收入耳中,她很清楚,官官相護,哪怕去見省長也無濟于事,說這樣一番話不過是在炸黃有為罷了。
“呵,我倒是小看了你,不過你確定不跟我走?”
黃有為冷笑,并不把葉蓁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背后是港城萬家,何懼之有?
就在兩方對持之時,一道堅定的聲音響起。
“葉丫頭沒犯法,茶山和簿子山都是走了正經流程的!”
聽到這聲音,人群散開露出一條道來,簿子村的古村長走來。
“村長大叔!”
農櫻一臉驚喜地叫出聲。
古村長一路來到葉蓁身旁。
“茶山和簿子山都是我和老趙賣給葉丫頭的,銀貨兩訖,兩座山的地契一直捏在我們兩個村子手里,不是政府的東西,難道你們是要剝削老百姓?”
“就是啊,茶山簿子山不是政府的,憑什么給葉小姐定罪?”
“可不是,我看這些有錢的和有權的就是不把我們老百姓放在眼里!”
“……”
面對黃有為,古村長也沒用絲毫懼怕。
他作為簿子村的村長,所說的話具有很大的力量。
一頂“剝削老百姓財產”的帽子一下子就戴到了吳縣長和黃有為腦袋上。
一石激起千層浪。
峰回路轉。
哪怕再想得到多少錢,但普通老百姓大多有一種仇富心理,古村長這樣一頂帽子更是讓眾人群情激奮,開始攻擊起黃有為和吳縣長。
“你!”
黃有為氣得牙齒緊咬,他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只要有古村長這個死老頭為葉蓁作證,那這一紙文書就等同于虛無。
畢竟茶山和簿子山都是兩個村子的私有財產,政府現在想要橫插一杠是不可能的,難道說他就這樣放棄?
“葉蓁,你的確很得民心,但是你確定要與我做對?”
對于自己心中的念頭,黃有為還是不想放棄,茶山和簿子山絕對是兩塊大肥肉,如果能得到,他的財力會更上一層樓!
想他黃有為在商場上混跡那么久,還是頭一次碰上如葉蓁這般的硬茬子。
“黃老板,這句話你似乎問過我很多遍了,答案不明顯嗎?”
葉蓁揚起唇角,那笑略嘲。
“那好吧,今天就怪不得我了!”
黃有為說著,就從兜里掏出手機。
今天他一定不會放過葉蓁,哪怕無所不用其極。
葉蓁蹙眉,這黃有為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這般想著,葉蓁就把視線放在了黃鶯鶯身上,她偶爾用一種仰望的態度看向安凜,偶爾又用一種仇恨乃至厭惡的眼神看向自己。
今天是桃花坊開業,她實在不想把時間都浪費在和黃有為周旋上。
垂在身側的食指微動,一道肉眼看不到的光就竄入了黃鶯鶯身上。
動作間,葉蓁還悠閑地掏出了手機,打開攝像模式拍向黃鶯鶯。
“啊!爹地,你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女人,你一定要叫她死!縣長伯伯都收了我們那么多錢,在這種小地方,她怎么可能還活著,爹地,你快叫縣長伯伯派人來抓她,她搶了我們家的山,一定不能讓她活著!”
黃鶯鶯突然尖叫一聲,沖上去抱住了黃有為的腿。
而正在打電話的黃有為一愣,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小公主突然就像中了邪一樣,把這些官商勾結的齷齪交易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了出來。
要知道,身為萬家小公主的黃鶯鶯在家族熏陶下,性格完全不似孩子。
“爹地,你聽到了沒有,一定不能讓她活著!”
黃鶯鶯聲音不再稚嫩甜美,反而帶著與年紀不符的陰狠。
這種話在豪門貴族中很常見,雖然是法治社會,但有錢有勢的人做掉一個人還是可以不留痕跡,但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來還是要忌諱的。
“喲,這港城就是混亂,一個商人的女兒都張口閉口可以要一個人死,嘖嘖,真是可怕,而且給了吳縣長那么多錢,搶了你們家的山?”
安凜雙手環胸,眉毛微挑,臉上又掛起標志性地似笑非笑。
聽著安凜的嘲諷,黃有為面色陰沉地把手機從耳畔取下,手機那頭還傳來吳縣長的“喂?喂?黃老板嗎?”
“奸商,茶山和簿子山是我們兩個村的,什么時候變成了你們的?”
“就是啊,真是說大話,還想殺人,看那小丫頭說的這么順溜,這不是第一次說了吧?真是太可怕了,咱們這可是個法治社會,居然敢隨便殺人!”
“葉丫頭,我看你還是報警吧,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村民們聽了黃鶯鶯的話,都紛紛后退一步,臉上盡是懼色。
他們這個百姓還是把商人想的太簡單了,商人果然心肝肺臟都是黑的。
古村長也拉著葉蓁趕忙遠離了黃有為和黃鶯鶯,殺人這種話都敢隨便說,就黃有為以前那混不吝的性子加上現在的權勢,還別說,殺人真的有可能。
聽著村民們的議論,黃有為眼中劃過一抹慌亂。
在港城能夠占有一席之地,他靠的可不僅僅是萬家。
港城混亂,黑道橫行,凡是讓他不喜歡的人,統統都能在一夜之間無聲無息地消失,他的手的確沾滿了鮮血,這種事一旦被翻查出來……
港城畢竟是屬于華夏的,殺人的事被捅出來,萬家也保不了他!
“爹地,爹地!你一定要讓這些賤民都給我們道歉!”
黃鶯鶯抱著黃有為的腿,聲音陰冷,目光如毒蛇般射向周圍議論的村民。
“哈哈哈,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小小年紀就這么狠辣,以后長大了也是為禍社會為禍國家的德性!”
安凜的話嘲諷極了,他是仰光市上流圈子的頂層,有錢人的齷齪他很清楚。
“你,你怎么能這么說我!”
黃鶯鶯站直了身體,雙目略帶委屈。
她是很喜歡眼前的大哥哥的,為什么他要這么說她?
“夠了!你給我閉嘴,還嫌自己闖的禍不夠嗎?!”
黃有為冷喝一聲。
對于黃鶯鶯這個女兒他的確是真心寵愛的,畢竟他就只有這么一個女兒,但是今天的她實在是太過愚蠢,幾句話就把他的計劃全盤打亂,再無翻身的可能。
“爹地,怎么連你都這樣!”
黃鶯鶯狠狠跺了跺腳,含著淚飛奔回車上去了。
場面一下寂靜下來。
葉蓁把手中的手機遞到黃有為面前,面色平靜,聲色冷淡。
“黃老板,我的攝影技術怎么樣?”
畫面上黃鶯鶯的臉和她說的話清晰可見,這樣的證據放在法庭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效果,就算不能算作真實證據,但調查調查黃有為恐怕也有可能吧?
黃有為伸手想要奪下葉蓁手里的手機,卻撲了一個空。
略有些肥胖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跌倒。</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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