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蓁挑眉,倒也沒有拒絕,起身走了過去。 巫師滿意地點了點頭,在轉身離開時回頭看向路易斯親王: “攀上我,確實可以隨性一些,你說呢?” 巫師眼神深邃,說出的話滿含霸道,絲毫不將路易斯親王瞬間色變的臉放在眼中,他是巫師,在博古勒家族,地位高于任何王族。 話落,也不等路易斯親王回答,就帶著葉蓁離開了。 “噗嗤” 氣氛沉默了半晌,雷赫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哼!” 路易斯親王狠狠瞪了雷赫一眼,將西餐紙手帕丟在桌上,憤然離席。 蒂斯夢娜公爵抬頭看了雷赫一眼,跟上了路易斯親王。 她總覺得今天的雷赫格外奇怪,并沒有半分以往對路易斯的恭敬,難怪就因為艾倫的存在所以都敢隨意諷刺自己的父親了?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黛米王后才緩緩舒出一口氣。 “孩子,這個時候你還需要忍耐,我們還需要籌謀,不該在這個時候就展露出一切的不滿,你剛剛的嗤笑讓路易斯非常生氣” 黛米王后不禁轉頭看向雷赫,輕聲告誡。 艾倫來到博古勒家族,但只要雷赫還活著,他就沒有出頭之日。 但看著王位,再察覺到日漸恢復雷赫,蒂斯夢娜和艾倫絕對會蠢蠢欲動,最終做出一些狗急跳墻的事,這種揣測放在蒂斯夢娜的性情中非常適用。 “我知道,只是一時好笑,看樣子,巫師對葉蓁真的很有好感” 雷赫若有所思地說道。 他的年紀和巫師差不了多少,關系還算不錯,可從未見過他這般說話。 葉蓁沒來博古勒家族之前,巫師就是高冷的代名詞,可如今,說出的話不僅傲氣還滿是霸道,而他說的人還是自己的父親,博古勒家族掌權人路易斯親王。 換位思考,若他是巫師,絕不會為了葉蓁做這種事。 “嗯,這的確是真的” 黛米王后鄭重地點了點頭,巫師對葉蓁的不同,任誰都能看出來。 “孩子,不管怎么說,葉小姐既入了巫師的眼,交好她絕對是有好處的” 雷赫并不清楚始祖殘魂的事,但黛米王后知道啊,路易斯和蒂斯夢娜都很清楚,未來,坐上王位的是誰,巫師的決定也占據(jù)很大的比重。 “嗯,我知道的母親” 雷赫回答的極為認真。 在他看來,即便葉蓁和巫師關系并不好,他也會交好她,這種感覺來的很突兀,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但還是要遵循自己心中所想。 路易斯親王離開席位后,就緩步來到古堡后的林子。 他漫步在其中,神色嚴肅而恍惚,剛剛,他感覺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艾倫的存在,他苦苦隱瞞多年,最后卻還是被黛米和雷赫知曉,但是揭露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確是輕松多過緊張,最起碼解除了他的難題。 在雷赫那里,他既想做一個好父親,也想做個好君王,給他樹立榜樣。 可惜,艾倫的事,注定他心中想法是很難實現(xiàn)的。 “哥哥” 蒂斯夢娜跟在路易斯身后,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輕喚一聲。 在血族,她唯一慶幸過得,就是兄妹之間可以有感情。 從小,無論她如何淘氣,最終幫她背黑鍋和收拾殘局的都是哥哥,很小的時候她就想過,長大后要嫁給自己的哥哥,可惜,沒能實現(xiàn)。 博古勒家族是她和哥哥的,為何要讓外人的兒子登上王位? 艾倫才是真正擁有博古勒全部血脈的繼承者,她相信,路易斯也是這么想。 “傳消息給艾倫,讓他盡快回來” 路易斯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開口。 說起來,他近段時間為了雷赫的身體,也很久沒有見過艾倫了。 “謝謝你,哥哥” 蒂斯夢娜上前環(huán)住路易斯的腰,臉上帶這些喜氣。 這么多年來,她就是做夢都希望艾倫能夠回到博古勒家族。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雷赫,若不是他,我不會這么早讓艾倫回來” 路易斯親王掰開蒂斯夢娜的手臂,轉身離開了。 以往他怕影響到雷赫的身體,苦苦隱瞞艾倫的事,如今,終于不用再隱瞞,心情輕松是輕松了,可惜,更多的還是后怕。 不管怎么樣,雷赫也是他從小寵溺長大的孩子,他希望他的身體能好。 就血族長壽的體質,他還能活個幾百年,繼承人的事無需這么緊張。 看著路易斯親王離開的背影,蒂斯夢娜神色微閃,沒有說什么,轉身去給艾倫傳信,她相信,自己的兒子也會非常高興。 * 另一邊,巫師帶著葉蓁來到古堡。 “你讓我?guī)湍惴N這些?我拒絕” 沒等巫師開口,葉蓁就看到古堡門前大片大片堆放的向日葵,面色微沉,立刻開口拒絕了,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真把她當成花農(nóng)了? 聽到葉蓁的話,巫師回身,定定地望著她。 “我拒絕” 葉蓁抬眸直視巫師翠綠色的眸子,聲色微涼,絲毫不受影響。 當初答應也只是說幫他把墻角的向日葵救活,如今,他倒是不客氣地蹬鼻子上臉了,這么多的向日葵,她怕是要種個好幾天。 “撒切爾家族邀請我去為他們一族的光明體質占卜” 巫師抿著唇瓣沉默了很久,緩緩開口說道。 聞言,葉蓁瞇了瞇眸子。 她看著巫師,只感覺從未見過如此惡劣的人。 他說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在威脅她,幫他種向日葵,他可以大發(fā)慈悲帶她一起去撒切爾家族,反之,他就拒絕前往撒切爾家族。 “王后已經(jīng)答應帶我去撒切爾家族的宴會” 葉蓁垂眸,唇角勾起冷漠的淺笑。 她怎么會這么容易妥協(xié),這話本就是王后早就答應的。 “哦,那你去吧,我可以隨意出入撒切爾家族,王后可不行” 倏然,巫師笑了。 他笑起來時,會露出嘴邊兩個小小的虎牙,看上去還頗為可愛,可就是這個樣子,卻讓葉蓁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你找人把向日葵刨坑種上,否則,我不會動手” 葉蓁側身看了看遠處大堆大堆的向日葵,說道。 郎翼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還是先將風戊曄給救出來為好。 “好,沒問題” 巫師點了點頭,他從袖袍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鈴鐺。 葉蓁挑眉,她能察覺到鈴鐺上一股奇異的力量。 巫師輕輕晃了晃鈴鐺,霎時,整個博古勒家族都被震醒了。 鈴鐺的回音久久不散,葉蓁是看到血族殘影晃過,面前就出現(xiàn)一排排博古勒家族的人,不止是普通侍女侍從,還有長老,其中枯長老也在。 片刻后,路易斯親王連同黛米王后也來到巫師面前。 “巫師,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路易斯親王神色嚴峻,他四下看看,以為是有什么不可預估的事情發(fā)生。 巫師手中的鈴鐺名叫“魂鈴”,唯有博古勒家族的人能聽到,一般來說都是巫師占卜出家族發(fā)生大事,然后通知全族時才會用到。 但面前這位巫師從上任起,還從未使用過。 “沒事,我需要你們幫我種它們” 巫師緩緩搖頭,指了指身后成片的向日葵。 霎時,空氣安靜了許久。 路易斯親王嘴角抽搐,但眼中卻積蓄著滿滿的怒火。 他沒想到這個巫師如此不著調,居然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黛米王后察覺到路易斯親王的怒意,趕忙拉住他的手臂。 “既然巫師有令,你們都去,全都種上” 黛米王后對身后皆石化的眾人說道。 長老們紛紛應聲,帶著普通族人前去栽種向日葵。 葉蓁用奇異的眼神看了巫師一眼,她再傻都知道那鈴鐺是不能隨意使用的,就為了種向日葵,搞得如此緊張,實在可笑。 “那我們就先走了” 黛米王后緊緊拉著路易斯親王,轉身離開了此地。 她生怕路易斯親王不知死活怒叱巫師,后者性情陰晴不定,若在這個時候被激怒引發(fā)出另外一個人格,屆時,整個博古勒家族都要死。 “等他們種好,再喊我” 葉蓁回頭看了看如火如荼種植向日葵的眾人,轉身離開了。 她需要去看看農(nóng)櫻,日頭高照,她還沒有從房間出來。 巫師想了想,也跟上葉蓁的腳步。 “我不會跑” 走了許久,葉蓁停下腳步,回身,聲音寡淡。 巫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他只是想跟著她,沒有別的任何想法。 葉蓁蹙眉,不再理會巫師,剛回到房門口,就看到雷赫走自己房間走出來。 “你回來了?巫師找你干嘛了?” 雷赫剛剛也聽到了鈴鐺聲,本想跟著去,但被黛米王后制止了,如今還是掙扎著起來想出去看看,沒想到就碰上了葉蓁。 更奇異的是,巫師正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后,場面詭異。 葉蓁沒有回答,她進了房門,旋即“啪”地一聲將門關上。 雷赫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看滿臉無辜的巫師,眼角動了動。 “好了,進來進來,我們也許久沒有聊過了,我和葉蓁很熟悉!” 雷赫對巫師招了招手,他清楚巫師的個性,如果是他喊,對方肯定不會聽,所以后面牛頭不對馬嘴的加了一句無關緊要的話。 可就是這樣一句話,讓巫師躊躇的腳步一下堅定了。 他跟著雷赫回了房間,準備套些話。 而葉蓁也回到了房間,奇怪的是,農(nóng)櫻竟還蒙著被子在睡覺。 看看墻壁上的時鐘,已經(jīng)是臨近中午了。 “小櫻?小櫻?” 葉蓁靠近農(nóng)櫻床邊,輕聲呼喊。 然而她的喊聲卻都恍若石沉大海,聽不到半點動靜。 她眸子微凜,一把掀開農(nóng)櫻的被子。 只見床榻上,農(nóng)櫻緊緊閉著眼睛,臉色煞白一片。 葉蓁蹙眉,伸手摸了摸農(nóng)櫻的額頭,很涼,仿佛沒有半分暖意。 “小櫻?醒醒!” 葉蓁搖了搖農(nóng)櫻,卻發(fā)現(xiàn)她好像根本聽不到她的聲音似的。 她不是傳統(tǒng)的醫(yī)者,對華夏的病癥更是摸不著頭緒。 葉蓁轉身離開房間,腳步微頓,敲響了雷赫的房門。 房間中,雷赫剛給巫師倒了一杯濃烈的威士忌,兩人以往很喜歡在午后小酌一杯,如今也不例外,只是還沒開始談話,房門就被敲響了。 “葉蓁?怎么了?” 雷赫有些心虛地看了葉蓁一眼,旋即奇怪地問道。 “農(nóng)櫻病了,能不能麻煩你們的醫(yī)者來瞧瞧?” 葉蓁抿唇,抬眸看向雷赫,說道。 聞言,雷赫轉頭看向巫師。 “還請什么醫(yī)者,巫師醫(yī)術就不錯,讓他幫忙看看吧!” 若是旁人,雷赫肯定不會說這種話,畢竟讓巫師充當醫(yī)師,真是殺雞用牛刀,但葉蓁既然開口了,他當然要為巫師做打算,爭取一些好感。 葉蓁也轉眸看向巫師。 “走吧” 巫師想了想,起身,決定去看看。 他剛剛原本想拒絕的,但看到葉蓁的視線,拒絕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而且他總覺得,剛剛如果他拒絕或者提什么要求,會對自己產(chǎn)生不好的影響。 雷赫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猥瑣笑容,但是一轉頭就看到葉蓁冷漠的眼神。 “走走,你朋友的病不能耽擱” 雷赫趕忙收起笑容,換上緊張和憂慮的神情。 三人回到房間,農(nóng)櫻依舊是方才的樣子。 “她這是怎么了,應該是昨晚就有的癥狀,身體冰涼,面色發(fā)白” 葉蓁語氣有些許擔憂,沒想到剛來y國的第一天,農(nóng)櫻就病了。 本以為巫師怎么也要上前查看,畢竟中醫(yī)也要望聞問切,可誰知,巫師只是掃了一眼,就確定了農(nóng)櫻的病,就連雷赫都皺眉,面色有些不好看。 “怎么?是很難治的病癥?” 葉蓁微怔,聲音凝重地問道。 “你仔細看看,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某些癥狀和什么很相似?” 雷赫聲音嚴肅,臉上掛著難看之色。 他沒想到葉蓁的朋友會突然得病,這種病不好治。 聽到雷赫的話,葉蓁轉眸仔細打量著農(nóng)櫻。 倏然,她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吐出三個字: “吸血鬼?” 是的,如今農(nóng)櫻的各種跡象都和吸血鬼相仿。 據(jù)說只有被咬到,被初擁的人族才會成為吸血鬼,可農(nóng)櫻并沒有如此,為什么會突然有種要變成吸血鬼的征兆? “什么吸血鬼,太難聽了,我們是血族,血族!” 雷赫不滿地反駁了一句。 然而他的話已經(jīng)被葉蓁忽略了,她神色微緊地望著巫師。 “有什么辦法可以治好她!” 她不能眼看著農(nóng)櫻變成吸血鬼而置之不理,她很喜愛自己的家族,擁有神農(nóng)一脈的血液是她心中最自豪的事,可若是成為吸血鬼,哪里還有家族的自傲? “有,依曇花” 巫師點了點頭,掃過農(nóng)櫻,說道。 “依曇花?” 葉蓁蹙眉,她對華夏的植物并不熟悉。 依曇花,就算是原主的記憶中,都沒有這種東西。 “依曇花太難采摘了,還是別想了” 雷赫搖了搖頭,打斷了葉蓁的念頭。 “你朋友患的是吸血鬼癥,患有這種病癥會懼怕陽光,暴露在陽光下,會讓她的皮膚起水泡,感到疼痛和灼熱,這種病在現(xiàn)實世界是存在的” 雷赫再度開口了,為葉蓁科普了一下這種國外的罕見病癥。 曾有過實例,一個名叫卡西的女孩患有這種病癥,從出生后就必須生活在黑暗中,陽光和家中的燈光都會給她帶來傷害,不僅如此,患有這種病癥的人血色素含量會很低,必須接受輸血來維持平衡,保持生命。 “吸血鬼癥?” 葉蓁垂在身側的手微緊,聽雷赫的口氣,這種病是很少的。 “嗯,的確如此,你倒不如結束了她的性命,我來轉化她” 雷赫點了點頭,給了葉蓁一個自認為靠譜的主要。 既不用去麻煩尋找依曇花,還可以保住農(nóng)櫻的性命,一舉兩得。 “依曇花在什么地方?” 葉蓁沉默了一會兒,轉頭看向床榻上毫無知覺的農(nóng)櫻,問道。 巫師既然說了,那依曇花就必然是有用的,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放棄治好農(nóng)櫻,成為吸血鬼,絕不是農(nóng)櫻所希望的。 來y國,她本就是陪同,如今卻走到生死邊緣。 “不是,你真準備去找依曇花?” 雷赫驚呼地怪叫一聲,旋即緩緩搖頭。 “依曇花是一種傳說中的花,生長在戈壁灘上,花有四片花瓣,每個花瓣一種顏色,紅、黃、藍、白,煞是嬌艷絢麗,只是花期不長,僅僅兩天工夫就會隨同母株一起凋落,所以沒人知道依曇花生長在何處” 巫師坐在椅子上,仔細給葉蓁講解了一下。 依曇花需要耗費五年的時間來完成根莖的穿插工作,然后在第六年的春天,在地面吐綠綻翠,開出一朵小小的四色奇花。 “在血族歷史上,依曇花具有奇效,任何病癥都可以治好,包括我的” 雷赫看了看床上的農(nóng)櫻,語重心長地說道。 他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家族曾派人去尋找過依曇花,可惜無功而返,這種花也許真的只存在古書上,最起碼在近百年,都沒有過它的痕跡。 “這世上,當真有依曇花?” 葉蓁看向巫師,認真問了一句。 “是,的確有” 巫師點了點頭,多余的話并沒有說。 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肯定,但世上必然是有依曇花的。 “吸血鬼癥短期內不會有事?” 葉蓁回眸,伸手摸了摸農(nóng)櫻冰冷的臉頰,語氣清淡地問道。 “沒事,前期昏迷,后期躲避陽光和燈光,吸食血液即可” 巫師翠綠色的眸子滿是奇異地看了葉蓁一眼,點頭說道。 他能聽出葉蓁的潛臺詞,話都說成這樣,她竟然還想去尋找依曇花,就為了一個沒有任何血液關系的同伴,這種想法他完全無法理解。 “你真準備去找依曇花?別開玩笑了,博古勒家族曾派出那么多人,還有巫師占卜,都沒有找到,你自己一個人,找到明年也找不到,你別忘了,你還有朋友困在光明神殿,難道你為了這一個,放棄另外一個了?” 雷赫脖子一梗,趕忙阻止,想要打斷葉蓁這樣的想法。 在他看來,找什么依曇花,還不如直接扭斷了農(nóng)櫻的脖子,然后由他來轉化,到時候吸血鬼癥可以好,葉蓁也無需長途跋涉去找什么依曇花。 聽到雷赫的話,葉蓁果然有些遲疑。 她的確無法保證風戊曄和郎翼的安全,可如今,她別無他法,難道真的在完全沒有努力的情況下,讓農(nóng)櫻成為吸血鬼? “成為血族有什么不好的,可以長生不死,永葆容顏” 雷赫撇撇嘴,實在不理解這些人族的想法。 多少人想成為血族都不得其門而入,現(xiàn)在他送農(nóng)櫻一條路,葉蓁居然還把他給拒絕了,非要費盡心力去找傳說中的奇花,吃飽了沒事干。 葉蓁沉默,心中也在天人交戰(zhàn)。 她不是神,她也是人,在遇到絕境時,還是要想辦法。 看著農(nóng)櫻的臉,葉蓁緩緩閉上眸子。 她修的是淡之道,本就應該順應心意而為。 雷赫皺眉,本想打斷葉蓁的沉思,卻被巫師制止了,后者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葉蓁,想看看她最后的決定到底是什么。 半晌后,葉蓁睜開眸子。 “雷赫,農(nóng)櫻就麻煩你照顧,我會盡快回來!” 葉蓁起身,農(nóng)櫻,她必須想辦法救下。 “有趣,有趣極了” 巫師忍不住拍了拍手,臉上掛著笑。 “你真是瘋了!” 雷赫睜大眼,實在不理解葉蓁的想法。 “我沒有瘋,我很清醒” 葉蓁滿臉沉靜地搖了搖頭,這些想法都是深思熟慮后決定的。 首先,郎翼在占卜中顯示生命力頑強,他火爆的脾氣必然不會讓天使族長西格莉如愿,這樣的話,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郎翼會活的更久。 其次,風戊曄只是為了引她出來的一個誘餌,再加上這段時間撒切爾家族宴會頻頻,柯爾斯短時間被也沒辦法把注意力放在風戊曄的身上。 相比之下,農(nóng)櫻的情況就嚴重很多。 身為人族,無法接觸陽光,只能依靠吸食血液為食,必然會發(fā)瘋。 “去戈壁灘,帶我一個如何?” 巫師嘴角掛著淺笑,翠綠色的眸子中滿是好奇。 他也許久沒有外出了,尋找依曇花,應該很有趣。 葉蓁抬眸看他,沒有出聲。 “天哪,葉蓁發(fā)瘋,連你也瘋了!她不清楚依曇花的事,你還不知道嗎,不跟著我阻止她就算了,你還要插一腳去湊這個熱鬧!” 雷赫頭痛地撫了撫額頭,他實在想不通這兩個人怎么想的。 “在此之前,我可以先帶你去撒切爾家族救回你的朋友” 巫師沒有理會雷赫,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對葉蓁說道,他說這句話時語氣很普通,仿佛從撒切爾家族救出一個人是一件格外簡單的事。 “成交” 葉蓁頷首,她本不想和巫師同行,但現(xiàn)在,顯然利大于弊。 能在前往戈壁灘之前救出風戊曄這個普通人,她也可以松一口氣。 再說,巫師巫力強大,有他帶路,尋找依曇花也會輕松一些。 “你們” 雷赫看著巫師和葉蓁,緩緩搖頭。 但不得不說,雖然覺得兩人瘋狂,心中還是非常羨慕的。 他身體不適,沒辦法加入到這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中”。 “農(nóng)櫻就拜托你照顧,回來之后,我會幫你得償所愿” 葉蓁對視雷赫灰色的眼睛,口吻極其認真。 她也會說服巫師幫助雷赫,這樣的話,他登位的幾率會更大,當然,就巫師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情,到底會怎么做,還不得而知。 “只希望你們可以平安” 雷赫嘆了口氣,緩緩搖頭。 “好了,這些事情暫且不談,你先給我種上向日葵” 巫師看了看墻壁上的鐘,說道。 在他心中,任何事情都沒有這個重要。 葉蓁抿唇,跟著巫師離開了房間。 “向日葵?” 雷赫好奇地反問一聲,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離開時,雷赫曾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女前去端些血液,喂給農(nóng)櫻。 她如今昏迷,吸食血液可以讓身體增加力量,最重要的是,可以提前蘇醒。 等回到巫師的古堡,雷赫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古堡前大片的土地如今都被向日葵占據(jù),金黃金黃的花朵都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但如此多的數(shù)量,看上去還是頗為壯觀。 “巫師,已經(jīng)種好了” 忙忙碌碌很久的博古勒族人看到巫師,紛紛說道。 他們實在難以理解,身為吸血鬼喜歡向日葵的癖好,更無法理解,為何自己那么愚蠢,要聽從“震族鈴”的聲音來到此地,不是為了抵抗狼族,而是為了種向日葵,這種事情若是被別族知道,只怕會成為笑料。 “都散了吧” 巫師點了點頭,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差強人意的種植。 聽到巫師的話,眾人如遭赦令,趕忙離開了此處。 看著頗為狼狽的長老族人們,雷赫嘴角抽了抽,他實在沒想到巫師使用“震族鈴”的目的是為了栽種向日葵,不知道父親有沒有被氣的吐血。 想到路易斯有苦說不出,雷赫心中不厚道的笑了。 葉蓁來到向日葵花田,蹲下身,將手掌貼近地面,直接使用綺羅綠生蘚的力量讓向日葵緩緩抬頭,反正她這樣的能力已經(jīng)被巫師知曉,不少雷赫一個。 至于空間水,就沒辦法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了。 “天啊,厲害!葉蓁,沒想到你還有這種本事!” 雷赫驚呼一聲,看著大片向日葵抬頭的景象,實在難以形容。 他是血族,也很少見到向日葵,如今沾了巫師和葉蓁的光,他倒是大飽眼福。 巫師也滿意地點了點頭,嘴角掛著神秘的笑容。 看到自己的古堡被向日葵包圍,巫師看向葉蓁的眼神更復雜了些。 雷赫注意到這一幕,眼觀鼻,鼻觀心,仔細打量起向日葵花田。 待所有向日葵生機勃勃之后,葉蓁才起身,她面色有些白,這種直接透過葫蘆空間使用仙靈的手段,十分消耗靈氣,日后還是少用為妙。 “好了” 葉蓁看了巫師一眼,轉身便走。 她以后再也不想做如此無聊的事,此次,她必須從撒切爾家族救出風戊曄。 “你放心,明天晚上,我肯定幫你救出朋友” 巫師十分滿意,故而大發(fā)慈悲地說道。 葉蓁沒有理會,自顧自地離開了。 “繼續(xù)努力” 雷赫伸手拍了拍巫師的肩,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話落,將巫師留在花田,跟著葉蓁離開了。 巫師古堡,博古勒家族的人一般很少會靠近。 “葉蓁,我的血” 雷赫跟在葉蓁身旁,滿臉期盼地問道。 “好了” 葉蓁頷首,先回房間看了看面色明顯好轉的農(nóng)櫻。 看來吸食血液的確對她的病癥有奇效。 從葫蘆空間取出裝著雷赫血液的針管,里面的血液透過陽光,可以看到紅的純凈,如同上等的絲綢一般,非常漂亮。 來到雷赫房間,將針管遞給他。 “這這是我的血液?” 雷赫顫抖著手接過,血族對血液十分敏感,他能清晰察覺到血液中澎湃的生機,這種血液等級,絕對是上上品質,這真是他病弱的血液? “嗯” 葉蓁頷首,輕聲應了。 這的確是雷赫的血液,葫蘆空間如今四株十二仙靈,雖然其中兩株還是幼年,但產(chǎn)生的影響力也頗為巨大,靈氣濃厚程度也遠遠超乎想象。 雷赫的血液混入生命之泉,再有靈氣加持,自然品質極佳。 聽到葉蓁的回答,雷赫就迫不及待將針管中的血液推入手臂。 他能感覺到血液進入脈絡后,強大的沖擊力,這一只針管中的血液,直接讓他體質恢復了很多,仿佛病弱的血液都被蠶食了很多! 看著透明的針管,再摸摸胸腔中逐漸澎湃的力量,雷赫眼圈有些紅。 他病弱多年,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 “謝謝你,葉蓁” 雷赫抬頭,認真地看著葉蓁,語氣虔誠。 他有種預感,在葉蓁手中,他真的能恢復正常,而且這個時間不久了。 “不客氣,各取所需” 葉蓁緩緩搖頭,語氣清冷。 早就說過,她幫雷赫恢復健康,博古勒家族作為她的后盾。 “你這么說就太傷人了” 雷赫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從沒見過葉蓁這種人。 在這種對方滿心雀躍的時候,非要潑上一瓢冷水。 雖然如今黛米王后不在,但雷赫還是從自己體內抽出一管血液,遞給葉蓁,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恢復健康。 葉蓁接過,淡聲說道: “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話落,轉身離開。 直到房間安靜下來,雷赫還有些不敢置信地垂眸看看空了的針管。 當黛米王后回來,就看到正坐在床上,發(fā)呆不知在想什么的雷赫。 “孩子?孩子?” 黛米王后微詫,喚了好幾聲,雷赫才回過神來。 他臉上的笑有些抑制不住,伸手緊緊抓著黛米王后的衣服,眼圈通紅,如同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他如今,也迫切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自己的母親。 “怎么了?” 黛米王后伸手摸了摸雷赫的腦袋,有些不明所以。 “母親,葉蓁帶給我的血液的確有效,我的身體,快好了” 雷赫語氣有些哽咽,說著說著,就再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 聞言,黛米王后手一僵,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和剛剛的雷赫如出一轍。 “真真的?” 雖然對葉蓁很信任,但任何事都沒有真的發(fā)生時讓人驚喜。 雷赫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的身體,馬上就要好了。 聽到這話,黛米王后抱著雷赫的腦袋喜極而泣,這個兒子從出生起就沒讓她輕松過,如今的消息,對她和雷赫而言,都是極為重要。 而黛米王后對葉蓁的喜歡和感激,也無法用言語表達。 雷赫身體好轉,現(xiàn)在,只需要靜等時機成熟。 * 深夜,巫師古堡。 燈火通明的大廳中,各種古怪的液體咕咚咕咚冒著泡,看上去頗為詭異。 巫師斜倚在沙發(fā)上,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書。 書中,正講解著依曇花的生活習性。 倏然,燈罩中的光火閃爍了幾下。 巫師抬眸,瞇了瞇眼。 他沒有放下書,起身來到窗前,看著窗下大片的向日葵,心情微松。 然而下一刻,古堡中的燈光突然通通熄滅。 巫師閉了閉眸子,再睜眼時,血紅一片,那是一雙極為璀璨,極為純粹的血眸,仿佛不含任何雜質,但深邃的讓人頭皮發(fā)麻。 在黑漆漆大廳中,只剩這樣一雙眼。 他垂眸是,就看到手中依曇花的書籍。 “嗤,白日做夢” “巫師”隨手將書丟到一邊,原本沉穩(wěn)的聲音,如今滿是邪氣。 他隨意走到酒柜前,仿佛沒有燈光也不妨礙他的視線。 相比白天巫師走路的姿勢,今晚的血眸巫師更為瀟灑,一舉一動都自帶冰冷的邪氣,他打開酒柜,取出一瓶紅色的血腥瑪麗。 打開酒瓶,咕咚咕咚一整瓶灌下肚。 他喝酒的姿勢狂野不羈,唇角勾著邪性的笑容。 喝罷,將酒瓶隨手扔到地上,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脆響。 “葉蓁?” 血眸巫師呢喃了一句,打開窗子,一躍而下。 他輕飄飄落在地上,淅淅瀝瀝的小雨落在臉上,他毫不在意。 轉頭看向大片大片的向日葵,又冷冷地嗤笑一聲。 血眸巫師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原地,殘影閃爍間,他已經(jīng)來到博古勒家族人居住的地方,輕而易舉地進入其中。 深夜,正是吸血鬼活動的時候。 他走過時,碰上不少族人。 “巫師” 兩個侍女恭敬地跪地,直到他離開,兩人才起身。 “巫師這是怎么了?大晚上過來這邊?” “誰知道,而且巫師剛剛給人的感覺和往常不同,好似好似哎呀,反正說不上來,就是讓我感覺心里毛骨悚然的,我們還是快走吧” 兩人小聲嘀咕著議論了一句,轉身匆匆離開。 血眸巫師最終停在了葉蓁的房門口。 他眸子格外冰冷,沒有采用溫和的敲門手段,而是五指成抓直接扣去鎖扣。 在聽到響聲的那一刻,葉蓁倏然睜開眼! 她速度極快地來到農(nóng)櫻床邊,將她送入葫蘆空間。 大半夜,能用如此手段開門的,絕不是善茬。 做完這些,葉蓁還伸手重重敲了敲墻壁,她的隔壁住的就是雷赫,黛米王后為了照顧他,必然也在,晚上,是吸血鬼活動的時間,他們一定沒睡。 做完這一些,葉蓁才看向緩緩打開的房門。 那人逆著光,但葉蓁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巫師?” 她語氣有些詫異。 對方?jīng)]有理會她,而是徑直走進房間,姿態(tài)悠然。 葉蓁瞇了瞇眸子,他可絲毫不像那個稚氣且惡劣的巫師。 當看到對方那雙不同于的翠綠的血眸時,葉蓁眸子微變。 “惡魔始祖?” 她嗓音微緊,手緩緩背到身后,取出清風弓。 眼前的血眸巫師和正常狀態(tài)的巫師有很大的差異,若說什么時候會這樣,那肯定就是轉換人格后,這個時候的巫師,是始祖殘魂,血腥而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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