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鸞雄盤坐在木幾旁面部盡是掙扎之色,手中這枚碧青色,靈力四射、晶瑩剔透的靈丹,散發一陣陣誘人的丹香氣息,丹田靈氣隨之緩緩滾動。 可在他絕望的眼中,這枚在大坊市需要數萬靈石還未必求來的靈丹仿佛是毒藥,是催命的惡鬼,是那一顆雙目滿是愧疚的頭顱...... “當當~” 有人輕敲房門,常鸞雄趕緊將靈丹收好,平復一下心情,起身打開房門。 “常二哥~這是今日的素粥,還有一些果蔬。” 門外,韓三平端著木托盤,上面一大碗冒著熱氣的養生粥,時令果蔬,這些果蔬本是尋常作物,只不過用碾碎的靈石摻入山泉,細心澆灌,反倒帶了些許靈氣。 待韓三平將木托盤輕輕放在木幾上,轉身就要離去。 “老十一留步,可~可否陪我話?” 這...... 韓三平吃驚望著常二哥,懷疑自己聽錯,但常鸞雄目光卻是真情,還帶些愧色。 見被自己欺負怕了的老十一諾諾點頭,常鸞雄反倒放不開,輕輕關上房門。 這是要做甚! 韓三平頓時慌張無措,卻被常鸞雄善意指了指木幾邊上的椅,示意韓三平坐下。 “我知道你怕我,兄弟對不住了!” “不~不是。” 哎~事已至今,老十一曾經的傲骨哪里去了! 常鸞雄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老十一不再是剛來時,那位敢跟自己頂嘴的孩童,他已被無情的歲月磨平了棱角,變得乖巧愚蠢。 “昨晚老六他們都逃了,你也應該逃,再不走的話,來不及了......” 似乎常鸞雄知道些什么,欲言又止。 “常二哥為何不逃?” 常鸞雄微微一愣,沒想到老十一反問一句,頓時臉色蒼白,喃喃自語道。 “你和我們不一樣~不一樣......我們走不了的......” “難道常二哥貪圖內門弟子身份,還是想做宗門長老?師弟只是覺得常二哥變了,少了以往幾分霸氣!” 常鸞雄猛然看向韓三平,懷疑此番話是否出自這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師弟,愈發看不懂表面軟弱的老十一來。 “想!我的確想擁有內門弟子身份,也想成為逍遙宗掌門,更想追求仙道長生!可......”聲聲離恨的常鸞雄面色猙獰,厲聲道:“可你知不知道,你那莫兄弟到底怎么死的!” 咔嚓~ 一碗養生粥被韓三平驟然爆發的戾氣轟得粉碎,湯汁四濺。 這...... 常鸞雄雙瞳猛然緊縮,震驚看著瘦弱的老十一。 “我當然知道莫怎么死的,是他方若虛自爆連累了他!” 韓三平咬牙切齒,眼神精光閃連,仿若被激怒的毒蛇,猙獰露出鋒利的牙齒。 “錯!是那個老東西,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東西,莫是棋子,我也是棋子,十位護山大弟子皆為棋子!” 毒蛇收起毒牙,轉而變成令人窒息的壓抑,這是殺人的節奏。 “常二哥這般誹謗,不怕他老人家......” 似乎雙方口中之人不言而喻,只是老十一聲音陡然冷冰,聽起來很不舒服。 話已攤開,常鸞雄早已沒了退路,絕不容忍又一位愚忠弟子步下莫的后塵,將持續數個月的恐懼轉而換成憤怒,再次厲聲低吼。 “你糊涂!你怎會知,他沙老匹夫,他竟誆騙我們用指頭精血,立下師徒永不叛逆的血契,熟料他早就焚燃青兜獸精血,就在血契成功剎那,將強行認主的靈獸精血逼入我們體內,終日不停運轉獸控之術,這~這畜生把我們當成了隨意一個念頭就能封殺的靈寵!” 什么! 韓三平大驚,體內一股奇特法力悄然運轉,口中也不含糊,厲聲制止。 “常二哥慎言,當心主仆心靈感應。” 常鸞雄微微一驚,緊接著一陣苦笑,悄然搖頭。 “老畜生現在還沒那個能耐,至于以后......韓師弟,聽師兄一句將死良言,你立刻走!這五枚靈丹你先收下,算是彌補師兄以前的過失!” 一拍儲物袋,出現五枚碧青色,靈力四射、晶瑩剔透的靈丹,聲聲催促,神情黯淡,哪有昔日的威風。 啪~ 常鸞雄大驚,剛要奮力撤回手掌,卻被瘦弱的手指僅僅攥住脈門動彈不得,厲聲吼道:“你到底是誰!” 就在此時,一股精純的荒莽之力沖刷全身,血脈中無數如蛆附骨的靈獸血祭禁制仿佛遇到克星,竟然紛紛躲閃,這道荒莽之力猶如九五至尊,藐視一切血祭禁制,正準備快意殺伐之時,卻如潮水般又迅速褪去...... “恩師是那位祖上走方的郎中,常二哥~這個解釋你可滿意!” 嘶~ 常鸞雄猛然起身,一把抓住韓三平的手臂,嘴唇緊張得哆嗦,急切道。 “你竟拜了他為師?快告訴二哥,此法可有解?” 韓三平口中祖上走方的郎中,他是誰,他是一拳能瞬間滅殺自己的他,是從地獄邊緣強行拉回自己的他,是再次給了自己道基的人...... 在常鸞雄希冀無限的目光中,韓三平稍加猶豫,緩緩放下手腕,低頭沉思。 “若只有主仆血祭倒是不難,可里面還有一絲如有若無的靈魂血契,且容我斟酌一二......” 莫欺少年窮,寥寥幾句分析的頭頭是道,常鸞雄簡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還是那懦弱的老十一! 良久,韓三平突然想到什么,抬起頭,異常奇怪看著常鸞雄。 “二哥能悄然無息聯系其他師兄嗎?我需要靈草,大量的靈草!” ------ 自那場忽如其來的澤潤雨以來,已經將近九個年頭,這九年堪稱為五元大陸道統發展的青銅期,各種力量都在蓄積,磅礴壯大,仿若有一條無形導火線,即將引爆令無數修士瘋狂的五元長達數十年白銀發展期...... 沙踏行這幾日心魂不定,盤坐麒麟殿密室內,手持一根宛若玉骨的筆形法器無奈搖頭,冥冥中有些頹唐挫敗感覺。 好倔強的符筆,好高超的封印手法! 沙踏行不由贊嘆一句,對這種令人無法理解的封印結界束手無策。 無論意念烙印或者滴血都無法令符筆認主,除非將符筆內這道封印大力破壞,或許有幾分可能。 至于封印的信息,沙踏行很想知道,或許......或許那就是解開真靈六精血的關鍵! 這根來自方若虛的符筆,若是沒猜錯的話,它原來的主人應該是孟瑤散人。 曾經,麒麟山系有五位志同道的散修,常松下聽濤、博古論今,自詡麒麟五閑散人。 孟瑤散人、踏行散人、長豐散人、何勛散人,以及慶元散人。 孟瑤善丹青,一幅水墨山水意境,情與景匯、意與象通。 沙踏行善謀略,年少時曾躲在宋氏中都城主府擔任主簿一職,一邊修行一邊修心。 田長豐善識人,處處留下美名,偶爾結交權貴。 何勛善打斗,脾氣倔強,士為知己者死。 楊慶元善投機,審時度勢,不做虧本買賣。 往事宛若昨日歷歷在目,怎會忘懷,沙踏行從片刻失神中清醒,再一次細觀手中符筆。 若無法力加持,筆尖卻是松散的未知靈獸毛發組成,作為多年的好友,毫無疑問,孟瑤善丹青皆出自此符筆...... 為何大疆圣主百般忌憚真靈六精血的傳,難道他早就造訪過古傳送陣的另一頭,或者他掌握了更大的秘密。 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拜你大疆所賜,讓老夫落得孤家寡人,無知人,你可知當年老夫從古傳送陣內獲得什么,待沙某筑基以后,哼! 一股殺伐氣勢從沙踏行體內勃然爆發,冷哼一聲,煉氣頂峰精純靈力滾滾沖向符筆那道頑強的封印。 良久,符筆顏色大震,似乎封印有所松動,沙踏行大喜,毫不猶豫攝出三顆聚靈丹,仰吞服,化作滾滾精純法力,惡狠狠沖擊封印。 忽然臉色大變,立刻調轉一絲法力,默念古老晦澀的口訣...... 須臾,臉色變成震驚! 怎地~ 他們怎么匯聚一處,這是要造反嗎! 沙踏行隱隱覺得不妥,剛想撤去法力,怎奈,此時符筆又是一陣嗡鳴,這種強力破解封印追求的是機緣,若這次機緣喪失,下次或許是明、明年,也可能是一輩子...... 好個沙踏行,猛拍儲物袋,又是兩枚聚靈丹,怒目圓睜,仰吞服,渾身法力化作利刃毫不猶豫刺向封印。 ------ 十顆腦袋緊張湊在一處,卻是靜的驚人,就連呼吸聲都盡量壓抑。 木幾旁盤坐一道瘦弱身影,桌案上擺滿了盆盆罐罐,竟以世俗常見之物居多,或有鐵陶器皿、或有朱砂腮紅、或有俗世針灸用的銀針、或有各類通常草藥。 雙手穿花蛺蝶般配置著各種靈草,或蒸或煮,或左手著銅錘搗碎或右手靈火炮制,眾人被這嫻熟的手法驚呆,眼神竟跟不上雙手的速度。 終于,瘦弱身影長喘一口粗氣,擦了擦額頭汗水,指著一大壇綠油油的靈草藥劑和一大坨爛糟糟泥丸,有些著急道。 “快點~老家伙應該知道了,常二哥先來!” 常鸞雄沖著眾兄弟一點頭,在眾人急切的目光中,一口猛灌令人作嘔的靈草藥劑,捏起十分之一的泥丸在口中大嚼,火速脫光了衣物。 啪~啪~啪~ 左掌在古銅色肌膚上接連游走,右手緊攥著一根粗大銀針,左掌每到一處促發穴位,右手就是一針,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都脫了,來不及了~” 一聲令下,其余九位師兄弟或脫衣物,或捧壇大飲,或七手八腳捏起泥丸,拼命塞進口中。 “急急急,陰陽金木水土火,號令陰靈正道果,五鬼出!” 一聲令下,地面幽幽冒出五道若隱若現的陰靈虛影,傻愣看著瘦弱身影,須臾,竟然心領神會動了起來。 剎那間,整座房間陰冷,只見五道陰靈虛影幻化出十只類似手掌的陰影,接連拍打在十大弟子背后,再觀瘦弱身影,雙手各持七寸銀針,在排成一排的弟子間左右狂奔,所到之處就是兩針...... 漸漸,瘦弱身影速度越來越快,慢慢幻化成一道殘影,大有將陰靈虛影沖淡之勢。 突然間,瘦弱身影猛然停頓虛空,一聲大喝,“御獸心經~逆轉乾坤!” 噗~噗~噗~...... 十大口精血紅霧從眾弟子口中惡狠狠噴出,被瘦弱身影大袖一揮,迅速糾結一處,衣袖亂舞,將血霧包裹的嚴嚴實實,沖著精神萎靡的眾弟子猛喝道。 “五息之內快逃,他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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