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啊!她她居然傷了翎冥師兄的臉!” “完了,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要香消玉殞了” “嘖嘖嘖,不敢想象,上次傷了翎冥師兄臉的人,應該已經成枯骨了吧?” “” 周圍眾人眼神中看戲的神情微變,趕忙后退幾步。 誰人不知修羅宗翎冥愛美成癡,尤其喜歡自己的臉,打斗中大多都帶著玄鐵面具,就是怕傷到自己貌美如花的容顏,他少年成名時曾被人刮傷過,也就是一道淺淺的痕跡,沒想到最后他竟將那人殺了了事。 翎冥感到脖頸連接臉側的地方有絲絲麻木,他緩緩伸手摸了摸。 滿手黏膩,帶著些疼痛,傷口看來是不淺。 “你,好大的膽子” 冰冷徹骨的聲音響起,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全部冰凍。 葉蓁爆退數步,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纖細的脖頸已經被翎冥捏在手中。 “這么細的脖子,我只要輕輕一捏,就會斷” 翎冥笑了笑,嫵媚的眼睛中卻一片冰涼。 葉蓁緊緊扣著翎冥的手,呼吸微滯。 到了此時,她才真正感受到練氣期和元嬰期之間,宛如鴻溝。 她手中的藤蔓掉到地上竟蠕動起來,倒刺尖銳爆射而出,似乎很憤怒葉蓁被如此對待,它想要了翎冥的命,可惜,如今的它根本不是元嬰修者的對手。 翎冥輕輕抬腳,將藤蔓死死踩在腳下。 “怎么樣,舒服嗎?” 翎冥輕笑,分不清是對葉蓁說的,還是對藤蔓說的。 他緩緩起身,就那么掐著葉蓁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周圍驚呼一片,雖然覺得翎冥如此對待一個孩子太過分,卻沒人敢開口求情,這人可是個混不吝,想做什么做什么,若開口時引火燒身就不好了。 葉蓁小臉通紅,瞳孔也有些渙散。 在這一刻,她腦海中所想的不是怎么逃脫,而是一抹頎長絕美的身影,記憶中,那張臉竟逐漸清晰起來,銀發玉眸,清華瀲滟,風姿絕代。 “你到底是誰” 葉蓁張了張嘴,無聲地說道。 就在此時,翎冥突然松開了手。 葉蓁狼狽地摔在地上,劇烈的咳嗽幾聲。 她目光怔愣,腦海中清晰的絕色容顏竟緩緩散去。 難道,只有死,才能見到他? “小野貓,你很有趣,我決定不殺你,我有了新的主意,呵呵” 翎冥摸著自己光潔的下巴,臉上的笑容再度變得惡劣起來。 “好了吞天,別玩了,把那兩個女人放出來!” 他輕喝一聲,也沒再叫出“小蓮”這個惡心的稱呼。 他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女人從鐵籠中滾落出來,此刻的夜合歡和柳鶯衣不蔽體,渾身上下皆是血痕,仿佛被狠狠蹂躪了一般。 不過暴露在空氣中的雪肩,還是讓周圍眾人大飽眼福。 “干嘛,我還沒玩夠,你就心疼了?” 一道桀驁不馴的聲音響起,一抹妖嬈的身影從鐵籠中走出,吞天蓮是妖族,一眼看去除了一張漂亮的臉,最吸引人的就是凹凸有致如蜜桃般的嬌軀。 她走動間,還能看到胸前的豐滿一跳一跳,看得人眼花繚亂。 不得不說,有如此身材的,世間不多。 圍觀人群中時而有吞咽口水的聲音響起,太過誘人。 原本夜合歡和柳鶯也算是絕色美人,但與之相比,也稍遜一籌。 吞天蓮徑直來到翎冥身邊,當看到他滴血的手腕和布滿血痕的脖頸時,眸色微變,其中暴虐和殘忍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她沒有多問,而是看向倒在地上的葉蓁。 “我已經教訓過她了,走吧” 看著吞天蓮的神色,翎冥攔住她,冷聲說道。 聞言,吞天蓮雖然心中不悅,但還是跟著翎冥離開了。 待他們離開,夜合歡和柳鶯就被本派的弟子帶走了。 周圍人群見沒熱鬧可看,紛紛散了。 葉蓁一直靜默了許久,才起身。 她拿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藤蔓回了天元門居住之地。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等她回來時,同門弟子們看她的目光簡直能吃人一般。 “你還敢回來,給我跪下!” 葉蓁沒有理會,剛走了兩步,就聽到身后傳來厲喝。 她回眸,就看到天元掌門,還有他身邊滿臉得意和譏諷的木南兒。 “我做錯了什么,為何要跪” 葉蓁小臉蒼白,語氣卻頗為冷淡。 是翎冥出手在先,她動手也只是自保,何錯之有。 “你!你!你可知道他翎冥的身份?那是修羅宗的少宗主!若出了半點事,我們天元門將全盤傾覆,別說是你,就是全門弟子,都要送命!” 天元掌門聲音震怒,吼聲如雷。 他原本還很看好這個雜役弟子,卻沒想到她不僅愚蠢,還傻大膽! 翎冥是他們能動的? 聽到這個消息,他心驚膽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雜役弟子,他當初就不應該放過她,如此順心而為沒有任何顧慮,這樣的性格遲早會闖出大禍,若非翎冥親自游說,他早就動用宗門刑法了。 “是他,動手在先” 葉蓁瞇了瞇眼,說道。 她早就知道天元門人心雜亂,并沒有正常宗門該有的善良,卻沒想到身為天元掌門,如此懦弱,沒有半分血性,這樣的宗門,不可能長久。 難道就因為對方身份高,她就要一動不動站著挨打?這是何道理? 她只是加入天元門學習,并不是賣給這個宗門了,為什么要忍心吞聲? “哼,動手在先,哪怕少宗主動手在先,你也要忍著!” 天元掌門微愣,許是沒想到葉蓁居然敢頂嘴,旋即冷笑一聲,喝道。 為了宗門,自己忍一時委屈算什么? 聽到如此震碎三觀的話,葉蓁笑了笑,自顧自回了自己的客房。 就在天元掌門憤怒,周圍弟子呆愣時,她又出來了,只不過這次卻拿著一個小包袱,這是她所有的東西,只是些書籍。 葉蓁沒有再理會任何人,步伐自帶一股瀟灑。 “你干什么去!” 天元掌門回神,厲喝一聲。 “如此懦弱的宗門,我不屑” 葉蓁回眸,臉上的笑容清淡,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 在眾人還沒回神時,葉蓁已經走遠了。 她要離開此地,如此一來,反倒少了一番束縛。 修羅宗很大,葉蓁還沒來得及離開宗門,就看到四處搜尋她下落的天元弟子,她明白,一旦回去再想走就難了。 想了想,向修羅宗后山掠去。 聽聞修羅宗后山皆是一些捕捉到的妖獸,等級不明,極為危險。 只是她現在也沒了別的選擇,與其被捉回去押著和翎冥道歉,還不如死于妖獸之口,最起碼心里舒服了,而且說不定能在深山處找到另外的出路呢? 修羅宗后山如同深山老林一般,比天元門后山要大得多。 路上有一條人為走出的小路,應該是弟子歷練時踩得。 行走間,偶爾能聽到幾聲狂躁的獸吼。 葉蓁一路跳躍,并沒有碰上什么高級妖獸。 天色漸暗,葉蓁想了想駐足在原地。 她不能在深夜進入后山深處,那極有可能碰上出來捕獵的高級妖獸。 燃起一堆篝火,葉蓁從包袱中取出藤蔓。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不明白它是從什么地方出來的。 “你還好嗎?” “小藤曼?” 陰森森的叢林中,只有葉蓁輕聲的詢問。 藤蔓并沒有任何動靜,看樣子應該是被翎冥踩壞了。 葉蓁抿唇,臉色有些難看。 她覺得只是甩了翎冥兩鞭子便宜他了,這種惡劣之人,應該殺了。 無奈嘆了口氣,再次將藤蔓收起。 葉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天沒吃東西了。 想了想,她離開原地,身形如風般飛掠在草叢中,當她回到篝火堆前,手中已經多出一頭半人高的妖獸,尖嘴猴腮,身上的肉卻很肥碩。 這是野翎獸,油水居多,肉質細膩,肥瘦相間。 直接用隨身的匕首劃破野翎獸的皮毛,割出一塊大腿肉,小心地放出指尖水沖洗一番,再架到火上去烤,在這樣的環境中,吃這一方面也只能簡陋一些了。 不過滋味上,葉蓁卻不會虧待自己。 此次到修羅宗來,她帶了些在天元門交易場兌換的香料。 再找些隨處可見的吉吉果,把汁水均勻涂抹在烤肉上,旋即就散發出一股沁人心脾的馨甜,搭配著肉的香氣,巧妙融合出一股誘人的味道。 待野翎獸的肉烤至金黃,在火焰中滋滋作響,肥瘦相間的肉中時而有油滴到火堆中時,再將隨身攜帶的香料撒到烤肉上,霎時,香氣逼人。 待葉蓁取下烤肉,準備吃時,突然被一道視線驚住了。 她抬眸看去,就見火堆旁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 他周身沒有任何靈氣波動,葉蓁眨了眨眼,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丫頭,你是靈廚?” 他將看烤肉的目光上移,看向葉蓁,眸光微亮地問道。 葉蓁抿唇沒有說話,這樣一個怪異的人半夜出現在叢林中與她搭話,實在奇怪,她當然不會認為這老人家是普通人。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找個弟子,你做的東西香味濃郁,靈氣十足,就這種層次,怕是有三品靈廚的本事了,隨便一個烤肉就是如此,若是知道些秘傳的方子,日后成就絕對不菲,你是修羅宗的弟子?不對啊,修羅宗沒有女弟子” 老人家自說自話地搖了搖頭,旋即又用灼熱的目光看向葉蓁和她手中的烤肉,目的很明顯,他既想吃烤肉,又想收葉蓁為徒。 葉蓁想了想,分出一半遞給他。 老人家眼神一亮,笑著接過。 他沒有客氣,直接喂入口中,吃相極其斯文,仿佛在品鑒一般。 外焦里嫩,滿口脆香,烤肉醬汁飽滿,吞入腹中,口齒留香。 “婆娑草,湖御草,吉吉果這其中還有清新之味,是你自己找到的香料?” 老人家眼神微亮,入口便能品嘗出烤肉上的用料,只有一味,他并未嘗過。 葉蓁抬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了些許猜測。 “最后一味是‘蒂蕊’,并蒂雙開,用在任何靈食中,都有清新之味” 她開口,從身側的布兜里捻出一些粉末遞給對面滿臉好奇的老人家。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粉末,在鼻息間嗅了嗅,又放入口中嘗了嘗。 過了好半晌,他放下手,認真地看向葉蓁。 “丫頭,你這般年紀就有如此品性和天賦,做我的徒弟也的確是屈才了,不知你是哪一宗的弟子,我愿與你成為忘年之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人家語氣鄭重,看向葉蓁時,沒有半點看不起的意思。 香料對于靈廚而言是很重要的東西,他沒想到葉蓁居然愿意和他共享,這樣的品性已經超出了無數人,而且她能憑自己之力找到新的香料,天賦卓絕。 “您嚴重了,我只是剛入靈廚之道的新手” 葉蓁搖了搖頭,并沒有夸大。 “呵呵,小友,我名喚御天,是五品靈廚” 老人家盤膝而坐,認真和葉蓁介紹著自己。 聞言,葉蓁微愣,五品靈廚,整個嶺南鎮就只有一位,正好是修羅宗的,所以說,眼前這位看上去有些古板的老人家就是修羅宗五品靈廚,御天? 葉蓁啞然失笑,她本想著此次沒機會見到了,卻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 “我是葉蓁,曾是天元門雜役弟子,如今不是了” 對方以禮相待,葉蓁也沒瞞著,如是說道。 “哦?所以葉小友深更半夜出現在此處,就是為了躲避?” 御天看著葉蓁身旁的包袱,詫異地問道。 “嗯” 葉蓁淡淡地嗯了一聲,并沒有說原由。 御天只覺得葉蓁并不像個小孩子,整個人成熟冷靜的恍如成年人,甚至還比大多數成年人看得透,如此性情的確討老人家的喜歡,就如他。 “葉小友可知此次修羅宗是為少宗主選妻?不知你對此可有想法?” 御天想了想,又想要扮演一番紅娘的角色。 主要葉蓁在靈食一道天賦驚人,他想讓她留在修羅宗,日后絕對不會差。 “沒有” 葉蓁冷漠地搖頭,整理了自己的東西就要離開。 她知道御天打的什么主意,但她并不想成為一個宗門的附庸,不管是天元門還是修羅宗,一丘之貉,她寧可在山野中過村婦生活。 “你再考慮一下?” 御天皺眉,他沒想到會有女孩子如此排斥翎冥。 “你以誠待我,我以誠待你,但這個,沒得考慮” 葉蓁冷漠地攤了攤手,對翎冥,她半點好印象都沒有。 聞言,御天搖了搖頭。 葉蓁謹慎地后退幾步,清透的眸子中滿是涼意。 知道對面人的身份后,她還是放松了警惕,卻哪里知道,修羅宗既然會培養出翎冥這樣的人,自然就會有披著羊皮內心卻是狼的五品靈廚。 御天嘆了口氣,隨意揮了揮手,葉蓁便蹙眉,眼前一片恍惚。 “洞虛” 她輕聲呢喃了兩個字,便昏倒在地。 原來,這個修羅宗的五品靈廚,還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洞虛太上長老。 “小姑娘,你天賦太過驚人,恕我無理了” 御天搖著頭,上前撈起葉蓁和她的包袱,便向修羅宗的方向而去。 夜色正濃,他徑直來到一處樓閣。 這里鮮花遍野,到處是香味,御天皺眉,帶著葉蓁進入樓閣。 “老祖,果然厲害,這么快就把這小野貓給帶回來了” 輕佻的聲音響起,一襲紅袍,袒著胸的翎冥上前,笑瞇瞇地說道。 “若非這小丫頭靈廚天賦驚人,你以為我會幫你?哼” 御天將葉蓁放在床榻上,上下打量了翎冥一眼,眸中滿是不忍直視,他修羅宗弟子素來都是煞氣凜然,怎么會出現這么一個異類。 今日,葉蓁脫離天元門的事傳的沸沸揚揚,翎冥自然收到了消息。 可是那個時候葉蓁已經找不到了,無奈,他只好去找修羅宗這位神秘的太上長老,畢竟是洞虛修為,偌大的修羅宗皆在他的掌控之內。 只是沒想到,御天會被葉蓁的手藝和天賦驚住。 “你當真要娶這小丫頭為妻?” 御天看著葉蓁,緩緩搖頭,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那是自然!這小野貓太合我的胃口了,而且她的靈廚天賦的確如老祖所言,十分厲害,她做的靈食靈氣濃郁,竟讓我堂堂元嬰修為都有所長進” 說起這段話,翎冥嫵媚的眸子中滿是深沉。 他所說好玩的手段就是如此,既然小野貓不愿意嫁給他,那他就偏偏要逆她的意,沒辦法,這丫頭無論是脾性還是手段,天賦,容貌,都很吸引他。 “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對她,依她的天賦,日后成就斐然” 御天點了點頭,說完這句話,就閃身離開了。 要想留住一個人,必須先留住她的心,這一點不用御天說,翎冥也懂。 只是這么一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他的美貌她視若不見,天賦嗤之以鼻,就連性情都被她厭惡,到底要用什么辦法留住一個小姑娘的心呢? 翎冥為難地皺眉,有關這一點,竟然把他給難住了。 想他翎冥,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如今居然會為了討好一個小姑娘,而如此費心費力,絞盡腦汁,簡直是不可思議。 “小野貓啊小野貓,爺為了你的事,真是操碎了心” 翎冥笑呵呵地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 他要去和宗中長輩商議婚事,沒空睡。 葉蓁留在這里,翎冥并不擔心她會突然驚醒然后逃跑,畢竟有御天出手,他還是絕對放心的,更何況,他的萬花樓有禁制,區區練氣期,跑不了。 修羅宗大殿。 “什么?少宗主這么晚喚我等前來,就是要宣布娶一個黃毛丫頭?” “簡直讓我大開眼界,少宗主,你的眼光何時何時誒” “那不過是個三品宗門的五靈根修者,也值得你如此做?” “” 翎冥話剛說出來,修羅宗長老就炸開了鍋。 原本還有些瞌睡蟲,如今卻是十分清醒。 “翎兒,我早前就看你對那小丫頭不對勁,如今你你可想好了?她只是五靈根,這般天賦,實在有礙瞻觀,你確定選擇她了?同心契不可解啊!” 修羅掌門搖了搖頭,聲音中有些無奈。 自己這個弟子,向來有自己的主見,哪怕是他這個做師傅的,也不能攙合。 此次公開選親的主意就是他自己決定的,只是沒想到,挑來選去,卻選擇了一個算不上優秀的,也著實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誰說我要簽同心契?” 翎冥吊兒郎當地斜靠在椅子上,紅袍松松垮垮,有些不可思議地反問。 霎時,大殿中一片寂靜。 “你你不準備簽訂同心契?” 修羅掌門驚叫一聲,還從未聽說過有人結侶不結同心契的。 “自然不簽,那只小野貓我不過看著有趣,但怎么可能就為了一個她拋棄萬千花叢,世間那么多美人等著我去挖掘,我是不會死在一株花前的” 翎冥搖了搖扇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歪理,一堆歪理!” 修羅掌門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弟子啊,他真是沒有一點辦法了。 “好了,我來就是告訴你們,盡快給我籌備婚事,三天后,爺要大婚!” 翎冥臉上滿是笑意,但語氣卻頗為敷衍。 大婚明明是人生中的大事,但從翎冥口中說出,卻好似極其平淡。 當然,也的確如此,不結同心契,結侶儀式等同于玩鬧,他此番要和葉蓁成婚,目的有二,一是讓葉蓁不能遂愿,二是為了她的天賦和好玩。 聽了翎冥的話,在場眾人也無話可說。 他本就是如此跳脫的性子,反駁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翌日。 少宗主翎冥要大婚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修羅宗。 還沒有離開的諸多宗門被要求留下參加結侶儀式,一時間,所有人都一頭霧水,要說起來,夜合歡和柳鶯如今只剩下半條命,新娘子是誰? 有人說是夜合歡,畢竟她身姿妖嬈,和翎冥是一款的。 也有人說柳鶯,畢竟她容色出眾,聲音極美。 還有人說翎冥的契約獸吞天蓮,遙想那日吞天蓮人形的風姿,還有不少人流連期待,在腦海中幻想著能和她翻云覆雨一番。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之際,新娘名叫葉蓁的消息也如暴風雨般席卷而來。 修羅宗傳信,葉蓁,無門無派,卻天賦出眾,乃是太上長老親自為翎冥挑選的妻子,霎時,所有驚疑不定的質疑聲都泯滅了。 修羅宗太上長老,那是嶺南鎮最強的修者,洞虛期! 依舊混亂的莫過于曾經葉蓁的宗門,天元門。 天元掌門滿臉恍惚,他沒想到葉蓁如此對待翎冥后,還能成為他的妻子,不是侍妾,而是真正的妻子,這件事是滑天下之大稽。 木南兒和淑蘭也嫉恨不已,可惜,現在已經沒她們什么事了。 消息傳出沒多久,葉蓁也醒了。 她只覺得腦袋炸裂一般疼痛,無數記憶在腦海中晃過,眨眼消散。 躺在華麗的床榻上,葉蓁蹙眉,上下打量一番,眸中冷意漸深,看樣子,這里還是修羅宗,沒想到堂堂洞虛大能,也會做如此有損威嚴之事。 毫無疑問,是翎冥的主意。 就在這時,門開了。 翎冥大步流星走了進來,當對上葉蓁清透的眼時,微愣。 “喲,小野貓你醒了,耐力不錯,這么快就醒過來,不過也好,精神精神,然后乖乖做我的新娘子,哈哈,也不知嫁給自己厭惡之人,感覺如何?” 翎冥心情愉快地看向葉蓁,當看到她眸中無盡的冷冽時,臉上笑意更濃。 能讓一個悶葫蘆變成如今這副神情,也算是他的能耐了。 “哦,我忘了你不能說話,行了,你就乖乖待著,三天后做我的新娘就行,別的不用多想,至于放開你,那就更不用想了,哈哈哈” 翎冥自說自話地調戲一番,又轉身離開了。 雖然他的大婚不用親自動手,但那么多芳心破碎的花朵等待他去安撫呢。 他要好好度過這兩天,畢竟日后他就是有道侶的人了。 見他離去,葉蓁臉上神色平靜下來,她緩緩閉上眸子。 還有兩天時間,她要好好想想應對之策。 葉蓁當然不會覺得是翎冥喜歡她,無疑是另一種形式上的羞辱罷了。 * 記憶中,饕餮大陸,縹緲神宗。 縹緲之巔,慵懶斜靠在銀月樹下的男人猛地睜開眼,那是一雙璀璨的玉眸,深邃如星辰,仿佛看一眼就要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司繆起身,動了動有些僵硬的手腕。 百年前的司繆和百年后的司繆并沒有什么區別,一襲銀袍,絕艷傾城。 他身形微閃,來到大殿。 大殿中,十個人,各做各的事,一派和諧。 “王?” 那個時候的暮湮臉上還沒有戰斗時留下的傷疤,帶著些許青澀。 而萊格,笑容依舊溫柔,不言不語地坐在角落,湊在他身邊的正是蝶梔。 “我有事要離開,這里就交給你們了” 司繆點了點頭,說完,人就出現在了數丈之外。 “王這是怎么了,如此著急?” 岐山撓了撓頭,頗為不解地問道。 司繆此人,要多淡然就有多淡然,要多無趣就有多無趣,哪里有如此行色匆匆的時候,而且還是突如其來,實在令人想不通。 “不知道,看樣子是有什么要緊事” 離殤聳了聳肩,繼續擦拭手中的武器。 離開了縹緲神宗,司繆就閉眸探索著那零星熟悉的靈魂印記。 倏然,他睜開眼,玉色的眸子中多了些淺淡的笑意。 他沒來錯地方,卿卿果然在此處。 只不過,她在饕餮大陸最北邊,而他現在卻在饕餮大陸最南邊。 思及此,司繆騰空而起竄入云層,搖身一變化為原型,如此會快很多。 他已經迫不及待見到葉蓁了,也不知丟失記憶的她在這個記憶中的饕餮大陸有沒有受什么委屈,光是想想,司繆就覺得分外心疼。 就在司繆前往修羅宗的路上,大婚之日也到了。 一大早,渾身僵硬的葉蓁就被侍女套上了喜服,在她的小臉上化了精致的妝容,為了防止她逃走,翎冥真的沒有放開對葉蓁的禁制。 “師姐,別人想嫁給翎冥師兄都不行,你怎么這幅冷冰冰的樣子” 幫葉蓁裝扮的侍女是從別的宗門選出來的,因為修羅宗沒有女弟子。 她之所以喚葉蓁師姐,自然是因為翎冥。 翎冥是修羅宗少宗主,此刻葉蓁被稱一聲師姐是情理之中。 她滿臉艷羨地看著葉蓁,實在想不通翎冥為何會對一個黃毛丫頭如此情有獨鐘,真要說起來,她也不差啊,胸是胸,腰是腰,誒,同人不同命。 葉蓁垂著眸,沒有理她。 身體不能動,縱然腦中有千百種辦法,也使不出。 若真到了不可挽回的一步,恐怕也唯有走那一步路了。 “你不知道別人有多羨慕你,那可是翎冥師兄啊!” 侍女搖了搖頭,實在看不慣葉蓁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樣子。 “你若喜歡,大可以自己嫁” 葉蓁面色如寒霜一般,聲音冰冷。 就翎冥這種變態之人,她是瞎了眼才會喜歡。 不過,世上瞎眼之人何其多。 “我倒是想” 侍女剛剛嘀咕一聲,門外就響起了噼里啪啦地鞭炮轟鳴之聲。 “好了,吉時到了,我攙扶你出去” 侍女搖了搖頭,彎腰扶著葉蓁向外走去。 說是扶著只是好聽,完全是被鉗制著帶出去。 門打開,翎冥就站在門外。 今日的翎冥同樣穿著喜服,喜氣洋洋的顏色穿在他身上,更是讓他容顏妖艷不敢逼視,他眉飛入鬢,嫵媚的眉眼看向葉蓁時,多了些玩味。 看他這“小新娘”的眼神,像是要把他殺了似的。 “翎冥師兄,請” 侍女將紅色的綢緞一端遞給翎冥,另一端則握在葉蓁手中。 這一刻,不知為何,葉蓁手上多了些力氣,輕飄飄將紅綢丟到地上。 翎冥臉上的笑微僵,旋即親自將另一端的紅綢塞到葉蓁手中。 “好了,走吧,去大殿” 說完,翎冥就邁著步子向大殿走去,而侍女則依舊攙扶著葉蓁跟在后面。 此時的修羅大殿和幾日前又有些不同,正中央的位置擺放著一尊碩大的爐鼎,這是由新人和宗派掌門上香,以向天地祈愿,希望結侶的兩人日后白頭偕老,多子多福的,結侶儀式中必不可少的一環。 其次最重要的就是同心契,只不過今日,會略掉這一茬。 修者不同于凡人,結侶還算是簡單。 當然,結侶儀式最后,需要將嫁娶之人的姓名刻入宗譜之中。 而且翎冥身為修羅宗下任宗主,有自己的身份玉牌,日后,他道侶的名字也會書寫上去,以示形影不離的恩愛之意。 翎冥牽著葉蓁站在大殿最高處,看著下首密密麻麻的觀禮人。 修羅掌門看著一高一低的兩人,無奈地嘆了口氣。 直到烈日高照的那一刻,他起身,站在翎冥和葉蓁面前。 “吉時已到,上香!” 他聲音包裹著靈氣,傳出很遠。 話落,就有修羅宗的長老拿著點燃的香,遞到掌門,翎冥和葉蓁手中。 然而葉蓁沒有力氣,所以幫她拿香的是侍女,這雖然不符合規矩,但修羅宗長老們也知道葉蓁的情況,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御天靜觀著這結侶儀式。 不知為何,他今日心臟狂跳,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要發生,然而這一切都如此平淡,連日頭都極好,看不出半點不祥的征兆。 “小野貓,過了今日,你就是想逃,都逃不掉” 一行人來到大殿中央的爐鼎前,翎冥抓著葉蓁的手,幫她將香插好,嘴角笑意漸濃,不知為何,原本只是玩鬧式的結侶儀式,他心中竟莫名生出些愉悅。 而且,看著這一切,他心中突然有了些許歸屬感。 這種感覺讓翎冥覺得有些陌生,不過他并不排斥。 紅蓋頭下,葉蓁小臉冷若冰霜,她體內靈氣翻涌,沸騰著,只待最后一刻。 “好了,接下來就是上宗譜,由我親自來寫” 掌門輕輕拍手,就有長老送上一本偌大而厚重的冊子,外門弟子是沒資格上宗譜的,但內門弟子,親傳弟子,乃至親傳弟子的妻子,都會上書。 這本宗譜已經經歷了無數代人,有著重要的意義。 葉蓁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體內靈氣激蕩。 “慢著!翎冥成婚,我竟然都不知道?” 就在掌門將要寫上葉蓁的名字時,一道冷喝的女聲響起,帶著些許諷刺。 風塵仆仆的女人從半空落下,目光如利劍般,葉蓁隔著紅蓋頭都能察覺到那刻骨的殺意,這聲音也耳熟,正是妖嬈多姿的妖獸,吞天蓮。 “我說你為何好端端讓我到極地去采藥,原來打的這個主意,翎冥啊翎冥,這么多年我對你的好,你全部視若無睹,臨到成婚,居然還把我支出去,呵” 吞天蓮雙手環胸,激起一陣波濤。 “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有什么話,改日再說吧” 翎冥看向吞天蓮,眸色冷淡。 看兩人之間的神色,似乎并不是傳聞中那種關系。 “好一個改日,今日,你就非要給我一句話不可!” 吞天蓮聲音微厲,難道就因為她是妖獸? “吞天,你也知道我們不可能,為何如此咄咄相逼,我對你,只有親人之情,絕無愛人之意,否則這么多年,我也不會一直尋花問柳” 翎冥直視著吞天蓮,聲音冷漠。 葉蓁冷笑,這樣的男人,需要時情意濃濃,不需要時,翻臉不認人。 “老祖” 沒等吞天蓮再開口,翎冥恭敬地呼喚一聲。 霎時,吞天蓮就被一道影子帶走了,極快的速度讓人看不清楚。 整個修羅宗,唯一能制得住吞天蓮的,也唯有洞虛期的御天了。 “好了,繼續吧” 翎冥不在乎地揮了揮手,神態自若。 葉蓁唇瓣緊緊抿著,逐漸放開壓抑在體內的暴動靈氣。 瞬間,一股碩大的氣流在葉蓁周身成型,激地她裙擺飛舞,紅蓋頭也飛了起來,翎冥面色大變,趕忙后退,周圍眾人也紛紛暴退而出。 自爆!這是自爆的前兆! “你瘋了!” 翎冥齜牙欲裂地看著葉蓁,暴怒地喝道。 他沒想到,葉蓁就為了不嫁給他,愿意自爆! 修者自爆,若非元嬰期,將連靈魂都不復存在,到底是什么,讓一個區區練氣期的小修者,有膽量自爆! 下首,所有宗門的弟子都亂了,肆意奔逃,哪怕是練氣期的小修者,自爆起來也絕對帶著驚人的氣浪,修為稍微弱小一點,就會被殃及。 “快阻止她!” 修羅宗長老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 葉蓁沒有理會任何人,目光靜靜地凝視著蔚藍的天空。 那里,仿佛緩緩形成一個風華絕代的身影。 銀袍,銀發,頂天立地。 他回眸,霎時間,天地間黯然失色。 葉蓁眼中,也唯有云層中的一人。 原來,他叫司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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