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窗透初曉,日照西橋,云自搖,想你當(dāng)年荷風(fēng)微擺的衣角。 木雕流金,歲月漣漪,七年前封筆,因為我今生揮毫只為你。 雨打濕了眼眶,年年倚井盼歸堂,最怕不覺淚已拆兩行。 我在人間彷徨,尋不到你的堂,東瓶西鏡放恨不能遺忘。 又是清明雨上,折菊寄到你身旁,把你最愛的歌來輕輕唱......” 伴隨著悠揚的旋律,玉辭心輕靈的嗓音將歌詞一句句唱出,歌聲攜著旋律,回蕩在這一片片綿綿青山中。 通往這個玉辭心這個亭子的半山腰上,有一個玉冠錦袍的男子正提著一籃子的香燭紙錢前來,他步履從容,卻在聽到歌聲的那一刻加快了腳步。 是誰?是誰動了娘親的東西? 歌聲還在繼續(xù):“遠方有琴,愀然空靈,聲聲催雨,涓涓心事給自己聽。月影憧憧,煙火幾重,燭花紅,紅塵舊夢夢斷都成空......” 最后一個音符落下,玉辭心的歌聲也隨之結(jié)束。她將雙手從琴上放下,就這樣靜靜地坐著,沒有起身,目光空靈的望向遠方。 男子遠遠而來就看到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背對著他坐在亭中的琴前,她彈完了一曲,沒有回頭,讓他看不到她的臉。 “你是誰?為什么動我娘的琴?”男子開口,語氣不怎么和善。 玉辭心聞言,側(cè)了側(cè)臉,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突然闖入的人,沒有答話。 或許是玉辭心的冷淡的態(tài)度,男子心中忽然有些生氣,她憑什么動娘親的東西,還這般的不搭理人。 “誰讓你動我娘的琴?問你話呢!” 這時,玉辭心才轉(zhuǎn)過身來,上下打量了眼前的男子一眼,她輕笑:“這琴擺在這里又沒貼上你娘的名字,我怎么知道是誰的?再,我不過是擦去了琴上的灰塵的彈奏了一曲,并未將它怎么樣,你這一來就冷冷的語氣我還真不愿搭理。若是你真那么在乎你娘的東西,為何還要放在此處蒙塵?” “你懂什么?”男子一個箭步?jīng)_上前,推開了還在琴邊上站著的玉辭心,心翼翼的撫摸著琴弦,嘴唇帶著幾分顫抖的道:“娘,對不起,我不該讓人動了你最珍視的琴。” 玉辭心猛然被推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亭中的石柱才沒有摔倒,她看著那個男子,心中嗤笑一聲邁步離開。 “等等”玉辭心才剛走出亭子就被叫住了,她面色不悅,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 “姑娘你等等。”男子匆忙上前攔住了玉辭心的去路,他剛剛撫觸琴弦的時候想起了剛才他看到她撫琴的模樣,和記憶中娘親撫琴時何其的相似。 “讓開!”這人真的沒玩沒了了,玉辭心皺眉。 “姑娘,剛才在下的語氣不是很好,為此向你道歉。但是你不能走,動了我娘的琴,驚擾了她的靈,我不能這么讓你走。除非你將剛才那一首曲子再彈一遍,給我娘聽。”男子寸步不讓的擋在玉辭心面前,面帶抱歉的道。 “呵呵,笑話!憑什么?”玉辭心冷笑著,瞥向他:“你我擾了你娘的靈?就憑區(qū)區(qū)一把琴?你當(dāng)我三歲孩子呢?” “我沒開玩笑!這是我娘生前最喜歡的地方,那時的她經(jīng)常坐在那個亭子里彈琴,對著青山障巒,對著寺廟燈火,和你剛才一樣。 她死后,我把她葬在了這里,那把琴就原封不動的放在了亭子里,我總是想著她想要彈琴的時候,琴就在那里,觸手可及。 可如今,你的突然闖入,動了我娘最珍愛的琴,你不覺得你不能就這么一走了之嗎?”男子著,還順手指向了亭子左側(cè)一座被雜草遮蓋住的墳塋。 只見墳塋上書寫了“慈母林氏月蓮之墓”八個大字,后面還刻了幾個幾個字“不孝子傅玉銘立”。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這里有墳?zāi)埂?nbsp; 這么來,這男子好像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這里真的是那墓中人的安息之地,也就是這個男子的娘親。看他那神情,應(yīng)該就是立碑的傅玉銘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闖入的。”玉辭心眼帶歉意的,她本來還以為這個叫傅玉銘的男子胡攪蠻纏來著,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她自己人之心了,而且也能解釋為什么男子之前語氣不善了。 “不知姑娘可愿意再彈一遍那首曲子,我想我娘會喜歡的。”傅玉銘再次開口,他知道她娘生前最愛琴曲,所以才會有如此要求。 玉辭心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著傅玉晟的目光一直在那座墳塋周圍流連,心知他肯定很愛戴他的母親,這讓她一時間想起了身在王府的王妃林靜曼,那個愛她疼她的娘親。于是,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了琴案前。 琴聲悠揚,重新在這一片山巒里響起,玉辭心將歌曲再次唱了一遍。直到曲終音絕,一曲終了,她不急不緩的站起身,腳步從容的走出亭外,向著山下而去。 她已經(jīng)出來很久了,在山頂?shù)臎鐾だ镆泊盗撕镁玫娘L(fēng),此刻的紫芽應(yīng)該找她著急了,她得趕緊回去,免得那個丫頭等會又在她面前哭鼻子。 沒有理會因她琴音和歌聲愣在原地的傅玉銘,她的步履輕盈,一寸一寸的消失在山間的路上。 傅玉銘回過神時,玉辭心早就走到山腳下了,他斂了斂情緒,將香燭紙錢提到他娘的墳前,一一點燃焚燒。 “娘,剛剛那個姑娘彈的琴音比您的好聽,您聽見了嗎?”傅玉銘輕輕地在墳前呢喃,四周微風(fēng)吹動,墳塋周圍半人高的雜草也隨風(fēng)搖擺,似乎是在回應(yīng)傅玉銘剛在的話。 “娘,你放心,兒子會手刃那個惡毒的女人為您報仇的,也會讓爹后悔他當(dāng)初的選擇,您就等著瞧吧。”傅玉晟笑著伸手觸摸著墓碑上他娘的名字,然后將臉貼了上去,就像靠在自己母親懷里一樣。 下山后的玉辭心回到了寺廟中,此時的紫芽急的找了寺廟的主持派人出去找她,結(jié)果人還沒走出去幾步,就看到她回來了。 玉辭心完好無損的回來讓紫芽不禁松了口氣,她還真怕她出了什么事,萬一就像上次墜湖那樣,郡主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那可就危險了。 “郡主,你回來就好了,擔(dān)心死紫芽了。”紫芽上前緊張的看著玉辭心心道。 玉辭心笑笑,沒話,慢步走回了自己居住的房間里。紫芽跟在她身后,一路的喋喋不休,“郡主,下次您出去的時候能不能告訴紫芽一聲啊?每次您這么突然就不見了,都會讓紫芽心驚膽戰(zhàn)的,再這么多被您嚇唬幾次,紫芽......” “好了紫芽,我答應(yīng)你下次出去要不就把你帶著,要不就和你一聲,免得你擔(dān)心。”玉辭心只覺得耳邊像是養(yǎng)了一只麻雀,一直在嘰嘰喳喳的,讓她有些煩躁,連忙截住了紫芽的話。 看著自家郡主臉上的表情,紫芽點了點頭,識趣的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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