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頭啊,他這性子你是怎么看上的?” 看著司繆的眼神,老頭慫了。 他蹭到葉蓁面前,有些不解。 然而他的話剛落,又是一片鋒銳的竹葉飛射過去! 古怪老頭頭發都炸了起來,趕忙蹦跳著跑了老遠。 葉蓁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已經看過了,這里的廚房亂七八糟,看樣子老頭平時吃飯都是自給自足,只可惜廚藝不精。 “葉姐姐,我來幫你!” 農櫻幫忙砍柴燒火,這地方遵循原始風味,可沒什么火爐啊電磁爐的。 “小櫻,你不認識他?” 葉蓁收拾著廚房,看著亂七八糟的地方,做出來的東西恐怕都不干凈。 她看向農櫻,疑惑地問道。 能在神農一脈獨自占據如此一片地方,實力高強,必然不是簡單人物。 “葉姐姐,我剛想和你說,這塊地方對神農一脈來說是禁地,沒人敢輕易踏足,我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知道閣樓后是這樣的地方!” 說起這個,農櫻就面色嚴峻地看向葉蓁,輕聲說道。 她現在已經開始懷疑起這個老頭的身份,可是卻半分頭緒都沒有。 “禁地?” 葉蓁瞇了瞇眸子,呢喃著反問了一句。 若說是禁地,那這老頭的身份就更加耐人尋味了。 “是啊!可是神農一脈真的沒有這個人” 農櫻對此半分印象都沒有,哪有老祖是這個模樣的。 而且神農一脈輩分最高的就是她爺爺,也就是脈主農天。 “走吧,出去找找有什么食材” 葉蓁想了想,不再去探究,來都來了,想那么多也是無用,早晚會知道的。 “嗯,走!” 農櫻點頭如搗蒜一般,她已經很久沒有回族地了 兩人出了廚房,就看到原本針鋒相對的司繆和老頭竟然坐在院中的竹桌前下起了棋,你一子我一子地看上去氣氛還頗為和諧。 察覺到葉蓁走出來,司繆回眸,唇瓣勾起淺笑。 對面的老頭看他也不動子,不禁回頭,一眼就看到了葉蓁,再看看眼中全是葉蓁的司繆,不禁撇撇嘴,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半點都不害臊。 “喲,丫頭,你們出來了?是找食材吧?去去去,去后山,那里啊啥都有,多抓點,我倒要看看你的手藝能不能付得起這房租!” 他指了指竹樓后,說道。 這地方物資豐富,能吃的東西多著哩。 “好” 葉蓁頷首,和農櫻一人提一個竹簍向竹屋后走去。 待兩人離開,老頭神色就冷淡下來,他眼中滿是睿智和淡然,即便邋里邋遢,周身都有一種超然物外的飄逸感,和以往的猥瑣判若兩人。 “說吧,你們有什么企圖” 老頭將手中的棋子落下,聲音淡漠。 有些事,在明眼人面前,不必拐彎抹角。 不說老頭在司繆眼中是華夏遇到的最強之人,司繆更是讓他無法看透半分。 這樣的人來到神農一脈,難免叫他警惕,索性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看病” 司繆輕輕執起一枚黑子,再輕飄飄地落下。 “哦?” 聽到司繆的話,老頭心中微松。 若只是看病,那就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了。 只要不會對神農一脈有害,他可以放任,類似司繆這樣的高手,結交是最好的辦法,一旦交惡,連他都沒把握能將其拿下。 “只要你們并無惡意,我倒是可以讓我那徒孫出手診治” 老頭看向司繆,語氣認真,也算是拋出了自己的善意。 他雖是神農一脈的人,卻并非入的醫道,所以治病救人他可不行。 聞言,司繆沒有說話。 老頭也不在意他的冷淡,專心致志地下起棋來。 另一邊,葉蓁兩人也來到了老頭所說的后山。 這里的靈氣極為濃郁,到處生長著藥材,農櫻目光極亮,可是想到這些并非是天然生長的藥材,也只能戀戀不舍地把目光收了回來。 “葉姐姐,我還從不知道神農一脈有這樣一片溪流” 看著清澈的小溪,農櫻驚呼道。 這處禁地真是超出她的預料,還以為是什么隱藏著神農一脈秘密的地方。 “這次回來,你有什么打算?” 葉蓁站在溪邊,看向農櫻。 “離開時,我是個毀容,失聲,和魔族勾結的廢物,這次回來,我要揭穿楊箐的所有真面目,在此之前,我想參加三族會武” 農櫻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對于三大隱世家族的人來說,三族會武是很神圣的存在,有生之年,不論如何都要參加一次,也算是不枉費生于這樣的上古家族。 “參加三族會武?” 葉蓁蹙眉,這可不是容易的事。 農櫻棄人的身份沒辦法隱藏,又如何能光明正大的參加三族會武? “葉姐姐放心吧,我已經有辦法了” 看著葉蓁的表情,農櫻笑了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有任何事,都告訴我” 看著農櫻,葉蓁認真地說道。 已經經歷了這么多,她把農櫻當作妹妹,絕不會放任不管。 “葉姐姐放心,沒事的!” 農櫻伸手抱了抱葉蓁,語氣感激。 片刻后,她就恢復了那跳脫的個性。 “我也就能乘現在抱你一下,要是司繆大神在,嘖嘖” 摸了摸葉蓁的纖腰,農櫻略有些幻想地感慨道。 葉蓁搖了搖頭,蹲下身看向溪流中擺著尾巴的食材。 農櫻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眼睛一亮。 “葉姐姐,是白甲魚!” 白甲魚,神農架的特產,并非王八,而是貨真價實的魚類,這種魚個體中大,只因神農架溪流河水都偏冰寒,所以肉質極其鮮嫩,做成酸菜魚再合適不過。 葉蓁聽著農櫻的話,順手捉了一條丟入竹籃。 除了白甲魚,還有兔子,野雞,茄子,玉米等等非應季食材。 神農架居民的主要口糧就是玉米,被稱為“包谷”。 這么多食材,要做一頓豐富的飯菜不成問題。 回去的路上,葉蓁又發現了一種食材,竹鼠。 竹鼠,是一種哺乳動物,以竹的莖、根、嫩枝為食,最大的可以長到40厘米,體重一般是2至4公斤,其提醒粗壯,嘴大尾小,四肢短粗,毛色棕灰長而細軟,其外形給人以臃腫愚笨的感覺,是竹林中最常見的動物。 “葉姐姐,竹鼠竹鼠!” 農櫻雖然沒吃過竹鼠,但是在網上也看過別人描述其中滋味。 竹鼠肉不僅肥嫩鮮美,而且很有營養,還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不論是蒜香竹鼠還是紅燒竹鼠,都算是一道非常美味的菜肴。 不過竹鼠白天都隱居在洞穴里,夜晚才會出動啃食竹筍。 若是白天想要抓住,那是極難的,因為當你踩上這片地面時它就會聞聲而動,即便挖開洞穴也不知會鉆到哪兒去。 這對普通人來說很難,但是對修者而言就簡單多了。 帶著后山種種食材,外加三只竹鼠,兩人回了小院。 司繆和老頭還在下棋,在農櫻清洗食材的過程中,葉蓁泡了一壺清茶放在兩人身邊,喝茶下棋,才算是人生一大快事。 “丫頭不錯,真不錯!” 老頭拋給葉蓁一個贊賞的眼神,這種完美的小輩已經不多見了。 “你們繼續” 葉蓁輕笑,轉身回了廚房。 “你這臭小子倒是運氣好,不然我就讓我的徒子徒孫跟她學學,對,這可要好好跟著丫頭學習!” 喝著口中的清茶,老頭舒服地嘆息了一聲。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就在司繆的眼神改變了本欲出口的話。 用木柴燒火做出的飯菜更有味道,葉蓁倒是很享受這種做菜的感覺。 沒多久,滿滿當當的八道菜就出爐了,其中有一樣就是非常出名的叫花雞,沒辦法,竹屋后山的野雞長得肥壯細嫩,看著肉質就很好。 將雞處理干凈后,就在它的肚腹里塞上野山菌,靈芝,蝦仁和各種入味的調料,因這個地方沒有荷葉,葉蓁只能又配上另一種散發著清香的寬大葉子。 再用竹林下的泥土調和包裹,會帶著竹葉之香。 葉蓁手藝嫻熟,火候控制得當,做出的叫花雞香味四溢。 菜做好,司繆和老頭也停止了下棋。 “你說,你的棋藝是和誰學的!為什么總是贏我!” 老頭煩躁地摸著頭發,他平生最愛四件事。 美食,美酒,棋藝和劍法。 然而他引以為傲的棋藝在這個神秘小子面前居然敗了?這不正常! 老頭氣哄哄地問道,他就是不服氣。 司繆抬眸看了老頭一眼,沒有理會。 這時,農櫻將菜都端了出來。 “哎呀呀,這味道,真是太香了!還是你小子有福氣!” 聞著從廚房中逸散出來的香氣,老頭忍不住感慨了一聲,看向司繆的眼神非常羨慕,他怎么沒有這么個孫子,找這樣一個孫媳婦? 司繆挑眉,臉上表情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他的卿卿,那就是最優秀的。 菜一一被端上竹桌,把老頭看的呆愣在椅子上。 這些食材他都見過,但還是第一次吃,光是看著就讓人口水直流。 四人上桌時,月牙也跑到后山自己找東西吃了。 “好吃好吃,丫頭你這手藝真是我平生僅見!” 端著飯碗,老頭吃的滿嘴流油。 他這話可沒有半分夸張的意思,猶記得二十多年前,他還沒有閉關時,就經常下山去品嘗美酒美食,可現在想想,還沒有什么比的上葉蓁的手藝。 帶他們進入族地,固然有看管的意思,但另外一個原因還是美食啊。 相比老頭難看的吃相,司繆卻是執著竹筷,細嚼慢咽,看上去異常矜貴。 另一邊的農櫻也吃的很快,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白甲魚了,細嫩的魚肉帶著些微涼,魚骨很軟,入口即化,香濃軟糯,美味至極。 一頓飯畢,風卷殘云。 坐在椅子上,老頭剔了剔牙,說道: “好了,丫頭做的飯菜我滿意!不錯不錯,就留下住在這里,住多久都沒問題,瞧瞧這時間,另外兩族的人也該到了,走吧,帶你們去湊熱鬧!” 老頭面上有些雀躍,一看就是個喜歡惹事生非的性子。 農櫻面色猶豫,雖然她和幾年前的長相有了很大的區別,但熟悉她的人還是能看出些什么,就這么大張旗鼓去湊熱鬧不太好吧。 葉蓁也抿唇看向老頭,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哎呀,我老祖還能害你們不成?” 見兩人不信任地看向他,老頭臉上滿是委屈。 大家怎么說也是吃了兩頓飯的交情,他怎么可能做出賣這種事。 “走吧” 司繆將杯盞中的清茶飲盡,起身,拉著葉蓁的手向外走去。 “等等我,你們知道在哪兒看最好么,跑那么快!” 老頭跳腳大喊,匆匆忙忙跑了過去。 農櫻無奈,也咬牙跟了上去。 三族會武,算是隱世家族共有的盛世。 此次輪到在神農一脈族地舉行,神農族人自然不敢馬虎。 亭臺樓閣假山流水,到處干干凈凈,在視野所及之處擺放著一些珍貴的靈植物件,也算是彰顯神農一脈的實力和底蘊。 老頭對神農一脈極為熟悉,他竟找到一個視野好,又不會被發現的樓閣。 “哈哈哈,坐坐坐,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一樣” 老頭率先坐下,那副自己的人的語氣讓農櫻撇了撇嘴。 他們坐下沒多久,神農一脈的人就進入了幾人的視線。 神農一脈的服飾是白色,上面繡著些顏色不同的靈草。 農櫻神色有些蒼白,明知道那群人看不到她,但還是想要把自己藏起來。 “嘿嘿嘿,你們瞧,神農一脈的親傳弟子衣襟上繡著紫色的靈草,內門弟子則是藍色的靈草,外門弟子是綠色的靈草,長老衣著就和弟子不一樣,至于前面那幾個少數黃色弟子服的,就是神農一脈嫡系,血脈最是純凈” 老頭揚了揚下巴,自顧自地為眾人解釋著這些。 葉蓁了然地點了點頭,這種劃分倒是和饕餮大陸很相似。 隱世家族的人過著與世隔絕的古人生活,和俗世中的高樓大廈相去甚遠。 就在幾人說話時,空氣中有“咻咻”的破風聲傳來。 葉蓁抬眸望去,就見不少穿著藍色衣服的人從門外飛躍而來! 他們腳尖輕點枝椏,身體便在半空飄忽而來,姿態輕盈,氣勢很足。 “哼,這伏羲一脈的人,向來這樣,真是讓人討厭” 看到那行人,老頭滿臉不悅地說道,可見他并不喜歡對方以如此大張旗鼓的姿態到神農一脈來,不過聽他的語氣,應該也不是第一次了。 伏羲一脈幾個字讓葉蓁黛眉輕挑,果然看到了為首的風衍之。 而那個高高在上的紅裙女也換上了素淡的衣服,面容溫婉,全然沒有那一日的張揚跋扈,看上去倒像是變了性子。 “呸,真能裝!” 原本還有幾分壓抑的農櫻在看到風韻之后,不屑地吐槽了一句。 這種心口不一的白蓮花女人,她最是看不上。 “你這丫頭總算說了一句我愛聽的!” 一旁的老頭笑瞇瞇地看向農櫻,十分認可地說道。 他這個樣子倒不像是個長輩,反而像個八卦的孩子。 “伏羲一脈風衍之,打擾了” 風衍之對著來迎接的長老抱拳,聲音鄭重。 “哪里哪里,來者是客,更何況我們三族本就親近,何談打擾” 神農一脈的弟子讓開一條通道,迎接藍衣的伏羲一脈。 “風幽姬倒是培養出一個優秀的繼承人,那小子,實力不錯” 老頭不知從哪里摸出一個桃子,喀嚓喀嚓地吃著,他邊吃還邊評價一番,而他口中的“風幽姬”想必就是伏羲一脈的脈主了。 聽著他這么不客氣的稱呼伏羲一脈脈主,葉蓁長睫微動。 他話音剛落,門外就又迎來了另一撥人。 那是一行穿著玄色服飾的,他們周身靈氣并不算強,卻神秘異常。 “這玄機一脈還是喜歡裝神弄鬼的,擺譜給誰看” 老頭咋咋呼呼地說道,看樣子是對其他兩族都看不上眼。 農櫻眸子掃視著玄機一脈的人群,很快就定格在一個人身上,眼睛一亮。 “葉姐姐快看,機瞳真的來了!” 她知道葉蓁要找玄機一脈占卜什么東西,有機瞳在,怎么也算是有熟人在,行事會方便很多,說起來,和機瞳也許久未見了。 葉蓁頷首,如此一來,請玄機一脈出手占卜郎翼所在也容易的多。 “機瞳是誰?他肯定沒啥好看的,你們應該看看領頭的那個,優秀的很!” 老頭狐疑地看了看玄機一脈的來人,搖了搖頭。 他閉關這么多年,真不知道誰是機瞳,不過有個人他卻是清楚。 葉蓁和農櫻把視線放在老頭所指的方向。 “這還真是美男大會啊葉姐姐,你看那家伙,雖然及不上司繆大神絕艷傾城,但是也不差啊,冰肌玉骨的,還真是養眼!” 農櫻驚呼一聲,眼神中滿是贊嘆。 這一次的三族會武倒不像會武,反而像美男顏值比拼大會。 雖然司繆大神已經秒殺了所有人,但是他不參與啊! 葉蓁沒有說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她家有個飄渺神尊,俗稱醋罐子,再美的皮囊都比不上半分。 司繆輕笑,玉眸中帶著些滿意。 “還是你這丫頭有眼光,那孩子叫機漓,二十多年出生的時候惹天道大怒,直指九天神雷想要將他劈死,沒想到那孩子命大,只是丟了一雙眼,他必然是絕世天才,才會讓天道嫉妒,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說起這段往事,老頭聲音也有些鄭重和落寞。 “后來呢?” 農櫻忍不住問道。 “哪有那么多后來,后來的事老祖我也不知道!” 老頭攤了攤手,一副我也不知情的模樣。 他自二十多年前閉關,世人都以為他已隕落,又哪里會關注這些事。 “葉姐姐你快看,原來伏羲一脈那個惡毒女喜歡那個機漓!” 農櫻覺得機漓身世坎坷,不禁一直注視著那一邊。 誰知道,風韻之突然闖入視線,看著她臉上羞澀的笑,農櫻還有什么不明白的,難怪她突然和變了一個人似得,從穿著到打扮,原來是來追男人的。 葉蓁看了過去,果然看到了湊在機漓身旁的風韻之。 “機漓師兄,你來了啊” 風韻之看著面前的男人,臉上帶了些羞澀。 她從小就喜歡他了,這么多年,從未變過。 聞言,一直靜靜立著的男人回過頭來,那是一張有些空靈之美的容顏。 身形纖瘦,玄色的衣袍中是雪白綢緞的中衣,烏發用白色絲帶束在腦后,眉長入鬢,一雙溫和的眼眸卻黯淡無光,似被一層云霧遮擋了一般。 豐姿奇秀,神韻獨超,給人一種纖弱秀麗之感。 司繆之美,拒人只于千里之外。 而機漓之美,卻讓人有機可乘。 “師妹” 機漓對著風韻之點了點頭,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溫和笑意。 “機漓師兄,我這次帶了族中最好的藥,你再試試” 說著,風韻之就從隨身的繡袋中取出一個羊脂玉的瓶子。 她知道機漓雙目自小失明,就總是尋找著各種上好的藥,希望盡自己綿薄之力讓機漓感受到她的愛意,只要能和機漓在一起,她付出什么都愿意。 “感謝師妹的好意” 機漓笑了笑,雙目雖然暗淡而失神,卻別有一番滋味。 他伸手接過風韻之手中的玉瓶,并沒有拒絕之意。 其他人看著這一幕,有些面面相覷。 “哈哈哈,各位道友周途勞頓,先隨我進去吧” 迎接的長老笑著帶領兩行人進了族地,大門再次緊閉,外人不會知道,在神農山中會有這樣一群超然物外的隱世修者。 “走吧,去晚宴上瞧瞧!” 老頭起身,大搖大擺地向閣樓方向走去。 “你怎么說也是個長輩吧,怎么老這么偷窺?” 農櫻跟在老頭身邊,有些詫異地問道。 “你這丫頭知道什么,有些事偷著聽才能聽到!” 老頭伸手敲了敲農櫻的頭,他年輕時候也算是家族一枝花,除了頑劣了“一些”,真是沒有一絲缺點,真羨慕這些年輕人,誒。 司繆牽著葉蓁走在后面,一行人分明是躲藏,但言行舉止就如逛后花園般。 哪怕是在閣樓中舉辦晚宴,老頭都找到了一個可以窺得全景的位置。 “這位置不錯吧,哈哈哈,我可是試驗過無數次,不會被人發現!” 老頭得意洋洋地雙手環抱,看著大殿內的人潮涌動。 農櫻看老頭時,眼神多了些變化。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面前這個老頭和神農一脈關系匪淺。 不過讓她又興奮又失落的是,楊箐并沒有出現在大殿中。 “感謝諸位道友遠道而來” 首位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看上去年紀倒是不大,他起身,舉起手中的酒。 農櫻聽到他的聲音后,牙齒緊咬著唇瓣,防止自己出聲。 葉蓁看到農櫻的神情,那上首男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農天,農櫻的爺爺。 身為修者,農天實力強大,能維持中年時的容貌也是情理之中。 脈主都起身了,下首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大家都持著酒盞,一飲而盡。 “哼,虛偽” 老頭不耐煩地輕哼一聲。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宴會,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多好。 “今次三族會武,是我們隱世家族的盛事,屆時,希望你們都盡力而為,這一次,前五名都可到丹境中取走一件靈器,當然,有能者獲得藥氣也可以” 農天話落,全場寂靜。 “丹境?!農天這小子,這小子!充什么大頭鬼!” 聽到他的話,老頭就氣憤地說道。 他就知道,為了向另外兩族展現自己的底蘊,農天會出點餿主意,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農天居然會同意讓外族進入丹境之中,愚蠢! 農櫻也滿臉震驚,丹境是神農一脈的立世之本,如何能輕易讓外人進入? 不僅老頭和農櫻感到不可思議,就其他兩族也是如此認為。 上古家族之所以能夠流傳至今,自然有自己的資本。 如神農一脈,最重要的就是丹境。 傳說丹境是上古大能所鑄,其中集神農一脈煉藥師畢生煉制的丹藥,那些丹藥具有靈性,化身為諸多形態,它們有可能是一只兔子,或是一顆小草,更甚至是一塊石頭,一片葉子,總之變幻莫測。 不過那些丹藥已經不具備藥性,只剩下藥氣。 藥氣可以治愈暗傷,亦可以讓人修為進階。 神農一脈會獎勵優秀族人進入丹境,有機緣者就可以得到這些丹藥中的藥氣,不過這并不是容易的事,且不說眼力如何,那些丹藥每一顆中都有獸魂守護。 獸魂實力不一,丹藥中藥氣越濃,獸魂越強。 丹境從上古流傳至今,到了現在,已經沒人可以煉制丹藥。 哪怕可以煉制,也不具備靈性,所以說,丹境中的藥氣用一些少一些。 “脈主真是好氣量,竟用丹境作為獎賞” 其他兩脈隨行而來的長老們都有些意動,丹境啊,無法不讓人垂涎。 聞言,農天苦笑一聲。 “諸位也知道,紀元之爭即將到來,在此之前,我曾和玄機一脈脈主通信,得知此次紀元之爭形勢嚴峻遠勝于往日,稍不注意就是全族毀滅。雖然此次還不知會發生何等大事,但我們同屬上古家族,在這種緊要關頭,應該擰成一股繩,我們神農一脈也無法再藏拙,這件事還是要早作準備。” 說起這段話,農天嚴肅的面容有些苦澀。 每次紀元之爭,都是一次水深火熱的掙扎。 若非玄機一脈脈主親自占卜,他也不會輕易放出丹境作為獎勵。 “紀元之爭形勢嚴峻?” “這是玄機一脈脈主親口所說?” “那可如何是好?” “” 聽罷農天的話,場面一時混亂起來。 誰不知道紀元之爭是面臨大陸破碎的重大事故,形勢嚴峻四個字足以讓人頭皮發麻,更何況,這話可是玄機一脈占卜之術最強的脈主所言。 “機漓公子,難道這一次的紀元之爭” 有人忍不住看向一直靜默而坐的機漓,他坐在那兒,宛如塵世外的人。 “是,脈主親自占卜所示” 機漓點了點頭,打破了所有人的希冀。 連隱藏在暗處的老頭都面色嚴肅地皺起了眉,這件事關乎整個大陸的安危。 葉蓁也和司繆對視一眼,紀元之爭 “諸位也不必如此驚慌失措,努力晉升,只要實力強大,總會擋住外侵!” 農天抬起手,聲音鄭重。 不管怎么樣,實力總歸是解決辦法的唯一出路。 “對!脈主說的對!” 農天的話果然起到了效果,讓眾人重新振作起來。 “在此緊要關頭,脈主讓出丹境,是大義之舉!衍之在此,謝過脈主了!” 風衍之起身,恭恭敬敬地對農天鞠了一躬。 大義之事,說之簡單,做起來卻很難。 “謝過脈主——” 見此,所有人都起身,對農天彎腰,以示感謝。 一頓飯,吃的甚是凝重。 老頭已經帶著葉蓁三人回了竹屋。 “你們都歇著吧,明天就是三族會武,你們若有興趣,也可去看” 老頭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旋即雙手背在身后進了屋。 “葉姐姐,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農櫻情緒波動比較大,她略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 司繆想了想,也拉著葉蓁回了竹屋。 “好了,睡吧” 看著躺好的葉蓁,司繆為她蓋上被子。 在這種陌生的地方,他可不放心葉蓁獨睡。 “好” 葉蓁眨了眨眼,看著司繆清華瀲滟的容顏,彎起了唇。 她并不排斥同床共枕,而且今天事情很多,紀元之爭嚴峻的消息不得不說也在她心上留下了一些陰影,聞著鼻息間清淡的竹香,葉蓁心神稍緩。 司繆躺在另一邊,伸手輕輕拂過葉蓁臉側的發。 他像是看不夠一般,玉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清美的臉。 夜深人靜時,一個人影躡手躡腳地離開了竹屋。 司繆玉眸睜開,看了一眼身邊陷入熟睡的葉蓁,緋紅的唇勾著,手臂又將其抱的緊了緊,旋即又閉上了眸。 而另一間竹屋中的老頭卻睜開了眼,其中半絲睡意也無。 他瞇了瞇眼,起身,跟上了之前離開的身影。 那人對神農一脈頗為熟悉,輕車熟路地來到弟子們的住所。 她似乎躊躇了一下,但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讓她繼續向前走了起來。 緊隨在她身后的老頭神色不明,他不知道為何農櫻會對神農一脈如此熟悉,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要找什么地方。 最后,他一直跟著農櫻來到了一間親傳弟子居住的院落。 老頭有些狐疑,這是誰住的他也不清楚,只是這個外族人又是如何與神農一脈的親傳弟子認識的? 這三個人,真是個個都是謎。 葉蓁站在房門口,抬起手,又放下,又抬起,再放下。 她踱著步子,似乎不知到底應不應該敲開門。 老頭輕飄飄落在屋頂,感覺著農櫻的猶豫,他都有些著急。 最后,農櫻還是敲門了。 夜深人靜的,屋中的人似乎睡了,農櫻敲了許久,里面才傳來一聲迷糊的聲音,聽聲音知道是個女弟子。 “誰啊!這么晚了還敲門!” 那人語氣有些不耐,卻還是起身開了門。 農櫻緊張極了,看到開門后那張熟悉而溫暖的臉,她險些哭出來。 農苓開門,就看到一張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的臉。 “你是誰?是別族弟子?” 她敲了敲腦袋,卻想不到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見過她。 聽到她的話,農櫻垂下眼簾,聲音中有些苦澀: “苓師姐” 她當年毀容離開,若非葉蓁幫她治療,恐怕現在還頂著一張可怕的臉。 不過也正是因為和葉蓁在一起,時常服用一些靈食,以致于不僅臉恢復,也發生了一些改變,畢竟三年前,她的臉還稚氣未脫,女大十八變。 農苓聽到這聲熟悉的呼喊,身體一僵,霎時間所有的睡意都煙消云散。 她瞪大了眼,眸中有眼淚搖搖欲墜,來不及多說什么,一把將農櫻拉進屋子,還警惕地探出頭去看了看,見沒有人,這才進屋把門關上。 農苓看了看農櫻,一把將其抱住。 “小櫻,小櫻,你回來了!你真的回來了!我以為自己在做夢!” 她把農櫻抱的很緊,聲音有些發顫。 農櫻也回抱住她,兩個失散多年的師姐妹就這樣重逢了。 雖然楊箐做的很絕也毫無破綻,但農櫻怎么說也在神農一脈生活多年,知心人還是有的,只可惜當初離開,她們也無力阻止。 農苓就是農櫻最信任的師姐,當初也曾竭力幫她,卻無可奈何。 “小櫻!你是怎么回來的?沒人發現你吧?” 兩人相擁許久,才緩緩分開。 農苓拉著農櫻坐在床上,認真打量著她。 當看到她毫無瑕疵的臉時,眼中又有淚水涌出。 農櫻當初離開時,血肉模糊的臉,失聲的喉嚨,以及孤獨的背影,都是她午夜夢回時痛苦的源頭,對于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師妹,她竟無法給予她幫助。 “這件事說來話長,師姐,我來是有事想找你幫忙” 農櫻不知道該怎么說司繆和葉蓁之事,拉著農苓的手,語氣懇切。 “幫忙?你說!當初沒有幫到你是我銘記一生的痛苦,你此番回來想必也是千難萬難,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盡管說,師姐無論如何都會助你!” 農苓摸了摸農櫻的臉,眼中滿是欣慰。 能再次見到農櫻,看到她完好無損的臉和嗓子,她覺得比任何事都令她高興。 “師姐,我想參加三族會武” 農櫻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猶豫了很久,才說道。 “三族會武?” 農苓驚呼一聲,她很清楚農櫻現在身份的難處,想參加三族會武無異于癡人說夢,一旦被族人發現,最后將要面臨的恐怕會比死還難受。 更何況,神農一脈還有一個最容不得她的楊箐哦不,現在應該說是農箐。 “是的師姐,我想參加三族會武” 農櫻抿唇,語氣嚴肅而認真,她真的要參加三族會武。 當年狼狽離開,如今回來,她不想再偷偷摸摸。 “可是,我能幫你什么呢?” 農苓有些不解地皺起眉,她雖然是親傳弟子,卻也沒辦法憑空塞進一個人。 “師姐,我記得你的師傅是文心長老,她以前也很疼我,你能不能幫我牽線,讓她暫時收我為徒,讓我先參加三族會武?” 農櫻說出了自己早已經想好的辦法。 長老所居之處都有陣法,她沒辦法靠近。 文心長老和她母親是多年好友,當初她被驅逐時,文心長老還為她說了不少好話,如今求她幫忙,想來還是可行的。 “好!小櫻你放心,我這就去幫你說!” 聞言,農苓眸子一亮,這的確是個辦法。 她剛應下,就轉身要去找自己的師傅,文心長老。 見農苓把這件事完全放在心上,農櫻舒出一口氣,卻拉住了她。 “這件事,待明天三族會武之前說就好” 農櫻制止了農苓,雖然覺得心有愧疚,但那個時候說出才是最好的時機。 “為什么?” 農苓也有些不解,畢竟時間太趕了。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一直趴在屋頂上的老頭有些急躁地抓耳撓腮,這些東西他根本不想聽,他就想知道這“小櫻”是什么身份。 文心他知道,是他徒孫。 誒,這閉關太久,連自己的徒徒孫都不認識。 老頭有些感慨,不過這丫頭看上去似乎也是他神農一脈的人,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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