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蓁?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剛剛靠近萊亞流域,雷赫就眼神晶亮地大聲喊道。 黛米王后也滿臉欣喜,但在這樣的欣喜之下,眸子卻有些黯淡,畢竟此次到萊亞雨林的真正目的并沒有達到,她沒有找到血參,沒辦法重振森頓家族了。 “姐姐!姐姐!” 依拉爾一看到葉蓁,就嚎啕大哭地飛奔過去抱住了她的腿,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叫在場的人好笑的同時又不免心酸。 葉蓁伸手摸了摸依拉爾的腦袋,聲音柔和: “我沒事,走吧” 她笑著搖了搖頭,不管怎么說,雷赫和黛米王后多少都有些真心。 船是雷赫早就叫人安排好的,他一直在為離開做準備,自從聽聞血參的年限是萬年,他就清楚,自己的母親是絕對沒辦法得到的。 葫蘆空間一直沒辦法打開,葉蓁心情卻出乎意料的輕松。 這一趟萊亞雨林之行,也算是“凱旋而歸”,不僅知道了魔族和域外妖魔勾結的消息,還得到了水月之境和血參殘枝,移植了許多雨林物種。 除此之外,就是爆發出隱藏的雷靈根,突破到六品中階。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得到了十二仙靈,千藤蘭。 象征永生的仙靈得到每一株都頗為困難,若非天大的機緣,無論如何也是湊不齊的,如今一樣樣找到,她倒是多了些許信心。 趴伏在桅桿上,注視著看似一片平靜的流域,葉蓁極為舒暢。 “難道就真的要去光明神殿?” 不知何時,始祖來到葉蓁身后,聲音輕緩卻頗為沉重地問道。 他不希望葉蓁以身犯險,以他和萊格的實力,聯起手來直逼光明神殿也不是問題,但葉蓁親自前往就會出現很多不確定性。 奧古拉多是什么脾性沒人比他更了解,可就是因為了解,他才不想讓葉蓁去。 “你和奧古拉多的恩怨我不想插手” 葉蓁垂著眸子,聲音很淡。 萊格的確可以和始祖聯手攻陷光明神殿,但這樣一來,郎翼就會變得危險很多,誰知道奧古拉多會不會狗急跳墻毀滅光明神殿? 關乎郎翼的安危,別說是她,就連萊格都不會答應。 對于這件事,應該穩妥行事,她希望可以還給司繆一個活蹦亂跳的郎翼。 記憶中的郎翼脾性火爆,只是不知對于間接害他被囚困如此之久的她,他會不會非常惱怒,從而對她大打出手? 思及此,葉蓁臉上笑意越發柔和。 她思緒竟然回到了饕餮大陸的縹緲神宗,那個時候,郎翼不管對誰都那般大大咧咧,一言不合就要動手,這樣的脾性不知被暮湮和離殤訓斥了多少次,也唯有萊格這個性情溫柔的精靈統帥會安慰一番。 “若救出你的朋友,你會離開y國?” 始祖沉默了好半晌,才來到葉蓁身旁,側眸看她,眼神是深入骨髓柔和。 “你不用在我身上白費心思,這一生,除了司繆,我都不可能愛上別人” 葉蓁側眸,不閃不避地對上始祖的視線,語氣雖輕,卻帶著無法反駁的堅定。 早在心臟淪陷時她就知道,愛上司繆,就是一輩子的事,即便他背叛了這段感情,她也不可能再重新投入到另外一段感情當中。 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能力,一眼便是萬年。 說完這番話,始祖也知道,救出郎翼,葉蓁就會離開,沒有半分轉圜的余地。 他避開葉蓁的眼睛,嘴角勾著一抹笑,似自嘲又似苦澀,臉上的光彩瞬間就黯淡下去,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握住了一樣,鈍鈍的疼,這種感覺頗為陌生。 “那這一生,我是不是再也遇不到像你這樣的人了?” 始祖輕聲呢喃著,眼前的水面似乎幻化成一幕幕場景。 初見時,他的共生體只覺得眼前的姑娘秘密很多,可以操控靈體,再見時,卻意外得知自己喜歡的向日葵可以被她救活,之后又看著她讓雷赫徹底恢復,這樣一個頗為神秘且十分耀眼的女人,實在讓他守不住自己的心。 “你和奧古拉多已經沒有和平共處的可能了?” 葉蓁瞇了瞇眸子,沒有回答始祖的問題,反而蹙眉問道。 奧古拉多這個人雖然是天使之身,光明之體,但是心性卻絕對算不上善良,這樣的人,只要逮到機會,就一定會將血族徹底摧毀。 始祖這個人性情涼薄,總是過著有限而自我的日子,這樣很容易被奧古拉多鉆了空子,她雖然不想插手兩人的仇恨,但也不希望始祖死亡。 她已經把始祖當做朋友,希望他能安穩平和地過一生。 而且她相信,這個世界上絕對有一個真正適合他的女孩子。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和奧古拉曾是至交好友,他娶了我的姐姐?” 始祖又沉默了,旋即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沒有直白地回答葉蓁,而是側眸,輕飄飄地吐出這樣一句話。 聞言,葉蓁黛眉蹙的更深。 從好友甚至親人轉變到現在的地步,奪母之仇,殺姐只恨,如今想想,都覺得這八個字透著森冷之感,縱然日月無光,恐怕都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 “我是惡魔始祖,開辟了血族,知道為什么嗎?” 始祖又問,神色很淡。 “為何?” 葉蓁順著他的聲音問道。 血族轉換人族后就會被初擁,從而成為血族一員,可始祖又是從何而來? 這就像是一個問題,這個世界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 如果先有的始祖,從而才有了血族數以萬計的子民,但始祖又是從何而來? 看葉蓁對這個問題感興趣,始祖笑了笑,深邃的血瞳看向遠方,徐徐講述出血族和天使一族的往事,這些本是密辛,但始祖卻不想瞞著葉蓁。 如果她救出朋友就會離開,那他希望能在她的回憶中留下一些痕跡。 上個世紀,y國還是個平靜無波的地方,沒有天使,沒有血族,更沒有狼族。 那個時候的devil和奧古拉多是比鄰而居的好友,兩人一起上課一起下學,因為兩人極要好的關系,所以連帶著兩家長輩也維持著十分密切的關系。 長大后,奧古拉多更是和devil的親姐姐訂了婚約,兩家親上加親。 從小devil就是個調皮且不聽話的孩子,而奧古拉多則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兩者一個是正面教材,一個是反面教材。 長大后的devil不喜歡單調而枯燥的打工生活,卻愛上了冒險。 他帶走了長輩眼中的正面教材,一起翻山越嶺,看天下的云卷云舒。 一切改變,始于一個神秘的山洞,兩顆神秘的種子。 兩人一次冒險時,墜落山崖,在山洞中找到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從中得到了兩顆耀眼的種子,據說是光明神和惡魔神留下的,為的就是延續傳承。 兩人當時只感覺十分新鮮,在商量之后,一人分得黑種子,一人則是白種子。 因著脾氣秉性,得到白種子的自然是奧古拉多,而拿到黑種子的就是devil。 兩人分別吞服種子后,種子在心臟處扎根,漸漸轉變了兩人的血脈,也各自擁有了神奇且超脫于世俗的能力,這種能力讓他們凌駕于所有人之上! 漸漸地,奧古拉多和devil發現,兩人可以發展很多的傀儡,或者說仆人。 奧古拉多在擁有光明體質的人身上蓋上印記,對方就會順從他,從而成為他的人,而devil只需要殺死普通人類,在其身上咬一口,就可以初擁對方,讓對方聽從他的任何命令,這種發展勢力的感覺比單槍匹馬要好玩許多。 也因為他們這般作為,發展出了惡魔一族和天使一族。 而奧古拉多和devil并沒有因為所持神力不同就分道揚鑣,反而因為超脫眾人,擁有共同的秘密,從而關系更加親密起來。 真正讓事件發酵到不可收拾的局面,就是因為devil的姐姐,若拉。 若拉沒有光明體質,只能被devil轉化成惡魔一族。 天使一族和惡魔一族都擁有久遠的壽命,時間,往往是檢測真心的標準。 奧古拉多在擁有了強大的實力后,開始不滿足只有若拉一個女人。 見證一個男人是否強大,除了實力和財力可以證明之外,就唯有女人了。 恰巧,奧古拉多是個非常多情且風流的男人,他擁有長久的性命后,開始流連于溫柔鄉中,而這個時候,他早已經娶了devil的姐姐若拉。 因為奧古拉多的行為,夫妻兩個開始貌合神離。 devil不滿奧古拉多這般對待若拉,開始三番五次的提點,可惜前者都是馬馬虎虎地應付了事,轉身就又順著心意栽倒在溫柔鄉中。 devil在成為惡魔后,脾性變得古怪且陰晴不定。 為了給奧古拉多一點教訓,他搶走了奧古拉多正在興頭上了一個女人,至于那個女人叫什么,是什么模樣,devil到現在已經不記得了。 奧古拉多雖然惱怒,卻并沒有發作,依舊和devil哥倆好。 可惜,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多了,就是泥人都要生出三分脾氣。 兄弟兩個之間的感情漸漸出現裂縫,日積月累,裂縫變成了鴻溝。 終于,事情爆發了。 奧古拉多為了報復devil,設計陷害后者和若拉睡在了一張床上,這件事引起了軒然大波,也為日后血族近親結婚奠定了不可磨滅的基礎。 因為此事,兄弟兩個徹底鬧翻,分道揚鑣。 奧古拉多也順理成章和若拉離婚,整日沉醉在女人香中,不可自拔。 事情若只發展到現在,那奧古拉多和devil也不會發展成這番局面。 devil的母親被轉化后恢復年輕時的貌美,葷素不忌的奧古拉多竟在酒后做出了一些無恥之事,事后,devil的母親無顏茍活,木劍刺心而亡。 這件事徹底成為天使一族和惡魔一族分裂的導火索。 devil開始操控自己的傀儡,給天使一族造成無數麻煩,兩個種族沒有了最初的和諧,幾乎到了仇視的地步。 之后兩族大戰,若拉為了保護devil死在奧古拉多的光明神杖之下。 從此后,y國就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戰斗。 最終,奧古拉多和devil決戰,兩敗俱傷后紛紛隕落。 時隔數百年,奧古拉多才利用秘法和隱藏的一縷魂魄重新復活。 不過可惜,也因為是重活一次,所以對族人的制約力大大下降。 聽完始祖的話,葉蓁神色有些唏噓。 事情分明可以完美解決的,最后落得這種局面,和奧古拉多,始祖的性情分不開關系,只是沒想到血族和天使一族居然是如此形成的。 只能感慨一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雖然重新復活,但我們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始祖聲音很靜,哪怕說起母親和姐姐的死,都沒有絲毫起伏。 他深吸一口氣,血瞳中卻有痛苦之色。 若是當年他沒有拐走奧古拉多一起去冒險,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么多事? 此刻的始祖說不出答案,但心臟卻一陣陣抽搐,這些事他從沒和人說過,葉蓁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后一個,他終歸不想帶著這些事去死。 “你不是他的對手” 葉蓁緩緩搖頭,聲音中滿是實事求是的意思。 奧古拉多復活時間久遠,他的實力比起萊格都不遑多讓,但始祖卻因為體內巫師共生體的原因,非常不穩定,再加上他覺醒時間太短,很吃虧。 “有時候,勝負和實力沒有關系” 從葉蓁口中說出這句話,始祖雖然知道是真的,但到底不服氣。 他并不希望自己喜歡的女人覺得自己不如別人,哪怕這個女人并不喜歡自己,在決定說出往事時,他就沒有再抱著和葉蓁在一起的念頭。 葉蓁這樣的女人,絕不會容忍自己的男人和許多女人有過牽連。 “你是你男人的第一個女人嗎?” 不知為何,始祖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 或許是出自嫉妒,又或許是出自僥幸,他總是希望自己還有那么一丁點機會。 “嗯?不知道” 聽到始祖的話,葉蓁罕見地回答了一句。 若是以往,對于這種問題她一向是嗤之以鼻不愿搭理的,或許是因為始祖突如其來的自白吧,她倒是好脾氣地應了幾聲。 她是不是司繆的第一個女人,這個問題她的確不清楚。 在饕餮大陸時,愛慕縹緲神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卿,逍遙樓樓主,羲和神尊,藍狐仙尊等等等等,她甚至可以舉出更多的例子。 不過,例子中的女人卻沒有任何一個能坐的上縹緲神妃的位置。 她之所以不確定,是因為她并不了解司繆的過往。 虛無神,洞天徹底的神獸至尊,司繆不知活了多久,他見過的女人恐怕比她見過的人都多,至于在以前的歲月里到底有沒有那么一個被他愛過,她無從得知。 不過潛意識里,葉蓁卻感覺司繆并沒有愛過別人。 說不清為什么,可能這就是所謂女人的第六感? “你不知道,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始祖看著葉蓁,神色十分復雜。 他實在無法想象,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男人,能讓葉蓁如此傾心。 沒等葉蓁開口,一句堅定的話突如其來地響起: “王當然沒有愛過別人!神妃就是王的第一個女人!” 說話的自然是不知什么時候來到甲板上的萊格,他一襲綠意看上去非常舒服,說話時,眸子看向葉蓁,眼神中滿是認真。 “嗤,你怎么知道?難道你的王睡過幾個女人還會告訴你?” 聽到萊格的話,始祖冷嗤著反駁道。 最起碼他作為一個種族的始祖,從未和自己的下屬說過這種話。 “神妃,你絕對是王的第一個女人,也是最后一個” 萊格沒有理會始祖,依舊一臉認真地重復著這句話。 王是沒有和他說過,但相處數百年,有些事總是有邏輯可尋的,若是他真的愛過一個女人,那為何沒有結同心契?為何從沒見過旁的女人? 萊格敢肯定,司繆除了葉蓁之外,沒有愛過任何人! “我相信他” 葉蓁輕笑著搖了搖頭,只覺得三人爭論這個問題有些可笑。 “等到了吉羅,你就帶著黛米王后和雷赫先回去,我把依拉爾送回去就會回博古勒家族,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葉蓁抬眸看著始祖,緩緩說道。 她皺眉看著漸行漸遠的雨林,心頭微跳。 “不好的預感?” 萊格面色嚴肅地反問一句。 始祖不清楚,但萊格卻知道,修者的預感十之**都是準的。 “嗯,奧古拉多為什么要平白無故幫血族尋找血參下落?這東西對他可沒有任何作用,更何況耗損神格,他看上去可不像是大發善心的人” 葉蓁話落,氣氛霎時就如同一道寒流。 始祖臉上的神色越來越陰沉,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地捏緊。 是啊,奧古拉多這樣的人,怎么會做這么多無用之功? 起初他并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但此刻仔細回想,卻發現了很多漏洞。 看著始祖的模樣,葉蓁輕嘆一聲,按照她的猜測,y國血族十有**出了問題,她是擔心農櫻,卻又不能插了翅膀飛回去,更不能置郎翼于不顧,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她沒辦法掌管一個人的生機,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不過她曾用占卜之陣占卜過農櫻的卦象,并沒有性命之憂,化險為夷。 “或許,你應該占一卦” 想了想,葉蓁給出了建議。 始祖,或者說巫師擁有的占卜之術比她的占卜之陣可強上太多。 聞言,始祖點了點頭,臉色卻依舊陰沉。 萊格站在葉蓁身邊,兩人都看著始祖行云流水的占卜之術。 過了好半晌,始祖占卜所用的彩色珠子居然噼里啪啦通通破碎了! 葉蓁瞳孔一縮,看樣子,果然是不吉之兆。 “怎么樣?” 萊格皺眉,雖然知道卦象不好,卻也象征性地問了一句。 “我要提前回去,你們處理完就不要再回博古勒家族了” 始祖面色一片平靜,但血瞳中的波濤洶涌卻任誰都能看的出,話落,他脊背一震,一雙碩大的羽翼出現,他轉眼間就消失在茫茫流域的天空之中。 “y國終究還是起了波瀾” 葉蓁看著水面,眉眼寧靜安然,聲音卻有些凝重。 “神妃,這地方太過復雜,我們救出郎翼后就盡快離開吧” 萊格看著始祖離開的背影,亦是神色嚴肅地說道。 聞言,葉蓁頷首,一切盡在不言中。 * 短短半個月,y國天地就變了一個模樣。 曾經在y國土地上占據一席之地的血族徹底泯滅,真正掌控權勢的變成了光明神殿和狼族,兩者并存,倒是還沒有產生什么矛盾和沖突。 路易斯親王提前走了兩天,他心頭也有些不安。 當他帶著為數不多的族人回到博古勒家族的族地時,沒有迎接和歡欣雀躍的聲音,只是一片寂靜和淡漠,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血腥氣和死氣。 “哥哥,出什么事了?” 蒂斯夢娜面色嚴肅,眼神中滿是不安,身體都有些寒冷。 這樣的變化除了她,艾倫也有。 路易斯親王握了握拳,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博古勒家族的大門,厚重的鐵門仿佛生銹了一般,發出“吱呀”一聲,聽的人牙酸。 門被推開,血腥味更加濃重了。 而路易斯親王在看到引入眼簾的一切時,忍不住后退一步,險些跌倒! “哥哥?啊——” 蒂斯夢娜趕忙扶住路易斯親王,旋即疑惑地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院內,當即臉色煞白,發出一聲凄慘的嚎叫,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達天靈蓋,通體冰涼。 她實在沒有想到,以往欣欣向榮的家族,有一日會變成這種模樣。 灼灼向上的暗夜玫瑰全部枯萎凋零,只留下空蕩蕩的枝葉,而巫師曾讓葉蓁種下的向日葵都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見半點生機。 最可怕的卻是那滿地的干尸,尸體一具疊著一具,死相凄慘! 艾倫也瞳孔一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路易斯親王深吸一口氣,大踏著步子走向古堡。 “哥哥,別去!有古怪!” 蒂斯夢娜回過神來,趕忙大喊一聲。 可惜,她的話還是遲了。 一張散發著金光,類似漁網的東西從天而降,直接對著路易斯親王蓋去! 偌大的網,讓他無處可逃。 “呵呵,沒想到憑借著光明神賜予的神器,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博古勒家族的路易斯親王虜獲,剩下的小雜魚根本不算什么大事,親王,我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日了,成天和這些血族干尸在一起,簡直令人作嘔!” 溫柔似水的聲音響起,西格莉揮舞著羽翼,從天空中飛掠下來。 雪白的羽翼晃的人眼花,說出的話卻讓路易斯親王渾身打顫。 “西格莉!” 蒂斯夢娜尖叫一聲,天使一族族長,她自然認得。 “把他們通通拿下,違抗者,格殺勿論” 西格莉眸子瞥向蒂斯夢娜和艾倫等人,嘴角含著柔和的笑,對著蜂擁而來的天使一族強者們揮了揮手,輕飄飄地說道。 在她眼中,蒂斯夢娜等人根本對她構不成半點威脅和困擾。 “你敢對博古勒家族動手,難道天使一族想和血族決裂?!” 路易斯親王緊緊抓著網,散發著光明之力的網壓制著他的實力,即便身上千瘡百孔,他卻依舊咬牙沒有哼一聲,看上去十分硬氣。 或許在女人方面他處理的不夠好,但作為家族之王,他還是合格的。 看著滿地熟悉的死尸,路易斯親王只覺得心頭悲痛難忍。 不過是出門一趟,回來居然就成了這幅局面,沒了這些族人,博古勒家族也將不復存在,這樣的結果讓他如何承受? “決裂?親王這話可真是嚴重了,只要光明神殿想動手,就沒人能躲得過” 西格莉輕笑,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 如今的y國,光明神殿一家獨大,誰敢招惹? “血族同氣連枝,我博古勒家族覆滅,埃爾瓦家族和撒切爾家族絕不會坐視不管,屆時,就是你光明神殿血流成河的時候!” 路易斯親王雙目幾乎充血,語氣陰鶩而冰冷。 以往只道光明神殿地位超然,不愿招惹,可沒想到你不惦記對方,對方卻在惦記著你,早知今日,就不該隱忍,能殺天使一族一人,也算是賺到。 可如今,到底是晚了。 路易斯親王心中一片冰涼,悔意如毒蛇般啃噬著自己的心臟。 而蒂斯夢娜,艾倫等人根本不是光明神殿強者的一合之敵,眾天使聯手,對付起幾個實力低微的血族來根本不是難事。 僥幸從萊亞雨林歸來的血族很快都全軍覆沒,沒有一人能逃脫。 “血流成河?哈哈哈,路易斯,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愚蠢?血參臨世,血族強者盡出,家族后方空虛,我們光明神殿此時不乘虛而入,更待何時?你不會以為我們單單只對你博古勒家族動手了吧?” 西格莉嘲諷地看著路易斯,頗為殘忍地說出這個事實。 聞言,路易斯最后的期望都化作泡沫,臉色慘白,仿佛失了神。 西格莉看著路易斯的神色,只覺得心情一片大好。 “放了我,我是卡爾的好友,依他的性情,應該也參與了這件事吧?!” 此時,一道極力想要壓制的躁動聲音響起。 艾倫雖然面色平靜,但心臟卻劇烈跳動,勉強抬頭看向西格莉,一字一頓的地說道,他不想死,若知道回歸家族帶給他的是這樣的結果,他死都不會回來。 他了解卡爾,知道他的為人。 “這件事你還是親口對他說吧,好了,把他們都給我帶回去” 西格莉臉上興趣缺缺,隨意揮了揮手。 艾倫雖然相貌也英俊,但她只喜歡征服男人,不喜歡階下囚任她予以欲求的男人,這樣一來,半分享受和征服感都沒有,太過無趣。 也不知卡爾那邊怎么樣了,不過有神網在,安德烈應該不是問題。 思及此,西格莉抬頭望了望天,臉上笑意柔和。 奧古拉多應該也要回來了,他們天使一族一家獨霸的局面也要來臨了。 * 且說另一邊。 始祖離開后的傍晚,黛米王后發現他不見了蹤影,心頭狂跳。 “你們要做好準備,始祖占卜,光明神殿對血族動手了,結果并不好” 葉蓁看著黛米王后和雷赫,輕聲說道。 雖然知道這個消息宛若噩耗,但也必須要說出口。 聞言,黛米王后身形搖搖欲墜,只覺得腦袋一片空白,如果不是一旁的雷赫扶著,恐怕早就一頭栽到萊亞雨林中去了。 “所以,傳出血參的消息,就是為了鏟除血族?” 雷赫聲音有些抖,他看著葉蓁,神色有些苦。 “相差不多” 葉蓁頷首,看著黛米王后和雷赫的模樣,輕嘆一口氣。 “都怪我” 黛米王后斜靠在雷赫肩膀上,呢喃著說道。 早在撒切爾家族的晚宴上,葉蓁和雷赫就曾特意告誡過她,可惜她沒有聽從,反而一意孤行要前往萊亞雨林尋找血參。 到頭來,不僅沒有找到血參,還沒有保護族人。 盡管和路易斯的婚姻走到了盡頭,但她和博古勒家族的人關系還是極好的。 “母親!這不能怪你,就算你沒有走,而是留下和博古勒家族共進退,最后的結果也不會改變,奧古拉多心思縝密,一切計劃可謂滴水不漏” 雷赫面色沉凝,即便心中也滿是悲痛,但還得安慰黛米王后。 他們兩人都清楚,光明神殿一定會利用這個“恰到好處”的時機把血族一網打盡,絕不會放走一人,而那些奮死抵抗的人,結局絕不會好。 “你們也不用太悲觀,始祖已經趕回去了” 葉蓁想了想,說道。 雖然她知道,始祖回去也扭轉不了局面。 氣氛凝固著,沒有人開口。 “姐姐?姨姨?哥哥?你們怎么了?” 這時,依拉爾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從船艙中走了出來。 她看著眾人難看而哀傷的面孔,聲音瑟縮而膽怯。 孩子對氣息最是敏感,知道每個人心中都不平靜,所以也不敢像往常一樣調皮搗蛋,反而乖巧地走向黛米王后,拉了拉她的裙擺。 “姨姨不哭” 稚嫩的嗓音給沉悶的氣氛添加了一絲希望,黛米王后蹲下身,將依拉爾攏入懷中,臉上神色緩和了很多。 見她如此,雷赫也松了口氣。 他最怕黛米王后鉆牛角尖,把一切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 “等船靠岸,我和母親就不陪你去戈壁灘送依拉爾了,家族出事,即便曾經發生過那么多事,也不能不管” 雷赫看著葉蓁,原本年輕的聲音,突然成熟了很多。 可惜,這樣的成熟,卻背負著不可預見的悲慘。 “y國恐怕不太平,你們回去會極為危險” 葉蓁蹙眉,她不想干擾雷赫的決定,但卻不得不分析這樣的結果。 依照光明神殿的心狠手辣,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血族中人。 始祖實力強大,自然可以不管不顧地回去,就算最后救不了旁人,自己也能全身而退,但黛米王后和雷赫卻不一樣,他們單槍匹馬,很容易落入光明神殿手中,到了那個地步,就沒人能救得了他們。 在葉蓁看來,冒險回去是極其愚蠢的舉動。 聞言,雷赫沉默了。 他知道,葉蓁分析的很對,可惜,身為血族的驕傲讓他沒辦法逃避。 “兒子,你跟著葉蓁去戈壁灘,母親一個人回去” 這時,黛米王后站起身,她語調平靜,不帶絲毫波瀾。 作為一個曾經和博古勒家族朝夕相處的女人,她希望雷赫這個血統最為純正的王族人擔起重任,但作為一個母親,她希望雷赫平安。 兩者相較,她選擇后者。 她先是一個母親,然后才是一個族人。 “不!這太危險了!” 聽到黛米王后的話,雷赫低喝一聲,他絕不同意黛米王后一個人回去。 “我已經沒有了希望,我可以死,但你不可以!博古勒家族和森頓家族的振興都需要你去做,好好想想,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黛米王后盯著雷赫的眼睛看了半晌,才緩緩走進船艙。 葉蓁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初見時那個尊貴而溫柔的女人,看上去也蒼老了許多,接二連三的事情壓彎了她的脊背,也壓斷了她的驕傲和信仰。 雷赫眼眶有些發燙,喉結滾動,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依拉爾一言不發地站在葉蓁身邊,小臉上也滿是不安。 “你母親的話,是對的” 葉蓁看著雷赫,輕聲說道。 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沒辦法豁出去幫助雷赫復興家族,她沒有這樣的時間,更沒有這樣的義務,哪怕兩人已經算是朋友。 不過光明神殿做這樣的事,同樣在她心中埋下一顆種子。 待救出郎翼,她或許會讓萊格和始祖聯手,摧毀光明神殿。 這世間的事情,沒有誰對誰錯,她只想憑心而為。 “我知道可是卻做不到” 雷赫聲音有些沙啞,讓他應下,絕對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他沒想到,在身體逐漸康復,命運即將改變的時候,家族覆滅,連帶著血族這個身份都不再是他的保護色,而是催命符。 血族和天使一族的仇怨,延續至今,再度爆發。 “有些事,無法平衡,那你就憑心而為,但你要知道,隱忍有時候是最有利的武器,我現在不能承諾你什么,但事情一旦解決,我會幫你們” 葉蓁眸子清透,在夜幕中宛若碎星。 萊格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他知道,葉蓁說的是救出郎翼之后,會幫助血族摧毀光明神殿。 說實話,他雖然想盡快離開,但如今卻也有些咽不下這口氣了。 且不說光明神殿做了這么多令人痛恨的事,就單說它曾抽取郎翼的精血,又囚困他那么久,現在想想,若是不找回場子就走,豈不是墮了縹緲神宗的名頭? 別人的事不重要,但郎翼的事,他是一定會放在心上的。 而且郎翼性情暴躁,他脫困后的第一件事,絕對是對光明神殿動手。 “真的?” 雷赫聽完葉蓁的話,刷地一聲抬起頭來。 相處了這么久,他也清楚葉蓁的性格,哪怕開口也不會讓她同意,而且這本來就是血族的事情,將一個人族牽扯進來,他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更何況,葉蓁是他的朋友,他也不希望她和光明神殿對上。 可是沒想到,他沒有請求,葉蓁反而率先開口了。 問話的時候,雷赫看向葉蓁身邊的萊格,他知道這個人的厲害,若是他和始祖聯手,要對付一個奧古拉多絕對不在話下。 “自然是真的” 葉蓁輕笑著點了點頭。 剛開始不想摻和到始祖和奧古拉多的仇恨之中,可如今,奧古拉多做的事天怒人怨,再加上不知蹤跡的農櫻和受苦受難的郎翼,她不想摻和也得摻和了。 想起農櫻,葉蓁眉宇間多少有些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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