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處理了手機,賀敏擔心回程遇到殺手,被他識破自己假冒張語嫣,便打馬入林,透過密林的縫隙向外張望。 約莫兩頓飯的工夫,就見那個身穿黑色皮夾克的精干漢子出現在山口,如猿躥鼠跳,速度異常迅捷,幾個起落便來到了公路上。殺手低頭看了看手上的什么東西,然后向卡車去往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賀敏走后,張語嫣立刻回到賀敏家,牽了她的棗紅馬,馱上甄男,進了大山。張語嫣不識路,只得信馬由韁,徒步跟在棗紅馬穿行在深山中。 山路崎嶇濕滑,格外難行,即便張語嫣只隨身攜帶了一個分量不重的包裹,也累得氣喘噓噓的。馬通人性,時不時便停下來等張語嫣趕上來。 就這樣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天色向晚。南方多雨,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陰云密布,眨眼間將落日的余暉完全遮擋,山林中愈加昏暗。 張語嫣一不留神,被一塊石頭絆得跌到在地,爬起身來,胳膊蹭破了,鮮血洇出來,半邊身子摔得生疼。 張語嫣揉著痛處,不覺潸然淚下。獨自帶著甄男逃進深山,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偏偏天將欲雨,黑夜即將降臨,氣溫也在一點點下降。而她不過是個柔弱的少女啊,內心的悲苦無助可想而知。 臉上一片溫熱,頗通人性的棗紅馬見張語嫣摔倒在地,過來用馬頭來回蹭著張語嫣,鼻息噴在她的臉上。 張語嫣抹了把淚,站起來輕抱馬頸“好馬兒,我沒事,咱們走吧,就快下雨了。” 棗紅馬似乎聽懂了,輕輕打個響鼻,緩緩向前,它顧著身后的主人,不敢走得太快。 張語嫣仰臉看天,“叭嗒”,一顆雨滴落在臉上。張語嫣大驚,趕緊催馬加速,她想到的不是自己,是甄男。甄男是植物人,免疫力不強,應盡量避免淋雨。 大顆大顆的雨滴砸下來,打在樹葉上沙沙作響,雨聲漸密,堪堪爬上一道山脊,已經變成了瓢潑大雨。 唯一的一件雨衣裹著甄男,張語嫣沒來得及準備避雨用具,渾身瞬間濕透。南方的深秋依然溫暖,但夜晚的雨水仍是冰冷刺骨,持續不斷地澆在身上,將體內的熱量絲絲剝離。又出去有半里地,張語嫣凍得原地抱著雙肩不住發抖,牙齒咯咯打顫,她實在是走不動了。 棗紅馬也停了下來,回過身來不住拱張語嫣,意思是讓她到馬腹下避雨。 眼前這個世界,是那么的孤獨、冰冷和無助,來自棗紅馬的關心讓張語嫣深為感動,淚水不覺奪眶而出,然后被冰涼的雨水帶走。 張語嫣摟著馬脖,臉貼在馬頭上,氣喘噓噓道“好馬兒,我沒事,咱們快走吧,到窩棚就不怕了。” 盡管身體很冷,盡管心中凄苦,她此刻擔心的依然是甄男,惦記的是不能讓甄男長久淋雨。 棗紅馬臥了下來,靈性的眼睛在暗夜中閃閃發亮,溫柔地看著語嫣。張語嫣會意,爬上馬背,雙手抓緊了固定甄男的繩子。 棗紅馬連噴三聲響鼻,奮力站起,冒雨向山嶺下走去。依然很冷,張語嫣打起了擺子,將臉偎在甄男身上,小聲啜泣起來。 雨仍在下,熱量仍在流失,疲累不堪的張語嫣昏昏欲睡,正這時,“唏令令”一聲馬鳴,棗紅馬突然馬失前蹄,栽倒在半山坡上。 張語嫣一頭栽下馬背,在坡上連打幾個滾才剎住身形。起身過來查看,見棗紅馬橫躺在地,馬頭昂著正奮力向起掙扎。甄男被拴在馬背上,沒被甩出去,此刻半邊身子沾地,隨著棗紅馬的掙扎無力地搖擺。 棗紅馬幾番努力,卻站不起來。張語嫣仔細查看,才發現一條馬腿以怪異的角度扭曲,已經斷了。 這才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張語嫣癱坐在地,無語淚流。 不知不覺中,雨停了,風卻又來。雨后的秋風冷嗖嗖的侵肌砭骨,送來夜梟凄厲的寒號。遠方的山道上,一盞亮光或隱或現,閃爍幾次后便徹底熄滅。張語嫣無力搖頭,她現在極度虛弱,很懷疑出現了幻覺。 躺在地上的棗紅馬昂起頭來,用粗糙的舌頭一下一下舔舐張語嫣的臉。馬舌上有溫暖傳遞過來,瞬間給陷入絕望中的張語嫣注入了無窮的勇氣。 “不行,我不能倒下,我倒下了,甄男就完了!”語嫣掙扎著站起身來。 秋風拂過樹梢,“唰唰”作響,抖落一片冰雨再度澆透衣衫。這些她都顧不得了,她只知道,絕不能讓殺手找到甄男,而此刻,殺手很可能正在趕來的路上。 張語嫣摸黑進了林子,不大一會薅了一大抱青草返回,放在馬頭,輕拍馬脖道“好馬兒,吃吧!乖,哪也別去,賀敏會找到你的。” 棗紅馬仿佛聽懂了,輕輕噴著響鼻回應。張語嫣將甄男從馬背上解下,又用帶子將甄男系在自己背上。做完這一切,她已經累得氣喘噓噓,喘息了片刻,吃力起身,背著甄男摸黑向山坡下走去。 隱約中可見山中小徑,但語嫣卻中途一折,進入了無路可走的密林。她很清楚,最好走的路也是殺手首先要搜索的范圍,她必須避開。 甄男身材勻稱,但一米八幾的大個子,體重也有七十公斤,讓休重不過四十五公斤的張語嫣背在身上,可想而知有多吃力。每隔一段,張語嫣就得坐下來歇歇,只覺背上的甄男就像一座緩緩生長的大山,越來越沉重,但她不敢停下來,她只知道,離山徑越遠就越安全。 到后來,張語嫣也不知過了幾道溝,翻了幾條嶺,仿佛這一輩子都在爬山似的,渾身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當又一次想要站起時,卻發現怎么也站不起來。 張語嫣大口喘息著,抬頭四望,曙光透林而入,這才發現天將大亮。 居然背著甄男在深山中鉆了一夜!張語嫣深感不可思議,真不知道自己瘦削的身體哪來這么多的力氣? 不過她還是不太放心,這里地勢較高,周圍草木稀疏,很容易被人發現。十幾米外的半山坡,有一大蓬茂密的草叢,張語嫣決定進里面暫避,等恢復體力后再作打算。 吃了點隨身攜帶的干糧,又休息了半個小時,語嫣覺得身上有點力氣了,便在身邊摸了幾塊石頭,向草叢中扔去,她唯恐里面會有蛇。 等了一會,不見動靜,語嫣掙扎著站起,背著甄男踉蹌著向那蓬草叢走去。昨夜的一場雨讓地面格外濕滑,疲憊至極的張語嫣力不從心,剛鉆進草叢不久,突然失足滑倒。 失足的地方似乎是個陡坡,滑倒后,便向下急墜。 植被已經不見了,身下是粗礫堅硬的砂土,這哪是陡坡,分明是個地坑,深不見底!但語嫣這時候已經控制不住身體了,帶著甄男沿幾乎六十度的陡坡一路滑落下坑底。 “咚”一聲悶響,終于到底了!張語嫣重重礅坐在地上,感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哪兒哪兒都痛。 抬頭上看,洞口宛若一輪高懸的明月。張語嫣倒抽一口冷氣,從這么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沒死,她都不知道怎么下來的。 掙扎著將甄男從背上解下來,顧不上自己,首先檢查甄男的情況。全身都是擦傷,臀部和大腿稍微嚴重點,有數道血槽,不過還好,血槽并不深,而且似乎沒有骨折。再看自己,手、肘、大腿一道又一道滑痕,向外洇著血,不過也算幸運,除了渾身痛,手腳都能動,也未發生骨折。 仰望一路滑落而下的陡坡,語嫣大呼僥幸。 這個地坑足有二十米深,似乎不久前才發生過塌陷,形一道坡度很大的陡坡,甄男和張語嫣就是從這面陡坡一路滑落下來的。滑下來時,張語嫣和甄男都呈坐姿,二人一前一后,增加了接觸面積,也增加了穩定性,若非如此,假如中途發生翻滾,后果不堪設想。 仰望窄小的坑口,張語嫣犯起愁來,這可怎么上去啊?而且這個坑口很隱密,自己在深山中鉆了一夜,誤打誤闖掉了進來,賀敏想要找到自己可能性非常小。 這可怎么辦呢?張語嫣緩了半天,決定先去找水。有了水才有生存下去的機會,剛才她已經觀察過了,地坑并非封閉的,底部另有洞口通向未知的地方。 場景切換 盛怒中的曼陀全力發動的圣丹境氣場,威力駭人,洞內的陽人一陣人仰馬翻,甄男更是頭部撞墻,磕昏了過去。 “小子,敢污辱你曼爺爺,去死吧你!”曼陀余怒未消,面皮紫漲,五官扭曲,罵罵咧咧中邁步走向人事不省的甄男。 “老曼,你要做什么?老夫提醒你,福煞星殺不得!”正這時,曼陀腦中響起晉申的傳音入秘聲。 曼陀渾身一震,霎時從盛怒中清醒過來,收回了伸出去的黑爪。地洞塌了半邊,將入口掩上了,曼陀拔地躥起,他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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