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若你能有那份膽量送死,我倒也服你!” 曹氏對丈夫的輕蔑顯露無疑,冷笑道: “你以為回了京城就能保住命了?皇帝和相爺要是知道你臨陣脫逃,哪一個能饒了你?” 曹氏的冷嘲熱諷宋溫德已經(jīng)受了多年,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可這會兒曹氏這么一,猶如當頭棒喝,他腦袋里“嗡”地一聲,懵了! 對啊,他回去了要怎么自己在秦軍攻打弘農(nóng)縣的時候跑回京城這件事? 聽大哥如今已經(jīng)漸漸能話了,要是知道他不戰(zhàn)而逃,還不命人活剝了他? 還有那個殘暴的皇帝——搞不好他就是宋家滅門的千古罪人! 宋溫德癱軟的身子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蹦了起來,從馬車里探出頭去喊著跟他回來的師爺: “快,快想想,咱們回去怎么!” 而兩日之后的朝堂上,方含東和趙詩真這對死對頭又吵得恨不得吃了對方! 兵部尚書趙詩真從接到弘農(nóng)縣失守請求增援的快馬戰(zhàn)報以后,就立刻上報,奏請皇帝調(diào)集雍州冀州的兵馬前往虢州馳援。 “皇上,弘農(nóng)縣已經(jīng)失守,虢州隨時可能被秦軍攻占,若不增援,失守是遲早的事情!還請皇上早作決斷!” 方含東是絕不同意的: “皇上萬萬不可!冀州和雍州的軍隊是要拱衛(wèi)京師的,要是全都調(diào)走增援虢州,那京城豈不是全無防守?” 完還特意對著趙詩真冷哼了一聲: “函谷關(guān)不是有險之名嗎,怎么在你口中就那么容易被人攻破?虢州和河東又不是沒有軍隊!” “方含東你這個貪生怕死的鼠輩!” 趙詩真一聽就知道方含東定然是怕死,氣得又要沖上去揍他: “險也要有人守得住!到時候要是虢州失守,冀州和雍州又怎么保得住?虢州的軍隊去了哪里你不知道?這個時候還有私心,你不配為人!” 函谷關(guān)雖然有‘險’之名,可晉王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虢州如今也只有一萬多人馬,還不算這一戰(zhàn)的折損,白炳雄反叛又帶走了虢州一半的兵力,虢州哪里還有什么軍隊? 至于河東,那更是要問皇帝了! 因為河東是晉王的封地,皇帝那般忌憚晉王,自來軍備就很弱,一切軍中事端都是仰仗虢州,晉王如今能湊出人來就不錯了! 方含東見趙詩真又想打他,想了想到底是打不過,趕忙躲了,抬眼正好看見威北侯老神在在地站在一邊,立刻就轉(zhuǎn)移戰(zhàn)火: “虢州的軍隊去了哪里,這要問問威北侯了!” “虢州的軍隊,在胡人進犯之事,已經(jīng)調(diào)走去增援西北了,方大人如今來問我,是看我威北侯府好欺負?” 威北侯虎目一瞪,立刻從懶洋洋的狀態(tài)變得兇神惡煞,方含東心頭一寒,接下來的話都被吞到了肚子里。 但是朝臣都對方含東沒出口的話心知肚明,誰不知道那個逆賊白炳雄的女兒是威北侯府的義女! 就連皇帝,也因為方含東的話多看了威北侯幾眼,目光中盡是陰沉之意。 威北侯的脾性他如今也算是知道了,魚死破,還不是時候。 皇帝沉默了一瞬,向如今看起來對他最為忠心的兩個臣子各自做出了一部分妥協(xié): “虢州必須要守住,京城也不能掉以輕心。永昌伯林翰可在?” 一個站在威北侯身后不遠處的中年男人立刻出列跪下: “臣在!” “朕命你即日趕赴冀州,帶一萬人馬馳援虢州!” 皇帝的聲音落下許久,永昌伯林翰才顫抖著聲音叩頭謝恩: “臣林翰謹遵皇上旨意!” 威北侯掃了一眼激動不已的永昌伯林翰,微不可查地嘆息。 永昌伯府從先帝時起就被閑置在朝堂的角落里了,與威北侯府向來是同氣連枝,永昌伯世子林典與兒子徐成霖也是多年好友。 可是從今日起,永昌伯一旦嘗到手中權(quán)力的滋味,必定會站在皇帝那一邊,永昌伯府與威北侯府的關(guān)系,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退朝以后,林翰出宮門的時候就沒有再像往日那樣與威北侯走在一處了,而是滿面紅光地與那些上前恭賀的人打招呼。 “林伯爺這一去定然馬到成功,剿滅逆賊,永昌伯府可又要興盛起來了!” 永昌伯也不敢太高調(diào),掩飾著喜意盡力謙遜: “哪里哪里,什么興盛不興盛的,主要還是能為皇上盡忠,我就此生無憾了!” 雖然以如今的局勢來,去虢州增援不知道是福是禍,甚至能不能活著回來都兩,但是對沒落的勛貴來,能重掌兵權(quán),終歸是好事一件。 威北侯也沒有過去摻和,回府的路上,永昌伯的馬卻悄悄地溜了過來。 “侯爺留步!” 永昌伯趕上了威北侯,臉上是與方才截然不同的忐忑與謙恭: “侯爺放心,以后不管老弟我走到哪一步,還是會以侯爺馬首是瞻!皇上給的差事,來得突然,我這實在也是不能辜負圣恩啊!” “都是為皇上效力,林伯爺這話可就讓本侯不敢受了!想當年,林伯爺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人,想來去虢州也能擔得起皇上的重托,本侯就先祝林伯爺旗開得勝了!” 威北侯表現(xiàn)得并不在意。 “是是,侯爺能體諒老弟,我這心里也就放心了!” 對威北侯的寬宏態(tài)度永昌伯似乎是感恩戴德。 威北侯府也無心去分辨他的真心假意,與他又虛與委蛇地寒暄了幾句,就各自分開回府了。 其實不管永昌伯府是什么時候投靠的皇帝,以后有什么打算,那都不要緊,要緊的是只要有他在,就絕對不會讓人再去虢州給自己的女兒女婿添堵! 皇帝回了后宮,衛(wèi)婉正侯在昭陽殿門口。 “這會兒日頭正曬著,怎么不進去等?” 皇帝很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 衛(wèi)婉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禮,才笑道: “是臣妾想要早些見到皇上,也就顧不得曬不曬了……今日早朝可有人惹皇上生氣?臣妾怎么瞧著皇上心情不大好?” 皇帝眼神閃爍了一下,擁著衛(wèi)婉進了昭陽殿的門: “朕知道你擔心什么,但你只管放心,有你在,朕不會將威北侯府如何的。” “那臣妾就多謝皇上了!” 衛(wèi)婉倒也沒有否認,只接著關(guān)切地問皇帝渴不渴,餓不餓。 兩人一派和諧地走了進去,若是從背后望過去,倒也是帝后情深的典范。 劉德富瞇著眼睛站在了門外,心頭一陣難過。 這要真正是孝元皇后,那該多好。 不過皇上如今這樣也挺好,可比前陣子日日消沉好多了。 直到午后,衛(wèi)婉午睡的時候,皇帝才起身去了御書房,召了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翟峰過來。 “那一半魚符,還是沒有找到嗎?” “沒有,卑職已經(jīng)帶著人在威北侯府四處查探過,并未找到那一半魚符,皇上何不直接下旨給威北侯收回那一半魚符?” 翟峰老老實實地建議道。 皇帝卻是瞬間暴怒: “朕要收回,他就會給嗎?到時候是不是要鬧得下皆知朕不得祖宗信重,連自己的軍隊都調(diào)不動?!” 翟峰立刻就噤若寒蟬不敢再吭聲了。 皇帝望著放在案頭的一半虎符,氣得在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直砸得自己手背破了皮: “再去找!” 等翟峰離去后,皇帝才癱軟在椅子上,內(nèi)心的挫敗感無以復(fù)加。 多可笑啊,臣民反叛,連祖宗,都要在這個時候給他出難題! 歷朝歷代,調(diào)兵都有虎符,君王與地方各持一半,需要調(diào)兵的時候,只要皇帝的使節(jié)手持虎符,對的上即可調(diào)兵。 但是他們大齊朝,除了虎符,還有魚符! 當年太祖皇帝獨寵獨孤皇后,就連軍權(quán),也愿意與皇后分制,所以魚符是獨孤皇后的令信。 后來,獨孤皇后薨逝之后,太祖就將她留下來的魚符分為兩半,一半留給京衛(wèi)的統(tǒng)領(lǐng)者,另一半,遵從獨孤皇后的遺命,留給了她信重的世家,可到底留給了哪一家,就連繼任的皇帝都不知道。 因為從太祖開朝以來,無論皇位如何動蕩,各地的兵馬如何調(diào)動,京城從來沒有遭遇過威脅,所以京衛(wèi)只換防,并沒有大規(guī)模調(diào)動過,歷代皇帝后來明察暗訪,那一半的魚符都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 太祖任重他的臣子,可是后來的皇帝又怎么可能信得過世家? 這一半魚符就成了歷任皇帝的一塊心病。 先帝臨終前,也提起過那一半的魚符,曾經(jīng)告訴過他,若是不得已,可以制造動蕩的假象,畢竟太祖過,若是京城不穩(wěn),那一半的魚符自會出現(xiàn)。 只是前世下一直太平,難以不著痕跡地制造機會,他與成歡之間更是過得苦不堪言,他根本無暇去尋找那一半魚符。 而這一世,他回來之后,已經(jīng)臨近大婚,他只一心要為成歡換個軀殼,卻忘了這件大事! 直到秦王反了之后,翟峰手持代表皇帝的虎符去查點京城三大營五萬兵馬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調(diào)動三大營京衛(wèi)的虎符即使兩半對的上,也只能調(diào)動一半的兵馬! 如今統(tǒng)領(lǐng)三大營的是這一代的威武將軍張君光,手里有一半魚符,可沒有那一半魚符,京衛(wèi)中的那些將領(lǐng),根本不認! 張君光手里的魚符,是祖?zhèn)鞯模@個皇帝,手里卻沒有那一半魚符——這件事光是想想就已經(jīng)讓人惱怒至極! 而讓皇帝更為頭疼的,是一旦京城不穩(wěn),持有那一半魚符的世家,是否還會如同太祖在時那般忠心呢? 世間百年,誰能保證那握有魚符的世家還像他們的先祖一般忠心,不會趁亂造反? 皇帝思來想去,將開國時的各大世家一一盤算了一遍,唯有威北候府的嫌疑是最大的。 而威北候府的忠心,早就無法令人相信了。 可若是逼急了,他絲毫都不懷疑威北候立刻就會與秦軍沆瀣一氣,造反謀逆! 所以他一忍再忍,等到魚符到手之日,就是威北候的死期! 威北候望著被人翻動過的書房,不屑地笑了笑,去找了威北候夫人。 “今日又有人來過了?” “來過了。”威北候夫人很是氣不過,“真是枉為一國之君,光明正大的事情半點不會,偷雞摸狗倒是在行!” “夫人莫生氣,任憑他們翻個翻地覆,也不可能找得到。反正咱們徐家又不是造反,也不怕對不起太祖。” 東西在徐家留了上百年,自然是不可能就這么輕易被人找到的。 威北候夫人想了想也是,就不免擔憂起來: “從前成歡待那晉王也算是盡心了,可是如今打起仗來都還是你死我活,可見蕭家的人,生骨子里就是無情無義的!也不知道成歡還要多久才能來見我們。” 威北候?qū)@件事倒是很豁達: “這樣是沒辦法的事情,大局當前,他們的那點過往,就如同塵埃,算不得什么的。函谷關(guān)雖然易守難攻,但下通往京城的路又不只這一條,我們這邊只要阻住了援兵,以晉王的本事,撐不了多久的。” 夫妻倆正著話,就有人來報董崢來了。 原來董崢在城門處發(fā)現(xiàn)了宋溫德與他的夫人曹氏。 “成歡宋溫德逃了,沒想到他居然真的蠢到逃回京城來了!” 威北候夫人覺得不可思議:“他人品低劣也就罷了,難道這腦子也沒有了?” 威北候倒不這么想,沉吟片刻吩咐董崢道: “先別驚動他,就當沒看見,此人還有大用處!” 宋溫德逃回來了,這事兒根本就不可能瞞得住,那宋溫德敢回來,定然是想好了保命的辭的。 威北候直覺這是一個契機。 宋府,宋溫如已經(jīng)漸漸地能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自從他病了以后,兒子宋長卿就一直守在他身邊伺候,照料得很精心,宋溫如恢復(fù)的很不錯。 只不過外面的那些風風雨雨,宋長卿還是全都替自己的父親阻擋在了家門之外。 所以宋溫如剛喝了藥,聽胞弟忽然間回來了,立刻就是滿心的不解。 見了憔悴的宋溫德之后,更是大為驚訝: “這還沒到述職的時候,怎么就回來了?” 宋溫德瞅了瞅站在一邊眼神銳利的宋長卿,到了嘴邊的話就打了個轉(zhuǎn): “……這不是擔心大哥嗎,就回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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