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院長媽媽,有什么事情您說”
葉蓁抿唇,她感知敏銳,能清晰察覺到院長媽媽些微的恐懼。
顧愛華看了看葉蓁,將孤兒院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兩個月前,孤兒院的錢款突然批不下來了,本就稀少的孩子們的生活費(fèi)更是有些見底的跡象,如果不是社會上一些好心人捐款,恐怕會千難萬難。
顧愛華身為院長,當(dāng)然不能眼看著孩子們餓死。
她跑到工作處去詢問,為何每個孩子每月六百元的生活費(fèi)突然不給了。
這樣的標(biāo)準(zhǔn)在世界孤兒院群體中來說,已經(jīng)是低標(biāo)準(zhǔn)了。
然而對于她的問話,工作人員只說詢問上級,就沒了后續(xù)。
之后她又到工作處去問了許多次,卻每每都被敷衍,到了最后,工作人員甚至不耐敷衍她,直接讓保安進(jìn)行驅(qū)趕。
她哪里還不知道,她們孤兒院的錢款應(yīng)該是批不下來了。
但是她已經(jīng)沒了別的辦法,只能日日夜夜賴在工作處大門口,想要問個清楚。
就這樣,她風(fēng)吹日曬地在工作處門口過了一個月,餓了就吃干饅頭,大多數(shù)時候還會被保安驅(qū)趕到別處,說是不能影響工作處市容。
本就身患胃癌的她,在那樣艱苦的條件下,病情也就加劇了。
直到工作處中一個工作人員看不下去,他家里也有這么大的老母親,換位思考,如果有一天他的母親如此求人,他恐怕會心臟痛的爆掉。
“阿姨,你還是回去吧,在這里待著根本不是辦法”
工作人員給顧愛華買了一碗泡面,對她說道。
“小伙子,你是好人,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為什么?我們孤兒院一直是奉公守法,從來沒有干過什么壞事,為什么工作處的錢突然就批不下來了?”
顧愛華狠狠塞了一口泡面,還是非常想知道原因。
就這樣狼狽地回去,帶不回一分錢怎么可以,她怕看到孩子們失望的眼神。
看著這樣的顧愛華,那工作人員嘆了口氣。
“阿姨,有些事情,您還是不知道為好,我只能說,您還是好自為之吧,否則的話,日后你們的處境一定會比現(xiàn)在更差”
望著那雙徘徊在深淵前的眼睛,工人人員到底還是心軟了。
“背后的人?小伙子,我們孤兒院從來沒有招惹過什么人!”
顧愛華急了,睜大眼說道。
她們孤兒院每天過的辛苦,哪有時間去惹怒什么有背景的大人物?
“阿姨,有些事我也不能明著說,您自己看著辦吧”
工作人員說完,也不再理會顧愛華,匆匆忙忙走了。
有些事他也不能透露的太多,否則也會給自己招來禍患。
沒辦法,工作處這條路已經(jīng)行不通了。
想了想,顧愛華在街上撿起了破爛,這也算是一項(xiàng)收入。
回到孤兒院,照顧孩子的做飯阿姨們也離開了。
“院長媽媽,院長媽媽,小寶肚子餓!”
“院長媽媽,你可回來了,小紅肚子也餓!”
“院長媽媽,慧慧阿姨走了,小虎吃不到好吃的了!”
“……”
幾個孩子餓的面黃肌瘦,看到顧愛華,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們年紀(jì)不均衡,但普遍都小,最大的一個也才八歲。
現(xiàn)在孤兒院還剩四十多個孩子,一個個哪里還有幾天前干干凈凈的樣子?
“好好,都別吵,院長媽媽這就給你們做飯”
顧愛華笑著摸了摸孩子們的頭,向廚房走去時,眼中有淚在閃爍。
廚房,面粉和白米都已經(jīng)見底了,連青菜都看不到半根。
想了想,顧愛華用原主給的一些錢買了泡面,煮成一大鍋給孩子們吃。
泡面這種東西不營養(yǎng)她也知道,但眼下是特殊時期,為了能多撐一段時間這已經(jīng)是沒辦法的事,不過即便是泡面,孩子們也吃的很香很開心,每個人都把碗里的面條吃干凈。
以往原主給的錢,顧愛華都會存下來。
她知道那個孩子內(nèi)向,節(jié)省,也想把她寄回來的錢通通存下來,以后好給她置辦一份體面的嫁妝,這么兩三年下來,這些錢也有兩萬多。
只是這么多孩子,一天就要吃掉近五百塊,兩萬塊錢根本支撐不了多久。
原本想著日子先過著,她再想辦法賺錢,沒想到變故再起。
短短三天,地痞流氓來了一撥又一波。
她一個上了年紀(jì)的女人,還帶著一群孩子,怎么斗得過對方?
最終沒辦法,她只能花錢了事。
誰知,那群地痞就像是認(rèn)準(zhǔn)了一樣,拿了錢還三天兩頭過來惹事。
孩子們被嚇得成天哭喊,有的還生了病。
那段時間,真的是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
她能成為孤兒院院長,自然也不是個蠢的,時間一長,就察覺到不對勁。
為什么所有事情都堆在一起?
想了想,顧愛華把目光定在了導(dǎo)致這一切發(fā)生的崔魁禍?zhǔn)咨砩希m然她并不知道是誰,但心中對對方的恨意卻難以減免,也不知道他和孤兒院有什么深仇大恨,居然對這些幼小的孩子下手!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問問那人,孤兒院到底和他什么仇什怨,非要如此趕盡殺絕!
沒辦法,她只能忍痛選擇解散孤兒院。
如果待在這里,恐怕孩子們以后還會出現(xiàn)什么意外。
離開的話,也許還會有一條生路。
孤兒院是她大半輩子的心血,她哪里又舍得呢?
雖然心很痛,但她還是用剩余的錢把孩子們送往海城其他孤兒院,也給他們每個人都留下了一些生活費(fèi)。
諾大的孤兒院,再也沒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本來以為她會守著這座空蕩蕩的孤兒院過一輩子,卻沒想到,那背后的人如此心狠手辣。
在一個夜晚,她還在睡夢中時,孤兒院著火了。
最先燃燒的就是存放孤兒入院時間,原因,年齡和其他一切信息的辦公室。
如果不是旁邊的住戶發(fā)現(xiàn)沖天的火光,恐怕她早就死了。
救了火,但孤兒院大半都被燒成了廢墟。
她一時氣急攻心,暈了過去,隨后就被好心的住戶送到了醫(yī)院。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jīng)胃癌晚期了。
拿著剩下的丁點(diǎn)錢,在醫(yī)院挨日子。
新希望孤兒院是她待了大半輩子的地方,雖然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孩子,但她還是很放心不下,她不希望那片樂土成為廢墟。
可是她已經(jīng)沒了力氣,沒了希望。
在最后時刻,她只想再看看自己最喜歡的那個孩子,小葉子。
說到這里,顧愛華伸手撫了撫葉蓁額間的碎發(fā),滿臉寵愛。
“院長媽媽,你真的不知道背后那個動手的是誰嗎?”
農(nóng)櫻被氣的銀牙緊咬,她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那種狠毒的人,對孤兒院下手。
如果叫她知道是誰下的手,她一定要?dú)⒘藢Ψ剑?br />
雖然修者不能對普通俗世人下手,但對方如此心狠手辣,她殺了對方,反而是積了福報(bào)!
顧愛華表情一滯,旋即無奈地?fù)u了搖頭。
“孩子,如果我知道,那就去求他了,也不會解散孤兒院了”
顧愛華聲音有些苦,說話時還咳嗽了幾聲。
“好了,院長媽媽您先休息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說”
葉蓁幫顧愛華倒了一杯溫水,將她扶起來輕輕喂入口中,說了這么多話,她應(yīng)該也累了,而孤兒院的事,她會親自調(diào)查的。
誰知,喝完水,顧愛華就緊緊抓住了葉蓁的手。
“不,小葉子,我的話還沒說完,我把你叫回來,是想和你說說你的身世”
看著顧愛華眼中的堅(jiān)定,葉蓁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關(guān)于原主身世,她并不放在心上。
若是愛自己的孩子,又怎么會拋棄?
原主生活之苦,最終死亡,有一多半原因是因?yàn)槟撬^的親人。
即便現(xiàn)在找到了原主的家人,弄清楚了身世又如何,她不是原主,那些親人也不是她的親人,所以身世之事,講不講根本毫無意義。
“小葉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那畢竟是你的身世,而且你一直對你的身世有所誤解!”
顧愛華聲音帶著些許安撫。
在這個世上,親人才是最溫暖的港灣,以前孤兒院就是小葉子的家,所以身世問題她也從來沒談起過,可如今,孤兒院已經(jīng)沒了,就連她都不知道還有幾天好活,如果現(xiàn)在不把她知道的都說出來,那這些事只會被埋入黃土。
“院長媽媽,你說吧”
葉蓁抿唇,還是決定不辜負(fù)顧愛華想幫她的心,雖然這種幫助她并不需要。
不管如何,葉蓁愿意聽,顧愛華就覺得很開心。
“小葉子,我接收了那么多的孤兒,也就只有你,記憶最深刻……”
說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顧愛華臉上一片懷念,往事歷歷在目。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冬天,那年冬天,冷得駭人。
那時的她還只是個剛剛上任的年輕院長,孤兒院里也只有五個孩子。
“孩子們,都來吃飯了!”
溫暖的房間,顧愛華將食物擺上餐桌,她記得很清楚,那天正好是小年夜,食物算不上豐富,但相比平常時候的飯食,已經(jīng)算是很不錯了。
孩子們都很高興地拿著飯碗排排坐,氣氛溫暖。
在孩子們吃飯的空檔,她抽空出去撿炭回來燒。
哪知道,就在撿炭的時候,聽到一陣嬰兒啼哭聲,那聲音很弱,像小貓崽在叫,那么冷的天,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孩子哭聲。
一向?qū)⒆有能浀念檺廴A循著聲音找了過去。
那是個尚在襁褓的女嬰,躺在孤兒院門口,揮舞著小手,臉被凍得通紅。
“哎呦,這是誰啊,這么冷的天就把孩子丟在這里,造孽啊!”
顧愛華滿臉心疼,忙把衣服脫下來給孩子裹上。
就在那時,天上開始飄起雪花。
顧愛華四處找了找,卻沒找到罪魁禍?zhǔn),無奈,只好把孩子抱回孤兒院。
她仔細(xì)檢查過了,孩子身上除了脖頸上戴著的兩個玉葫蘆,只剩一封信。
“所以,葉姐姐是被拋棄的?”
說到這里,農(nóng)櫻忍不住插嘴了。
她聲音很詫異,實(shí)在是沒想到如葉姐姐這樣的人,還會被親人拋棄。
即便是她,如果當(dāng)初沒有被楊箐陷害,偷走天賦,恐怕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更何況是葉姐姐,她如此優(yōu)秀。
然而葉蓁卻被顧愛華口中“脖頸上兩個玉葫蘆”的字眼吸引了。
兩個玉葫蘆?!
她一直知道當(dāng)初的玉葫蘆是原主家人留下的,從而讓她開啟了葫蘆空間,只是沒想到這玉葫蘆不是一個,而是兩個?那另一個呢?
“當(dāng)時啊,你才出生沒多久”
不僅農(nóng)櫻覺得詫異,顧愛華也是滿臉疼惜。
小時候的葉蓁也是冰雪可愛,讓人看一眼就會喜歡上。
“然后呢,院長媽媽,那封信上寫的什么?”
農(nóng)櫻忍不住又問。
她實(shí)在很想見見葉姐姐那些親人,該是多么愚蠢。
“呵呵,我當(dāng)時也對小葉子的親人很氣氛,想不通為什么他們會拋棄這么可愛的小女孩,哪知,看完信才知道小葉子并不算是被拋棄的,只能說是被寄養(yǎng)在這里,信封里除了信息還有很多錢,而那些錢足夠小葉子生活到成年”
顧愛華拍了拍葉蓁的手,聲音含笑。
她并不希望葉蓁覺得自己是被拋棄的小可憐,這些話也屬真實(shí)。
“信呢,信上寫的什么?”
農(nóng)櫻像是聽故事一樣,著急知道下面的情節(jié)。
“信應(yīng)該是小葉子的母親寫的,一手娟秀的字體,只是孤兒院被燒了大半,如今應(yīng)該已經(jīng)找不到了。信上說,小葉子的母親是京城大家族的人,恰逢下鄉(xiāng),遇到了犯罪分子,卻在此時正好生下小葉子,沒辦法,只能把她暫時寄養(yǎng)在孤兒院,信上曾言明,一定會回來接小葉子回去”
顧愛華希望葉蓁能得到幸福,而那封信的內(nèi)容表示,小葉子身份不簡單。
“京城大家族?可是京城那么大,家族也多,是哪個家族?”
農(nóng)櫻皺了皺眉。
神農(nóng)一脈雖然隱居避世,但和京城一些開國元老也有關(guān)聯(lián)。
畢竟開國元老都上了年紀(jì),偶爾有些小病小痛,都要邀請神農(nóng)一脈的人前去治療,他們都是國家瑰寶般的人物,不容有失。
也因此,她對京城一些家族也有所耳聞。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也許是怕那些犯罪分子得到風(fēng)聲,信上沒說”
顧愛華搖了搖頭,她一輩子都待在海城,暮水鎮(zhèn),對京城了解不多。
“這么說來,我葉姐姐身份還不一般,那葉姐姐為什么會姓葉。俊
農(nóng)櫻沉默了片刻,突然問出一個至關(guān)緊要的問題。
在她的記憶中,隱隱間好像記得京城只有一個家族,姓葉。
“小葉子的襁褓里繡著一個葉字,而名字蓁,是我后來幫她取的”
提起這個,顧愛華眼睛一亮,是啊,這個名字也是個突破點(diǎn)。
京城姓葉的大家族,應(yīng)該不算多才對。
“院長媽媽,那玉葫蘆為什么最后我只剩下一個了?”
在顧愛華和農(nóng)櫻說話的空檔,葉蓁一直在翻找原主的記憶,以往她只看過原主生活常識方面的記憶,其他卻不愿意也不想多看。
可是剛剛顧愛華提起的“兩個玉葫蘆”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個玉葫蘆是洞天福地,可以種植萬物,那另一個呢?
對于原主身世是不是京城大家族她根本不在意,只是玉葫蘆…
“嗯?小葉子難道忘了,幾年前我問你,你還說是弄丟了”
顧愛華神色有些詫異,她沒想到小葉子居然把這回事給忘了。
葉蓁身上的玉葫蘆代表了她的身份,是至關(guān)重要的信物,她一直交代她要好好保管,萬萬不可以丟掉,那次聽葉蓁說弄丟,還把她給急得夠嗆。
后來,還陪她去找過,卻沒找到,好在還剩下一個,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哦?弄丟了…”
葉蓁神色有些莫名,清透的瞳眸也瞇了瞇。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原主的玉葫蘆并不是弄丟了。
腦海中仿佛有一副記憶,卻如何都想不起來。
“葉姐姐,你還想什么玉葫蘆!你很有可能是京城葉家的人!”
農(nóng)櫻看著表情淡漠的葉蓁,不禁激動地說道。
雖然記憶中的葉家不甚清晰了,但也知道,那是華國頂尖家族之一。
“哦,是嗎”
葉蓁表情很淡,對這個事情并不感興趣。
既然是把玉葫蘆弄丟,那地點(diǎn)就應(yīng)該是孤兒院。
這么一來,不論孤兒院是否出事了,她都要回去看看,她有種預(yù)感,那另一塊玉葫蘆必然對她有種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
而且,孤兒院為什么會突然出那么大的事,這都是謎。
“小葉子,身世的事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顧愛華咳嗽了幾聲,只覺得身體有些疲憊。
這些秘辛她藏在心里那么多年,一下子說出來,心里也痛快許多,以前之所以不提起,也是怕小葉子管不住嘴巴,既然當(dāng)時有犯罪分子對她母親下手,那也說不準(zhǔn)會不會有人盯上海城,做任何事,都要小心為妙。
如今她時日無多,不可能帶著這些消息被埋在黃土中。
“好,我知道,院長媽媽,您先休息,這些事我先想一想”
葉蓁看著顧愛華躺下,閉上眼睛,才帶著農(nóng)櫻離開病房。
“葉姐姐,你難道對自己的身世一點(diǎn)都不感興趣?”
農(nóng)櫻有些好奇地問,只要是個人,都對自己的來歷感興趣吧?
葉姐姐果然不是尋常人,對這種事都表現(xiàn)得如此淡定。
“有必要知道嗎”
葉蓁的確對此很淡漠,不論原主被拋棄是不得已而為之還是正常,這都不是理由,原主已經(jīng)死了,一切往事再提及也都沒了意義。
走出病房,葉蓁表情有些莫測。
“葉姐姐,你對自己的身世不放在心上,倒是對那個什么玉葫蘆感興趣,你要喜歡,可以在仰光市讓張繡給你雕兩個,不用那么在意的!”
農(nóng)櫻有些不理解葉蓁的想法。
仰光市最大玉石企業(yè)雛莘集團(tuán)的最高決策人,居然會在意兩個玉葫蘆,也是奇聞。
“你準(zhǔn)備一下,我們在海城多住一段時間”
聞言,農(nóng)櫻眸子一亮。
“葉姐姐,那這段時間我們住在哪兒?”
農(nóng)櫻問道。
她們剛到這里就來了醫(yī)院,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就算要多待,也得先住下。
“在醫(yī)院附近買套房子,以后也許會常來”
站在窗前,眺望遠(yuǎn)處的大海,葉蓁心情平靜而淡然。
聽到她的話,農(nóng)櫻唏噓,自己的葉姐姐果然是有錢人,房產(chǎn)一棟接著一棟。
不過,海城這個地方這么美,再加上孤兒院的事,待在這里一定不會無聊。
她有預(yù)感,在海城的日子一定波瀾壯闊。
把農(nóng)櫻留在醫(yī)院照顧院長媽媽,葉蓁則出去找房子,順便讓司繆出來。
海城的空氣帶著一股濕咸。
葉蓁望著四周,這座城市對于原主記憶來說很陌生。
海城在華國是個經(jīng)濟(jì)很發(fā)達(dá)的城市,不過當(dāng)初溫賢不習(xí)慣這里的氣候,所以兩人才會考到蘭城,約定以后在那里定居,只可惜物是人非罷了。
海城市醫(yī)院在非常繁華的街道,周圍從餐飲到商場,再到住行,非常方便,只是房價也貴的嚇人。
葉蓁剛剛靠近房區(qū),就有不少拿著紙板的大媽來推銷租房和旅店。
“哎呦,小姑娘長得可真水靈,不是海城本地人吧?剛來這里也得找個住的地方,價格不貴,保證你滿意!”
“美女,來我這吧,我這房才便宜!”
“不不不,我這我這,我這便宜!”
“……”
幾個大媽爭前恐后擠到葉蓁面前,把手里的紙牌推給她看,上面寫著某某賓館,電話號碼和地址等等信息。
“我是本地人”
看著她們,葉蓁淡淡說了一句。
場面頓時尷尬下來,她們都沒想到面前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是海城本地人。
沒辦法,這里是住房區(qū),而且海城本地的姑娘經(jīng)常被海風(fēng)吹著,雖然被水土養(yǎng)的漂亮,但臉上皮膚是絕對沒有葉蓁那么細(xì)膩的,導(dǎo)致眼光出了差錯。
大媽們紛紛遠(yuǎn)離葉蓁,去尋找下個顧客。
葉蓁也沒在意,離開租房區(qū),去尋找賣房的地方,市醫(yī)院附近的房子絕對寸土寸金,而且這里靠海,環(huán)境氣氛都是頂尖。
走了沒多久,一處售樓公告就出現(xiàn)在視野中,那是一處新修的公寓樓。
“海藍(lán)郡”公寓都采取精裝修,可以直接拎包入住,非常方便,再加上地段處于海城最繁華的地方,所以價格方面也貴些。
葉蓁走到售樓處,就看到兩個售樓小姐懶懶散散地玩著手機(jī)。
她們見葉蓁進(jìn)來也不上來服務(wù),只是丟給她一本公寓樓房冊,態(tài)度十分惡劣。
葉蓁挑眉。
沒想到當(dāng)初在蘭城買房子碰到農(nóng)櫻,沒被嫌棄,但是非常冷淡,如今在海城買房,反而被如此敷衍,買房還真是波折。
不過葉蓁也不想和俗世中的人一般見識,那樣反倒墮了自己的氣量。
拿了樓房冊到休息區(qū)翻看。
沒過多久,又來了一對男女。
男人長得還算帥氣,只是一雙手在身邊的女人身上胡亂摸著,有些許猥瑣。
那女人模樣很清純,扎著馬尾辮,穿著一身小清新的服飾,臉頰秀氣,看上去年紀(jì)不大,對身邊男伴的咸豬手有些無奈,瑟縮著身體,面上滿是隱忍。
“紀(jì)少爺,您來了,這次又換新女伴了啊,這清湯寡水的,可不像紀(jì)少爺?shù)牟耍郧澳呐藚,可都是我這樣的~”
剛剛還不把葉蓁放在眼里的售樓小姐看到那男人,都連忙起身,滿臉諂媚。
說話時還對著那男人拋了一個媚眼,恨不得整個人貼上去,把他身邊的女人取而代之。
她們對男人說話的語氣頗為熟捻,還帶著股酸氣,掃向男人旁邊那清純女人時還滿是挑剔,邊說話,還邊故意挺挺高聳的胸脯。
“行了,把樓房圖冊給我拿出來,讓本少爺?shù)男√鹦暮煤眠x個房!”
紀(jì)飛拍了拍柜臺,看向自己的新寵時滿是喜愛和不自知的**。
“好的紀(jì)少爺,這些房啊都是空的,您看看這些怎么樣?也就這幾套房子的價格才能配得上您的身份,以往的女伴可都選了這個價位,這位…小百合,應(yīng)該也不能差了,不然啊人家可不能依了你~”
聽到紀(jì)飛的話,兩個售樓小姐開心到飛起,畢竟他每次買房,她們當(dāng)月的績效就都不用愁了。
海城房價很高,她們只是售樓小姐,對這里的房子卻沒有歸屬權(quán)。
每天看著這些富二代摟著形形色色的女人來買房,她們也很心動。
為什么要辛苦當(dāng)售樓小姐呢?
一旦搭上一位豪門少爺,她們自己就能擁有無數(shù)房產(chǎn),哪怕只是做他們一晚的女人,那待遇也必然不會差了。
而面前這位紀(jì)少爺,就是海城最有錢的富二代!
“吶,隨便挑,看上哪套我就給你把哪套買下,以后你就不用擠宿舍了!”
紀(jì)飛把樓房圖冊遞到新寵面前,說話時語氣自帶著高高在上的施舍。
女人啊,在他眼里就是玩物。
不過玩物這東西,要寵著,要慣著,就是不能愛上,這才自在!
清秀女人接過樓房圖冊,睫毛遮住眼里的麻木,早在她做出決定的那刻起,就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有了房子,她就可以少奮斗十年甚至二十年!
認(rèn)真挑選了一棟價格最為昂貴的,清秀女人才把圖冊還給售樓小姐。
“喲,小百合眼光不錯啊,挑的還是最好的,就這一棟房子,夠你享受一輩子的,真不知道走了什么運(yùn)氣,攀上了紀(jì)少爺!”
看到她選中的房子,售樓小姐酸聲酸氣地說了一句,這棟房子她也心儀了好久,只是永遠(yuǎn)都買不起罷了。
對于女人之間的拈酸吃醋,紀(jì)飛樂在其中,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是隨意看了一眼新寵選中的房子,就甩出一張卡。
“速度刷卡,本少爺還要帶著甜心去暖房”
紀(jì)飛說話時語氣曖昧,讓旁人想入非非。
這棟房子價格高昂,售樓小姐辦理的速度也極快,畢竟是條大魚,可不能放過,一系列流程行云流水。
把鑰匙交給紀(jì)飛時,售樓小姐還將身體貼在他身上,眼神交織了片刻。
對于這種送上門的女人,紀(jì)飛向來是來者不拒。
抱著售樓小姐的腰肢,在她濃妝艷抹的臉上印上一個吻。
隨后,售樓小姐對著那清秀女人露出一個挑釁的微笑。
對于她的挑釁,那清秀女人卻全然不放在眼中。
她決定把自己交給紀(jì)飛時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這個人了,雖然是個花花公子,但是對女人的保鮮期一般都是在兩個月左右,如今才剛剛開始,哪怕別人再怎么勾引他也無濟(jì)于事,她還有的是時間,用來抓住他的心。
“好了,小甜心,跟本少爺一起去看看房子!”
紀(jì)飛轉(zhuǎn)了轉(zhuǎn)手里的房鑰匙,對著清秀女人勾了勾下巴,說道。
就在他即將轉(zhuǎn)身離去時,葉蓁走了過來。
“這套房子和這套房子,我都要了,刷卡”
把樓房圖冊放到柜臺,葉蓁指著兩處緊挨著的公寓說道。
這兩個公寓地理位置不錯,而且陽光照射也充足,最重要的是家具之類都是木質(zhì)的,是她所喜歡的,省的裝修,這點(diǎn)確實(shí)不錯。
“行了,放下就走…”
售樓小姐忙著整理紀(jì)飛買房的記錄,哪里顧得上剛剛被她忽略的客人?
只是話剛說到一半,才反應(yīng)過來。
她猛地抬起頭,眼睛大睜,滿是不可思議地指著圖冊上的公寓道:
“這位女士,您是說…這兩套房子,您都要?”
售樓小姐聲音拔高了很多,這兩套房子也是在高價區(qū),因?yàn)檠b修復(fù)古價位更高一直空置,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被人給看上了,而且是兩棟一起買!
問話時,她忍不住瞧了瞧葉蓁,想知道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她穿的隨意,青色襯衫和牛仔褲,再踩上一雙帆布鞋,明擺著一個剛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只是再看她的臉和氣質(zhì),就不覺得奇怪了。
雖然穿著普通,但是她容顏清美,氣質(zhì)出塵,一看就不是小家小戶養(yǎng)出來的,說不定就是富家小姐想體驗(yàn)買房的樂趣,這才會到這里來。
“就這兩套,我刷卡”
葉蓁說著,就從錢包中拿出一張金卡。
這張卡是風(fēng)戊曄幫她辦的,里面具體有多少錢她也并不清楚。
售樓小姐顫抖著手接過金卡,這可是象征身份的金卡。
“好的好的,女士請稍等,我馬上幫您辦理手續(xù)!”
售樓小姐連連點(diǎn)頭,面上的表情激動中帶著些喜悅。
原本以為今天賣出去一棟房產(chǎn)就夠厲害了,沒想到更厲害的在后面,這兩套公寓的價值很高,說不定能憑借今天的業(yè)績成為經(jīng)理!
另一個售樓小姐也明白這個道理,看向金卡的表情像看著一只會下金蛋的雞,原本志同道合的兩個人不禁對視一眼,產(chǎn)生了分歧。
售樓小姐可以有兩個,但售樓經(jīng)理卻只能有一個。
紀(jì)飛也很少碰上和自己一樣大方的女人,好奇地看向葉蓁。
原本以為是海城一個熟悉的富家小姐,誰知,竟是個陌生的女人。
可這一看,卻不得了了。
他只覺得有一把箭射入心臟,那把箭的名字叫“丘比特之箭”。
紀(jì)飛不禁松開了攬著自己新寵的胳膊,目光略有些呆滯地望向葉蓁,這一刻,他覺得心臟不受控制地“砰砰砰”直跳。
清秀女人也望向葉蓁,這時,她才真正有了危機(jī)感。
柜臺前的女人身姿窈窕,穿著簡單,順滑的青絲直垂在腦后,一個背影而已卻依舊如同女神一般美麗,讓人忍不住想要一窺全貌。
“這兩套房子,我?guī)湍愀跺X!”
紀(jì)飛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遞上了自己的卡。
葉蓁神情淡漠,沒有理會,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她側(cè)臉也很美,肌膚像是白瓷一樣,睫毛很長,每每眨動一下他都覺得心臟整個都要酥麻了,想要對她好,對她付出一切。
這樣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過,他知道,這是愛。
“女神,我喜歡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機(jī)會?”
雖然葉蓁沒有理會,但紀(jì)飛也不生氣,忍不住湊上前說道。
他是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如此感覺,不想輕易放過。
而兩個正在辦理業(yè)務(wù)的售樓小姐眼神復(fù)雜地看了葉蓁一眼,旋即釋然。
像紀(jì)飛這種大少爺,也只有本當(dāng)戶對的千金才能配得上。
這個女人如此優(yōu)秀,可比身后那朵剛剛被拋棄的小百合強(qiáng)多了。
那清秀女人果然急了,白皙的面容泫然欲泣,略帶指責(zé)地看向葉蓁,她不明白,不過是買一套房子,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變故。
而葉蓁則對她的目光恍若未聞。
她后退一步,這才抬眸看向紀(jì)飛。
葉蓁眸色漆黑不帶雜質(zhì),清澈如同波瀾不驚的泉水,仿佛能把人類心靈的一切黑暗都洗凈,這樣美麗的眼睛是紀(jì)飛生平僅見,讓他更加癡迷。
“滾”
葉蓁想了想,薄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她沒空和這些人寒暄。
這個“滾”字剛落,兩個售樓小姐的手就抖了抖,就是那清秀女人都后退一步,居然有人敢在海城對紀(jì)飛說出這個字,膽子也是大的很。
紀(jì)飛是沒什么本事,就是個紈绔二世祖。
但是他爸爸卻是海城首富,在整個海城,沒人敢和他嗆聲。
就在三人都以為紀(jì)飛要勃然大怒時,他愣了愣,笑了。
“女神,你聲音真好聽,再多說幾句也沒關(guān)系,我很喜歡!”
紀(jì)飛臉上露出一抹緋紅,一副害羞到極致的樣子。
他這個樣子叫在場的三個女人大跌眼鏡,看向葉蓁的表情也變了,到了這個地步紀(jì)飛都沒發(fā)怒,看來是要認(rèn)真了。
被海城首富的公子看上,未來幾乎是不用愁了。
不過她們艷羨的目光卻讓葉蓁覺得很厭煩,忍不住黛眉蹙起,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動了動,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對面前這個聒噪的俗世男人動手。
“好了好了,女神你別生氣,你要不想讓我待在這里,那我馬上就滾!”
見葉蓁蹙眉,一副冰冷的樣子,紀(jì)飛心肝微顫,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如果他現(xiàn)在不走的話,一定會后悔。
沒等葉蓁說什么,紀(jì)飛就光速離開了售樓處,連自己剛剛搭上的新寵也顧不得了,行跡匆忙,也不知道在急些什么。
葉蓁回眸看向怔愣的售樓小姐。
她目光微涼,喚回了她們震驚的思緒,剛忙繼續(xù)手中的工作。
那清秀女人左看看右看看,不敢去追紀(jì)飛,也不敢和葉蓁嗆聲,無奈,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售樓處。
“葉女士,這是您的鑰匙和房產(chǎn)證,我?guī)^去?”
售樓小姐恭敬地把東西遞給葉蓁,聲音略帶著小心翼翼。
今天她們可是把這個大客戶給晾在一邊很久,只能盡力彌補(bǔ)自己的過失。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
葉蓁接過東西,冷淡的拒絕,轉(zhuǎn)身離開了售樓處。
唯獨(dú)留下兩個愣愣望著她背影的售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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