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羅香?” 殊途望著屋外的黑袍人,心中不禁升起了幾分警惕,不動神色的向后退了幾步。同時握劍的手向后擺去,將劍身藏于身后。 而在殊途打量那黑袍人時,黑袍人也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殊途。殊途此時依然穿著那身破爛的奴隸衣服,頭發也亂蓬蓬的,看上去很是狼狽。 原本黑袍人只是打算追上殊途,看一看這半路殺出的家伙是何方派出的刺客,問清后便將殊途一刀給殺了。只是當他追上殊途時,便驚愕的發現殊途站在這屋內,神色雖然奇怪但似乎并不受那紫羅香的影響。 紫羅香居然對此人無效?! 這讓黑袍人瞬間喪失了殺掉殊途的想法,紫羅香的厲害他十分清楚。一般人只要嗅到一點便會神智迷失,陷入各種各樣的幻境中,不得蘇醒。 黑袍人曾親眼見過許多大人物陶醉于這紫羅香中,露出不堪的丑態來。那些人意志力極強,手段毒辣。但在這紫羅香下那些人所有的抵抗都化作了徒勞,沉溺于這古怪的香味中。 而現在他卻發現,有一個人可以無視這香味,神智清楚的呆在那屋中。 “是的,你所見的東西,就是紫羅香,大人物們用來取樂的極品香料,在這央臨城中可以有價無市。” 黑袍人一邊向殊途解釋著紫羅香,一邊卻皺著眉頭向后退去。屋中的香味太過濃郁,已經飄到他所在地方。 香料?聽到黑袍人的回答后,殊途望向屋內的那一具具神色驚恐的“蠟像”,心中生出了絲絲寒意。 這些尸體……竟然是大人物眼中的香料?只是用來取樂的東西而已?屋內的蠟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老的皮膚皺成了一塊塊樹皮,而最的卻是一個被女人高高向上舉起的嬰兒,似乎那個女人臨死前都在保護自己的孩子。 人對自己的同類有時比對野獸之類的還要殘忍。 殊途沉默的望著屋內的蠟像,片刻后輕輕嘆了一口氣。望向那黑袍人,低聲問道。 “你是誰?又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 黑袍人聞言,從懷中掏出一張圖來,沙啞著嗓子對殊途道。 “我原本以為你是我的同行,想著問清楚你的底細后就做掉你” 殊途聞言忍不住挑了挑眉頭,訝異的望向黑袍人,他沒想到這黑袍人竟然這么坦率,就這么直接出了對他殺心。 殊途指著自己,向黑袍人問到 “殺掉我?” 黑袍人默默點頭,表示承認。 “是的,做掉你,不過……” 黑袍人話鋒一轉,望著殊途道。 “但看你對這紫羅香并不熟悉的樣子,你似乎是被意外卷入這事中的,所以我想找你做筆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殊途握劍的手指微松,眼中的殺意也漸漸褪去,他可以感知到眼前這黑袍人對他確實沒有殺意。 聽到殊途的問題后,黑袍人也不多,直接將手中的圖紙拋向殊途,殊途眼神一凝,手腕猛然一動。隱藏在身后的長劍頓時竄出,劍尖輕挑,漂亮的將那圖紙彈于劍身上。劍刃沒有穿破圖紙,而圖紙卻安穩的落在劍身之上。 “啪,啪,啪” 黑袍人發自真心的拍掌嘆道 “漂亮” 殊途沒有理會黑袍人的稱贊,而是冷著臉望向黑袍人,低聲問道。 “這是什么?” “是這座宅院的圖紙,有了這圖紙你便可以知道這座宅院的詳細情況! 聞言,殊途眼神一動,卻沒有立刻接過這圖紙,而是靜靜的望著那黑袍人。 既然是交易,這黑袍人給了他圖紙,那么就必然有事需要他做。 黑袍人見狀,也是明白殊途的意思。也不再拖延,直白的道。 “紫羅香制造方式十分特殊,據是這查爾斯家的大少爺克諾偶然發現的。所以這紫羅香的生意算是被查爾斯家給壟斷了” “這樣的生意,我們這些人十分羨慕,所以我們想要這紫羅香的生產方法。當然我不會奢求朋友你幫我弄到,只是拜托朋友你可以將這查爾斯家攪的更亂一些” 聞言,殊途的瞳孔微縮。握著臉柄的手指悄悄握緊,又悄悄松開。片刻后,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向黑袍人問道。 “就這么簡單?” 黑袍人聞言,額頭留下一滴冷汗。原本他的要求可比這要過分的多,像是讓殊途砍下屋內蠟像的手臂之類的,然后扔給他。但剛剛看到殊途用劍接圖紙的動作后,他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所以只好將之前的要求降到了這個地步。 “是的,就只是這樣” “好,交易成交! 罷,殊途伸手接過劍上的圖紙,輕輕握在了手中。不再理會屋外的黑袍人,走向了屋子深處。 見狀,黑袍人偷偷松了一口氣,然后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離去。這個地方不論是那紫羅香,還是那個神秘的人,都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所以早早離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屋內,殊途沉默的注視著那一具具死狀猙獰的蠟像,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線中晦暗不明。 這些“蠟像”神情猙獰恐怖,看上去猶如惡鬼一般。他們在死時是在想什么呢?不甘?憤怒?恐懼?還是在向那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神明祈禱? 香料?這一具具尸體是大人物們享受的香料?這真的讓殊途覺得十分惡心,同類相殘……這是野獸也不一定能做的事。而那些大人物做起來確實得心應手,沒有絲毫的猶豫。 殊途沉默的望著手中的圖紙,片刻之后卻將那圖紙隨意的扔在了地面上。在剛剛與那黑袍人話時,他便對那黑袍人動了殺心。 那黑袍人顯然知道這“紫羅香”制作需要耗費無辜的人命,但卻依然表示想要得到這紫羅香的制作方式。顯然黑袍人同樣會做出這一具具神色猙獰的“蠟像”。 那圖紙殊途是原本需要的,但現在卻不是了,因為現在殊途并不打算離開這座宅院了。 殊途靜靜凝視著屋中的蠟像們,神色不停的轉換。這些人或許從不曾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去,他們本該看到更多的東西。 望著這些尸體,殊途越發覺得那股香味惡心。忽然他眼神一凝,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像是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東西。 “踏,踏,踏”殊途緩緩踏出步伐,向著屋中最偏僻的一個角落走去,眼神驚疑不定。 只見在那個偏僻的角落中,有一個少女“蠟像”與別的不同,神色平靜,臉上沒有猙獰,也沒有恐懼,平靜就像是她什么事都沒遭遇。 隨著殊途慢慢的靠近,那少女蠟像的面容也漸漸清晰。熟悉的眉眼與殊途記憶中一個少女漸漸重合,最后化為一張臉。 不知為何,殊途的聲音有些不自然的低聲叫道。 “瑪……宣?” 熟悉的眉眼,熟悉的面容,眼前化作蠟像的少女,赫然就是當時被殊途與安妮救出賊窩的少女瑪萱。 瑪萱年紀不大,但卻經歷了太多的坎坷。幼年喪母,然后被哥哥賣到了賊窩中,成了一個賊。之后被殊途救出后,卻又在開密城里遇到了賣掉她的哥哥。為了不帶著這個累贅,當時殊途選擇了讓瑪萱與她的哥哥相認。 但殊途怎么也不會想到,他會在這里與瑪萱重逢,更想不到瑪萱會變成這個模樣。 認出瑪萱之后,殊途的喉嚨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干燥起來。他張著嘴巴想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緩緩吐出一句。 “抱……抱……歉” 瑪萱為何會在這里?殊途可以想的出來,顯然她的那個哥哥再次賣掉了瑪萱。 瑪萱的尸體上沒有那股詭異的香味,但卻遍布淤青,傷疤,顯然在生前遭到了非人的虐待,斴娴哪樕蠜]有任何表情,但不知為何殊途卻看出了深深的絕望。 如果當時殊途沒有將瑪萱帶出賊窩,沒有讓她與她的哥哥相認。這一切便不會發生。就算是任然活在那個賊窩中,也總比這樣死去要好的多。 殊途將瑪萱拉出火坑,然后卻又將她推入了一個地獄。 “呼……” 殊途緩緩吐出一股濁氣,將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那里此刻像是被生生塞進了什么硬物,疼的厲害。殊途知道這股疼痛并不是什么怪病,而是……愧疚。 “抱歉” 殊途無力的望著瑪萱的尸體,這個少女因為他而死,但他此時卻除了道歉之外什么都做不到。這使得胸口的愧疚堵的殊途有些喘不過氣來。 無力,愧疚,后悔,種種情緒在殊途胸口來回走動,最后全部化作了憤怒。 “嘭”殊途發泄似的一拳砸向一旁的墻壁,巨力之下墻壁被砸出一個洞來,然而這并沒有讓殊途好受起來。 殊途顫抖著身子,將自己的眼睛緩緩閉上。閉上雙眼的殊途將手掌向前伸去,片刻后殊途顫抖的手掌按在了瑪萱那已經變得冰涼的尸體上。 絲絲涼意順著瑪萱的尸體傳至殊途全身,也傳到了他的心底。 忽然絲絲火線順著殊途的手掌涌動,慢慢覆蓋到了瑪萱的尸體上。點點火苗也隨之燃起,開始燃燒。 殊途緩緩睜開眼睛,望著身前開始燃燒的瑪萱,低聲呢喃道。 “希望你是最后一個因我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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