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啊,快看,你們快看!” 山坳邊,農苓驚聲大喊著。 所有人都看向山坳,怨氣褪去,滿目綠意。 山坳中的植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根發芽,原本干枯黑暗的桃樹也煥發了新的生機,開出星星朵朵的桃花,美得驚人。 “這是魔術?” 機瞳呢喃著,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撼。 剛剛還能奪人生機的山坳,此刻卻變成了桃花谷,讓人想要游覽一番。 不僅山坳中,正在救援弟子的風衍之有著最直接的感觸,他親眼看著腳下被綠意覆蓋,那瞬間,這片山坳的靈氣也跟著上漲,僅是看著就讓人心情舒暢。 另一邊的機漓雖然雙目失明,但精神力也讓他有所感知。 他嘴邊勾起笑容,那二位果然是貴人。 而拖著楊箐行走在山坳中的農櫻也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空氣中盡是花香。 當綠意以極快的速度遍布整個山谷,那些昏迷不醒的弟子也逐漸清醒過來。 一直在司繆和葉蓁不遠處的農逍遙眼神微奇,他本以為司繆才是最厲害的,卻沒想到這個女娃娃也如此神秘,枯木逢春?絕不是凡人之力能做到的。 看著山坳中滿眼的綠色,葉蓁唇角也勾起淺笑。 她回眸看向司繆,清透的眸中眼波流轉。 “呵呵” 司繆輕笑,攬著葉蓁的纖腰向山坳外掠去。 “老頭子我還在這里呢,沒羞沒躁的!” 農逍遙嘀咕一聲,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三族會武繼續,一天后出山” 農逍遙靈氣包裹著聲音,傳遍了常春山中大大小小的角落。 三族會武意義重大,只是死了一個風韻之,損失并不算大,這最后的結果預示著能否進入丹境,若就此取消,恐怕所有弟子都不答應。 風衍之摸了摸腰側的袋子,臉上神情冷漠。 雖然機峸的事和他們伏羲一脈也有關,但他的親妹妹死了,這件事總歸也是要找神農一脈和玄機一脈討個說法,否則,別人還當他伏羲一脈好欺。 和眾人不同的是,楊箐被農逍遙帶了出去。 就看機峸那時如此維護她的樣子,便知道她的確勾結魔修,陷害了農櫻。 如此卑劣之人,沒資格再參加三族會武。 “師傅,楊箐你可看好了,我自己的仇,總要在她身上討回來一些!” 農櫻聲音發冷,看著臉上滿是刀傷的楊箐,心中也僅僅是舒服了一點點。 毀了她的容貌,這只是第一步,利息而已。 “好,待你從常春山出來,就處置了這吃里扒外的丫頭” 農逍遙也面色冷漠,對這種恩將仇報的人,他最是厭惡。 看著葉蓁,司繆和農逍遙離開的背影,農櫻滿意地拍了拍手。 此次常春山,楊箐自己被自己作死,縱然她再巧舌如簧,有機漓和風衍之一起看到魔修維護她,看她還如何辯解! “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農苓伸手拍了拍農櫻的肩膀,笑著說道。 “嗯,這么多年承受的,總算能沉冤得雪了” 農櫻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這種感覺還真是奇妙。 “你在山坳里出什么事兒了?” 農苓忍不住問道,機瞳也湊過來聽。 以機漓的性格,他自然不會把農悠然和機峸的事情拿出來當做談資。 農櫻卻沒那么多忌諱,通通說了出來。 不過她也不知道農悠然的靈體和機峸最后怎么樣了,看機峸后來也沒從山坳中出來,應該是出了什么事。 農櫻搖了搖頭,機峸當初幫楊箐奪她天賦的事,也就不必再提了。 說到底,機峸也的確是個可憐人,因愛生恨。 “繼續找藥牌吧” 機漓在山坳邊站了片刻,就率先離開了。 時候不早了,也該去尋找藥牌了。 農櫻三人面面相覷,趕忙跟了上去。 * “這次,還是要多謝你們二人” 出了常春山,農逍遙鄭重地對葉蓁和司繆說道。 雖然他們在山坳中沒有出手,但還是幫了大忙。 “謝就不必了,只是要麻煩神農脈主了” 葉蓁清美容顏上掛著些淡淡的笑,說道。 “好說好說,這是自然的” 農逍遙點頭,這次若非他們兩人傳信于他,機峸必然會血洗常春山。 “唔放開我,放開我!” 這時,楊箐醒了,她看清眼下的情形,不禁大急,而且臉上的疼痛讓她感到非常不適,她是神農一脈的公主,為什么要被捆著! “嗤,放開你?豈不是做夢” 農逍遙斜著眼睛睨了她一眼,嘴角的笑有些惡劣。 “老祖?老祖,不知我做錯了什么,你要如此對我!” 楊箐眼眶中滿是淚水,疤痕遍布的臉頰配合著委屈的模樣,著實沒了以往弱柳扶風讓人心痛如斯的樣子,看上去令人隱隱有些作嘔。 “老祖?箐兒?你怎么怎么” 此時,農天才和文心長老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剛剛農逍遙進山時的面色和舉動太讓人不安,文心長老想了想,還是去稟告了農天一聲,畢竟常春山中都是三族的精英弟子,若出了事,誰都擔待不起。 農天也有些頭痛,他好不容易擺脫了那些長老。 沒想到來到常春山入口,竟然看到被毀了容的農箐,一時間怒意洶涌,一張臉對一個女人而言,是多么重要,到底常春山發生了什么? “脈主,脈主你快救救我!救救箐兒啊” 楊箐的聲音如泣如訴,眼神偶爾驚懼地看向農逍遙。 “老祖!箐兒到底犯了什么錯,竟然讓你讓你如此不顧身份!” 看到自己悉心栽培的楊箐變成了這個樣子,農天感到頗為氣憤,對農逍遙的尊敬一時間也忘了,不禁怒叱了一聲。 他實在想不通,為何農逍遙對農箐有如此大的偏見。 農箐天資超凡,遲早會在醫道上達到先賢沒有達到的地步,如此人才,怎么能說動手就動手,這么一來,農箐恐怕會對他神農一脈產生間隙啊! “哼,老頭子我想動手就動手,關你屁事!” 農逍遙冷眼看了農天一眼,不理會他,直接拖拽著楊箐走了。 “啊——老祖饒命啊,饒了箐兒吧——” 楊箐凄厲的聲音響起,著實讓農天有些心頭滴血。 “這你們是誰?” 看著農逍遙漸行漸遠的背影,一直充當布景板的司繆拉著葉蓁跟了上去。 農天此時才看到原來旁邊還有兩個人,而且是兩個陌生人,當即臉色就凝重起來,怎么會有兩個人在他毫無察覺的時候進入神農族地? 什么時候他神農一脈的族地是外人想進就進,想出便出的? “你們兩個還不快跟上!和那混小子廢什么話!” 沒等葉蓁開口,走在前面的農逍遙就大聲咧咧了一句。 而他口中的混小子,毫無疑問就是面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農天了。 “待楊箐和農櫻之事處理完,我們有事要麻煩脈主,還請見諒” 葉蓁對著農天點了點頭,倒沒有甩臉走人。 她還有事需要求他幫忙,也不好把臉面弄得太難看。 聞言,農天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司繆挑眉,對于農天這個態度極為不喜。 葉蓁沒說什么,拉著準備給農天顏色看看的司繆離開了。 “真是氣死老夫了!” 見所有人都走了,農天才暴跳如雷地怒喝一聲。 他很想處置了那個惹他發怒的人,然而那人卻是他神農一脈的老祖! “好了,老祖孩子脾性,你生什么氣” 文心長老搖了搖頭,看向常春山的方向。 想來不管里面出了什么事,老祖應該都解決了。 “孩子脾性?他那是無賴脾性!哼,常春山若有什么動靜,你及時告訴我” 農天說完,就氣沖沖地走了。 他必須去把農箐給要回來,否則還指不定老祖要如何折磨她。 后山,竹林。 葉蓁剛剛泡好茶,農天就到了。 農天進了院子,看到臉著地,完全不敢說話的農箐,再看看悠然喝著茶的三人,怒從中來。 看到他,楊箐眸子一亮,農逍遙卻冷哼一聲。 “老祖,不知常春山中出了什么事” 農天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熊熊的怒火,拱手恭敬地問道。 “出了什么事?你這個當脈主的什么都不知道,常春山差點讓魔修端了!哼,要是三族弟子出了任何事,我看你如何與他族交代!” 農逍遙聲音越說越大,最后不禁喝完杯盞中的茶水,將杯子擲在農天額角。 農天滿臉震驚地聽著農逍遙的話,絲毫沒有躲閃,額角霎時就紅了,杯子也掉在地上成了碎塊。 “常春山中有魔修?!” 農天驚呼一聲,說完就準備離開到常春山中去。 若三族弟子出事,那其他兩族必然要討伐神農一脈,和家族未來相比,一個農箐,哪怕天賦再強,也得放到一邊去了。 “慢著!老子既然出來了,那自然是把事情解決了,等你去,哼,弟子早死完了,馬后炮,繼續給我跪下,跪下!” 農逍遙怒叱著,極盡嘲諷之能事。 農天此刻臉色發白,不敢有任何異議,恭敬地跪下。 他心中滿是后怕,若農逍遙晚去一步,那后果他們神農一脈可承受不起。 “你還想救這個良心壞了的丫頭?她把你的親孫女推入深淵險些害死她,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竟然還讓你如此愛護,真是天理難容!我看你這個脈主是不想做了,瞎眼之人,倒不如退位讓賢!當年的事我已與你說了,這丫頭勾結魔修陷害櫻丫頭,你還不信,包庇于她,此次常春山中,她被魔修護在身后,伏羲一脈和玄機一脈的小子都看到了,我倒要看你還如何包庇她!” 不等農天說話,農逍遙就站起身,指著他的鼻子罵道。 話語簡直是越說越氣,恨不得把農天暴打一頓。 “老祖,怎么會” 農天啞然失聲,農箐性格單純,是個善良的好孩子,怎么會勾結魔修? 可是看農逍遙說的如此義正言辭,容不得他不相信。 “脈主,我沒有,我沒有,明明是農櫻勾結魔修陷害眾弟子,而且以我的性子,怎么可能推她?當年之事就更是無稽之談了,脈主箐兒沒做!” 楊箐臉色發白,她必須要有所反駁了。 淚痕,血水沾染著泥土,楊箐此刻看上去極為狼狽。 “閉嘴!現在還不是你說的時候,待三族弟子從常春山中出來,老子要親自審問你,我看到時候人證物證聚在,你如何再抵賴!” 農逍遙冷喝一聲,使用術法封住了楊箐的嘴,完全不想聽她說話。 “老祖,就算農箐有錯,可可在三族面前審問,是否壞了我們的臉面?” 農天是個永遠為家族考慮的人,此刻不禁說道。 “臉面?你還知道臉面?當初你不問青紅皂白趕走自己的親孫女難道就要了臉面?老子就要把這些事都說出去,神農一脈的臉面和你可沒有半分關系!” 農逍遙冷嗤一聲,絲毫不給農天面子。 當著司繆和葉蓁的面,農天只覺得耳根子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他從小到大都十分順遂,從沒有這般丟人過。 “好了,給老子滾蛋,這丫頭你就別想著救下了,那是做夢” 農逍遙揮了揮手,回到竹椅上坐著。 農天剛剛就恨不得立刻走,如今拿到特赦令,也不問了,匆忙離開了。 楊箐趴在地上,嘴張不開,眼中全是淚,看著農天遠去的背影,手掌捏成了拳頭,指甲嵌入掌心中,很疼,卻讓她很清醒。 審問她,好啊,那就審問。 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那就破罐子破摔好了! “真是廢物,當初怎么當的脈主” 農逍遙喝了口茶下下火,忍不住翻著白眼吐槽。 “你繼續,我們回屋了” 司繆輕笑,和葉蓁回了房間。 楊箐看著被司繆牢牢護在懷中的葉蓁,再看看自己眼前的局面,悲從中來。 如果,如果這個男人愛的是她,那她怎么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司繆和葉蓁可不清楚楊箐想的什么,兩人回了房間。 葉蓁試探性地想進空間去,果然,空間封閉了。 “升級了?” 斜倚在床上,司繆玉眸中滿是笑意。 葉蓁坐在床邊看著司繆,想了想,伸手環住他的腰。 “謝謝” 她聲音很輕,猶如在呢喃,低語間,帶著讓人心悸的情意。 在常春山山坳中她得到了一株幼小的芽孢,看似貌不驚人,實則卻是和長生掛鉤的十二仙靈之一,情怨花。 她沒想到會在神農一脈如此輕易地得到第三株十二仙靈。 “情怨花生存條件極難,能碰上純屬不易,我的卿卿總是機緣深厚” 司繆緋紅的唇緊貼著她的脖頸,一點點印下細吻,纏綿而溫柔。 微涼的唇瓣帶著些癢,葉蓁不禁動了動脖子,輕笑。 看她笑,司繆也笑,伸手緊緊抱著她。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的靈域什么時候打開的!” 想到空間在升級,葉蓁就倏然想到了司繆的靈域。 她抬起眸子,緊緊盯著司繆,眸中的神色有些危險。 “剛打開沒多久,真的” 司繆輕笑,手腕一轉,取出一枚果子,遞給葉蓁。 “補靈果!” 葉蓁眨了眨眼,瞬間被收買了。 補靈果是饕餮大陸補充靈氣的果子,其滋味且不說,但補充靈氣的效果卻比靈丹妙藥還好,可以說是價值千金,放在司繆這里當日常水果,也是有些浪費。 “還要” 葉蓁想了想,伸手,臉上掛著淺笑。 若是旁人,她肯定不會說這種話。 補靈果是資源,沒人愿意把自己的資源讓給別人。 但司繆不同,在她心中,司繆是可以討要資源的人。 司繆自然也看出這一點,臉上笑容更深,葉蓁不知不覺中的變化,讓他甚是欣喜,這次華夏之行,最珍貴的便是葉蓁的感情。 她的愛來得有些遲鈍,但好在并不晚。 這般想著,司繆手中就多出一株補靈果樹,上面掛著琳瑯滿目的果子。 葉蓁看的極為垂涎,可惜,空間升級,拿不進去。 見她如此苦惱,司繆大笑出聲。 葉蓁臉頰上生出些紅暈,眼神中有些許怒色。 “好好好,都是你的,沒人和你搶!” 司繆笑著搖了搖頭,他怎么從不知道自己的卿卿也有這樣的一面呢? 一天時間,轉瞬即逝。 三族長老都面露期待地在常春山入口處等待弟子。 光門現,弟子們都三三兩兩結伴出來。 和三天前進入時唯一的不同是,個個都如長大了一般,他們面容堅毅,周身散發著無可匹敵的氣勢,如同經歷了一場生死歷練。 所有人都出來了,唯有風韻之。 “怎么回事?少主,韻之呢?” 伏羲三長老張望著身后的光門,然而直到光門聚攏,也不曾看到風韻之。 風衍之緊抿著唇,從腰側取出一個袋子,遞給三長老。 “這是什么?少主,我是問你韻之呢?韻之!” 三長老面色有些慌張,不去接那袋子。 脈主風幽姬平日很忙,風韻之幾乎是她一手帶大,如同她的孩子,她不敢相信風韻之出了事,不過是一個常春山秘境,還有風衍之在,怎么會出事? “長老,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妹妹” 風衍之眸子黝黑,聲音有些低沉。 聞言,三長老身子晃動了幾下,目光含淚地看向風衍之手中的袋子。 “為什么?為什么連全尸都不曾留下!” 三長老聲音有些尖銳,她看著長大的孩子,竟然變成了碎肉? 周圍弟子紛紛看過來,見到風衍之手中的袋子,都散開了。 農櫻和農苓對視一眼,神色有些凝重。 該來的總會來,風韻之之死,總歸和他們神農一脈有些關系,若非他們沒有提前調查好,也不會讓魔修乘虛而入,從而害死了風韻之。 “長老,此次常春山出了問題,有魔修混入其中” 風衍之心中也有怒意,當然不會給神農一脈遮掩。 他的話如平地驚雷,讓周圍所有長老面色大變。 魔修,那就是兇殘狠辣的象征。 各族長老紛紛清點自己族中的弟子,發現沒少,也沒缺胳膊斷腿才松了口氣。 看來,此次魔修所殺之人,也唯有一個風韻之。 知道這個消息后,三長老狀若癲狂。 她伸手奪過風衍之手中的袋子,打開一看,里面只有些肉塊和熟悉的衣服碎片,當看到一片衣角上的“韻”字時,眼淚洶涌而出。 那個“韻”還是她親手繡上去的。 “神農一脈神農一脈!” 三長老緊緊抱著袋子,飛身向大殿而去,她必要一個說法! 所有人都不想錯過這場熱鬧,皆是跟了上去。 雖然自己族中的弟子沒出事,但想想有魔修進入常春山,此時都有些后怕。 “師姐,這件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走在最后的農櫻看向農苓,聲音沉重。 風韻之據說是伏羲一脈脈主最寵愛的孩子,如今死在神農一脈,結果可想而知,說不準伏羲一脈還會為了風韻之發起戰爭。 “不管怎樣,事情總要解決” 農苓聲音也很低落,雖然風韻之此人不怎么樣,但死的那般凄慘 “你們也別庸人自擾了,以往三族會武也有死完的弟子,都沒事。魔修頭領神通廣大,混入常春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這也不能全怪你們一族,更何況那魔修還是我們玄機一脈的,若伏羲一脈非要得理不饒人,我們也會插手的” 機瞳輕聲安慰著農櫻和農苓。 機漓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機瞳的話在理,若真要追論緣由,他們玄機一脈也脫不了干系。 “好了,快走吧” 機瞳招了招手,一行人前往大殿。 本該是決定晉級人選的大殿,此刻氣氛頗有些劍拔弩張。 伏羲一脈的人通通站在大殿正中央,為首的就是三長老和風衍之。 “我族弟子慘死,你神農一脈難道沒有什么話要說?” 三長老聲音冷厲,捏著袋子的手都在顫抖。 為何所有人都沒事,只有她的韻兒,只有她的韻兒! “此次是我神農一脈理虧,我們愿意賠償” 農天嘆了口氣,這一次的三族會武,著實是他們神農一脈的災難。 死了一個風韻之和死了一個普通弟子不同,等級之分在任何地方都有,若伏羲一脈如今死的只是個普通弟子,就不算是什么大問題。 但風韻之不同,她天賦很好,更是伏羲脈主的親女兒。 “賠償?你們拿什么來賠償?這件事,我伏羲一脈絕不會善罷甘休!” 三長老聲音尖銳幾乎能穿透人的耳膜。 風衍之就在一旁看著,他也想要一個公道。 “那你說,你想干嘛!” 一直坐在上首的農逍遙也面色難看地起身了,當時那個情況,風韻之會死也是必然的,誰知道機峸就恰好選擇了她呢,人倒霉了喝涼水都塞牙就是這樣。 他還想公開審問楊箐呢,又給他來了這么一出。 “我想干嘛?這件事是你們神農一脈的錯,想平息我們的怒火,好啊,拿出一個嫡系來,讓我把她殺了,如何?” 三長老冷笑,話語中滿是殺氣。 她非要殺一個人,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哈哈,你說這話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大不了就開戰,誰怕你!” 農逍遙被氣笑了,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口。 風衍之眉頭也輕皺起來,這不是他想要的。 讓神農一脈付出一個嫡系的命,這不僅不能解決問題,還會讓兩方仇恨越結越深,毫無用處,與其這樣,不如多換幾個進入丹境的名額。 “好啊開” 三長老氣急,剛想說話,就被風衍之攔住了。 “我們不想開戰,只想要一個公道和說法,如今我妹妹死了,她身為伏羲一脈嫡系,其天賦不必說,假以時日必然是八品修者,我說的沒錯吧?” 風衍之開口看向周圍眾人。 雖然風韻之不討喜,但天賦沒的說,周圍各族弟子都點了點頭。 “你想如何” 農逍遙瞇了瞇眼,風衍之這小子花花腸子不少。 “丹境名額,我要十個!” 風衍之直視農逍遙,他知道神農一脈真正可以做主的是他。 話落,周圍一片寂靜。 十個丹境名額,無異于獅子大開口。 “十個名額?你怎么不要二十個?” 農逍遙笑著問道,只是那笑頗為冰冷。 丹境是他們神農一脈賴以生存的根本,區區一個風韻之,居然敢要十個名額,這是在動他神農一脈的氣運和資源,不可饒恕。 “晚輩有自知之明” 風衍之也不懼怕農逍遙聲音中的冰冷,恭聲說道。 一旁的農天面色大急,他生怕農逍遙腦子一熱同意了。 十個丹境名額,足以讓他們神農一脈多出十個天資出眾的高手! “我同意,交出一個嫡系” 突然,農逍遙眼睛一轉,笑呵呵地說道。 “老祖!怎么可以!” 農天睚呲欲裂,交出嫡系和十個丹境名額,都不可以啊! 大殿中所有人都一片嘩然,著實沒想到農逍遙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些神農一脈的弟子都有些心寒。 農櫻和農苓對視一眼,她們都想到了一個人。 果然,農逍遙隨意招了招手,一個被捆綁的女人就狼狽地摔在大殿中。 “呵呵,你就是如此搪塞我們?她也能叫嫡系?” 三長老冷笑一聲,十分不屑地看了楊箐一眼。 “這你可就說錯了,人不可貌相,眼前這個,的確是上過族譜的嫡系,而且是我們神農一脈天資最出眾的,比起你們那個風韻之,可強了太多!” 農逍遙雙手環胸,樂呵呵地解釋了一句。 楊箐雖然招人恨,但她的確是上過族譜的嫡系弟子。 農天瞳孔微縮,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此次常春山之行,他神農族理虧,如果只是一個楊箐,倒也不算什么。 人都是這樣,在充足條件下,可以對你一個外來人好,但面臨困境時,舍棄你才不會心疼,農天深知,哪怕現在不交出楊箐,農逍遙也會殺了她。 用一個將死之人換取神農一脈的利益,不虧。 “農箐師姐?!” 周圍有人尖聲呼喊。 瞬間,人群沸騰了。 伏羲一脈的人也面色大變,風衍之垂著眸,臉色難看。 他竟然忘記了這個人,早知今日,在山坳時他就應該殺了她。 “怎么樣,你們沒異議吧?” 農逍遙冷笑著看向伏羲一脈的人,也多虧了這個被氣憤沖昏頭腦的三長老。 “老祖!我不同意!農箐師妹是我們神農一脈最有天賦的人!” “我也不同意,老祖,師妹在常春山也遇到大劫,你怎能火上澆油?” “難道我們神農一脈就要如此草菅人命?” 周圍弟子語氣激動,十分不滿。 “呵呵,看來你這個做老祖的也做不了這主!” 原本臉色難看的三長老松了口氣,譏諷地看向農逍遙。 倘若農逍遙真的交出楊箐,必然會失去民心,神農一脈產生內訌,早晚散。 可若是不交,就要付出十個丹境的名額。 一時間,神農一脈陷入到兩難之地。 “師兄?我們要不要出手?” 機瞳看向機漓,眉頭緊皺。 眼下這個情況,伏羲一脈當真有些咄咄逼人了。 “且看著” 機漓搖了搖頭,聲音很輕。 他知道楊箐勾結過魔修,這個事說出來,眾弟子也就不會如此憤怒了。 “農箐?我們神農一脈天賦最強的人?那你們可知道為何她會從一個并不起眼的弟子變成如今這個所謂神農一脈的明珠?” 農逍遙冷笑,目光冷颼颼的,如冰箭一般。 霎時,空氣中一片寂靜。 “老祖!農箐師妹天賦本就好,以往只是藏拙罷了!” 人群中,農滸咬了咬牙,站了出來。 他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而公然挑釁農逍遙的權威。 滿臉絕望的楊箐費力地看向農滸,她沒想到最后站出來的會是他。 這個農滸師兄,她只是把他當做跟班一樣的存在,何其諷刺。 “呵,藏拙?好一個藏拙!” 農逍遙怒喝一聲,手輕輕一揮,楊箐就發現自己可以開口了。 “老祖,你為何如此對我?我什么都沒做錯!在神農一脈多年,我何曾做過什么損害家族的事情?老祖,您不能因為農櫻師妹就如此污蔑于我,還想將我交給伏羲一脈,這實在是傷了眾師兄妹的心啊!” 感受著身后眾多灼熱的視線,楊箐哭訴著,聲音哽咽而悲哀。 她話語中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在說農逍遙公報私仇。 為了給他的弟子農櫻報仇,就想把她交給伏羲一脈。 果然,楊箐說完,周圍弟子越發憤慨。 農櫻和楊箐之間的事,整個神農一脈都清楚,不就是憤怒當初楊箐揭露了農櫻和魔修勾結之事,最后將農櫻逐出神農族地的事嗎? “老祖,眼下農櫻師叔祖已經是您的弟子,難道就不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嗎?” 農滸眸子若有所思地看向人群中莫名中槍的農櫻,把自己放在了弱處。 人都有一個心理,同情弱小。 而此刻,狼狽的楊箐就是弱小,身為農逍遙弟子的農櫻則是強勢。 “農櫻,你過來” 對于農滸話中的意思,農逍遙也不生氣,他招了招手,喊了農櫻過來。 “去吧,該是你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農苓說完,輕輕推了推農櫻。 此時,司繆和葉蓁也來到了人群中,兩人看著發生的一切。 這是對農櫻極為重要的時刻,葉蓁當然會到場。 農櫻深吸了一口氣,緩步走上高臺。 這么多年蒙受的屈辱,終于要洗脫了。 “各位師兄弟,我的確是當初那個被掃地出門的農櫻,在楊箐口中,我勾結魔修,意圖對神農一脈不利,最終慘遭魔修翻臉,以致毀容,失聲” 農櫻站在最前方,看著底下所有的三族弟子。 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激動,反而平靜的可怕。 底下一些嘰嘰喳喳的弟子們不知為何就閉上了嘴巴,認真聽著農櫻的話。 “當年的我天賦出眾,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完美的小師妹,直到我天賦莫名消散,整個神農一脈都變了,變得冷酷而無情,楊箐說我勾結魔修,在你們看來我就是勾結魔修,她說什么是什么,你們絲毫不顧念與我多年的同門情誼,卻選擇相信一個外人,當初的感受,此生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農櫻說起這個時,臉上帶著笑,是那種絲毫不在意的笑。 “當初離開,我失了聲,毀了容,不能為自己辯駁,如今我回來了,我要告訴你們,我農櫻,從未與魔修勾結!楊箐使用禁術盜取我的天賦,被我發現和魔修勾結后反咬一口,險些置我于死地,這些仇,若不報,我此生不得為人!” 農櫻說著,看向面色慘白如紙的楊箐。 她眸中的恨意仿佛化為了實質,要把楊箐整個人都戳穿! “不,我沒有,我沒有!你污蔑我,是你勾結魔修,是你!” 楊箐搖著頭,語氣中滿是慌亂。 然而人群中再也沒人為她說話,所有神農弟子都陷入到震驚中。 盜取天賦?勾結魔修還反咬別人一口? 僅僅是想著就讓人渾身泛起寒意,一些膽小的弟子看向楊箐時已經帶上了驚懼,不論農櫻的話真假與否,每個人心中都多了一個疙瘩。 “我污蔑你?常春山中,魔修將你護在身后,風師兄和機漓師兄都看到了” 農櫻冷笑著睨了楊箐一眼,不知道她說這話時,心中是何感受。 她以為這是多年前,僅有她一人圍觀的事情嗎? “沒錯!我師兄看到了,師兄快快!” 機瞳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農櫻在臺上的話讓他感到有些熱血沸騰,他推了推機漓,帶著機漓來到大殿正中央,風衍之的旁邊。 看到機漓,風衍之抿唇不語。 “機漓師兄,你應該看到了吧?” 農櫻看向機漓,語氣認真地問道。 “是,魔修的確護著這位師妹” 機漓點了點頭,這是他親眼所見。 周圍一陣嘩然,能被魔修護著,還敢說不是一路的? 機漓是玄機一脈下任脈主,其身份地位和名氣,根本不可能說謊。 楊箐聽到機漓的話,身體一僵,更讓她感到可怕的,卻是周圍神農弟子譴責憤恨的目光,此刻,她終于體會到農櫻當初被驅逐族地時的感覺。 “原來,我們都被欺騙了!農箐不,楊箐欺騙的我們好慘!” “沒錯!楊箐沒資格用我們神農一脈的姓氏,這種人,應該千刀萬剮!” “可憐農櫻師妹小小年紀就被驅逐出去,受了那么多苦!” “” 楊箐啞口無言,她想說什么,但卻不知從何開口。 這些弟子,以往如何奉承她,此刻就是如何貶低她。 “風師兄,你說呢?” 農櫻想了想,看向風衍之。 她覺得風衍之并不是壞人,還是覺得他是個好師兄。 三長老也看向風衍之,只要此刻風衍之反口,他們還會有機會。 以楊箐多年的籌謀,神農一脈總有死忠之人,屆時,神農一脈還是不能敷衍了事,伏羲一脈哪怕獅子大開口,他們也要受著。 楊箐也看向風衍之,也許這是她最后的機會了。 所有人都看向風衍之,想聽聽他怎么說。 “你猜他會怎么說” 葉蓁看向司繆,語氣有些興味。 生活太無聊,總要找些調劑品。 事實上,無論風衍之怎么說,楊箐最后的結果都是如此,翻不了身。 不為其他,就因為偷天術。 “真話” 司繆玉眸微動,吐出兩個字。 葉蓁挑眉,再次看向大殿。 就在所有人都期待著的時候,風衍之說話了。 他看了看三長老手中裝著風韻之尸身的袋子,又看了看滿眼期待地楊箐。 “機漓兄所言不假” 他點了點頭,說出了這句話。 雖然風韻之之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但這并不是他墮落的理由。 他是伏羲一脈少主,象征著伏羲一脈的臉面,說謊之事,他不屑去做。 他的話落,楊箐臉上死灰一片。 有機漓和風衍之一起指正,她真的再難翻身了。 可是就讓她放棄,成為一具尸體,她亦不愿意! “就算我勾結魔修又如何,我從未害過你們任何一個人!可是農櫻呢?她勾結兩個外族人一起進入常春山,三族會武的成績,必然有假!你說我偷了你的天賦,你有什么證據?這世上哪有這種禁術,空口白話罷了!” 楊箐把事情扯到了葉蓁和司繆身上,臉上滿是決絕。 要讓她死可以,那就讓農櫻陪她一起死! 三族會武作假,夠她喝一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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