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問你,你遇到我時,我身邊是否還有一人?” 這個問題讓安妮一楞,不知殊途為什么會問這個。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恍惚間想起了那個一直跟在殊途身邊的女孩。 矮矮的,十分的粘殊途,自稱是殊途童養媳的“露西”。 看到安妮點頭后,殊途眉頭一皺,再次陷入沉默。這些時日來,每當他回想之前的事情時,總會覺得自己的記憶里有些東西太過曖昧,似是而非。 在他的記憶里,他與安妮并沒有太多的交集,只是簡單的相遇,然后同行。但只憑這些事如何能讓安妮這么相信他呢?再單純的人也不會相信一個自己并不了解的人。 為什么安妮會如此信任他?是不是……自己的記憶有了偏差呢?如果自己的記憶有了偏差,那么莫名信任自己的安妮,她的記憶應該與自己不同。 帶著這樣的想法,殊途才有了剛剛的疑問。 然而,聽到安妮的回答后殊途卻是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殊途雖然沒有安妮那可以看穿謊言的眼鏡,但依然能感覺出安妮沒有騙她的。 這些日子里,他總覺得自己身邊似乎少了什么,非常的不舒服。但得到安妮的回答后,殊途卻更加的茫然了。即使得到了肯定回答,他的腦海里卻沒有一絲一毫關于那個人的記憶,殘片碎影都不存在。只是胸膛中那顆心驟然一跳,絲絲熱流開始在自己身體中流淌,仿佛自己的身子都暖了幾分。 仿佛自己下意識的期盼著這個答案。 而在殊途發呆的時候,安妮神色復雜的看了一眼殊途后,然后伸出纖細的手掌摸向自己的脖子。只見在安妮白皙脖頸間,一個駭人的紅色手印在上面。無聲的告訴安妮,她曾經與死亡只有咫尺之差。 人只有靠近深淵時,才能知道深淵的恐怖。 安妮如今知道了死亡的恐怖,卻仍不一定能逃出死亡深淵。她望著沉思的殊途,明明是早已熟悉的面孔,此刻卻顯得那么陌生。 在殊途問出那個問題后,她終于發現,自己眼前的殊途并不是那個自己喜歡的那個殊途,因為他似乎并沒有那些與她一起度過的記憶。 沒有了那些記憶,她對殊途來不就是一個陌生人嗎?他甚至不記得自己視如珍寶的“露西” 猶豫了片刻后,安妮終于忍不住輕聲問道 “殊途,難道你不記得露西了嗎?” 殊途聞言一怔,終于回過神來。皺著眉頭望向安妮,嘴中低聲嘀咕道 “原來她是叫露西嗎?” 聞言,安妮臉色一白,殊途嘴中嘀咕的話已經證明了她的猜測,他真的忘記了,無論是露西,還是她。 那么……現在殊途是否還要殺自己呢? 畢竟無論怎么想,殊途現在都沒有不殺安妮的理由。想到此處,安妮便感到有些絕望,她眼神黯淡的望向殊途,卻見殊途也正好望向她。 四目相對時,安妮可以感覺到殊途看她的眼神如同打量一個貨物一樣,尋找著她所有的價值。 見狀,安妮嘴角浮起一抹苦澀與自嘲,明明之前已經認命,準備安然赴死。現在卻又不肯認命。看來她這個圣教主教與那些貪生怕死的普通人并沒有什么不同,所謂的精靈血脈似乎也沒有那么高貴嘛。 想著這些,安妮認命的再次閉上了雙眼,等待著殊途再次出手。 然而,等了許久。殊途都沒有再次出手的動作,只是皺著眉頭看了安妮片刻后,手掌不斷握緊又不斷松開。如此反復幾次后,殊途不動聲色的悄悄嘆了一口氣。 他下不了手,即使眼前的安妮已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利用價值,甚至成了顯眼的累贅。他依然提不起殺心來,剛剛的問題即是為了解惑,也是為了給自己一個不殺安妮的理由。 只是,他似乎沒有找到不殺安妮的理由。那么他現在是該順從理性在此地殺了安妮,還是順從感性放了安妮,帶著這個累贅去希安城博一線生機? 殊途猶豫不決的望向安妮,只見安妮雙目緊閉,牙齒微露輕輕的咬著嘴唇,身子也在微微顫抖。 殊途見狀一愣,卻又恍然。安妮是在害怕他,害怕的即將到來的死亡。 殊途悄悄站起身來,無聲的后退了幾步拉開了與安妮的距離,像是尋找著自己現在與安妮的距離。 他終于還是沒能按照自己的理性行動,即使現在的他比大多數人都要無情。 只是他也知道,今日之后二人的關系必將變得十分尷尬。 在剛剛他問出那個問題后,無言的隔閡悄然而生。安妮愿意付出生命的殊途,并不是現在的他。 現在的他與安妮應該是商人與貨物的關系。 “踏 踏 踏”腳步聲停,殊途悄然站定,然后面無表情的轉身,低聲道。 “回去睡吧,明還要趕路呢” 罷,便頭也不回的邁步向商隊走去。 正在等待殊途出手的安妮茫然的睜開雙眼,有些疑惑的望向殊途的背影。 剛剛的那番話……是在對她嗎?如果是在對她的話,那么是不是就意味著殊途放過了她。 一絲喜色不受控制的在安妮眉眼間浮現,她開心的站起身來,準備加快步伐向殊途跑去,剛跨出一步臉色便是一僵,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氣。深深的望了殊途一眼后,刻意的與殊途保持了一段距離后,緩緩的跟在了殊途身后。 正如殊途所想那樣,隔閡已經悄然而生。 …… 與此同時,商隊營地中,睡在馬車上的諾魯原本正做著一個美夢,但不知為何一絲寒意襲來,冷入骨髓,生生的將他從美夢里拉了出來。 老好人諾魯醒來后,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馬車內冷如冰窖一般,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疑惑著這不合適宜的時節里,怎么會有這么多的寒氣。 “該死的,怎么會這么冷,外面那群子不會凍壞了吧” 諾魯實在是一個好人,第一時間想到了馬車外的人。放心不下的他,沒有猶豫的穿好衣服,耷拉著鞋子的下了馬車。 諾魯裹著衣服望向火堆旁,卻見火堆處并沒有火紅色的火焰,而且一簇詭異的白色冷焰。沒有絲毫的熱氣,反而寒意逼人,仿佛這場間的寒意都是由這白色的火焰散出的。 而在火堆旁,不見眾多護衛的身影,只有一個看起來十分高大的身影,不停的聳動,像是在哭。 只是諾魯并沒有聽到什么委屈的嗚咽聲,反而聽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咽聲。 “咕嚕……咕嚕” 諾魯見狀,眼中滿是驚恐之色。他震驚的用手堵住了自己的嘴唇,防止自己驚呼出聲。 他巡視四周,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和白色火堆旁坐著的巨大身影。周遭更是寂靜無聲,只有那不停的吞咽撕咬聲傳來。 “咕嚕……咕嚕” 諾魯的心臟瘋狂跳動,豆子一般的汗珠不停的滑落,他像悄悄逃離這個地方,卻發現自己害怕的無法抬起腳來。 而在這時,白色的火舌忽然一漲,照亮了周遭,也徹底照亮了那個巨大的身影。 只見那根本不是什么人影,而是一只巨大的白色蝙蝠。而在它的嘴不停的咀嚼著,隱約間露出了一只人類的手臂掛在了它的嘴邊。 而與此同時,那只白色蝙蝠緩緩回頭,望向了身后,不遠處身子有些肥胖的諾魯映入了它的眼中。 白色蝙蝠看向諾魯,忽然如人類一般猙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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