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姐姐,也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還能再到這里來” 開著車,農櫻情緒格外低落。 她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在俗世中能認識這么多人,她很高興。 “總有機會” 葉蓁聲音極淡,她透過后視鏡看著逐漸遠去的暮水鎮,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慨,這一走,仿佛就把所有發生的事都甩在了身后。 盧云,西穹,布莎塔,余航,院長媽媽,溫媽媽 “葉姐姐,你說新修的孤兒院能發展起來嗎?” 農櫻有些沒話找話,但她若不說點什么,總覺的很寂寞似得。 畢竟葉蓁是個話少的,她如果找不到話題,那氣氛就要凝固了。 “會” 葉蓁認真想了想,點頭應了一聲。 顧愛華是個很慈愛的人,對孩子充滿了耐心,一定會好好照顧孤兒,有了這樣一位院長,再加上溫淑芳那個溫柔的人從旁協助,孤兒院發展已屬必然。 “誒,還是很惆悵,那葉姐姐,咱們直接去機場?” 想到后備箱里的一箱行李,農櫻問道。 她們原本就想著把院長媽媽和溫淑芳送回暮水鎮,直接到海城坐飛機回z省的橋沅村,交代完事情后再啟程去仰光市。 等把所有該交代的東西交代完,她們也就要到神農一脈去了。 “嗯” 葉蓁頷首,感受著清風拂面的微涼,心中的感慨散了不少。 海城,機場。 “葉姐姐,司繆大神怎么辦?” 農櫻往后看了看,問道。 自葉蓁從暮水鎮回來之后就沒見到司繆了,如今她們要走了,還是沒見到,農櫻不禁疑惑,畢竟到神農一脈去是為了給他看病治傷。 “他會和我們一起去的” 葉蓁話語模棱兩可,并沒有解釋司繆的去向。 她總不能說自己身上帶著一個葫蘆空間,而司繆就在空間里吧? “好吧,司繆大神不愧是司繆大神,神神秘秘的” 農櫻搖了搖頭,嘴上嘀咕了兩句。 葉蓁環顧了一圈海城之景,就頭也不回地走進機場。 無論如何,這一趟海城之行說起來也算是圓滿而豐富。 離開時,兩人也只是通知了姚遠和胡青一聲。 此刻的姚遠經法院審判,已經和姚母解除了母女關系,也沒有所謂的輿論風波,畢竟姚母的所作所為極其過分,一般人恐怕都受不了。 雖然是解除了關系,但秉持著為人子女的孝道,姚遠還是決定每個月給姚母五百塊的生活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算是報答她的生育之恩。 另一邊,剛剛開業的“新希望大酒店”迎來了一位客人。 就在葉蓁和農櫻航班剛剛起飛,一個貴公子模樣的男人飛奔到酒店中。 他沒有停留,直接進廚房找到了姚遠。 酒店開業時,他也曾到場,知道這里是葉蓁的產業,自然也見過姚遠。 “紀少?有什么事?” 姚遠挑眉,詫異地看向紀飛。 此刻的紀飛頭發汗濕貼在臉上,衣服也極為凌亂,好像很著急。 首富的公子,向來是瀟瀟灑灑地活著,哪有這種樣子的時候。 “葉蓁呢,她真的走了?沒有到這里來?” 紀飛抓著姚遠的肩,大喘著粗氣,眸子赤紅,有些悲傷。 他是今天聽母親說起,才知道葉蓁離開了海城的。 等他馬不停蹄地跑到海藍郡去,卻發現兩間公寓都沒有人,無奈,他只能抱著最后一點希望來到酒店,想著葉蓁會不會在離開前到這里來囑托一聲。 他還有些話想對她說,為什么她走的如此干脆? “按葉總的時間來算,現在飛機應該已經起飛了” 姚遠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說道。 她話音剛落,紀飛捏著她肩膀的手就無力地垂落下來。 他面色有些難看,眸中仿佛有淚光閃過。 姚遠嘴角抽了抽,原本想說你一個富家公子,就因為喜歡的人走了就哭,這也太掉面子了,可看到紀飛失魂落魄的樣子,譏諷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 沒心情再說什么,紀飛垂著肩離開了酒店。 姚遠看著紀飛的背影張了張嘴,本想說些什么,卻發現她根本沒什么可安慰的,而且她也聽農櫻提起過,自家老板是有男朋友的,是個極優秀的大神人物。 紀飛剛剛走到酒店外,原本晴朗的天空就響起了雷聲。 豆大的雨點伴隨著轟鳴的巨雷,嘩啦啦地下了起來。 道路上行人匆匆,都用手中的包包或衣服遮擋在腦袋上。 在這種情況下,孤零零站在雨中的紀飛顯得格外不同,他抬起頭,瓢潑大雨迎面而來,讓他不禁閉上了眼,但腦海中卻閃過葉蓁清淡如畫的容顏。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該干什么,要干什么。 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已經胎死腹中。 * z省,橋沅村。 時隔近兩個月,再次回到這里。 依舊是煙雨江南似得畫風,青石鋪就的地板,村子兩側古老的房屋。 “葉姐姐,感覺這里也沒什么變化” 農櫻拉著行李,這種感覺就像是第一次來到橋沅村度假一樣。 “變化,還是有的” 葉蓁抬眸看向遠處,瞳孔中映射的是一個煥然一新的橋沅村。 雖然臨近冬季,空氣中有些寒冷,但遠處的建設建筑卻叫人心頭火熱。 農櫻也看了過去,瞬間驚呼出聲。 “葉姐姐,那里那里是旅游設施?度假村?” 只見遠處的山腳下,很神奇地圍攏起了柵欄,里面有一排排悠然田園風格的農家小院,不多,但給人的感覺很不同,美的如畫卷一般。 除此之外,就是金黃金黃的大山,秋葉形成了一個美輪美奐的世界。 葉蓁和農櫻徑直走了過去,路上遇到了一些村民,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他們看到葉蓁時滿臉喜悅,想要上前打招呼,卻又有些不敢,就猶豫間,葉蓁和農櫻走遠了,很快就來到山腳下的柵欄旁,也就是葉蓁的“桃花坊酒廠”。 敲了敲酒廠的門,開門的是個陌生的男人。 “你們啊!葉總!你是葉總!” 那男人本想問些什么,但看到葉蓁的臉后,滿臉震驚和喜悅。 “倪老大,倪老大!葉總回來了,你快來看看!” 男人沒等葉蓁開口,就沖著酒廠內激動地大喊。 沒多久,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正是倪寒。 “葉總!走了這么久,您可是舍得回來了!” 看到葉蓁,倪寒情緒也有些激動,此刻他還圍著圍裙,顯然是在工作中。 “那當然要回來嘗嘗青梅酒啊,倪寒哥,你沒偷懶吧?” 葉蓁還沒開口,農櫻就笑嘻嘻地調侃了一句。 說起青梅酒,她都有些嘴饞,畢竟當初的葡萄酒“銀月”真的特別好喝,不論是誰喝上一口,都沉醉在其中不能自拔,想必青梅酒也是如此。 “哈哈哈,葉總交代的事情當然不敢偷懶,走吧,進去瞧瞧” 倪寒大笑,伸手拍了拍農櫻的肩膀。 酒廠內,濃郁的酒香混雜在一起,十分醉人。 “葉總!” 風嵐夫婦看到葉蓁,眸子都是一亮。 他們剛剛就有些迫不及待想上去找葉蓁,可手頭的活放不下。 “嗯,辛苦了” 葉蓁淺笑,對著兩人點了點頭。 酒廠交給他們管理也確實不錯,一切都在正常軌道上。 工作中的員工們也都探頭探腦,一些老員工正和新員工吹噓著當初葉蓁是如何如何厲害,把外地商人從這個地方趕出去,又是如何如何買下兩座山,修建起酒廠,如今又建設起旅游勝地的光輝事跡。 這些事把新員工聽的一愣一愣,看向葉蓁時更加好奇和崇拜。 倪寒這時拿來了一瓶完整的酒和一杯倒出的酒。 “葉總,您瞧,這酒瓶怎么樣?就是在覃鄖縣做的” 拿著手中成品的青梅酒,倪寒語氣中有些驕傲。 不得不說,青梅酒和“銀月”相比,真的不分伯仲,不論是滋味還是包裝。 青梅酒的名字葉蓁起名是“琥珀”,圖紙則印著和“銀月”同種風格的古風畫卷,上面是一個銀袍男人伸手折青梅的樣子,光潔飽滿的青梅在男人精致的手中顯得格外漂亮,風拂過,似能聞到青梅的香氣。 在晶瑩剔透的酒瓶中,青梅酒顏色黃中帶著些青,極為亮麗。 “哇,葉姐姐,這酒的顏色可真漂亮!” 農櫻看著瓶中的青梅酒,滿口驚嘆之意。 原本以為桃紅色的葡萄酒在高腳杯中就夠漂亮了,可相比顏色來說,青梅酒恐怕還要更甚一籌,給人的感覺清清淡淡,看著都有些舍不得入口。 “是漂亮” 葉蓁點了點頭,接過倪寒手中的酒杯。 她端著青梅酒,輕抿一口。 酒入口的那一瞬間,葉蓁瞇了瞇眼。 和普通的低度青梅酒不同,“琥珀”入口有些烈,旋即是香濃,再然后是酸澀,最后入喉的那一刻,味蕾會彌漫出些許淡淡的甜。 “很好” 葉蓁看了倪寒一眼,說道。 雖然青梅酒也有她的手筆,但倪寒三人功勞更大。 “葉總覺得滿意就行!” 聽到葉蓁的話,倪寒和風嵐夫婦都松了口氣,臉上也掛起了笑。 他們剛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葉蓁說一句不滿意的話。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琥珀”也可以進行銷售了。 農櫻在一旁看的嘴饞,眼睛直勾勾盯著葉蓁手中的酒杯。 “喏” 看到農櫻的模樣,葉蓁無奈地搖了搖頭,把酒遞給農櫻。 “謝謝葉姐姐賞賜!” 接過酒,農櫻很搞笑地道了一句謝。 她可沒葉蓁那么文雅,直接灌了一大口進嘴里。 入口的瞬間,她睜大了眼,那種濃烈的感覺讓她有些接受不了,很快就吞進腹中,為了緩解這種感覺,農櫻伸出舌頭吸了幾口氣。 讓她沒想到的是,那濃烈的味道居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甜。 這種味道很復雜,讓她不知道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 “味道如何?” 看著農櫻的模樣,葉蓁挑眉問道。 聞言,農櫻皺起眉,想了想剛剛入口到吞入腹中的過程,認真吐出兩個字: “好喝!” 沒錯,她真的覺得很好喝! 原本以為和普通白酒一般辛辣濃烈,沒想到最后苦盡甘來,這種心理上的落差再加上舌尖上的滋味,實在讓人有些欲罷不能。 農櫻忍不住又灌了一口,享受起了那個過程。 見她如此,倪寒和風嵐大笑出聲。 “好了,‘琥珀’你們送一批到仰光市去,風戊曄會找到好的渠道,另外,準備五千支‘琥珀’和五千支‘銀月’,送到海城的‘新希望大酒店’” 垂眸看了看酒,又看了看正努力工作的工人們,葉蓁說道。 她希望“桃花坊”的酒可以讓所有人熟知,海城也算是不錯的地方。 海鮮配酒,絕配。 “哦?難道葉總去海城了?還順手開了個酒店?” 倪寒睜大眼,有些詫異地問道。 沒想到自己這個老板如此善于奔波,一會去仰光市,一會去蘭城,一會兒又跑到了海城,他實在沒看出這些地方有什么關聯點。 而且他這個老板做事還真是隨性,走到哪兒就把產業帶到哪兒。 “是啊,葉姐姐可厲害了!” 農櫻喝完了酒,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瓣。 提起“新希望大酒店”,農櫻得意地揚起下巴,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她也知道酒店的收入會通通捐給慈善,“新希望”這個名字雖然及不上“龍圖騰”好聽輝煌,但其中意義卻非常重大,沒什么比得上。 “你親自把酒帶過去,交給負責人姚遠” 對農櫻王婆賣瓜自賣自夸的話,葉蓁不予置評。 她看著倪寒,說道。 這批酒數量很大,容不得出任何差錯。 “葉總放心,我一定順利完成任務,只是不知道葉總要在橋沅村待多久?” 倪寒語氣很鄭重,問起后半句時,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畢竟以葉蓁的性格,恐怕不會在一個地方待得時間過長。 “住一晚,明天去仰光市” 想了想,葉蓁說道。 本想說完就走的,但想到旅游設施的事,還是交代完再走。 “明天?葉總的行程排的可真滿!” 風嵐在一旁驚呼一聲,嘖嘖有聲地嘆了口氣。 他們這些做員工的想和老板待得時間久一點,都沒什么辦法。 “對了葉總,旅游設施修建的差不多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突然,倪寒想起了這段時間橋沅村最火爆的事。 說起旅游設施,倪寒眸中都閃爍著光。 這段時間,工程馬不停蹄,宣傳策略也層出不窮。 也許是宣傳力度大,有不少人都到橋沅村這里來瞧了瞧,所有人都被這個地方的景色,農家小院所吸引,恨不得盡快完工,好到這里來享受一番。 別說是別人,就是他都想著走個后門直接買一棟小院來住。 橋沅村旅游勝地可謂是未完先火,待完工,一定會是大熱門。 “好,那就去看看” 說實話,剛剛她也只是看了個大概,對此也有些好奇。 倪寒解掉圍裙,帶著葉蓁和農櫻向外走去。 “葉總,這些都是根據你當初說的來修建的,如何?” 柵欄內,到處是復古的裝置,如同六十年代的農村,看上去讓人十分懷舊。水井,暖炕,還有每個小院里搭起的石桌和葡萄架。 “很好” 葉蓁認真打量著,這旅游設施還真是按照她的心意來修的。 農櫻也在一旁看的目不暇接,她可從沒見過,看上去格外有趣。 “經過宣傳,好多人都來看過了,其中不乏些有錢的老頭老太太,過慣了城市生活,他們還真有些期待在這里過日子,很懷念呢,而且,每個院子外都種了薔薇藤,到時候花開起來,那更是漂亮的不得了!” 倪寒對這一切可謂是高度贊賞,說起來唾沫橫飛。 繞過農家小院,就是橋沅村直通簿子村的路,只是這條路已經被修成了一整條的商業街,一個個棚戶看上去也結實,遮風擋雨足夠。 “葉總,到時候這棚戶就低價租給村里人,用來賣一些山貨和特產,也算是帶著他們一起發家致富了,怎么樣?” 看著這條商業街,倪寒問道。 聞言,葉蓁頷首,讓村民到這里來賣山貨,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您不知道,原來那些分到錢就搬走的橋沅村村民,聽說您把這地方弄得格外繁華,一個個都急紅了眼,搬了回來,這不,橋沅村人更多了” 說起這個,倪寒語氣有些無奈。 沒辦法,橋沅村和簿子村修建了旅游勝地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真的是未完工就先火爆,在這樣的宣傳下,不愁賺不了錢。 對這個事,葉蓁倒是沒什么感覺。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住在前途似錦的村里總比在城市打工要強得多。 此刻的橋沅村和簿子村絕對算是兩只會下金蛋的母雞,沒人會不眼熱。 “葉總,既然您回來了,那擇日不如撞日,剪彩就選明天吧?” 看著已經徹底完工的旅游地,倪寒說道。 只要葉蓁剪彩完,那這個地方也就可以正式接收游客了。 “好” 想了想,葉蓁應了。 畢竟也算是她的產業之一,剪彩是應該的。 “行!那就這么定了,我這就是簿子村找村長商量準備!” 說完,倪寒就興高采烈地去了。 看著他蹦蹦跳跳的樣子,還別說,像是年輕了十幾歲。 “葉姐姐,倪寒哥還真不像個三十多的男人” 看著倪寒的背影,農櫻不禁開啟吐槽模式。 “住在這樣的地方,想不年輕都難” 葉蓁輕笑,看了看周圍,意有所指地說道。 在華夏世界,類似橋沅村和簿子村這種環境優美空氣清新的地方,很少了。 倪寒去簿子村的時候,葉蓁就和農櫻一起回了當初住的小樓。 屋里灰塵遍布,還有些蜘蛛網。 “葉姐姐” 農櫻臉上滿是嫌棄和無奈,這樣臟,難道還得收拾完再休息? “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葉蓁挑眉,身為修者,居然如此苦惱灰塵。 聞言,農櫻眨了眨眼,是啊,她會術法啊! “哈哈哈,在俗世待久了,我都想不起自己有靈力了!” 說著,農櫻打哈哈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清塵術” 葉蓁對著掌心輕輕一吹,肉眼看不到的靈氣就飄忽出去,卷起灰塵,處理干凈后緩緩泯滅,頓時,整個房間猶如剛剛修建般潔凈。 “葉姐姐,清塵術真是修者的福音啊!” 農櫻在一旁看著,不禁感慨。 “好了,去休息” 葉蓁說完,就回了房間。 坐了那么久的飛機,也該好好休息休息。 *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 葉蓁和農櫻回到橋沅村后,冷玉蓉,余睿和溫賢也回到了京城。 來接機的是葉流華,他沒有穿軍裝,而是套著黑色的大衣,面容英俊,身姿筆挺,渾身鐵血的男人氣息引來無數女人的矚目,不得不說,像他這樣的男人,的確要比時下一些流行的小鮮肉更吸引人。 “玉容” 看到冷玉蓉時,葉流華松了口氣,面色也柔和了一些。 他徑直來到她面前,銳利的目光掃過身后為她推著輪椅的斯蒂娜。 這個女人,他不曾見過。 “走吧,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冷玉蓉并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解釋什么,神情淡淡地看了葉流華一眼。 不知為何,葉流華突然感到有什么東西超出了他的預料。 余睿投給他一個節哀順變的眼神,旋即就眼觀鼻鼻觀心,帶著溫賢繞到了一邊,他們一家人的事,他可完全沒有插手的余地,還是靠邊站吧。 一行人離開了機場。 余睿并沒有跟葉流華和冷玉蓉回冷家,而是帶著溫賢走了。 “我父親情況怎么樣” 想起重病在床的冷老,冷玉蓉的面色也有些憂慮。 不過在垂眸看到手中的木制食盒時,心中微暖。 葉流華敏銳察覺到冷玉蓉氣息的變化,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到葉蓁給的食盒,他抿了抿唇,雖然心中好奇,卻沒有問出口。 “冷老病情有些控制不住,上面那位親自請人來治了,說是只能緩解,以冷老的地位,如果實在不行,恐怕就要找修者出手了” 葉流華冰冷的聲音中同樣有些沉重。 冷老是開國元勛之一,若隕落,對華夏而言就是巨大的打擊。 聽到他的話,冷玉蓉心頭微緊。 自從二十多年前的事后,她成了植物人,再到蘇醒,就一直沒見過家人,有想念,有落寞,也有逃避,種種情緒讓她只想窩在一隅之地。 當初父親說的很清楚,嫁給葉家等同跳進火坑,是她不聽。 思及此,冷玉蓉情緒有些低落。 她是冷家最小的女兒,也是父母最寵愛的,可惜婚后生活總是如此波折,讓兩老上了年紀還要為她操心,更顯先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她真是不孝極了。 “別擔心,冷老不會有事的,承歡已經成了修者聯盟的弟子,她不會坐視不理,屆時有修者聯盟的人插手,冷老一定能恢復如初” 葉流華伸手拉出冷玉蓉,說出的話卻讓冷玉蓉周身氣息冷了幾度。 她緩緩抽出自己的手,不明白他怎么到現在還如此想。 “怎么了?” 葉流華皺眉,不知道為什么冷玉蓉情緒如此多變。 從海城回來,他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有血有肉如詩如畫的冷玉蓉,那一刻,他無疑是激動和興奮的,這種感覺已經多久沒有過了。 可為什么,和他獨處時,她又成了那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玉蓉? “你若知道你的葉承歡做了什么,恐怕就不會如此想了” 冷玉蓉神色譏諷地看了葉流華一眼,語氣中的恨意讓他有些吃驚。 在去海城之前,雖然冷玉蓉也很不喜葉承歡,但不會有如此深沉的恨意,可此次,她開口時,那種撲面而來的冷酷殺意讓人有些不敢置信。 “玉容,你在海城都經歷了什么?” 葉流華面上陰晴不定,對于冷玉蓉的變化,他完全沒有頭緒。 看來,他需要去找余睿好好了解一下了。 “不用去找余睿,他現在想必也是焦頭爛額,海城的事我會告訴你” 冷玉蓉和葉流華做了多年夫妻,很清楚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說道。 葉蓁的事雖然現在還無法告訴別人,但葉流華不同,他是葉蓁的父親,理應知道這一切,原先不想告訴他,只是因為不在身邊,怕他一時暴怒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為,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回來了。 她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他,不能輕舉妄動,卻要好好防備盧玉。 “好” 葉流華深深地看了冷玉蓉一眼,沉聲應道。 他心臟狂跳,好似有什么事情,將改變他這么多年的生活。 兩人很快就到了冷家,葉流華本想上前推輪椅,卻被斯蒂娜搶先了,這是她的工作,可不能讓任何人搶下,否則主人會責怪她的。 看著葉流華滿臉陰沉的吃癟樣,冷玉蓉投給斯蒂娜一個滿意的眼神。 冷家不同于葉家的冰冷,到處是假山流水,充滿了書香之氣。 看著記憶中的家,冷玉蓉神色有些恍惚,直到傳來一聲呼喊: “三小姐!” 蒼老中滿是驚喜的聲音響徹,讓冷玉蓉眼眶微紅。 “管家大伯,是我,我回來了” 她聲音哽咽,看著那發色花白,卻精神健碩的老人。 他年輕時曾和冷老一起征戰沙場,可惜后來手受了傷提不起槍,最后就退下來跟隨在冷老身邊,做了冷家的管家,地位崇高,沒人會把他當傭人。 “三小姐,你沒事了就好,沒事了就好啊” 管家也抹了抹發紅的眼睛,眼神中滿是慈愛。 他可謂是看著冷家這位最小的公主長大的,可惜后來出了事,就再沒見過。 知道冷玉蓉成了植物人,他簡直不敢相信。 曾經那個捧著書籍到處走的三小姐,最后竟成了植物人,他沒辦法去想。 “我爸爸呢?” 冷玉蓉沒那么多時間敘舊,她有些迫不及待想去看看自己的父親。 “走,我這就帶三小姐過去見他” 管家大伯笑了笑,走在前面。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和葉流華說話。 這個男人,性格極為**,當年冷玉蓉出了事,他竟不允許任何人探望,哪怕她娘家冷家都被排斥在外,這樣的姑爺,真是可惜了他們家三小姐。 不過葉流華卻絲毫不在意他的忽視,因為也習慣了。 這里是冷玉蓉娘家,他不會生氣。 更何況,當年那個情況下,他不可能讓任何人接近冷玉蓉。 以冷家的地位,冷老根本不用住到醫院去,家里有最先進的醫療器械和國醫圣手,畢竟在家中接受治療也更安全些。 越是靠近父親的房間,冷玉蓉就越是緊張。 管家打開門,房間中所有人都紛紛回頭。 “小妹!小妹你可算是回來了!” “玉容回來了!” “真是玉容,快過來,讓大哥看看!” “” 冷家人丁興旺,冷玉蓉上面就有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姐。 在家人面前,她心頭忍不住酸澀。 “媽,大哥,二哥,二姐,我回來了” 冷玉蓉一一叫了人,在場的也只有大姐不在。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冷母穿著一襲羊絨旗袍,雖然頭發花白,卻很有氣質。 看到冷玉蓉,她面色有些激動,忍不住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對于這個小女兒,她是真的疼到了骨子里,可惜,小女兒卻如此命運多舛。 “媽!” 冷玉蓉此刻再也忍不住了,雙手拖著輪椅,費勁地站了起來,她晃晃悠悠地向前走了兩步,即將撲倒在地上時,葉流華攬住了她的腰。 “玉玉容,你的腿!” 他面色震驚,瞳孔大縮,旋即滿臉喜色。 曾經他找了多少醫生,想要治療冷玉蓉的腿,可惜,沒有任何辦法。 看著那么驕傲的人兒后半輩子只能坐在輪椅上,他心中的痛苦何處言說? 沒想到,從海城回來,她居然能夠重新站起來! 這個消息,絕對比任何事都讓他感到驚喜。 “是,我的腿會好” 冷玉蓉掙扎著站起來,推開了葉流華的手,聲色冷淡。 她的腿,如果不是因為女兒,又如何能夠重新站起來? 看著葉流華眼中的震撼,她真的很想把一切公之于眾,看看他知道一切后又是何種神情,可現在,當著冷家人的面,她什么都沒辦法說。 冷家人也震驚地望著冷玉蓉的腿,冷母更是喜極而泣。 這時,床上傳來一聲輕咳。 “咳咳是是玉兒玉兒回來了?” 冷老緩緩睜開眼睛,滄桑而渾濁的眸子一下就定在了冷玉蓉臉上。 他看了看,旋即笑了。 能在死之前看一眼自己的小女兒,他已經滿足了。 “是我爸,是我回來了!” 冷玉蓉被攙到床前,她看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父親,眼睛瞬間通紅,淚珠更是抑制不住地垂落下來。 記憶中,父親是那么威武而高大。 他總是拿著皮鞭教訓考試成績差勁的哥哥,讓不聽話的姐姐跪下念祖訓,但是對她,卻總是好的,沒有半分嚴厲之色,是出了名的偏心。 她從未想過,這樣的父親會躺在病床上,如同一個腐朽的老人。 “爸爸,你怎么樣了?身體哪里不舒服?” 冷玉蓉伸手拉住冷老的手,淚流滿面。 她不想哭的,可是卻怎么都忍不住。 她害怕,怕父親就這么丟下她,明明以前還好好的,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沒事,爸好著呢!咳咳咳咳” 冷老本想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些,卻沒想到咳著咳著竟咳出了血。 “爸!爸!醫生,快叫醫生!” 看到腥紅的血跡,冷玉蓉瞳孔一縮,失聲尖叫。 冷家人對此好似早有經驗,隨時準備的醫生走進房間,給冷老診治。 冷玉蓉面色蒼白的可怕,嘴唇顫抖著。 “玉容,你冷靜一點!” 看著這樣的冷玉蓉,葉流華有些心疼。 “你讓我怎么冷靜?我的父親危在旦夕,你讓我怎么冷靜!” 冷玉蓉垂著眼瞼,雙手握拳,低吼著,淚水抑制不住地向下流。 現在的冷玉蓉如同一只刺猬,要把葉流華扎得遍體鱗傷。 看著忙忙碌碌的醫生,冷玉蓉突然轉頭看向輪椅上的食盒。 她眼睛一亮,斯蒂娜有所感應,將適合拿過去遞給了她。 冷玉蓉緊緊抓著食盒,等醫生診治完離開,她就忙不迭地來到床邊,打開食盒取出一枚看上去精致可口的小點心,緩緩喂到冷老口中。 冷家人本想阻止,卻沒想到冷老只是笑了笑就吞了下去。 他女兒親口送的糕點,哪怕是毒藥做的,他也吃。 冷玉蓉沒多想,她接連喂了冷老四塊糕點,好在葉蓁做了許多,其實,有一部分也是專程為冷老準備的,對這個未曾謀面的外公,葉蓁并不希望他出事。 用生命之泉做的糕點威力有多強? 冷老是最直接的感受者,他本以為吃下的只是普通糕點,卻沒想到吞入腹中后,竟然有些溫熱的能量在體內游走,讓他渾身疼痛的身體有所好轉! 漸漸地,他發覺自己有了力氣,也有了精神。 這么多人在場,他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兒。 “你們你們幾個都都出去,玉兒和流華留下” 過了半晌,冷老揮了揮手,示意在場的人都離開,他有話要說。 冷母看了看葉流華和冷玉蓉,面色擔憂地離開了。 剩下的自然也不敢多做停留,離開房間時也關好了門。 至于斯蒂娜,卻穩穩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半步。 她要做的是貼身照顧,不可能走。 見此,葉流華神色微沉,本想發怒,卻被冷玉蓉制止了。 “她不需要離開” 斯蒂娜是葉蓁給的,她對女兒是一百萬個放心,完全不擔心斯蒂娜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從而回去稟告給葉蓁。 冷老也不介意,他看向冷玉蓉。 “玉兒,這糕點?” 說著,冷老就仿佛回光返照般,自己坐了起來,病態的面容都紅潤了不少。 葉流華瞳孔一縮,緊緊盯著冷老。 原本病入膏肓的人,突然好了起來,這簡直是出乎人的意料。 再聯合他所說的“糕點”二字,葉流華眼神銳利地看向那一盒木制糕點。 剛剛在車上他就好奇那是什么東西,能讓冷玉蓉如此重視,沒想到,那盒糕點居然如此神奇,能夠讓重病的人有所好轉。 就以他的見識來說,有這種手段的恐怕也只有修者了。 從海城帶回來的糕點,所以冷玉蓉在海城見過修者? “玉容,你在海城到底發生了什么,你是不是見過修者?這盒糕點是不是那修者給你的,他是否有什么企圖?” 葉流華皺起了眉,他不敢相信,如果一個修者盯上葉家和冷家,會怎么樣。 “你不要以為別人都對你葉家有想法” 冷玉蓉冷眼看了葉流華一眼,聲音諷刺。 不是誰都看的上葉家,最起碼她的女兒就對京城權勢不屑一顧。 ------題外話------ 本以為要開啟神農篇了,沒想到還不能!原諒我的情節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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