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脈主,我看到看到櫻師姐櫻師姐她” 楊箐看著農櫻,眸中有淚光和痛惜。 “看到小櫻如何!你快說!” 農天神情凝重,略有些焦慮。 孫女變成如今這個模樣,不管怎樣,他都要找到兇手為她報仇! “我看到櫻師姐和一個黑袍人不知在密談些什么,后來師姐說了什么惹怒了那黑袍人,他就出手將師姐打成如今這副模樣,我拼死上前將師姐帶走,沒想到為時已晚,是箐兒無能,沒救得了櫻師姐!” 楊箐趴在地上,痛哭出聲。 而大殿中,農天乃至所有長老都沉默了。 黑袍人?為何神農一脈會突然出現黑袍人? “農箐,你可看清黑袍人的長相?或者可聽清他們談了些什么?” 一位長老嚴肅地問道,聲音中帶了些冷意。 “這箐兒箐兒” 楊箐模樣有些猶豫不決,似乎不知該不該把自己看到的聽到的說出來。 “說吧” 農天轉過身,雙手負于身后,聲音中有些疲憊。 他已經猜到些什么,只是不敢相信罷了。 “是,箐兒聽到櫻師姐在與那黑袍人談論禁術,好似是因為櫻師姐的天賦問題,那黑袍人同意相助,但是也有要求,具體是什么我不曾聽清,后來我看到櫻師姐不滿地怒吼了兩聲,那黑袍人似乎不滿櫻師姐的語氣,勃然大怒,這才翻臉動手,若是箐兒沒猜錯的話,那黑袍人應該是魔修” 農箐跪在地上,聲音帶著些顫抖。 魔修在三大家族看來,如眼中釘,肉中刺,兩者完全沒有調和的可能。 “看來,魔修把目光盯在了咱們神農一脈身上!” 長老們面上都有些嚴峻,魔修殘虐,性情喜怒無常,誰都不知道他們下一秒會做什么事情,就如和農櫻合作一般,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 “脈主,櫻師姐怎么辦?” 楊箐看著雙目赤紅,喉嚨里發出“呃呃”聲響的農櫻,問道。 她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只是拼著一口氣來見農天,眼下見到了,但什么話都說不出,再聽到楊箐如此顛倒黑白的話,嘴角有血溢出。 楊箐見此,眸子微閃。 “農櫻勾結魔修處” 農天沒有回身看農櫻,聲音有些凝重和悲痛,想要說什么,卻又不知該說什么,他一只手顫抖著垂在身側,口中的話如何都說不出。 農櫻性格開朗,失去了天賦后就變得有些陰沉。 魔修修煉禁術,一些常人無法做到的事,他們可以做到。 要說農櫻因為天賦問題找上魔修,農天是相信的。 “脈主!雖然農櫻是你的親孫女,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勾結魔修在我們三大家族中皆屬大罪,輕則逐出族地,重則處死啊!” “是啊脈主!勾結魔修,意圖暗害我族,此等作為,天理難容!” “望脈主早做處理,否則魔修來襲,必是我族之禍!” 眾多長老紛紛跪地發表自己的意見。 曾經的農櫻有著超凡天賦,是長老們的掌中寶,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飛了,可現在,她不僅失去了天賦,還成了一個廢人。 一個廢人和家族安危相比,孰輕孰重一眼可知。 聽著長老們熟悉的聲音,農櫻眼角有淚,她沒想到,這些師伯會在她生死攸關的時候如此捅刀子,連問都不問清楚,就這么草率地做了決定。 農天閉了閉眼,眼角處也有些濕潤。 “農櫻,勾結魔修,處以” 農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 “等一下,脈主,農櫻是什么樣的性情我們都知道,她是在神農一脈族地長大的,怎么可能會不知族規,勾結魔修?要三思啊!” 說話的正是農苓的師傅,文心長老。 她看著半死不活的農櫻,眼中也有些疼惜。 要說農櫻和魔修勾結,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當初農櫻的父母就死于魔修之手,又如何會為了天賦而勾結魔修,企圖對神農一脈不利? 相比之下,她倒是覺得這個楊箐很有問題。 她本就不是神農一脈的人,只不過機緣巧合改名農箐,成了神農一脈的弟子,她說的話又有多少值得相信的地方? “文心師伯是不相信箐兒的話嗎?” 楊箐看向文心長老,眼中含淚,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看到楊箐這個樣子,文心長老皺眉,她還沒說什么,對方就如此模樣,猶如俗世中勾心斗角的女子,這種性格,她著實有些不喜。 “來人啊!把農櫻帶下去敷藥,待傷治好,逐出族地!” 農天揮了揮手,就有人將農櫻帶的出去。 文心長老面色有些難看,沒想到最后還是逃脫不了這個結局。 脈主的話,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眼下已經沒什么能改變的。 而聽到他的話后,楊箐低垂的眸中掠過一抹精光。 她不想害農櫻性命,被逐出族地是最好的結果,而且將農櫻逐走的可不是她,而是農櫻的親爺爺和曾經疼她愛她的長老們,怪不得她。 將農櫻帶走的兩個弟子同樣有些面面相覷。 看著躺在擔架上的農櫻,兩人嘆了口氣。 這才多久的時間,神農一脈就如同轉變了風向一般,曾經眾星捧月的公主跌落云端,成了如今這副模樣,而那個遭人忽視的外族人,卻高高在上。 “真是可憐了這位小師妹” “有什么可憐的,勾結魔修不是我們能隨便議論的,不過這種重罪只是被逐出族地,多虧了有個當脈主的爺爺,否則” “行了行了,走吧,別多說了” 將農櫻送回房間,兩個弟子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 農櫻仰面躺著,滿臉血色,面色呆怔,猶如著了魔。 不過短短兩日,農櫻勾結魔修即將被逐出族地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神農一脈,所有人心中都閃過一抹復雜,卻只有兩個人為她說情,農驕陽和農苓。 一直在外歷練的農驕陽聽聞這個消息,首先是震驚,旋即就是去求情。 他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小師妹會勾結魔修,這簡直是無稽之談。 可是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神農一脈,完全沒有了轉圜的余地。 之后就是文心長老為農櫻醫治,如農天所說,已經不可能好了。 等農櫻沒了性命之虞,就由農天下令,將其送離了神農族地。 那一天,楊箐站在遠處看著,天空中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仿佛天空都在為農櫻哭泣,楊箐松了口氣的同時,也在心中希望農櫻在俗世過上屬于她的生活。 兩個人,互換人生。 思緒斬斷,楊箐垂眸看著農櫻的臉。 明明說過好不了的,為什么會好,為什么重新回來? 就這樣將錯就錯,各自過各自的生活不好嗎? 她已經放過她一次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楊箐在心中反復地問著,眸中有血色充斥。 她費了多少工夫才過成今天這個樣子,農櫻歸來就是為了毀掉這些,她不能讓她活著離開常春山,絕不能! “讓你多活了幾年,足夠了,農櫻師姐” 楊箐呢喃著,從腰側取出一把鋒銳的匕首。 她可沒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無害,有時候,也要親自動手解決掉一些麻煩。 “從此以后,你將不再是我的夢魘” 語畢,楊箐眸子微厲,手中匕首帶著強大的力道刺向農櫻頸間。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五彩霞光呼嘯而來! 只聽“鏗鏘”一聲,楊箐和手中的匕首就被掀飛出去。 葉蓁快速來到農櫻身旁,感覺到她還有鼻息,不禁松了口氣,還好,還好來的不算太晚,剛剛她若來遲一步,恐怕農櫻就真要見閻王去了。 思及此,她看向遠處痛苦哀嚎的楊箐。 這人她當然知道是誰,就是當初將農櫻害到如此地步的白蓮花。 雖然想讓農櫻蘇醒后親自動手,但遲則生變,葉蓁瞇了瞇眸子,決定現在就了結了她,這種心腸狠毒的女人,和盧玉倒像是親姐妹。 原本還痛苦哀嚎的楊箐察覺到殺意,面色一白。 “不,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看著葉蓁冰冷的眸色,楊箐微驚,她動了動手指,語氣有些柔弱。 “咻——” 一道術法攻擊直沖葉蓁面門而來,而那頭的楊箐翻身一滾就離開了原地。 她是七品修者,當然不會就躺在那兒任人宰割。 葉蓁抿唇,手中有五彩光芒閃過,將楊箐的招式擋下。 一旁的司繆上前,拉住葉蓁的手,玉眸微動,一道銀色的流光閃過,直逼欲要逃走的楊箐,銀芒帶著神圣之光,將周圍怨氣驅散開來。 “啊——” 看著近在咫尺的攻勢,楊箐嚇得失聲尖叫。 她引以為傲的七品修為在這道銀光下,毫無用武之地。 就在此時,有黑影閃過,直接掠走了楊箐。 葉蓁眸色微冷,剛要追上去,卻沒想到銀光炸裂,大地發出了震顫。 司繆瞇了瞇眸子,神情有些不悅。 “怎么回事?” 葉蓁蹙眉,在常春山密境也會發生地震? “在這里,我無法動手” 司繆薄唇抿著,抬頭看了看天際。 他實力遠超這個世界,在這里動手,會造成密境崩塌,這也是制衡強者的一種手段,以防對方在秘境中燒殺搶掠無人能夠制止。 葉蓁也來自饕餮大陸,對于制衡強者的密境也有所耳聞。 “沒關系,那便不動手” 拉著司繆,葉蓁緩緩搖頭。 一旦司繆動手,秘境崩塌,那所有人獸都會死亡,為了一個楊箐,不值得。 “剛剛劫人的是魔修,修為不錯” 司繆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華夏的魔修 “先去看看農櫻” 葉蓁眸色漸深,看向不遠處躺著的農櫻。 她修為低,又被怨氣侵蝕,這才會昏迷不醒。 “先離開這里” 讓月牙馱著農櫻,葉蓁說道。 這處山坳太過詭異,不是久留之地。 司繆點了點頭,對他來說,在什么地方并不重要。 而緊跟葉蓁和司繆而來的機漓,風衍之也到達了山坳底。 “這地方,怨氣太濃厚,是個危險之地” 風衍之皺著眉,臉色格外凝重。 “先去找那些消失的弟子” 機漓點了點頭,率先向遠處走去。 兩人走了沒多久,就見一道黑影正“劫持”著楊箐,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 “追!” 風衍之眼神一厲,那黑影毫無意外就是常春山事變的罪魁禍首! 話落,機漓和風衍之就飛身追了上去。 不知過了多久,黑影停下了。 他背對著機漓和風衍之,也松開了對楊箐的鉗制。 “你是誰!為何要對我三族弟子下殺手!” 風衍之怒喝一聲,手中的長劍散發著凌厲的劍意。 一旁的機漓也嚴謹以待,到了這會兒,已經免不了一場惡戰。 “嘎嘎,怎么,對你們下手還要什么理由?我就是要摧毀掉所有她在乎的東西!神農一脈,玄機一脈,兩族之人,通通都要死!” 黑袍人嘴角掀起一抹詭異的弧度,聲音帶著陰冷和幾不可見的悲痛。 話落,他掌心中有黑色的霧氣凝聚成球,直接砸向機漓和風衍之。 兩人也不敢怠慢,身形微動就避開老遠。 隨著“轟隆隆”的巨響,黑球帶著恐怖的力量,在方才機漓和風衍之站著的位置震塌出一個凹陷的大坑,怨氣肆意,塵土飛揚。 “機漓兄,不能留手!” 風衍之目光沉重地抬頭看了一眼那巨坑,說道。 他和機漓都不是什么沒見過世面的小弟子,這黑衣人的實力超出他們太多,若留手,恐怕在他手中走不過一招,但不戰而退更不是他們的風格。 “飛羽劍!” “醉生夢死!” 兩人都不敢大意,紛紛使用了自己的最強殺招! 飛羽劍,穹月劍術最高一招,劍勢如虹,將靈氣與人合一,劍即是人,人即是劍,以人御劍,這是伏羲一脈嫡系專修的劍術,殺傷力極強。 醉生夢死,魔魅般的笛聲可使敵方受損,靈氣蘊含越強,越可使人斃命當場。 “呵” 對方招式來勢洶洶,黑袍人卻恍若未聞,冷笑一聲。 他只是隨意揮了揮手,機漓和風衍之的招式就被破,兩人后退一步,被自己的招式反噬,皆是噴出一口血來。 “穹月劍術,鳶尾音訣,都是不錯的術法,可惜,你們兩個遠遠不是我的對手,自己的殺招被輕易破除,感覺如何?兩位隱世家族的襲承者?” 黑袍人聲音譏諷,目光冰冷森然地射向兩人。 “你到底是何人?為何對我族穹月劍術如此精通?” 風衍之面色駭然,他震驚地看向黑袍人,語氣不解。 穹月劍術是伏羲一脈的不傳之秘,但剛剛黑袍人化解起來如此容易,他必然是知道穹月劍術的弊端,但這怎么可能? 機漓抿唇不語,對方同樣深知鳶尾音訣的化解之法。 他不覺得詫異,因為他已經猜出了對面之人的身份,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有能力潛伏到這神農一脈的常春密境中來。 黑袍人沒有回答風衍之的話,看樣子是不屑。 他何止知道穹月劍術和鳶尾音訣? 一旁的楊箐一直看著這一切,目光閃了閃。 剛剛從葉蓁手下逃脫,她還有些回不過神,索性黑袍人又救了她。 只是機漓和風衍之已經看到她和魔修站在一邊,這可如何是好? “被你擄走的三族弟子,在哪兒” 機漓隨手擦去嘴角的血跡,灰蒙蒙的雙眼看向黑袍人。 “早去見了閻王,你以為我會讓他們活著?” 黑袍人惡劣地扯著嘴笑了,玄機一脈數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笑話。 這時,有人靠近。 黑袍人眉頭微皺,腳步小心地向后挪動半步。 穿透怨氣屏障,葉蓁和司繆出現,兩人身后則跟著月牙和它背上的農櫻。 “姑娘?還有閣下?” 他們的到來,感到最驚訝的就是風衍之。 他沒想到會在常春山中見到葉蓁和她的夫婿,兩人不是三族中人,也不可能是來此參加三族會武的,那么出現在這里就顯得有些古怪了。 不過看到司繆,他才知道,原來剛剛那道穿透怨氣的銀光是他和葉蓁。 機漓眸子閃了閃,他竟察覺到危機縮小了。 玄機一脈的人對吉兇有種感知,剛剛和風衍之單獨面對黑袍人時,他就感知到危險,而此刻,隨著葉蓁和司繆的到來,他卻發現吉兇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現今華夏竟出現了你這樣的人物?” 黑袍人直直望著司繆,聽不出男女的聲音帶著些凝重。 他存活于世這么多年,面前這個銀發男人可謂是他遇到過最強之人。 司繆緋紅的薄唇繃著,沒有抬眸,不咸不淡地道: “將你身后之人交出來” 他不能隨意出手,但震懾對方一番還是可以的。 對于楊箐他倒是沒有任何感覺,但剛剛葉蓁想殺了她,他自然要滿足自己夫人所有的心愿,只是殺一個人罷了。 聞言,楊箐的臉色煞白一片。 她沒想到剛剛對她出手的居然是這個讓她一見傾心的男人,他的容顏果然和他的背影相匹,可惜,不論何時,對她都是如此的絕情。 她不傻,不會以為司繆讓黑袍人交出她,是對她有什么好感。 “你要她作何?” 黑袍人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問道。 這個女人是他培養了多年的棋子,棄之可惜。 “交,還是不交” 司繆劍眉微皺,他不喜和人解釋。 “我不想與你為敵,但這個女人,我不能交給你” 黑袍人想了想,還是搖頭。 他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但無奈,還是沒有得償所愿。 現在他還需要楊箐這顆棋子為他做事,不能讓她去死。 “閣下,他身上盡是魔氣,是魔修無疑,殘害了不少三族弟子,您若助我們將其擒拿,我們三族必然會將您奉若上賓!” 風衍之雙手抱拳,聲音恭敬。 雖然司繆看上去年紀和他差不多,但實力卻比他強了太多,作為前輩都不為過,而在這樣的情形下,除了司繆,沒人是那黑袍人的對手。 “黃口小兒,以為三族是什么好人?閣下莫要聽信他們的話,這件事本是我與他們之間的仇恨,希望閣下不要插手,事后,必有重謝!” 黑袍人語氣也認真了些,他不希望一個神秘強者參與此事。 聞言,司繆沒有說話,而是垂眸看向葉蓁。 別人的話對他而言沒有任何作用,唯一能對他產生影響的只有葉蓁。 看到司繆的目光,葉蓁回眸看了看農櫻,她依舊昏迷不醒。 看眼前這個黑袍人和他身后的楊箐,不用多言也知道,當年使用偷天術將農櫻和楊箐天賦互換的就是他,使用如此禁術,可謂罪惡滔天。 思及此,葉蓁伸手輕輕拉了拉司繆的衣袖。 司繆玉眸微動,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一枚細小的銀光就竄了出去。 他是不能動手,但有人可以啊。 司繆的動作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不開口,氣氛也有些凝重起來。 “你為何會偷天術?” 葉蓁上前半步,看向黑袍人,聲音清冽地問道。 偷天術是饕餮大陸禁術,加之當初在妲己墓地所見的煉魂大陣,華夏世界越貼近饕餮大陸,就越是讓她感到詭異和不安。 “偷天術?” 黑袍人呢喃一聲,似乎有些不解何為偷天術。 “楊箐,農櫻,天賦” 葉蓁抬眸,看來華夏世界的偷天術并不叫偷天術。 “這個?偶然所得罷了” 黑袍人回頭看了瑟縮的楊箐一眼,搖了搖頭。 他的確是偶然所得,如此逆天之術此生也只用了這一次。 聞言,葉蓁蹙眉。 “沒事” 司繆伸手將葉蓁黛眉撫平,聲音帶著些安撫之意。 紀元之爭即將到來,禁術面世很正常。 黑袍人眸子閃了閃,腳下又稍稍退了兩步。 “不好!閣下,他要跑!” 風衍之一直注意著黑袍人,見此不禁大驚失色地吼道。 黑袍人皺眉,扯起楊箐的衣領就要離開此處。 司繆卻什么話都沒說,周身銀芒涌動,將葉蓁包圍其中。 此處怨氣極深,而葉蓁修為還不足以抵抗,他必須要保證她的安全。 風衍之見此,急怒交加,只能自己飛身撲上去,想要攔下黑袍人,機漓腳步微頓,灰蒙蒙的眸子似乎看了司繆和葉蓁一眼,轉瞬也緊隨其后跟了上去。 “他” 葉蓁看向幾人離開的方向,薔薇色的唇瓣緊抿。 “放心,逃不了” 司繆搖了搖頭,銀發如流光瀑布般,散發著涼意。 * 常春山外,神農族地大殿。 三族長老皆盡坐在兩側,上首則是農天和農逍遙。 現在已經不是上古時候,沒有所謂的通靈鏡可以看到常春山內的景象。 此次三族會武相比以往可以說競爭更加激烈,上百個弟子,但最終能進入丹境的卻只有五個名額,誰都希望自己族中的弟子有機會進入其中。 “諸位長老,大家一起來猜測一番,此次三族會武奪冠的會是誰” 坐在此處,每個人心中都有些期待,不禁有人提起這個話題。 話落,所有人臉上都有一抹尷尬。 這個問題回答吧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任誰心中所想,奪冠的都是自己族中的弟子,但這種場面下肯定是不能說的。 “機玄長老,你認為呢?” 大家面面相覷,紛紛看向玄機一脈的長老。 他們一族有未卜先知之能,想必來參加之前就已經卜算過了,即便卜不出魁首是哪一族,也必然知道自己玄機一脈的排名會如何。 “這這倒是有些不好說,此次參賽的伏羲一脈風衍之,神農一脈農箐和我族的機漓,都算是三族中的佼佼者,若要分出一個高低,卻是有些為難老夫了” 機玄長老苦笑著搖了搖頭,并沒有回答什么有用的信息。 “說起來,此次神農一脈為何不見少主農驕陽?” 伏羲一脈三長老眼波流轉,若有所思地看向上首的農天。 在神農一脈,雖然農箐天賦最高,但真正引人矚目的卻是農驕陽,他和機漓,風衍之同屬下一任脈主,地位之高,僅次于脈主。 而且農驕陽修為高深,不參加三族會武實在是意料之外。 “是啊,神農一脈的農驕陽,名副其實,若我沒記錯,上一次三族會武奪冠的魁首就是這農驕陽吧?當年還不過五品修為就能奪魁,如今恐怕更了不得了” 又有人提起了陳年舊事。 機漓和風衍之并非第一次參加三族會武,上一屆時,就略輸農驕陽一籌。 但讓人奇怪的是,此次三族會武如此盛大,這農驕陽卻不曾參賽。 聽著下方人的議論,上首農天的面色也有些陰沉下來。 “呵呵,諸位可不要胡亂猜測,驕陽在俗世歷練,至今未歸,他也曾說既然參加過了,那機會就讓給其他師兄弟,這不大家可莫要見怪” 有神農一脈的長老笑著搖頭解釋一番。 下首各族長老當即閉口不言了,大家都不傻,哪會有人覺得進入丹境不好? 農驕陽雖然身為下一任脈主,卻也絕對沒資格隨意進出丹境,此次不參加三族會武想必是出了什么事,但這是神農一脈的家務事,他們無權插手。 “我倒是覺得此次奪魁的會是你們兩族” 神農一脈長老謙遜地說道。 “呵呵,哪里哪里,神農一脈的農箐天賦奇佳,不簡單,不簡單啊” 伏羲一脈三長老笑著搖了搖頭,眸中有光閃過。 她自然覺得會是少主風衍之奪冠,說出的話,口不對心罷了。 一旁的農逍遙摸了摸腦袋,臉色不悅,剛想說些什么,卻神色微凜! 他身形一閃,在半空中接住一道細小的銀色流光。 “常春山事變,速來” 古井無波的好聽男聲傳入農逍遙耳中,令他面色大變,這聲音他當然知道是誰的,只是能讓他都傳音而來的,恐怕常春山事情不算小。 “老祖,可是出了什么事?” 農天看著農逍遙陰晴不定的面色,聲音凝重地問道。 “無礙,你們都留在這里,哪兒都不要去” 農逍遙平復了面色,緩緩搖頭。 說完,就身形一動,轉眼離開了大殿。 “這神農老祖這是何意?” 別族長老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大家莫慌,老祖性情向來如此,我們且等著就好” 農天眸中劃過一抹深思,卻還是笑著安撫眾人。 他知道,農逍遙必然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只是不適合在眾人面前說起罷了。 離開了大殿的農逍遙如風般向常春山入口而去。 文心長老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察覺到有風,她剛睜眼,就看到農逍遙已經進入光門,那速度像是有猛獸在追他一般。 “老老祖” 文心長老還來不及喊住他,光門就再次閉合了。 想起先前進去的一男一女,和眼下行色匆匆的農逍遙,文心長老心跳如雷,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進了常春山,農逍遙就跟著細小流光向司繆所在之處而去。 等他來到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山坳時,面色又是一變。 山坳還是當年的山坳,只是景色和二十多年前相比可謂天壤之別 當年這處山坳桃花遍地,美不勝收,而如今,怨氣彌漫,恨意滔天。 “師妹,你終究是忘不掉” 農逍遙面色有些黯淡地搖了搖頭,這樣的情緒鮮少會出現在他身上。 “老祖?老祖?!” 就在農逍遙神思恍惚時,一道詫異又驚喜的聲音響起。 農逍遙垂眸看去,就見山坳邊上,農苓滿臉激動地望著他。 “你這女娃為何在此處?” 農逍遙從半空落下,奇怪地看著農苓,司繆會在山坳中他不覺得詫異,但農苓和她身后那些修為極低的小弟子在這里,豈不是找死? 山坳中怨氣之濃烈,哪怕他都覺得心驚肉跳,更別提這些小弟子了。 “老祖,你快救救農櫻師妹吧!” 說起這個,農苓就跪在地上,聲音哽咽地說道。 “農櫻?我的小徒弟?” 農逍遙驚訝地叫道,是啊,為何沒見到他的小徒弟? “老祖,農櫻師妹墜落山崖了,求你救救她吧!” 農苓聲音哽咽,望向黑黝黝的山坳時,滿目悲痛。 “什么?!” 農逍遙驚呼,就他那徒弟的修為,墜落山崖,不死也殘啊! “是啊神農老祖,不僅是農櫻,還有不少三族弟子都紛紛墜崖,好似有魔修混入到常春山中,想要把我們這些參賽弟子通通一網打盡!” 機瞳想了想,說道。 既然農逍遙進入常春山,那背后之人的目的恐怕就難以實現了。 畢竟農逍遙已經算是三族中修為最高之人,若是他都沒辦法解決,那眾人倒不如等死的好。 “老祖,您也救救農箐師妹吧,她也墜崖了!” 一旁的農滸聲音顫抖著對農逍遙說道。 這么多人墜崖,此次三族會武怕是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你們就待在此處,遠離山坳!” 農逍遙越聽,神色就越凝重。 他囑咐了一聲,轉眼越躍入山坳之中。 山坳邊所有人都目錄希冀,剛剛的絕望因為農逍遙的到來而消散。 銀光所到之處,就將怨氣穿透一道口子,農逍遙輕而易舉跟了上去。 等他來到銀光指引指出,就看到機漓和風衍之滿身是傷地和一個黑袍遮身之人斗在一起,而黑袍人身后就是瑟瑟發抖不敢有所動作的楊箐。 至于司繆和葉蓁,則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打斗。 兩人身后的妖獸背上,不是他那個墜崖的可憐弟子農櫻又是誰? 就在他視線掃視時,風衍之被拍飛出去,又噴出一口血來。 他和機漓追到此處,就見那黑袍人渾身怒意地咆哮著,他似乎被什么看不見的結界鎖住了,以致于離不開此地半步。 機漓苦苦支撐,卻也是強弩之末。 農逍遙大急,哇哇大叫著沖了上去。 他如一頭蠻牛般,拳頭帶著力戰千鈞之勢,直擊向黑袍人的臉。 “區區魔修,也敢擅闖我神農一脈族地?!” 農逍遙氣哄哄的,感受著黑袍人周身濃郁的魔氣,體內血液沸騰。 黑袍人見到農逍遙,動作一滯,一個橫掃,將機漓踹到一邊。 他腳掌微動,退出很遠。 農逍遙一擊落空,更是氣憤,一股兇悍的氣息自他體內爆發而出。 “刃風術!” 他暴喝一聲,周圍涌現出數十把風刃,密密麻麻地擊向黑袍人。 機漓和風衍之退到一邊,見他這一招式,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果然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如此強大的招法說用就用。 不過農逍遙的到來也讓兩人徹底放松下來,雖然葉蓁身旁的銀發男人十分神秘強大可以將黑袍人困住,但卻不曾出手制住他,實在難測。 而農逍遙作為神農一脈老祖,實力之強不言而喻。 黑袍人瞳孔微縮,兩手撐開,掌心中凝聚出一塊黑色的魔盾。 風刃到,魔盾也已擋在他周身。 兩相碰撞,煙塵滾滾,風刃被反射出去將周圍怨氣割散不少。 在黑袍人身后的楊箐屏住了呼吸,她胸腔中心跳很快,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高手對戰,稍有不慎,她怕是就要把命交代在這里了。 思及此,楊箐就咬著牙,偷偷摸摸地向后退去。 此刻這黑袍人已經是眾矢之的,農逍遙也到了,她若是再跟在他根本,難免會被牽連,她可不希望自己和魔修扯上關系,她要干干凈凈地做神農一脈的明珠。 大戰在即,并沒有人注意楊箐的舉動。 在她觸碰到結界時,司繆玉眸微閃,手指輕動,將其放了出去。 與其讓她待在黑袍人身后,倒不如讓她到山坳深處去找找樂趣,他想,那伸出的東西應該會比此處更讓她記憶深刻。 煙塵散去,風衍之迫不及待地望去。 他想看看到底是誰勝誰負,這將注定所有常春山中弟子的命運。 抬眸時,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得筆直的黑袍人,當即臉色微垮,但在見到同樣站著的農逍遙時,咬了咬牙,總歸沒輸不是嗎? 不過他卻還是小看了那黑袍人。 能和農逍遙戰在一起而不敗的,必然是魔修中的領軍人物。 “農逍遙,二十多年的閉關,你也沒什么太大的進步,刃風術還是如此不堪” 黑袍人伸手拍了拍衣袖,聲音譏諷中帶著絲森然。 聽到他語氣中的熟稔,農逍遙停手,周身翻涌的怒氣也平息下來。 農逍遙眸色有些震驚,他看著遠處的黑袍人,手指蜷縮到一起,雖然聲音變了很多,但他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 沒想到,他竟恨神農一脈恨到如此地步。 隱姓埋名這么多年,只是為了到常春山來? “怎么?不認識我了?” 黑袍人看到農逍遙臉上的神情,冷笑一聲,緩緩掀開頭上的黑袍。 暴露在空氣中的是一張很年輕的面容,俊美異常,卻滿頭白發,鶴發童顏,看上去有些古怪,周身腐朽的氣息宣示著他上了歲數的年紀。 看到他的臉,農逍遙后退一步,喉結滾動,口腔中滿是苦澀。 他緩緩吐出兩個字,一個在當年掀起過大波瀾的名字: “機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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