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外的一輪明月在不停的吐露著淡淡的光輝,園中的槐花樹散發著淡淡的花香。
閣樓上,姜文浩和我坐于窗口處的桌椅上。細細品嘗著女兒紅,酒香和著花香,濃烈有淡雅。
即便鬧了多大的別扭,畢竟都是我最親的人,曾經,他也是對我細心呵護過的,只是現實所迫,我和姜文浩才生出這些嫌隙來。現在,我只想和他最后痛快暢飲一次,拋開所有煩惱!什么都不想!
“哥,我們好久沒有這樣在一起喝酒了!”
“是啊,上次我們在一起喝酒,似乎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要是能回到以前,就好了!”我輕聲著。
是的,能回到以前就好了,我們一樣可以放聲大笑,你還是以前那個姜文浩,我也還是那個姜芯雅,大家都沒變,我們的生活也沒變。可是,這一切顯然只能是個夢!是夢,總有醒的時候,對夢依戀多少,醒來后就會受傷多少。
姜文浩灑脫道:“哎~回到以前干嘛,有什么好的?回到以前,讓你欺負老哥啊?我可不!”
我微微一笑,輕聲道:“我哪有欺負你?你胡的吧!”
“哎哎哎,沒你這樣耍賴的啊!雅,你忘了,以前吵架,哥哪次吵的過你?”
姜文浩特意跟我開玩笑,想讓幾日不見笑容的我開懷大笑。他做到了,我捂住嘴,輕聲笑了。
“也是,還是以前好!”我故意暗自夸贊著自己。
“你個壞蛋!”姜文浩刮了刮我的鼻子,滿是寵溺的看著我。
這段對話看似和以前一樣,可我和姜文浩心里都明白,我們只是盡力微笑,盡力維持著以前那種狀態,我們都變了,我們之間回不到以前了!
“我還記得,時候,你偷偷喝了爹爹珍藏了那么多年的好酒,他氣的揚言要揍死你!他翻遍了整個姜家,就是找不到你!因為……你躲到了我這!”
“是啊!爹那個老頑童,那次也是難得見著他如此暴跳如雷!不過,后來我聽吳管家,娘知道這件事后,狠狠罵了爹一頓,還夸我做得好!”
談到爹爹那個老頑童,我們都放聲大笑起來。
“爹每都只知道喝酒享樂,家里的生意都是娘一人在打理!也怪不得娘發牢騷!”
“可不嘛!”我和姜文浩再次放聲大笑,舉杯飲盡杯中酒。
一陣歡笑之后,姜文浩心里一直以來的愧疚無法言喻,可他清楚,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結還是盡早解開的好,便不再猶豫,出了口:“雅,哥對不起你!”
聞言,我愣住了,姜文浩這話什么意思?
“哥?”
“你和薛銘的事,我參與了!協同娘,強行拆散了你們,我對不起你們!”
我沉默不語,姜文浩,良辰吉日馬上就到,你現在這些,能有什么用?只不過可以讓自己心里好過一點!可你也沒什么錯,縱使你們所有人都不反對我和薛銘,我們在一起,又能在一起多久?只要我還是姜家二姐,只要我和他身份的懸殊還在,世間的流言蜚語就不會斷,我們真的能撐下去嗎?
我們都沒有錯,只是所處的時代不允許我們犯這樣的錯!
我頓了頓,淡淡道:“現在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姜文浩低了低頭,又:“雅,相信我,嫁給袁濤也并非完全是壞事!人要向前看,你該找尋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只盯著薛銘一個人!”
我坦然笑了笑,輕聲:“我知道,放心,哥。”
我現在真的很亂,明明知道自己還愛著薛銘,卻逼不得已要放棄。這幾夜,我每一夜都能想起薛銘,想起那夜他醉了之后,口中聲聲念著的“我愛你!”,這就像魔咒一樣時時刻刻在我腦中回放。讓我一直久久無法忘記!
自從那日在花園相遇之后,薛銘就像人間蒸發了般,而我也有意要避開他。明,袁家就要來迎親,鳳冠霞帔早已送到,我卻少了那些新嫁娘的興奮,望著這紅色的衣服,心中不是滋味,苦澀,無奈,糾結……
我站在院中,抬頭面向著空,微微閉起眼眸,感受著微風拂過我的臉龐,任由花瓣散落到身上。
這幾日,我日思夜想的人一直都是薛銘。漸漸的,我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放下,我無法逃避對薛銘的真實感受,我想見他!我想見他!
“姐!”春梅見我望著槐花出神,便輕聲喊我。
“春梅,大家都,月老最靈驗了,你陪我去拜拜他!”
“是!姐,那我馬上去準備!”春梅聽到我終于要出門走走了,內心實在欣喜,歡快的應聲走開準備去了。
當轎輦被抬起,我坐在轎內,手中緊緊握著一枚玉佩,這對玉佩是娘給我的,還記得,在我很的時候,娘將我摟在懷里:
“芯雅,這對玉佩是祖上留給世代女子定情用的!以后,我們雅喜歡誰,就把這對玉佩送給誰!”
娘給的這對玉佩,十年前,我故意將另外一枚落在地上,讓那個男孩撿到。薛銘的玉佩還一直在袁濤那兒,我不知道他怎么得到的,但是,有了玉佩在,所有人都會認定,袁濤是我命定的人,我和袁濤又是門當戶對,我嫁給他,就是賜良緣!可只有我自己清楚,袁濤的玉佩不是我給他的!
轎輦停在了月老廟前,我要他們留在廟外,連春梅都沒帶上。我起步踏入月老廟,這里還和十年前一樣,一切都沒變。
院內種著一棵槐樹,正直槐花飄香的季節,這個槐樹依舊散發著那淡淡的芳香。樹下的一對石桌椅,十年前,我和薛銘就是坐在這,談到月老,談到幸福。
我走入廟內,周邊沒有人,只有月老像依舊立在那兒,面前的香爐上還燃著幾根香。這幾柱香看上去應該是剛剛燒的。
“世間多少男女都來此上香求幸福,可為什么,我也來這上過無數次香祈求再見一次十年前的那個男孩,可卻會變成這樣?”我的眼睛開始濕潤,聲音開始顫抖,我望著月老像,心很痛。
“月老,你既然安排我遇到薛銘,安排薛銘出現在我身邊,那為什么,你還要讓袁濤插入我的生活?月老,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哽咽著著,淚水著臉頰流下,滴入地上,散開成淚花。
我連忙跪下,虔誠的祈求著:“月老,我不奢望什么,我只希望你保佑薛銘,即便他不是我此生的歸宿,求你,保佑他能尋覓得一知心女子,能照顧他,與他平安度過此生,便好!”
我深深叩下一頭,許下我對薛銘最真摯的心愿。在出去之前,我看著剛剛上的那柱香,不由暗想:就給我一柱香的時間,讓我再去看看那片槐花林吧!我從月老廟后門走出,順著以前的那條路走向那片槐花林。
此刻,薛銘也正在槐花林內,望著眼前的場景,腦中浮現的是十年前與姜芯雅在這一起玩耍的畫面。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今之后,這里應該就只有我一人留戀了吧!”薛銘苦澀的笑了,走到一棵樹后,靜靜地靠在樹干上,望著遠方一片湖光山色,心情無比舒暢。
我走到槐花林,這里被花香充盈,空氣中還夾雜著些許泥土的清香。我走到一棵樹前,仰望著樹梢上掛著的串串白色星點,覺得異常的美好。
我向左繼續前行,追尋我和薛銘更深的回憶。薛銘從樹后走出,向右離去,不再回頭看到這傷心之地。
一左一右,背道而馳的兩個人,帶著同樣的心情,回憶著往昔的美好,卻始終沒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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