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好,守夜就交給你了,你一定要“保護”好大家的安全啊” 聽到法流斯話后,坎穆卻是一陣恍惚,木然的點了點頭。 見狀,法流斯更加滿意,現在坎穆的狀態正是他想要的,而想必之后坎穆也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望。 “好了,既然守夜的人已經確定了,那大家就都去睡吧” 隨著法流斯的話出口后,早已疲憊不堪的騎士們便紛紛開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準備休息。 而坎穆卻像是傻了一般,楞楞的站在原地,沒有絲毫的動作。而周圍的騎士來來往往,與坎穆擦肩而過,雖然有不少人發覺了坎穆的不對勁,但卻沒有一人愿意向坎穆搭話,最后是皺下眉頭,然后避著坎穆走開。 看上去就像是……坎穆并不屬于這個群體一般。 而事實上,坎穆也從來沒有融入這個群體,對于騎士團來,他這個從未見過血的新人始終只是一個外人。 就這般,坎穆在被眾人刻意無視的氛圍中,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找好了各自的入睡的地方,準備休息。 而這時,坎穆也終于回過神來,只見他臉色蒼白的在四周撿著掉落的樹枝,想要生出一團火來。他的腳踩在散落的樹枝上,發出令人不舒服的“嚓嚓”響聲,吵的讓人心煩。 而躺下準備休息的騎士們也不由得望向不斷發出響聲的坎穆,望著他笨拙的身影,眼中都浮現出一抹厭惡。 只是他們最后也都沒什么,這連日來的旅程實在是太累了,他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而不是與人發生無謂的爭吵。 好在,坎穆并沒有花太久的時間,就拾了一堆柴火。他將柴火堆在一處,神色木然的將其點燃。 細的火苗在夜色中悄然跳動,給周圍的騎士們帶來絲絲暖意。可最靠近火堆的坎穆卻是渾身發冷,刺骨的寒意直入骨髓,冷汗也打濕了他的貼身衣物。 火焰可以暖得了身子,卻暖不了心。 隨著坎穆不再有動作,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而騎士們也終于能夠安然入睡。 坎穆坐在火堆旁,呆滯的將一根根木柴伸進火焰中,跳動的火焰迅速吞噬著木柴,灼熱的溫度順著木柴穿到坎穆的手掌。但坎穆卻恍若未覺,依舊那副呆呆的模樣,不呼痛也不松手,看上去就如一個傻子一般。 漸漸的,周圍的騎士都睡了過去。而這時坎穆那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些許的波動,他傻傻的盯著跳動的火焰,將一根木柴伸到自己的嘴邊,然后一口咬住,然后壓抑的哭了起來。 “咯吱……咯吱……咯吱” 場中沒有哽咽聲,只有那根木柴被咬的吱吱作響的聲音,壓抑的讓人難受。 淚水肆意的橫流,模糊了他的視線。嘴中的木柴上的土腥味充斥著他的口腔。因為過于用力木柴那并不平整的表面劃破了他的嘴唇,點點鮮血掉落,血的腥味與木柴的澀味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種類似于尸體腐爛的臭味,讓人惡心的想要嘔吐。 “喀嚓”一聲脆響,木柴被坎穆生生咬斷。而為了不哭出聲,坎穆迅速的吐出嘴中的沾染了血跡木柴,然后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 直到現在,他都無法接受郝坦城已經被屠城這件事。他需要別人的安慰,需要被人關心,只是這里不會有人像他的父母一樣,想盡一切辦法來寬慰他,也沒有人像他的弟弟妹妹那樣喜歡他。 他只是一個容易被人忽視的新人,一個沒見過血且出身貧寒的新人。 火焰跳動著,將其中的木柴燒的啪啪作響。坎穆望著那被燃燒殆盡的木柴,不由得聯想出了他的父母,弟弟妹妹在圣火中哀嚎的場景。 他是貪婪騎士團的騎士,他知道屠城的步驟,知道那最后確保“除惡務盡”的手段,圣火焚城。 他在騎士團呆了一年,雖然沒有見過血,卻也對屠城這種事有了了解。圣教的屠城……就是將整座城生生的抹去,只留一地的灰燼。 坎穆不曾屠過城,但也做好了成為一個屠城者的準備。在他信仰里,被執行屠城的城市必然是觸怒了神明。是罪人,是應該死去的那方。 從到大,無論是父母還是老師,都不止一次的告訴他,神明是不會犯錯的,錯的只能是那些凡人。 而這一切,卻又是圣教強加給人們的。不信奉這句話的人,就是圣教的敵人,得到的只能是死亡的結局。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信仰,扭曲而不講道理。你信或不信,都要凌駕于你的精神之上。 一個謊話上一萬遍也就成了真的,漸漸的人們都相信神明不會犯錯,錯的只能是人類。 所以……坎穆做好了成為一個屠城者的準備,可是當那所謂的罪人成了他的家人后,往日的一切都開始動搖了。 坎穆不斷的在自己心底反問。 為什么?為什么他的家人會是罪人?他們做了什么才會觸犯到神明?神明那般高高在上,怎么會被自己的家人所觸怒? 明明他們比所有人都要虔誠的相信著神明,活的老實本分,如普通的父母一般期盼著自己的兒子可以出人頭地。在坎穆遠去時也會偷偷的抹眼淚,這樣的人能有什么罪呢? 能有什么罪呢? 漸漸的坎穆止住了哭泣,然后木然的站起身,緩緩抽出自己腰間的長劍,輕手輕腳的向著自己最近的一個騎士走去。騎士睡的并不死,但在坎穆這個守夜人刻意放緩腳步的情況下,他并未有醒來的跡象。 坎穆沉默的行進著,握劍的用力的微微發白。臉上的神色在昏暗的光線下難以看清。 如果不是他父母的錯……那么只能是眼前這些人錯了! 坎穆提著劍慢慢走到那個騎士的身旁,臉色蒼白的將劍高高舉起,對準了騎士的喉嚨,做勢欲刺,然而握劍的手顫抖了幾下,卻沒有立即刺下。 坎穆望了一眼熟睡的騎士,不由得想到對方是否也在夢里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自己的家人。 這個人也是有家人的啊…… “唰”長劍忽然下落,筆直的刺向了對方的喉嚨。一朵血花在劍尖悄然綻放,一切都太快,騎士在沒有任何知覺的情況下便被刺穿了喉嚨,無聲無息的死去。 坎穆冷著眼,緩緩抽出刺穿對方喉嚨的長劍,目光冷的一塊寒鐵一般,沒有絲毫暖意,全然不像一個第一次殺人的人。 坎穆面無表情的轉身,向著下一個騎士,慢慢走去。 對方還有家人……可他卻已經一無所有,他現在能做的只有殺光眼前所有人。 漆黑的夜色下,坎穆這個往日笨拙的新人,此刻卻如死神一般,淡漠的收割著一條條生命。騎士們絕對不會想到,負責他們安全的守夜人,此刻卻成了奪走他們生命的人。 悄然無聲中,坎穆已經殺死了六位騎士,并且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哦……不,還是有這么一個人從一開始看到了最后,而這個人自然就是法流斯。 六個人……正好在他的接受范圍內,再多一些就有些得不償失了,所以現在撒下的該收了。 “坎穆,你在做什么!” 就在坎穆提著劍打算走向下一個人時,一聲刻意的怒吼忽然響起,驚起周圍的鳥獸,自然也驚起了休息的騎士們。 幾乎是一瞬間,休息的騎士們翻身,抽劍,一氣呵成。他們警備的望向四周,卻見原本是自己人的坎穆提著一柄滴血的長劍,冷眼望著他們。而坎穆的身后,則是幾具被刺穿喉嚨的尸體。 不用什么,騎士們立刻明白了什么,眼中迅速涌起一股殺氣,惡狠狠的望向坎穆。 像所有的套路一般,他們總會在動手前先要問問坎穆為什么這么做,而扮演這個問話角色的則是剛剛吼醒的法流斯。 “坎穆,你為什么這么做?!” 套路且沒有一絲新意的問話,而接下來坎穆也該老套的質問法流斯。 果然,坎穆聞言望向法流斯,問道 “那么副團長,我問你郝坦城有什么罪?以致于要被屠城?” 聞言,法流斯眼中閃過得意與嘲諷,他望著坎穆,故作莊重卻又理所當然的道 “這是神明的旨意,神他們有罪,那他們便有罪。” 此話一出,眾人沒有任何的異色,似乎全部認同著這句話。神明就是一切,神明的就是無可辯駁的真理。 這便是他們從所接受的教育,他們殺人,屠城,但他們相信自己是一個忠于神明的信徒,沒有絲毫的罪孽。 而這就是他們的父輩,從他們父輩的父輩得來的結論。世世代代,皆以此為真理,而他們將這名為信仰。 原本……坎穆也是這樣想的,這也是他從受到的教育,也是他的父母教給他的。 但現在,望著身前這些神色虔誠的劊子手們,坎穆卻突然覺得十分惡心。 這根本不是信徒,而是神明養的家畜啊。 忽然坎穆扯動嘴角,狂張的笑了起來,笑眼前的這些家畜,笑從前的自己,笑那所謂的信仰。 而一旁的法流斯眾人聽著這笑聲,不知為何覺得十分氣惱。 笑了片刻之后,坎穆慢慢止住笑聲,面無表情的望著法流斯他們,忽然他的表情變得猙獰無比,眉眼之間全是刻骨的憤怒。他向眾人怒吼道 “去他媽的狗屁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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