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域出傻子么？連老子都看出來是演戲了，你居然還要跟老子較真！甄男一陣好笑，湊到城衛(wèi)臉前，笑道：“城衛(wèi)大人，真不讓放么？”

    “放，放，立刻放人！”城衛(wèi)只覺得眼前一片金光，腦子一陣眩暈，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改主意了。

    “那還愣著做什么？快放人！”甄男瞪眼喝道。

    “哎哎，放人放人！”城衛(wèi)忙不迭答應(yīng)，回頭命令手下，“愣著做什么，趕緊放人！”

    這是唱得哪一出，在黑大長老面前，也沒見你子這般恭敬過？幾個手下深感詫異，但既然領(lǐng)頭的發(fā)話了，只能遵行，趕緊過去替赤眉等松綁。桂婆婆和欽謦也過來幫忙，很快就將八人一猴身上繩索盡去。

    望著甄男一行人遠(yuǎn)去的背影，城衛(wèi)頭目摸著腦袋，一臉怔忡對同伴道：“剛才怎么回事？誰答應(yīng)讓他們走的？”

    同伴無語，側(cè)目以對。

    經(jīng)過這么一耽擱，不知不覺罡風(fēng)起了。罡風(fēng)就是熄燈號，這時候商鋪都已關(guān)門，甄男一群人決定先回客棧再。欽謦亦步亦驅(qū)不離左右，好像把甄男當(dāng)成了依靠。

    “丫頭，以后就跟著大哥吧，大哥會保護(hù)你的。”甄男扭頭笑看欽馨，親切道。

    眼角余光看到桂婆婆也悄沒聲息跟在后面，便回想起當(dāng)初事，臉立刻拉長了：“桂婆婆，你跟來干嗎？難道還想葬浮云不成？”

    “藏……呃浮云？浮云……呃能藏嗎？”蓋人狼不甘寂寞，大著舌頭接起了話題。

    “一邊呆著，哪兒都少不了你摻和！”蓋龍一把將蓋人狼拽到一旁，“別打擾甄大哥話。”

    桂婆婆面皮緊繃，顯得頰骨更高，眼窩更深，那表情也不知是委屈還是牢騷，長嘆一聲道：“唉！老身老了，不招人待見了，比不得欽謦青春年少。”

    話里有話啊，甄男停了下來，轉(zhuǎn)身面對桂婆婆，冷冷道：“你什么？”

    “五千年公道，雖未托付浮云，但也成流水了。太色的人終究難成氣候，如何替老身討回公道？”甄婆婆兩眼盯著地面，搖頭自語。

    “你再一遍！”甄男真惱了，聲音提高了八度。

    這個桂婆婆，滿嘴胡言亂語。欽謦看上去頂多十二歲，還是個孩子，自己有這么不堪嗎？

    “甄大哥，你別惱桂婆婆好不好？桂婆婆是好人，而且善言吉兇，假如不是桂婆婆一路保護(hù)我，不定我早死了。”欽謦揚(yáng)著臉，搖著甄男的胳膊替桂婆婆求情。

    知道體恤弱，明本性不壞，甄男對桂婆婆的印象立刻好了很多，便找了個臺階，聲音和緩道：“既然欽謦這么，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愿意跟著，就跟著吧。”

    甄男能痛快答應(yīng)，還有兩個原因。初登幽靈星時，桂婆婆曾過一番高深莫測的話，那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很大，甄男覺得絕非空穴來風(fēng)，他也很想問問那是什么意思。還有，當(dāng)他不經(jīng)意中瞥見楊君一臉期盼時，猛然想到自己這支隊伍中從前就楊君一個女子，一直顯得落落寡歡，今后一下子能多出兩名女性，就不會再那么孤單了。

    聽到甄男這個決定，欽謦歡喜地又蹦又跳，倒是桂婆婆面無表情，連聲謝謝都沒有，好像就該這么辦似的。楊君表現(xiàn)得也很興奮，立刻跑過來與欽謦和桂婆婆親熱到了一塊。

    三個女人一臺戲，果然不假。之后在返回客棧的路上，只聽見她們嘰嘰喳喳了，剩下的八個大男人，包括王猴則默默當(dāng)起了忠實(shí)的聽眾。

    楊君拉著欽謦的手，親切道：“妹妹，你桂婆婆善言吉兇，而且一直保護(hù)你，這是真的嗎？”

    “楊姐姐，叫我妹妹就行，別帶字，我已經(jīng)十五了。”欽謦乎扇著大眼睛，認(rèn)真道。

    “呵，十五了嗎？還真看不出來，丫頭這是沒長開啊。”甄男心道，“看來桂婆婆也不全是胡言亂語，以后還真得注意點(diǎn)男女大防了。”

    “好！以后就叫妹妹，趕緊給姐姐講講唄！”楊君在欽謦頭上親昵地揉了一把。

    “楊姐姐，我原先住在古澤村，但那里壞人多，我就離開了，后來在路上就遇見了桂婆婆。你是不知道，一路上，罡風(fēng)、怪獸，還有壞人，可危險了，多虧了婆婆能提前預(yù)知吉兇，都幫我躲過了，要不然，我可能早死了。”欽謦著，挎住桂婆婆一條胳膊，頭依了上去。

    “桂婆婆，你真好！”楊君向桂婆婆展顏一笑。

    “呣……好精致的丫頭！”桂婆婆點(diǎn)點(diǎn)頭，“楊姑娘，你的姻緣開了，要不要老身給你卜一卦？”

    楊君立刻臉賽紅霞，趕緊轉(zhuǎn)向欽謦：“欽妹妹，你怎么來了這里？路可不近呢！”

    “是桂婆婆的主意。我本來沒打算來，想就近投靠一個村子參加福契人大賽，但桂婆婆，福契人大賽會死好多人，不讓我參加，我們就四處躲藏。后來我和桂婆婆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就是甄大哥神下凡，斬妖除煞的那個……桂婆婆就焚香卜卦，然后對我了一些奇怪的話，什么‘浮云不是浮云，浮云就是公道’啊，什么‘捕風(fēng)捉影不如守株待兔’啊，然后就要來王城。我害怕路遠(yuǎn)有危險，不想來，桂婆婆就，甄大哥肯定會參加福契人大賽的，到了王城就能見到他，所以我們就來了。”

    什么守株待兔！本少爺是兔子嗎？甄男瞥了桂婆婆一眼。桂婆婆眥牙一笑，然后甄男腦中忽然想起一個粗礫的聲音：“甄公道，老身的公道就落在你身上了哦，嘿嘿！”

    狗屁的公道！從前我認(rèn)識你嗎？甄男一陣腹誹，亦向桂婆婆傳音道：“別叫我公道，甄公道從來不講公道，只喜歡偏理！”

    桂婆婆翻了個白眼，不話了。

    而楊君和欽謦二人相談?wù)龤g，聽欽謦提起甄男，楊君便投過來快速一瞥，然后繼續(xù)問道：“你們既然是來王城找甄大哥的，怎么見到甄大哥也不答理他，還自己把自己綁到木樁上，和那個黑老頭演戲騙甄大哥啊？”

    欽謦臉紅了，聲道：“不是我的主意，是桂婆婆……黑老頭會給我們每人一顆獸魂丹，但我真沒想到黑老頭會打甄大哥，要不然……”

    “楊丫頭，怎么了？”桂婆婆堆起一臉折子，邪笑著接住了話茬，“喜歡上這子了？心疼了？要替人家主持公道呢？”

    楊君臉皮薄，嚶嚀一聲，跑到楊超凡身后躲了起來。者無意，聽者有人，眾人都意味深長向甄男看過來。

    “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婆婆哎，真叫一個奇葩，沒有一句話在正調(diào)上。”

    桂婆婆雖出言無狀，但偌大年紀(jì)，甄男也不好斥責(zé)，只能在心里想想，況且這類話題太過敏感，保持沉默才是上策。

    第二午前，剩下的幾支參賽隊伍都到齊了，城衛(wèi)過來六號客棧，領(lǐng)盤龍鎮(zhèn)的參賽選手到內(nèi)城門外集合。

    內(nèi)城是圍繞金福緣樹所建城內(nèi)之城，是整座王城的中樞，皮休王和各長老的府邸也安在這里。

    內(nèi)城門外的廣場上，臨時搭了一座高臺。面向高臺，王城的參賽隊伍居中，九鎮(zhèn)的參賽隊伍分列兩側(cè)，依次整隊站好，等待皮休王接見。

    蓋氏三雄和甄仁，包括王猴是親友身份，未被允許隨來，也就是在內(nèi)城門前整隊的，都是參賽的陽人。甄男目測了一下，全南域符合條件的陽人大概有三百人多一點(diǎn)的樣子，與先前的估計差不多。這其中屬王城的隊伍最大，超過五十人，而且看上去修為也相對高一些。

    “肅靜，大家肅靜！”韓連球上了高臺，雙手下按，“現(xiàn)在，請來自各鎮(zhèn)的領(lǐng)隊從選手中推薦一名分隊長。進(jìn)入狩獵場后，各鎮(zhèn)的選手將由各自的分隊長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開始。”

    韓連球話中的領(lǐng)隊，就是負(fù)責(zé)護(hù)送參賽選手來王城的鎮(zhèn)衛(wèi)隊長，他們一路上與陽人相處了許多，早有屬意的人選，因而都不用多想，很快就報上了各自隊伍分隊長的姓名。

    這期間，盤龍鎮(zhèn)稍稍例外，韓連球話音剛落，來自盤龍鎮(zhèn)的陽人們立刻整齊劃一地高喊：“甄男！甄男！”

    “甄男！甄男！”幾十個聲音中，有一個格外突兀。蒼老、粗礫，如共嗚箱中兩塊石頭互磨，偏那共鳴箱又破了，發(fā)出尖銳的爆破音。

    又是桂婆婆！甄男為之側(cè)目。只見桂婆婆神情激昂，揮臂大喊，激動得就像熱血沸騰的青年。

    元副隊長內(nèi)心所屬其實(shí)也是甄男，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好像被強(qiáng)迫似的，一肚子不痛快將甄男的名字報了上去。

    韓連球?qū)⒁怀蔷沛?zhèn)共十名分隊長叫到前排，在各自隊伍前站定，這才進(jìn)入內(nèi)城去請皮休王。

    少頃，雁字排開，從內(nèi)城門御風(fēng)飛出八個人來。皮休王居中前領(lǐng)，其余七位長老兩側(cè)跟上，一同降落在檢閱臺上。

    甄男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皮休王左手的黑眉，只見他雙手隆在腹上，目視遠(yuǎn)方，一臉嚴(yán)肅。本來甄男還沒什么，但看到黑眉道貌岸然的樣子，頓時新仇舊恨齊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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